公司10个月没发工资,却无一人敢离职:比没钱更可怕的是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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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短信提示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

韩梦琪揉着干涩的眼睛,从布满设计稿的电脑屏幕前抬起头。

手机屏幕上简短的一行字,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她连日加班的疲惫。

“您的账户余额不足,本月贷款扣款失败。”

这已经是第十个月了。

十个月,没有一分钱工资进账。

她望向窗外,城市灯火阑珊,勾勒出繁华的轮廓。

而这间名为“阳光设计”的公司里,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

奇怪的是,公司像一艘缓缓下沉的破船,船上的人,却无人跳水逃生。

老彭依旧每天骂骂咧咧地改着方案。

沈工还是沉默地对着电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闷烟。

财务徐姐的眉头越皱越紧,老板马总的笑容也越来越勉强。

他们真的都甘愿被这艘破船拖着一起沉没吗?

韩梦琪隐约觉得,在这看似麻木的僵持背后,隐藏着比拖欠工资更深的恐惧。

那是一种“想走,却不敢走”的绝望。

而这绝望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01

深夜十一点的办公室,只剩下键盘敲击和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

韩梦琪伸了个懒腰,脖颈发出僵硬的咯吱声。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提醒她,又一个周末即将在加班中度过。

她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一条来自银行的短信弹了出来。

“尊敬的客户,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XX月XX日尝试扣收住房贷款XXXXX.XX元失败,当前余额不足。”

韩梦琪的心猛地一沉。

她下意识地点开手机银行APP,账户余额那栏的数字刺眼地提醒着她现实的窘迫。

十个月了。

自从去年那场所谓的“行业寒冬”开始,工资发放就变得断断续续。

从延迟一周,到延迟半个月,最后彻底停了。

起初,马总还能用各种理由安抚大家,说什么大项目回款在即,暂时的困难。

大家也都信了,毕竟阳光设计也曾有过辉煌的时候。

可十个月,真的太久了。

房租、房贷、生活费……每一笔都是沉甸甸的压力。

她环顾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只有彭高逸的工位还亮着灯。

他正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地调整着设计图的细节,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客户什么审美,非要加大红配大绿,土死了……”

韩梦琪苦笑了一下,老彭还是那个老彭,对设计有着近乎偏执的坚持。

即使十个月没发工资,他手上的活儿依旧没有丝毫懈怠。

这或许就是设计师的悲哀,也是骄傲。

窗外的霓虹灯闪烁,映在她有些憔悴的脸上。

她想起刚入职时的兴奋,满怀激情地想要在设计界闯出一片天地。

如今,却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房东发来的消息,提醒她下季度房租该交了。

韩梦琪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屏幕按灭,强迫自己重新看向电脑。

还有最后几张图要改,做完再说吧。

明天,明天也许会有转机呢?

她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02

周一的晨会,气氛比往常更加沉闷。

马德明站在前面,挥舞着手臂,试图用激昂的语调调动大家的情绪。

“同事们!我知道最近大家都很辛苦,项目紧,压力大!”

他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努力维持着成功企业家的形象。

但眼底的乌青和微微发福的肚腩,还是透露出他的疲惫。

“我们正在谈的几个大项目,非常有希望!只要拿下来,公司就能翻身!”

马德明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多少涟漪。

“到时候,拖欠的工资一分不少,奖金翻倍!我马德明说到做到!”

底下的人低着头,有人玩着笔,有人看向窗外,没有人接话。

韩梦琪注意到坐在角落的沈英杰。

沈工是公司最年长的设计师,技术扎实,话很少。

此刻他正盯着面前空白的笔记本,手指无意识地搓着。

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嘴唇抿得发白。

韩梦琪知道沈工家里情况特殊,他母亲长期卧病在床,需要昂贵的药物治疗。

十个月没工资,对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我们要有信心!阳光设计是我一手创办的,什么风浪没见过?”

