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去医院看我妈遭护士冷眼,院长赶来后一开口,护士当场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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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里的消毒水气味刺鼻,朱顺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他看着躺在临时加床上的妻子谢秀琴,她苍白的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旁边的护士站传来清脆的笑声,与走廊里病人的呻吟形成鲜明对比。

年轻护士邓梓琪刚刚又来催过一次费用,眼神里的不耐烦毫不掩饰。

朱顺默默握紧妻子冰凉的手,想起今早出门时她还在念叨阳台上的月季该施肥了。

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几个白大褂的簇拥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看向这个角落。

朱顺缓缓抬起头,与那双惊讶的眼睛四目相对。

这一刻,他想起三十年前那个总爱坐在第一排的瘦弱男生。



01

清晨五点半,天还没完全亮透,老城区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灰蓝色中。

朱顺像往常一样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惊醒还在熟睡的妻子。

他推开卧室门时,听见谢秀琴在身后轻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朱顺立即转身回到床边。

谢秀琴蜷缩着身子,额头已经布满冷汗:"这次疼得厉害,像有刀子在绞。"

朱顺心里一紧,连忙从床头柜翻出常备的胃药。

可谢秀琴刚咽下药片就全吐了出来,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不行,得马上去医院。"朱顺当机立断,开始给妻子穿外套。

他的手有些发抖,这件藏青色外套还是女儿去年给母亲买的生日礼物。

谢秀琴勉强站起身,整个人都倚在朱顺身上:"别惊动孩子们,他们上班都累。"

朱顺点点头,心里却盘算着要是情况严重就得通知儿女。

清晨的街道很安静,只有早起的环卫工人在清扫落叶。

朱顺拦了辆出租车,小心地把妻子扶进后座。

"师傅,去市立医院,麻烦快一点。"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立即加快了车速。

谢秀琴靠在朱顺肩上,小声说:"应该就是老毛病,打一针就好了。"

但朱顺能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痉挛。

市立医院急诊楼前已经排起了队,清晨的急诊科总是格外忙碌。

朱顺扶着妻子慢慢走向分诊台,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护士抬头瞥了他们一眼:"什么症状?"

"突发性腹痛,呕吐,出冷汗。"朱顺简要地描述着。

"先量体温血压,家属去挂号。"护士递过来一张单子,语气公式化。

朱顺让妻子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自己小跑着去挂号窗口。

排队的时候,他不停回头张望,生怕妻子有什么闪失。

挂号队伍移动得很慢,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焦虑和疲惫。

朱顺想起上次来医院还是三年前陪妻子做常规体检。

那时一切都很顺利,医生还说谢秀琴的身体比同龄人好很多。

终于轮到他的时候,窗口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医保卡。"

朱顺慌忙从钱包里找出医保卡递过去,手有些发抖。

"急诊挂号费二十元。"工作人员机械地说着。

朱顺掏出现金时,一枚硬币掉在地上滚出去老远。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去捡了起来。

身后传来轻轻的叹息声,似乎有人在嫌弃他耽误时间。

挂完号回到等候区,朱顺发现妻子的状态更差了。

谢秀琴整个人蜷在椅子上,嘴唇已经失去血色。

"秀琴,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我们了。"朱顺紧紧握住她的手。

叫号系统终于念到他们的号码,朱顺如释重负地扶起妻子。

诊室里是个年轻医生,简单询问后开了检查单。

"先去抽血做B超,等结果出来再看。"医生飞快地写着病历。

朱顺接过一叠检查单,感觉手里的纸张格外沉重。

他扶着妻子穿过拥挤的走廊,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谢秀琴突然停下脚步,靠墙喘着气:"走不动了,歇会儿。"

朱顺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

这一刻,他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他们都老了。

02

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需要立即住院观察,可能是急性胰腺炎。"医生指着化验单上的几个指标。

朱顺的心沉了一下:"严重吗?"

