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深秋的京城带着股子钻骨头的凉,陈僧裹着件黑色夹克刚踏进“聚财阁”耍米场,门口的棉帘就被人掀得哗啦响。老周搓着冻红的手快步进来,脸上的褶子都拧成了疙瘩,凑到陈僧耳边压低声音:“僧哥,出事了!开二手车行的老魏,昨儿晚上在咱们门口让人给扎了!”
陈僧正往柜台后坐的屁股猛地一顿,指节在柜面上敲了敲:“在咱们地界上?内保是吃干饭的?”聚财阁开了五年,仗着陈僧的人脉和几个股东的背景,在朝阳这片从没出过这么大的事。
“都喝高了!”老周急得直跺脚,“动手的是木林森洗浴的老板沈强,带了十多个人愣是没一个上手,就他自己红着眼扎了老魏七八下,现在还在ICU躺着呢。听说是俩人在这儿输了不少,出门不知道为啥吵起来了。”
陈僧的眉峰沉了下来。老魏是聚财阁的常客,五年里前前后后输了六七百万,逢年过节还不忘给陈僧送条烟拎瓶酒,算是个懂规矩的主。他抓起柜台上的大哥大,手指在按键上一顿,直接拨了沈强的号。沈强比他大六七岁,在朝阳做洗浴生意有些年头,以前见面还会喊一声“僧弟”。
电话通了没两秒,就传来沈强带着酒气的声音。陈僧开门见山:“沈强,老魏是你扎的吧?说吧,怎么处理。”
那边顿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不屑的笑:“陈僧,你跟谁摆架子呢?是我扎的,怎么着?”
“老魏是我朋友。”陈僧的声音冷了几分,“拿一百万赔偿,这事儿就算了。不然我现在就带人去你洗浴中心。”
“去你娘的!”沈强的骂声顺着听筒炸出来,“陈僧你算个屁!也配跟我要一百万?”紧接着就是“咔嗒”一声,电话被挂了。
沈强挂了电话,手心里全是汗。他刚才是酒劲上头硬撑,真要让陈僧带人过来,他那洗浴中心别想开门了。琢磨了半天,他摸出另一部手机,拨了个熟记于心的号码——他姐夫熊国林,江湖上人称“老林”,是四九城的老牌炮子,跟边志强、杜峰都是磕头拜把子的兄弟,排行老二。当年什刹海那场让肖钠一战成名的火并,熊国林就是跟肖钠对标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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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救我!”电话刚通,沈强就急着喊冤,把扎伤老魏、陈僧要找他麻烦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陈僧跟加代、杜峰他们都混在一起,我实在扛不住啊!”
熊国林在那头抽着烟,烟雾缭绕中眉头紧锁:“陈僧?不就是杜峰以前的小弟,现在跟加代走得近的那个?”得到沈强肯定的答复后,他语气里带上了火气,“你早干什么去了?当初我让你把工程分我点,你推三阻四说什么亲兄弟明算账,现在出事了想起我了?”
“姐夫我错了!”沈强急得快要哭了,“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嘛,除了你没人能镇住加代啊!”
“滚犊子!我不管!”熊国林骂了句,直接挂了电话,对着客厅喊:“这小舅子就是个白眼狼!挣钱的时候想不到我们,闯祸了倒挺会找靠山!”
厨房的门开了,沈强的姐姐熊丽端着菜出来,脸色一沉:“你骂谁呢?那是我弟!”她回头朝里屋喊,“妈,您出来看看!”
熊国林的岳母趿着拖鞋出来,揉着眼睛问:“咋了这是?饭都不让人吃安生。”
“您那宝贝小舅子,办事不靠谱就算了,挣了钱不带动家里人的,现在让人堵了要收拾他,倒想起找我了!”熊国林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火星子溅了起来。
“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熊丽把菜碗往桌上一放,“你不帮他谁帮他?当初我嫁给你,不就是看中你在江湖上的名声,想让你护着家里人?”
岳母也跟着帮腔:“国林啊,丽儿说得对,一家人哪能不管。再说沈强再混,也是我亲外甥。”
熊国林叹了口气,架不住娘俩的软磨硬泡,摆摆手:“行了行了,我问问。”他翻出通讯录,找到边志强的号码拨了过去。边志强是他的磕头兄弟,在江湖上人脉极广。
“志强,加代你熟吧?”电话通了,熊国林直接问。
“熟啊,那是我好兄弟,为人仗义得很。”边志强的声音很爽朗。
“那你把他电话发我,我找他有点事。”熊国林说。
“没问题,我这就发你。”边志强很干脆地答应了。
没两分钟,短信就来了。熊国林拨通加代的电话,刻意放缓了语气:“加代老弟,我是熊国林,听说过我吧?”
电话那头的加代笑了笑,声音很沉稳:“林哥的名声我早有耳闻,您找我有事?”
熊国林见他给面子,心里松了口气,连忙说:“沈强是我小舅子,年轻气盛犯了点错,把陈僧的朋友老魏给伤了。你看能不能跟陈僧通个气,给我个面子,这事儿别再闹大了。”
“行,林哥。”加代很痛快,“我这就给陈僧打电话问问情况,有消息再跟您说。”说完就挂了电话。
熊丽立刻竖起大拇指:“老公你真牛!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这气场就是不一样!”