马德明继续着他的演说,声音却有些发虚。

“当年我们只有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办公室,不也闯出来了?”

彭高逸在旁边低声对韩梦琪嘀咕:“画饼充饥,这饼画了十个月,都快馊了。”

韩梦琪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说了。

她抬头看向马总,发现他演讲时,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财务室紧闭的门。

徐婉清今天没有参加晨会,这很不寻常。

“散会!大家加油干!胜利就在眼前!”

马德明终于结束了他的动员,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人群稀稀拉拉地散去,每个人脸上都写着麻木和忧虑。

只有彭高逸满不在乎地收拾着东西,哼着不成调的歌。

“你倒是心大。”韩梦琪整理着会议记录,轻声说。

“不然呢?哭也没用啊。”彭高逸耸耸肩,“反正我爸我妈还能接济我点,饿不死。”

韩梦琪叹了口气,她可没有能接济她的父母。

在这个大城市里,她只能靠自己。

回到工位,她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工作。

邮箱里堆满了客户催稿的邮件,每一封都标着“紧急”。

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压力像潮水一样涌来。



03

午休时间,大多数同事选择外出透气,或者趴在桌上小憩。

彭高逸凑到韩梦琪工位前,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喂,梦琪,跟你说个事。”

韩梦琪正盯着屏幕修改设计稿,头也不抬地问:“什么事?”

“前天有猎头联系我了。”彭高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韩梦琪终于转过头看他:“哪家公司?”

“星辉传媒,听说过吧?他们想组建一个新的设计团队,缺个带头人。”

彭高逸说着,眼里闪着光,“开的条件不错,底薪比这里高百分之五十。”

韩梦琪放下鼠标,认真地看着他:“你心动了?”

“废话,十个月没发工资了,谁不心动?”彭高逸扯了把椅子坐下。

“而且听说星辉那边项目资源很好,能接触很多大客户。”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彭高逸年轻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才二十八岁,正是事业上升的黄金时期。

被困在一个十个月发不出工资的公司,确实委屈了。

“那你打算去吗?”韩梦琪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04

她和彭高逸同期入职,一起熬过无数个加班的夜晚。

如果他也走了,这个公司就真的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还没想好。”彭高逸挠了挠头,“马总虽然不靠谱,但对咱们还算不错。”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我听说,跳槽的话,拖欠的工资可能就要不回来了。”

这是最现实的问题。

十个月的工资,不是个小数目。

如果现在离职,这笔钱很可能就打水漂了。

“再看看吧,说不定马总真的能拉到投资呢?”彭高逸像是在安慰自己。

韩梦琪没有接话,她想起早上马总飘忽不定的眼神。

那种强装镇定的背后,分明是深深的焦虑。

“对了,”彭高逸突然想起什么,“这事你先别跟别人说,尤其是沈工。”

“为什么?”

“沈工家里更需要钱,要是知道有跳槽的机会,他肯定更焦虑。”

韩梦琪点点头,沈工的情况确实特殊。

他女儿今年要上大学,母亲医药费又是一大笔开销。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肯定不会在这硬扛着。

“我先回去干活了,那个地产商的VI系统还得改。”

彭高逸站起身,拍了拍韩梦琪的肩膀,“你也别太拼了,注意身体。”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韩梦琪心里五味杂陈。

留下是因为情分,也是因为那笔可能拿不到的欠薪。

可如果公司真的撑不下去了呢?

她不敢再想下去。



05

下午三点,韩梦琪去茶水间泡咖啡。

经过财务室门口时,她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争执声。

是马德明和徐婉清。

“婉清,你再跟谢总说说,宽限几天,就几天!”