"要及时治疗,先去办住院手续吧。"医生已经开始写住院单。

住院部在另一栋楼,朱顺让妻子在急诊科的椅子上等候。

自己拿着住院单穿过连接两栋楼的长廊,脚步匆忙。

住院部的走廊比急诊科还要拥挤,到处是加床和临时输液椅。

办理住院手续的窗口前排着长队,朱顺安静地站在队尾。

前面两个家属在交谈:"我都在这里排三天了,还没等到床位。"

"我们也是加床,这年头生病都生不起了。"

朱顺默默听着,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轮到他的时候,窗口里的工作人员皱着眉头:"内科没床位了。"

"可是医生说要立即住院..."朱顺把住院单递过去。

工作人员看了眼单子:"只能先加床,等有床位再调整。"

朱顺还想再问什么,后面的人已经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他只好先办好手续,拿着单子回到急诊科接妻子。

谢秀琴听说要住加床,反而安慰起丈夫:"加床就加床,能治病就行。"

护士站里,邓梓琪正在整理病历,头也不抬地问:"什么事?"

朱顺把住院单递过去:"我们是新住院的,办理加床手续。"

邓梓琪扫了一眼单子,指了指走廊尽头:"那边有个空加床,自己过去吧。"

她的语气冷淡,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朱顺扶着妻子走到指定的加床位置,心里一阵发凉。

这所谓的加床其实就是一张简易行军床,紧挨着公共卫生间。

来往的人流不断,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气味。

谢秀琴倒是很平静:"先把东西放下来吧,我有点累想躺会儿。"

朱顺连忙铺好床单,扶妻子躺下,又给她盖好被子。

邓梓琪拿着病历本走过来,机械地量了体温和血压。

"家属去药房取药,护士一会儿来输液。"她记录完数据就要离开。

朱顺赶紧问:"护士,请问什么时候能有正式床位?"

邓梓琪头也不回:"等着吧,排队的人多着呢。"

她的白大褂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脚步声渐行渐远。

谢秀琴轻轻拉住丈夫的衣袖:"别麻烦人家了,这里也挺好。"

朱顺看着妻子强装笑意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妻子最爱干净,平时连酒店的床都不愿意睡。

可现在却要躺在这张不知道多少人睡过的加床上。

而且紧挨着卫生间,连个遮挡的帘子都没有。

朱顺把行李放在床下,拿出水杯给妻子倒水。

走廊里人来人往,不时有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

谢秀琴闭上眼睛,但颤抖的眼皮暴露了她的不适。

朱顺坐在床边的塑料凳上,轻轻拍着妻子的手背。

就像四十年前她生女儿时,他在产房外做的那样。

只是这一次,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



03

取药处排着长队,朱顺站在队伍中间,不时回头张望。

他担心妻子一个人躺在加床上会需要帮助。

药房窗口的工作人员动作很慢,队伍前进的速度像蜗牛。

朱顺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面装着家里的存折。

出门时太匆忙,他只带了少量现金和这张存折。

终于轮到他时,工作人员报出的金额让他愣了一下。

"这么多?"他下意识地问。

"都是进口药,医保报销比例低。"工作人员习以为常地说。

朱顺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钞票仔细数着。

这是他早上刚从银行取出来的生活费,原本要用一个月。

数完钱,他又拿出存折:"剩下的能从存折里扣吗?"

工作人员指了指对面的收费处:"先去那边办手续。"

朱顺只好重新排队,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等他终于取完药回到内科病房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远远地,他看见妻子的加床前围着几个医护人员。

心里一紧,他加快脚步跑过去。

谢秀琴正在呕吐,几个护士手忙脚乱地收拾着。

邓梓琪皱着眉头:"家属去哪了?病人需要照顾不知道吗?"