熊国林得意地笑了笑:“行了,给你弟打电话吧,告诉他事儿我帮他办了。”
熊丽兴冲冲地拨了沈强的号码,却只听到“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她连着拨了三次都是如此,旁边的熊国林也试了试,结果一样。“这混小子,不会是把我们拉黑了吧?”熊国林琢磨着,脸色沉了下来。
没办法,熊丽只好打给沈强的洗浴中心。店员说老板不在,熊丽只能嘱咐:“他回来让他立刻给我回电话,他的事我跟他姐夫给办妥了!”
此时的沈强,挂了熊国林的电话后压根没指望姐夫能帮上忙。他做生意这些年也攒了些人脉,直接开车去了朝阳的“好运来”麻将馆——那是朝阳二怪之一赵英的地盘。朝阳二怪,一个是赵英,人送外号“鬼螃蟹”,下手狠辣;另一个是二姐,靠着放高利贷起家。
麻将馆里烟雾弥漫,赵英正跟小弟小涛搓麻将。见沈强进来,他抬了抬眼皮:“沈老板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沈强凑过去,把自己扎伤老魏、陈僧要找他麻烦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苦着脸:“英哥,我知道您跟陈僧熟,您可得帮我一把!”
赵英手里的麻将牌“啪”地一放,对着小涛喊:“赶紧给对面打电话,让兄弟们别过来了!”
小涛愣了愣:“哥,啥人啊?”
“还能有谁?陈僧让我找的人呗!”赵英白了他一眼,转头对沈强说,“你可真是会挑时候,陈僧刚给我打电话,让我找几个兄弟收拾你,我还不知道要收拾的是你呢。”
沈强心里一紧,连忙说:“英哥,我知道您本事大,您帮我这一次,好处少不了您的!”
赵英摸了摸下巴,眼珠转了转:“帮你也行,但陈僧那边不好说话。聚财阁有六个股东,陈僧、加代、田刚,还有市公司的几个领导。要让他们不找你麻烦,得花钱铺路。每个人给十个万,再给我十个万辛苦费,一共七十个万,这事儿我帮你办。”
“行!”沈强咬咬牙答应了,“英哥,我这就去凑钱,明天给您送来。”
沈强走后,赵英对着小涛冷笑:“这冤大头,不宰白不宰。”他刚说完,加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的正是老魏被扎的事。赵英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加代听完说:“陈僧那边我不管,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挂了电话,赵英心里有了底。
第二天一早,赵英提着两瓶散装茅台,开车去了加代家。开门的是加代的老婆静姐,笑着说:“英哥来了,加代在客厅等你呢。”
进了客厅,赵英把酒往桌上一放,叹着气说:“代弟,我这是来求你帮忙了。小涛得了重病,要一百万治疗费,我最近手头紧,正好沈强找我办事,答应给我一百万,你看能不能跟陈僧说声,别找沈强麻烦了?”
加代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英哥,有话就直说,别拿小涛说事。”
赵英脸一红,只好说实话:“沈强是我朋友,他知道错了,愿意给老魏赔偿。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让陈僧别追究了呗。”
“行,我跟陈僧说一声。”加代很干脆地答应了。
赵英喜出望外,连忙道谢离开了。他刚走,静姐就皱着眉说:“小涛生病了?要不咱们给凑点钱?”
加代笑了:“你还真信?他这是想挣沈强的钱,不好意思明说罢了。这赵英,一肚子鬼点子。”静姐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英哥,还真是个‘人才’。”
赵英刚回到麻将馆,就给沈强打电话:“沈老板,事办妥了,你把钱送过来吧,顺便请我吃顿饭。”
可沈强那边却支支吾吾:“英哥,能不能再缓两天?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赵英的脸色沉了下来:“沈强,你耍我呢?事我给你办了,你现在说没钱?”
“不是不是,”沈强连忙解释,“我姐夫熊国林说他也帮我把事办了,找我借两百万周转,我把钱都借给他了,现在真没那么多现金。”
原来沈强挂了熊国林的电话后,就把他和姐姐拉黑了。后来冷静下来,又把他们拉了回来。刚拉回来,姐姐就打电话让他去家里,说熊国林把事办妥了。去了之后,熊国林说自己手头紧,要借两百万做生意,沈强想着姐夫帮了自己,就把准备给赵英的钱借出去了。
赵英哪里肯信,骂道:“沈强,你今天要是不把钱给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挂了电话,他叫上小涛,揣着两把五连子就往熊国林家赶。
到了熊国林家楼下,赵英让小涛在车里等着,自己上去敲门。开门的是熊国林,见是赵英,脸色一沉:“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沈强要钱!”赵英一把推开熊国林,进了客厅。沈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赵英来了,脸色瞬间白了。
“沈强,我的七十万呢?”赵英双手叉腰,语气不善。
熊国林上前一步,挡在沈强面前:“赵英,你别太过分了!这里是我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过分?”赵英冷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五连子,顶在熊国林头上,“他欠我钱不还,还敢耍我,这叫过分?小涛,进来!”
小涛闻声进来,也掏出五连子,顶在沈强头上。熊国林和沈强都懵了,他们没想到赵英真敢动家伙。赵英的狠辣在朝阳是出了名的,说得出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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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钱拿出来,不然今天就让你们横着出去!”赵英的声音冰冷。
熊国林毕竟是老炮子,强装镇定:“赵英,你别太狂了。我熊国林在四九城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我狂怎么了?”赵英手上一用力,“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说着,他一把推开熊国林,带着小涛把两人押上了车。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在郊外的一个旱厕旁。赵英把两人拽下车,指着旱厕说:“要么给钱,要么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