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9千！一分不能少！"
小姑子江萍把手机往桌上一拍，屏幕上显示着育儿嫂的报价单。
我捏紧手里的水杯，指节泛白："当初说好每月5千的，怎么能..."
"那是三年前！"
她打断我，音调拔高，"现在物价涨了，妈的辛苦也该涨价！下月起9千，不然就别让我妈带了！"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时钟的滴答声。
公公婆婆坐在对面，我丈夫低着头不吭声。
小姑子夫妇一左一右，像是早就排练好的。
我刚要开口，婆婆突然一掌拍在茶几上。
"够了！"
01
我叫方静，32岁，在一家外企做财务主管。
周五下班时，收到婆婆发来的信息："周日下午来家里，你爸有事要说。"
平时都是微信语音，这次发文字，还用了句号。字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那种正式感让我心里一紧。我盯着屏幕看了好几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问丈夫陈凯，他支吾着说："可能就是聊聊天吧。"
他躲闪的眼神让我隐隐不安。我追问："到底什么事？"
"我也不太清楚。"他拿起手机假装看消息，"可能是家里要商量点事。"
我没再问。夫妻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说谎我还看不出来？
三年前我生完二胎后，坐月子时就在发愁。
我们夫妻俩都要上班，我在外企做财务，工作强度大，经常加班。
陈凯在一家民营企业做销售，收入不稳定但也走不开。
请保姆一个月至少8千起步，住家的更贵，而且现在虐童新闻那么多，我实在不放心把两个孩子交给陌生人。
婆婆主动提出帮忙带孩子。
那天她来医院看我和孩子，抱着刚出生的二宝，眼睛都笑眯了："方静啊，你安心上班，孩子交给妈。"
我当时就跟陈凯商量："咱妈帮我们是情分，但不能让老人白干。我们得给带娃费。"
陈凯有点犹豫："妈肯定不会要的。"
"那也得给。"我很坚持，"咱们不能占这个便宜。外面请保姆都要钱，妈帮我们带，我们更应该给。"
我们定下每月给5千带娃费。第一个月发工资那天，我就给婆婆转了账。婆婆推辞了好几次，我坚持说："妈，您不收我就不好意思让您帮忙了。"她才收下。
小姑子江萍那时还没结婚，在饭桌上还说："嫂子想得周到，这是应该的。咱妈带孩子也辛苦，不能让妈白干。"
公公也点头："还是方静懂事。"
那时候气氛多好啊。
三年来相处得很融洽。婆婆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给两个孩子准备早餐。大宝要吃鸡蛋羹，二宝爱喝小米粥，婆婆都记得清清楚楚。晚上我下班去接孩子，婆婆已经帮他们洗好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孩子们的衣服总是叠得整整齐齐，玩具收拾得井井有条。
我和陈凯周末经常带婆婆出去吃饭。婆婆喜欢吃粤菜，说清淡养生，我就经常订那家老字号的餐厅。逢年过节我都会精心准备礼物，婆婆生日那天，我给她买了一条金项链，她高兴得眼睛都红了。
婆婆对我也特别好。我工作压力大，她时常煲汤送过来，说："方静啊，你这么辛苦，要补补身体。"冬天她会给我织围巾，夏天她会做绿豆汤放在我家冰箱里。
我一直觉得，能有这样的婆婆，是我的福气。
我妈去世得早，婆婆在很多方面填补了我心里的那个空缺。有时候我生理期不舒服，婆婆会煮红糖姜茶给我喝，还叮嘱我多休息。我们母女俩经常一起逛街，买菜的时候会手挽手，邻居都说我们像亲母女。
变化是从半年前开始的。
小姑子生了二胎。江萍本来就是个娇气的人，生完老大的时候就喊苦喊累，这次生完老二更是不得了。她开始频繁在家庭群里发带娃的苦。
"一个人带两个，腰都要断了。"配图是她憔悴的自拍，黑眼圈很重，头发乱糟糟的。
"请育儿嫂太贵，一个月就要上万。我们家那点工资都不够。"后面跟了一串哭泣的表情。
"孩子半夜哭，老公打呼噜，我一个人熬到天亮。"
我看着这些消息，心里有点同情她。毕竟带孩子确实辛苦，我也是过来人。我还在群里安慰她："萍萍，带孩子是累，但孩子大一点就好了。你坚持一下。"
她回复："嫂子，你有妈帮忙，当然说得轻松。"
这话里带着点酸味，但我也没多想。
有一次她暗示得很明显："妈要是能来帮我就好了。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住了。"