马德明的声音带着恳求,这是韩梦琪从未听过的语气。

“马总,这话我已经说了无数次了,谢总那边不会再信了。”

徐婉清的声音很冷,带着疲惫。

“可是现在真的拿不出钱来,账上就剩那么点,要付水电物业……”

“那是您的事,谢总只关心他的钱什么时候能到账。”

徐婉清打断他,“当初我就劝过您,不要借那种钱…”

“够了!”马德明突然压低声音,但怒气不减,“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韩梦琪站在门外,屏住呼吸。

谢总?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听起来像是公司的债主。

“最后期限是月底,谢总说了,到时候再不见钱,他就……”

徐婉清的话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我知道,我知道…”马德明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会想办法的…”

这时,办公室里传来脚步声,韩梦琪赶紧闪身躲进旁边的打印室。

财务室的门开了,马德明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徐婉清站在门口,望着马德明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她转身准备关门,忽然瞥见了打印室里的韩梦琪。

两人目光相遇,都愣了一下。

“梦琪?你…什么时候来的?”徐婉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刚来打印文件。”韩梦琪举了举手中的U盘,假装镇定。

徐婉清打量着她,眼神复杂:“哦,好,那你忙。”

财务室的门轻轻关上,留下韩梦琪一个人站在走廊里。

她感觉心跳得厉害。

谢总,最后期限,那种钱……

这些零碎的信息在她脑中盘旋,拼凑出一个不祥的预感。

公司遇到的困难,可能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

06

回到工位,她一直无法集中精神。

徐婉清那个探究的眼神,让她感到不安。

下班时,她在电梯里又遇到了徐婉清。

“梦琪,今天……”徐婉清欲言又止。

“徐姐,怎么了?”

“没什么。”徐婉清摇摇头,电梯门开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看着徐婉清匆匆离去的背影,韩梦琪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周五晚上,马德明出乎意料地宣布请大家吃饭。

“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我做东,去老地方聚聚!”

他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愉快,但眼神中的疲惫无法掩饰。

聚餐地点是公司附近的一家川菜馆,他们以前经常来这里庆祝项目成功。

包厢里,圆桌上摆满了红油滚滚的菜肴,却少了往日的热闹气氛。

“来,我敬大家一杯!”马德明举起酒杯,“感谢各位不离不弃!”

员工们纷纷举杯回应,但笑容都有些勉强。

几杯酒下肚,马德明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记得公司刚成立那年,我们挤在民房里办公,夏天连空调都没有。”

他眼神迷离,陷入回忆,“接了第一个大单子的时候,我们连夜赶工,三天没合眼。”

彭高逸接话:“是啊,交货那天咱们都累瘫了,在马路边睡得像死猪一样。”

这话引起了一阵轻微的笑声,气氛稍微活跃了些。

“后来公司慢慢好起来了,搬进了写字楼,队伍也壮大了。”

马德明环顾在场的老员工,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

“沈工是第一批跟着我的,那时候你女儿才上小学吧?现在都要考大学了。”

沈英杰勉强笑了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婉清也是老臣子了,公司账上的每一分钱,你都打理得清清楚楚。”

徐婉清低着头,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

“还有高逸、梦琪,你们是公司的新鲜血液,有想法有冲劲…”

马德明越说越动情,声音有些哽咽:“我马德明何德何能,有你们这些好兄弟好姐妹…”



07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马德明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匆忙起身:“我先接个电话,你们继续吃。”

他拿着手机快步走出包厢,关门时,韩梦琪瞥见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包厢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声音。

“肯定是催债的。”彭高逸压低声音对韩梦琪说。

几分钟后,马德明回来了。

他努力保持着笑容,但谁都看得出来,那笑容十分僵硬。

“没事,继续吃,大家多吃点!”他重新坐下,端起酒杯的手微微发抖。

那顿饭的后半段,马德明明显心不在焉,频频看手机。

原本稍有缓和的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

散场时,马德明第一个离开,说是要回公司处理急事。

韩梦琪和彭高逸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看见马总接电话时的表情了吗?”彭高逸问,“像见了鬼一样。”

韩梦琪点点头,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这个谢总,到底是什么人?能让马总害怕成这样?