朱顺连忙上前接过妻子手中的呕吐袋:"我去取药了,对不起。"

邓梓琪瞥了他一眼:"把这些清理一下,保持环境卫生。"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责备,仿佛朱顺做了什么错事。

朱顺默默拿出纸巾擦拭地面,又给妻子擦脸漱口。

谢秀琴虚弱地说:"突然就恶心起来,控制不住。"

"没事,吃了药就会好的。"朱顺轻声安慰着。

邓梓琪给谢秀琴挂上输液瓶,动作熟练但缺乏温度。

"家属注意观察输液进度,快完的时候按呼叫铃。"

她说完就要离开,朱顺赶紧拦住她:"护士,能不能换个位置?"

邓梓琪挑眉:"什么意思?"

"这里离卫生间太近,味道重,我妻子闻着更想吐。"

邓梓琪环顾四周:"所有加床都是这样安排的,没办法。"

朱顺还想说什么,但她已经转身走向护士站。

谢秀琴拉住丈夫的手:"别争了,我忍忍就行。"

朱顺看着妻子苍白的脸,把话咽了回去。

他拿出刚取来的药,按照说明准备给妻子服用。

这时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太太慢慢走过来。

"新来的?"老太太友善地搭话。

朱顺点点头:"今天刚住院。"

老太太叹气:"这位置确实不好,我前两天也睡这里。"

她压低声音:"那个邓护士脾气不太好,你们多担待。"

朱顺苦笑:"能治病就行,其他不重要。"

老太太摇摇头走了,背影有些佝偻。

朱顺给妻子喂完药,看着她慢慢睡去。

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像计时器一样精准。

他坐在塑料凳上,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走廊。

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痛苦呻吟的病人,焦虑的家属。

这是一个他从未深入了解过的世界。

04

下午三点,探视时间到了,走廊里顿时热闹起来。

朱顺趁着这个机会去买些日用品,妻子需要住院用品。

他在医院小卖部买了脸盆、毛巾、纸巾等必需品。

结账时,他仔细核对每件商品的价格,在心里默算着。

回到病房时,他发现妻子的输液快结束了。

朱顺赶紧按下呼叫铃,然后守在床边等待。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人来。

输液管里的液体已经降到最低点,开始回血。

朱顺又按了一次铃,这次加重了力度。

邓梓琪不耐烦的声音从对讲器传来:"知道了,等着。"

又过了三分钟,她才慢悠悠地走过来。

"这么急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输液。"她熟练地更换输液瓶。

朱顺忍住不快:"我看回血了,担心空气进入血管。"

邓梓琪轻笑一声:"家属不要太紧张,我们都有数。"

她换好药瓶正要离开,朱顺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老朋友打来的,询问谢秀琴的情况。

朱顺简单说明情况,声音下意识压低了些。

邓梓琪皱眉:"打电话去楼梯间,这里需要保持安静。"

朱顺点点头,对着电话说:"我晚点给你回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问邓梓琪:"护士,晚上这里冷,能多要床被子吗?"

邓梓琪头也不回:"被子都是按床位配的,加床没有多余。"

朱顺看着妻子单薄的被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盖在妻子身上。

谢秀琴醒了,轻声说:"我不冷,你穿着吧。"

"我活动着不冷,你好好躺着。"朱顺帮她掖好被角。

这时,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提着果篮经过。

邓梓琪立刻换上笑脸:"来看病人啊?哪个床的?"

女孩报出床号,邓梓琪热情地指路:"往前走右手边第二间。"

等她离开后,邓梓琪的表情又恢复了冷淡。

朱顺默默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傍晚时分,女儿朱晓芸赶来了。

"妈怎么样了?"她急匆匆地跑到床前,满脸担忧。

朱顺简要说明了情况,省略了护士的态度问题。

朱晓芸看着加床环境,皱起眉头:"这怎么行?我去问问能不能换床。"

朱顺拉住女儿:"别麻烦了,你妈说这里挺好。"