婆婆回复："萍萍，不是妈不想帮你，是妈真的吃不消带三个孩子。"
江萍发了个委屈的表情："妈就是偏心。哥家的孩子就金贵，我家的孩子就不值钱。"
婆婆赶紧解释："不是这样的，妈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了。"
我也在群里说："萍萍，不然这样，周末我们帮你分担一下？你把孩子送过来，让妈休息，我和陈凯帮你带。"
江萍没回复。
从那以后，她的话里开始带刺。她会在群里转发一些文章，标题都是"啃老族榨干父母最后价值"、"凤凰男利用婆婆当免费保姆"、"婆婆带娃的血泪史"之类的。每次转发都不配文字，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有一次她转发了一篇文章，标题是"给婆婆5千块带娃，算不算剥削？"我看着那个标题，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给婆婆打电话："妈，您觉得累的话就跟我说，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婆婆笑着说："不累不累，方静你别多想。萍萍就是生完孩子心情不好，发发牢骚。"
我心里还是不舒服，但也没多想。
上个月，江萍在群里发了条消息："今天去家政公司问了，育儿嫂现在都涨价了。带一个孩子8千，带两个1万5。有些专业的育儿嫂还要2万。"
她还截图了几家家政公司的报价单，发到群里。
公公回复："现在什么都涨价。"
江萍说："是啊，什么都涨价，就是有些人还拿着三年前的价格，觉得占了大便宜。"
我看到这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她是在说我吗？
陈凯劝我："别多想，江萍可能就是随口说说。"
但我心里清楚，她就是在说我。
这些天陈凯的表现也很反常。他经常偷偷看手机，还故意避开我。有几次我看到他在跟江萍发消息，我问他聊什么，他说："没什么，就是家里的事。"
我追问："什么事？"
他支支吾吾："就是...妈身体不太好，江萍说要不要带妈去做个体检。"
我立刻说："那我明天就陪妈去医院。"
"不用不用，"他摆手，"江萍说她来安排就行。"
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周日下午，我提前十分钟到了公婆家。小区门口的保安跟我打招呼："方小姐，今天来得早啊。"
"嗯，家里有点事。"我挤出一个笑容。
电梯里，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很快。
一进门就发现江萍夫妇已经在了。客厅里坐满了人，茶几上摆着切好的水果和泡好的茶，还有一盘瓜子和几碟点心。这阵仗，完全不像是平常的家庭聚会。
江萍笑得特别热情，站起来迎我："嫂子来了，快坐快坐。来，坐这边。"
她指着沙发边上的一个位置。我走过去坐下，发现这个位置正对着所有人，像是被审问的犯人。
公公坐在主位上，婆婆坐在他旁边。江萍和她老公坐在对面。陈凯坐在我身边，但身体明显往边上偏。
这反常的热情和刻意的座位安排让我后背发凉。
公公清了清嗓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放下。他看了看在座的每个人，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都到齐了，那咱们就说正事。"
我握着水杯的手心开始出汗。
02
公公开场："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想谈谈妈带孩子的事。"
我的心一紧。果然是为了这个。
江萍立刻接话，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关心："嫂子啊，妈帮你带了三年，挺不容易的。你看妈现在腰也不好了，颈椎也有问题，医生都说要多休息。"
我警觉起来："是啊，所以我每个月都按时给带娃费，从来没拖欠过。而且妈身体不舒服，我也经常陪她去医院，还给她买了按摩仪。"
江萍笑了笑："嫂子，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妈这三年确实付出很多，你也承认对吧？"
"当然承认。"我点头。
"那就好。"她顿了顿，眼神意味深长，"5千块，在咱们那个年代确实不少，但现在...物价涨了这么多，是不是该调整调整？"
来了。我就知道她要说这个。
我压住火气："当初是大家商量好的价格，而且5千块也不少了。我查过，很多家庭给老人带娃也就这个价。"