周一一早,韩梦琪就感觉设计部的气氛不对。

沈英杰的工位空着,这很不寻常。

沈工是公司最守时的员工,十年如一日,永远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

“沈工请假了?”韩梦琪问旁边的彭高逸。

彭高逸摇摇头:“不知道,没听说啊。”

直到上午十点,沈英杰才匆匆赶到公司。

他脸色灰暗,眼袋深重,衬衫领口有些歪斜,完全不像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

“沈工,你没事吧?”韩梦琪关切地问。

沈英杰勉强笑了笑:“没事,早上家里有点事,来晚了。”

整个上午,他都心神不宁,设计稿改了半天也没进展。

午休铃一响,沈英杰就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朝着马德明的办公室走去。

韩梦琪和彭高逸对视一眼,都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沈英杰敲了敲马总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走了进去。

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

“马总,不好意思打扰您…”沈英杰的声音传来,有些颤抖。

“老沈啊,有事吗?”马德明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我…我想预支一点工资…”沈英杰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母亲这个月的药费…”

办公室里沉默了片刻。

“老沈,你也知道公司现在的情况…”马德明为难地说。

“我知道,马总,就预支一个月,不,半个月也行!”沈英杰的语气带着恳求。

“不是我不想帮你,是账上真的没有钱啊…”

“马总,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沈英杰的声音带了哭腔,“医院那边催了好几次了…”

韩梦琪听不下去了,她站起身,走到茶水间泡了杯茶。

当她端着茶杯回来时,沈英杰正好从马德明办公室出来。

他眼眶发红,嘴唇紧抿,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沈工,喝杯茶吧。”韩梦琪把茶杯递给他。

沈英杰愣了一下,接过茶杯,手微微发抖:“谢谢…”

回到工位,沈英杰呆呆地坐了很久,然后开始疯狂地翻通讯录。

韩梦琪隐约听到他在打电话借钱,语气卑微而急切。

08

但似乎都不太顺利,他挂断电话后,整个人更加颓丧了。

下班时,韩梦琪故意磨蹭到最后,等大家都走了,她走到沈英杰工位前。

“沈工,我这里有五千块,你先拿去应应急。”她拿出一张银行卡。

沈英杰惊讶地看着她:“这怎么行,你也不宽裕…”

“没事,我一个人花销小,等你宽裕了再还我。”韩梦琪把卡塞到他手里。

沈英杰握着那张卡,手抖得更厉害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谢谢…真的谢谢…”他哽咽着说。

看着这个平日里沉默坚强的男人如此脆弱,韩梦琪心里酸楚难当。

这该死的困境,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周三是公司的例行项目汇报日。

韩梦琪和彭高逸代表设计部,向马德明汇报最新进展。

汇报结束后,马德明留下他们,说有事商量。

“星辉传媒那边,联系你们了吧?”马德明突然问。

韩梦琪和彭高逸都愣住了,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

“马总,我们…”彭高逸想要解释。

马德明摆摆手,苦笑了一下:“不用紧张,行业里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星辉是个好平台,王总我也认识,是个靠谱的老板。”

这话让韩梦琪和彭高逸更加意外。

他们本以为马总会挽留,或者至少表达不满。

“如果你们想去,我不会阻拦。”马德明转过身,表情复杂,“毕竟,我欠你们太多了。”

办公室里陷入沉默。

彭高逸看了看韩梦琪,欲言又止。

“马总,我们还没决定…”韩梦琪轻声说。

“说实话,如果我是你们,我可能早就走了。”马德明自嘲地笑了笑。

他走回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两份文件。

“这是星辉那边发来的正式offer,我托人要来的复印件。”

韩梦琪接过文件,看到上面的薪资数字,心跳不禁加速。

这确实是个难以拒绝的机会。

“你们回去好好考虑考虑。”马德明拍拍他们的肩膀,“无论你们做什么决定,我都理解。”

离开马总办公室,彭高逸兴奋地压低声音:“梦琪,你看到了吗?薪资翻倍!”

