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第一章 钧台风起
禹帝崩于会稽山的消息传到阳翟时,启正在涂山氏的宗祠里祭祀。青铜鼎中燃烧的柏木发出噼啪声响,烟气缭绕间,他望着石壁上父亲治水的浮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贴身侍从玄菟快步闯入,袍角沾着露水:“君上,伯益大人已在朝堂聚集诸部,要依禅让旧制继位了。”
启猛地转身,玉圭撞在青铜礼器上发出脆响。他想起十年前父亲在羽山诛杀防风氏的场景,那时父亲的斧钺劈开防风氏头颅时,飞溅的血珠落在自己年幼的手背上,滚烫如烙铁。“备车。” 启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去朝堂。”
阳翟的朝堂由夯土筑成,四根盘龙柱撑起高耸的屋顶。伯益身着玄色绣龙礼服,正接受东夷诸部的朝拜。这位曾辅佐禹帝平定九州的贤臣,此刻面色沉静,腰间的玉璜随着躬身动作轻轻晃动。见启进来,伯益抬手示意:“夏后氏之子,请归列。”
“归列?” 启冷笑一声,大步踏上殿阶,“父亲治水时,我随他疏通九河;涂山会盟,我替他接待三十余部首领。这天下,岂是你仅凭几年辅政就能接手的?”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东夷部落首领皋陶氏厉声呵斥:“禅让之制传承三代,大禹生前已立伯益为嗣,你敢违逆先君遗愿?”
启一把抽出腰间青铜剑,剑刃直指穹顶:“先君遗愿?父亲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天下当归能者’,这能者,绝非只知空谈仁德之辈!” 话音未落,夏后氏的武士已持刀涌入殿内,玄菟将一枚虎符掷在伯益面前:“洛阳、颍川诸部皆拥护启君,你若识相,便交出政权。”
伯益望着阶下虎视眈眈的武士,缓缓闭上眼。三日后,伯益 “病逝” 的消息传遍天下,启在阳翟正式继位,改元 “建启”。消息传到西北的扈国,首领有扈氏正在巡视农田。麦浪翻滚间,他接过信使递来的竹简,指腹抚过 “家天下” 三字,突然将竹简狠狠摔在地上。
“尧舜举贤,大禹却传子,这成何体统!” 有扈氏的声音在田埂间回荡,“天下是万民的天下,不是姒姓一家的私产!” 身旁的长老急忙劝阻:“首领,夏后氏势大,我们若公然反对……”
“反对便如何?” 有扈氏拔出腰间的石斧,劈开田埂上的巨石,“我与启同属姒姓,论辈分他当称我一声兄长。他破坏纲纪,我若沉默,有何面目见先祖于地下?”
半月后,启在钧台举行会盟的请柬送到扈国都城。青铜请柬上刻着细密的云雷纹,末尾缀着 “不来者,以逆论处” 的字样。有扈氏当着信使的面将请柬投入火中,火星溅在信使惊恐的脸上:“回去告诉启,他若有胆,便领兵来取我的头颅。”
信使逃回阳翟时,启正在钧台宴请诸侯。殿内摆满了各方进献的珍宝:雍州的美玉、青州的鱼盐、徐州的漆器。听到有扈氏拒盟的消息,启将手中的酒爵狠狠砸在地上,青铜碎片溅起酒渍:“小小扈国,竟敢捋我虎须!”
刚被封为六卿之首的彭伯上前躬身:“君上息怒,有扈氏虽强,但周边部落皆已归附。我们可调集五部兵马,三面合围,定能一举破之。”
启眼中闪过厉色,起身走到殿外。钧台之下,十万甲士正在操练,戈矛如林,旌旗蔽日。“传我命令,” 启的声音传遍广场,“三日后兵发扈国,凡抵抗者,诛其三族!”