朱晓芸不信,但还是先照顾母亲吃饭服药。

邓梓琪来查房时,朱晓芸客气地询问床位情况。

"都在排队,等着吧。"邓梓琪的答复依然冷淡。

朱晓芸还想说什么,被父亲用眼神制止了。

晚上八点,朱顺催促女儿回家休息。

"明天还要上班,这里有我陪着就行。"

朱晓芸不放心:"爸,你年纪也大了,不能太累。"

最后约定好明天她来换班,这才离开。

夜深了,走廊里的灯光调暗,病人们陆续入睡。

朱顺趴在妻子床边打盹,睡得很浅。

每次有脚步声经过,他都会惊醒。

谢秀琴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呻吟。

朱顺握着她的手,在心里默默祈祷。

窗外,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遥远而模糊。



05

第二天清晨,谢秀琴的病情出现了反复。

她开始发烧,体温计显示三十八度五。

朱顺急忙按响呼叫铃,这次邓梓琪来得还算及时。

"发烧了,可能是药物反应。"她量完体温后说。

朱顺担忧地问:"严重吗?需不需要叫医生?"

邓梓琪填写着护理记录:"等医生查房时会处理的。"

朱顺看着妻子通红的脸,忍不住再次请求。

"护士,我妻子情况不太好,能不能优先安排床位?"

邓梓琪合上病历本:"每个病人都觉得自己应该优先。"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讽刺,朱顺的脸微微发烫。

这时主治医生来查房,仔细检查了谢秀琴的状况。

"感染指标偏高,需要调整抗生素。"医生对邓梓琪说。

朱顺趁机向医生反映加床环境问题。

医生表示理解,但也爱莫能助:"床位确实紧张。"

查房队伍离开后,朱顺打水给妻子物理降温。

毛巾刚敷上额头,谢秀琴就难受地扭开头。

"想吐..."她虚弱地说。

朱顺赶紧拿过呕吐袋,轻拍她的后背。

这一切都被经过的邓梓琪看在眼里。

她远远站着,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早班护士来交接时,邓梓琪指着朱顺的方向说了些什么。

两个护士朝这边看了一眼,同时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朱假装没看见,专心照顾妻子。

上午九点,朱晓芸带着早餐赶来。

看到母亲发烧,她立即去找主治医生。

医生开完新药方后,朱晓芸主动去取药。

她离开后,朱顺继续用温水给妻子擦身。

邓梓琪来换输液药时,朱顺再次尝试沟通。

"护士,我妻子一直发烧,能不能调个安静点的位置?"

邓梓琪检查输液管:"所有加床病人都这么要求的话,我们很难做。"

朱顺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这是一点心意,麻烦你多关照。"

邓梓琪瞥了眼信封,表情更加轻蔑。

"收起来吧,我们按规矩办事。"

她的拒绝干脆利落,带着几分正义凛然。

朱顺的手僵在半空,信封显得格外刺眼。

谢秀琴轻轻咳嗽,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朱顺默默收起信封,继续给妻子擦汗。

中午,几个病友家属在走廊里聊天。

"听说vip病房空着好几间呢,就是价格贵。"

"有钱真好,生病都能住得舒服点。"

朱顺听着这些议论,眼神黯淡下来。

他想起存折上的数字,那原本是给女儿攒的首付钱。

谢秀琴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轻轻摇头。

"别多想,我在这里真的挺好。"

下午,朱顺出去买水果时遇到同病房家属。

对方神秘地告诉他:"得给护士长送点东西才行。"

朱顺苦笑:"刚才试过了,被拒绝了。"

对方惊讶:"邓护士?她可是出了名的..."