江萍摆摆手："那都老黄历了。现在行情变了，价格当然要跟着变。嫂子，你是做财务的，应该懂通货膨胀这个道理吧？三年前的5千块和现在的5千块，购买力完全不一样了。"
她说得头头是道，像是准备了很久。
我反驳："那按你这么说，我们的房贷也涨了，孩子的学费也涨了，物价也涨了，我们的压力也比三年前大多了。"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江萍语气一冷，"你们压力大，就可以压榨老人吗？"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我的脸一下子涨红："我哪里压榨了？我每个月准时给钱，从来没少过一分。"
江萍掏出手机，翻开聊天记录给我看："我最近专门问了好几家家政公司，你自己看。带一个孩子，住家育儿嫂8千起，不住家的也要6千。嫂子家两个孩子，按市场价至少1万5。"
她把手机递到我面前，上面确实是跟几个家政公司的聊天记录。每一条都问得很仔细：带两个孩子多少钱？包不包吃住？有没有额外费用？
我看得出来，她是做足了功课的。
"我给你算笔账。"江萍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数字，"带两个孩子，市场价1万5。妈还要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这些保姆都是另外收费的，至少再加3千。这样算下来，妈的工作价值是1万8。你给5千，只有市场价的三分之一不到。"
公公在旁边帮腔："雨雨说得有道理，你妈这些年确实辛苦。我都看在眼里，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晚上八九点你们才来接孩子，一天十几个小时，比上班还累。"
江萍的老公也开口了。他平时很少说话，这次却一反常态："嫂子，咱们要讲良心，不能让老人吃亏。我们家萍萍也想让妈帮忙，但我们出不起这个价，所以只能自己辛苦带。你们家条件好一点，应该多承担一些。"
我看向陈凯，他垂着眼不敢看我。我的心一沉。
"陈凯，你说句话啊。"我压低声音。
他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
我突然感觉自己像被围攻的猎物，四面都是敌人。婆婆一直坐在沙发角落，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理解你们的意思，但是家庭不是公司，不能完全按市场价来算。而且当初是大家商量好的，我一直按约定执行。"
"约定也可以改啊。"江萍说，"三年了，总得与时俱进吧？"
我试图讲道理："我们家两口子月入2万出头，这还是我们俩都不休息、经常加班的情况下。房贷每个月8千，车贷3千，两个孩子上幼儿园，一个月就要4千。加上日常开销、人情往来、父母赡养费，真的很紧张。"
江萍冷笑一声："那你们干嘛生二胎？生之前不会算算经济账吗？"
这话像一记耳光扇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咬着嘴唇："我们有困难也在克服，但不能随便改规矩。而且我对妈已经很好了，逢年过节我给的礼物哪次少了？妈生日、母亲节，我都记得。上个月妈说腰疼，我立刻给她买了3千多的按摩椅。"
"那是你应该做的！"江萍语气突然变得很冲，"妈帮你带孩子，你孝敬她不是应该的吗？这跟带娃费是两回事！"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嫂子，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我今天把话说明白了，要么涨价，要么妈就不帮你带了。"
"你..."我也站起来。
江萍走到茶几边，拿起她的手机，翻出一张表格给大家看："我做了个详细的对比。左边是市场上育儿嫂的价格，右边是妈的工作量。大家自己看，妈付出的劳动，值不值这个价。"
那张表格做得很专业，有柱状图，有对比数据，连工作时长都精确到了小时。看得出来，江萍是花了心思准备的。
公公看了看表格，点头："确实，市场价在那儿摆着。"
我感觉胸口一阵发闷。这分明是他们串通好了，今天就是来逼我的。
03
江萍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双手抱胸，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嫂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下个月起，带娃费涨到9千，一分不能少。"