第二章 甘河对峙
扈国都城建在甘水之畔,夯土城墙高达三丈,城外挖有两重壕沟,沟中灌满了甘水。有扈氏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夏军,手中的青铜戈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首领,夏军号称十万,我们只有三万兵马,怕是难以抵挡。” 副将共工氏忧心忡忡地说道。他的祖父曾因反对颛顼帝而被流放,如今家族全靠有扈氏庇护。
有扈氏指向城下的农田:“你看那些正在收割小麦的百姓,他们为何不逃?” 共工氏望去,只见农夫们依旧弯腰劳作,偶尔抬头望向城头,眼神中满是信任。“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是在为他们而战。” 有扈氏的声音陡然提高,“启要的是家天下,是让万民做他姒姓的奴隶!我们守的,是尧舜以来的公道,是天下为公的纲纪!”
城楼下的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有扈氏下令打开府库,将粮食分发给百姓,又将城中的工匠集中起来,日夜赶制弓箭、投石机。他的妻子涂山氏亲自带领妇人舂米、缝制铠甲,指尖被麻线磨出了血泡也不肯停歇。
三日后黎明,夏军抵达甘水南岸。启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镶嵌宝石的铠甲,在六卿的簇拥下来到阵前。他望着北岸的扈国都城,嘴角勾起冷笑:“传令下去,明日清晨攻城。”
当晚,有扈氏正在城楼上巡视,突然听到城外传来一阵呜咽的笛声。他俯身望去,只见夏军营中,一名年轻的士兵正对着甘水吹奏。笛声凄婉,似在诉说思乡之情。
“那是伯益大人的旧部,名叫阿衡。” 共工氏轻声说道,“听说伯益死后,他被迫归入夏军,一直心怀不满。”
有扈氏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笛,吹奏起扈国的民谣。笛声穿过夜色,与对岸的笛声遥相呼应。片刻后,对岸的笛声戛然而止,传来一声压抑的哭泣。
次日清晨,夏军发起猛攻。彭伯率领战车部队直冲甘水渡口,车轮碾过浅滩,溅起浑浊的水花。扈军的投石机瞬间启动,巨石呼啸着砸向夏军,几辆战车被砸得粉碎,士兵惨叫着坠入水中。
启站在高台上观战,见首攻失利,不禁怒喝:“废物!六卿何在?”
六卿中的豕韦氏立即率领步兵冲锋。他们手持青铜戈,踏着同伴的尸体冲向城墙。扈军箭矢如雨,夏军士兵纷纷倒地,但后面的人依旧源源不断地冲上来,鲜血染红了甘水的渡口。
激战持续了整整一日。黄昏时分,夏军伤亡惨重,被迫后撤。有扈氏站在城楼上,望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眼中满是悲痛。涂山氏递来一碗水:“首领,歇会儿吧。”
有扈氏接过水碗,却没有喝。他望向夏军的营地,灯火点点,如繁星般散布在南岸。“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轻声说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正如有扈氏所料,启当晚便召开军事会议。彭伯提议:“扈军依仗地形,硬攻难以奏效。不如派一支奇兵,从上游渡河,绕到扈城后方夹击。”
启采纳了彭伯的建议,命豕韦氏率领五千精兵,连夜赶往甘水上游。谁知这一消息被潜伏在夏营的扈国间谍得知,火速回报有扈氏。
有扈氏当机立断,命共工氏率领一万兵马前往上游设伏。共工氏临行前,有扈氏将自己的青铜剑交给了他:“这剑随我征战多年,能斩妖除魔。你拿着它,务必守住上游渡口。”
共工氏含泪点头,率领兵马趁着夜色出发。次日清晨,当豕韦氏的军队抵达上游渡口时,突然遭到扈军的伏击。箭矢如暴雨般落下,夏军猝不及防,纷纷落水。豕韦氏挥舞着长剑拼死抵抗,却被共工氏一剑斩于马下。
消息传到启的耳中,他气得暴跳如雷,将案上的地图撕得粉碎:“有扈氏!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