话没说完,看见邓梓琪过来,立即噤声。

朱顺拎着水果回到加床前,仔细削苹果。

他的手很稳,苹果皮连续不断垂下来。

这是结婚多年来练就的本事,妻子爱吃水果。

谢秀琴看着丈夫专注的侧脸,眼角湿润。

06

夜幕再次降临,走廊里安静了许多。

谢秀琴的烧终于退了,呼吸变得平稳。

朱顺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也像打了一场仗。

女儿打来电话询问情况,他报喜不报忧。

挂断电话后,他给妻子擦洗身体,更换睡衣。

这些活他做得很熟练,这些年妻子身体不好,他早已习惯。

谢秀琴睡着后,朱顺却毫无睡意。

他从随身背包里取出老花镜和一本通讯录。

通讯录是牛皮纸封面,边缘已经磨损发白。

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学生联系方式"。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姓名和电话。

有些墨迹已经晕开,有些号码显然已经失效。

朱顺一页页翻看着,手指在某个名字上停留。

宋志坚,后面跟着一个手机号码。

他记得这个学生,总是坐在教室第一排。

家境贫寒,但学习格外用功,后来考上医学院。

上次联系还是五年前,对方说要来看望他。

朱顺以工作忙为由婉拒了,他不喜欢麻烦别人。

但现在,看着妻子憔悴的睡颜,他动摇了。

拿出老式按键手机,他缓慢地编辑短信。

"志坚,我是朱老师,妻子在市立医院住院。"

写到这里,他停顿了很久,删掉了后半句。

重新输入:"听说你在医院工作,有空来看看。"

检查两遍后,他按下了发送键。

手机屏幕暗下去,朱顺长长吐出一口气。

夜班护士来查房,态度比邓梓琪温和许多。

"晚上冷,我给你拿床毯子吧。"她轻声说。

朱顺感激地接过毯子,铺在妻子身上。

"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护士笑笑:"应该的,有需要随时叫我们。"

她离开时,看了眼朱顺手里的通讯录。

"这么晚还不休息?家属也要注意身体。"

朱顺点点头,把通讯录收回包里。

后半夜,他开始咳嗽,怕是着凉了。

为了不吵醒妻子,他走到楼梯间透气。

窗外下起了小雨,城市笼罩在雨幕中。

朱顺想起三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雨夜。

宋志坚浑身湿透地来找他,说要退学。

父亲重病,家里需要他打工挣钱。

朱顺当时刚工作不久,工资微薄。

但还是拿出积蓄,帮学生渡过难关。

后来宋志坚顺利毕业,很快还了钱。

这些往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包括妻子,他总觉得帮助别人是应该的。

雨越下越大,朱顺回到走廊。

谢秀琴睡得正香,脸上有了些血色。

他轻轻抚摸妻子的手,皮肤粗糙但温暖。

这是握了四十年粉笔,又操持家务的手。

天快亮时,朱顺终于有了困意。

他趴在床边打盹,梦见年轻时的校园。

教室里坐满了学生,阳光很好。



07

清晨交接班时,邓梓琪的声音格外清晰。

"36床病情稳定,37床需要重点关注..."

轮到谢秀琴的加床时,她语气平淡。

"加12床,老年女性,常规护理即可。"

朱顺正在给妻子喂粥,动作轻柔仔细。

邓梓琪走到床前例行检查,突然皱眉。

"这毯子是哪来的?加床不配毛毯。"

朱顺解释:"是夜班护士拿来的,说晚上冷。"

邓梓琪一把扯下毯子:"不能搞特殊化。"

她的动作有些粗暴,惊醒了浅睡的谢秀琴。

朱顺忍住气,继续喂妻子喝粥。

交接班护士们窃窃私语,不时看向这边。

邓梓琪提高音量:"有些家属总想搞特殊。"

"明明条件一般,还非要摆谱装阔气。"

这话明显意有所指,朱顺的手抖了一下。

粥洒出来一些,谢秀琴默默擦干净。

护士长经过时听到议论,但什么都没说。

只是看了眼朱顺破旧的帆布鞋,轻轻摇头。

早查房后,朱晓芸来接替父亲休息。

看出父亲脸色不好,她小声询问情况。

朱顺摇摇头:"没事,就是没睡好。"