韩梦琪却没有他那么兴奋,马总反常的态度让她感到不安。

这不像她认识的那个好强要面子的马德明。

下午,设计部的气氛明显不同了。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大家都知道了星辉挖角的事。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更多的是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

“你要是走了,咱们部门可就垮了。”一个同事半开玩笑地对彭高逸说。

这话让彭高逸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晚饭时,彭高逸和韩梦琪在公司附近的小餐馆里边吃边聊。

“说真的,你怎么想?”彭高逸问。

“我不知道…”韩梦琪戳着碗里的米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马总的态度太奇怪了,他居然鼓励我们跳槽…”

“也许他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们吧。”彭高逸不以为然。

窗外华灯初上,这座城市的夜晚总是如此迷人。

可韩梦琪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慌。

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



09

周四下午,徐婉清急匆匆地来到设计部。

“梦琪,能帮我个忙吗?我电脑好像中毒了,急需处理一份报表。”

徐婉清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

“我看看吧,但不保证能修好。”韩梦琪大学时辅修过计算机,经常帮同事解决电脑问题。

财务室的电脑屏幕上满是乱码,确实像是中了病毒。

“我试试安全模式能不能进去。”韩梦琪重启电脑,按着F8键。

徐婉清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

“梦琪,你先弄着,我出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徐婉清拿着手机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韩梦琪成功进入了安全模式,开始查杀病毒。

等待的过程中,她无意间点开了电脑上未关闭的邮箱界面。

一封标着“紧急”的邮件吸引了她的目光。

发件人是“谢长河”,主题是“最后通牒”。

韩梦琪的心跳突然加速,这个名字她听过,就是那天马总和徐姐争吵时提到的“谢总”。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了那封邮件。

“马德明:本月底是最后期限,连本带利一千二百万元必须到账。”

“若再拖延,将按合同条款执行,包括但不限于查封公司资产及追究相关责任人连带责任。”

“另,抵押协议附件已重新发送,请确认你方签字人员名单无误。”

韩梦琪的手开始发抖,她点开了邮件中的附件。

那是一份复杂的抵押协议,阳光设计公司的所有资产都被抵押了。

而协议的末尾,除了马德明的签名外,还有几个让她脊背发凉的条款。

“项目主要负责人承担连带担保责任”条款下,赫然列着几个名字。

彭高逸、沈英杰、徐婉清,还有她自己的名字——韩梦琪。

她从未签署过任何担保文件,怎么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韩梦琪慌忙关闭邮件和附件,假装继续查杀病毒。

徐婉清推门进来:“怎么样?修好了吗?”

“还在杀毒,可能需要点时间。”韩梦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但她拿着鼠标的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那一连串的数字和条款在她脑中盘旋。

一千二百万的债务,连带担保责任...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想走,却不敢走”了。

下班后,韩梦琪拉着彭高逸来到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她选择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压低声音开口。

“我今天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彭高逸看她神色凝重,也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什么意思?”

韩梦琪将下午在徐婉清电脑上看到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随着她的讲述,彭高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千二百万?连带责任?”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邮件里明确列出了我们几个人的名字,说我们是项目主要负责人。”

韩梦琪的声音有些发抖,“可是我从来没有签过任何担保文件啊!”

彭高逸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引得旁边的客人侧目。

他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怒火:“我想起来了!去年那个商业中心项目!”

韩梦琪也记起来了,那是公司接过的最大项目,他们团队奋战了半年。

“项目启动前,马总确实让我们签过一堆文件,说是合同备案需要的。”

彭高逸回忆着,“当时太忙了,谁也没仔细看内容…”

韩梦琪感到一阵眩晕,她也有印象,确实签过很多文件。

马总当时笑着说都是走流程的必要手续,他们还抱怨过公司的官僚作风。

谁能想到,那些文件中可能混入了担保协议?

“所以我们现在不仅拿不到工资,还可能背上巨额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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