他简单交代注意事项,准备回家取些东西。

路过护士站时,听到邓梓琪在和同事聊天。

"最烦这种穷讲究的,住加床还要求这么多。"

朱顺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电梯里,几个家属在讨论给护士送礼的事。

"我们送了购物卡,第二天就调到窗边床位。"

"现在都这样,不表示表示谁理你啊。"

朱顺默默听着,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背包带。

回到家,他先给阳台的月季浇了水。

妻子最惦记这些花,不能枯死了。

简单洗漱后,他躺在熟悉的床上却睡不着。

手机安静躺着,没有新消息提醒。

也许那个号码已经失效了,他想。

或者对方早就忘记他这个普通老师了。

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物是人非。

休息两小时后,他带上换洗衣物返回医院。

病房里,女儿正在和邓梓琪争执。

"我妈需要安静环境,能不能小声点说话?"

邓梓琪态度强硬:"医院不是你家,要安静住单间去。"

朱顺赶紧上前打圆场:"晓芸,少说两句。"

邓梓琪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时故意撞到朱顺。

他手里的塑料袋掉在地上,水果滚了出来。

朱晓芸气得想要追上去理论。

朱顺拉住女儿:"算了,照顾好你妈要紧。"

他弯腰捡水果时,感觉腰部一阵刺痛。

老了,连弯腰都变得困难,他苦笑。

谢秀琴看着丈夫花白的头发,眼睛发酸。

她知道,丈夫一辈子都没受过这种气。

当年在学校,哪个学生不尊重朱老师。

现在却被个小护士呼来喝去。

午饭后,朱顺坚持让女儿回去上班。

"你妈情况稳定了,我一个人就行。"

朱晓芸不放心:"爸,有事一定要打电话。"

女儿离开后,朱顺继续守在妻子床前。

手机突然震动,来了条新短信。

"朱老师,我刚看到消息,今天出差回来就去看您。"

发信人:宋志坚。

朱顺看着短信,久久没有动作。

08

下午三点,病房走廊突然一阵骚动。

"院长查房来了。"有护士小声传递消息。

邓梓琪匆忙整理着护士站的物品,神情紧张。

几个年轻护士凑到窗前张望:"听说今天检查内科。"

朱顺正在给妻子读报纸,没有在意这些动静。

谢秀琴轻声说:"我想喝点水。"

朱顺放下报纸,起身去倒温水。

走廊尽头出现一群白大褂,为首的男子气质不凡。

邓梓琪立即迎上去:"院长好,内科病房正在有序运行。"

宋志坚微微点头,目光扫过走廊里的加床。

当看到朱顺的背影时,他脚步顿了一下。

朱顺背对着人群,正小心地喂妻子喝水。

"烫不烫?慢点喝。"他的声音温和耐心。

宋志坚推开想要引路的邓梓琪,径直走向加床。

邓梓琪急忙跟上:"院长,这边是加床区,条件比较简陋。"

但宋志坚仿佛没听见,脚步越来越快。

朱顺喂完水,转身准备放杯子时,愣在原地。

他看着迎面走来的中年男子,觉得眼熟。

三十年的岁月改变了很多,但那双眼睛没变。

还是那样明亮有神,带着执着和智慧。

宋志坚在离加床两米处停下,声音有些颤抖。

"朱老师?是您吗?"

邓梓琪的笑容僵在脸上,其他医护人员也面面相觑。

朱顺放下水杯,微微点头:"志坚,好久不见。"

宋志坚大步上前,紧紧握住朱顺的手。

"老师,您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他的声音很大,整个走廊都安静下来。

邓梓琪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后退半步。

宋志坚转头问:"这位是师母?"

朱顺介绍:"我妻子谢秀琴,急性胰腺炎住院。"

宋志坚立即查看床头卡,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安排在加床?内科没有床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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