我腾地站起来："凭什么？"
她冷笑："就凭我妈这三年起早贪黑，值这个价。你看看妈现在的样子，三年老了十岁不止。白头发多了多少？皱纹深了多少？腰弯了多少？这些你看不到吗？"
我语气发颤："我当然看到了，所以我一直很感激妈。但9千...我们真的负担不起。"
"负担不起？"江萍冷笑，"你们开着10万的车，住着市区的房子，每年还能出去旅游，这叫负担不起？嫂子，做人不能这么虚伪吧？"
"那是我们贷款买的！"我的声音大了起来，"我们每个月要还1万多的贷款，还要养两个孩子，真的没有余钱了。"
江萍不屑地撇撇嘴："没余钱还生二胎？没余钱还买车？说到底就是不舍得给妈花钱。"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那你说怎么办？"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江萍走到我面前，"要么涨到9千，要么自己带，要么请育儿嫂。这三个选择，你自己挑。"
公公这时候接话："其实涨价也不是主要目的。"
江萍目光扫向婆婆，声音突然变得柔和："我是心疼妈，想让她好好休息。妈都六十多岁了，每天这么累，我看着心疼。"
她蹲下来，拉住婆婆的手："妈，您别为了那5千块委屈自己。您的身体最重要。"
话锋一转，江萍看着我："妈要是不帮嫂子带了，可以来我那儿。我每月给1万，还给您请钟点工帮忙做家务，轻松很多。您白天带带孩子，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我突然明白了。这不是谈涨价，这是逼宫，是抢人。江萍这是想把婆婆抢走，去帮她带孩子。
我转向陈凯，声音都在抖："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看看你妹妹在干什么？她这是在抢妈！"
陈凯张了张嘴，为难地看看我，又看看江萍："要不...咱们考虑一下？"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考虑什么？你妹妹这是明摆着要抢人，你看不出来吗？"
"什么叫抢人？"江萍得意洋洋地说，"妈帮谁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付不起价，自然有人付得起。"
她走回到婆婆身边："妈，您好好想想。在嫂子那边，您一个月拿5千，累死累活。在我那边，您一个月拿1万，还有钟点工帮忙。孝顺不孝顺，一比就知道了。"
气氛僵持住了，所有人都看向婆婆。
她一直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围裙边。我注意到她的手在抖。
公公催促："妈，你自己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这三年你帮老大家，也该歇歇了。老二家的孩子，也是你孙子孙女。"
江萍蹲到婆婆面前，声音特别温柔："妈，您这三年太累了，该歇歇了。来我那儿，我好好孝敬您。我保证，您每天不用那么辛苦。"
婆婆抬起头，眼眶微红，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我看着婆婆的眼神，心里突然有点慌。难道婆婆真的要去江萍那里？
04
我深吸一口气，盯着江萍："江萍，你别在这儿装孝顺。"
"你说什么？"她脸色一变。
"你是心疼妈，还是想让妈帮你白带孩子？你心里清楚。"我的声音很冷。
江萍恼羞成怒："你少血口喷人！我怎么就是让妈白带孩子了？我可是出1万呢！"
我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想让妈白天去你那儿带孩子，晚上回来自己住。名义上给1万，实际上让妈白天带孩子、做饭、搞卫生，一个人干三份活。"
"你..."江萍的脸涨得通红。
我继续："你上个月在朋友圈发什么来着？想找个住家阿姨，白天带娃晚上做家务，包吃包住月薪1万。你以为我没看到？你这是找阿姨，还是找全能保姆？"
江萍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那是、那是我随便发的！"
"随便发的？"我拿出手机，翻出截图，"你还在小区业主群里问，有没有愿意住家的保姆，要求会带孩子、会做饭、会做家务，月薪1万。这也是随便问的？"
江萍语塞了。
公公打圆场："都是一家人，别说得这么难听。萍萍也是为了妈好。"
"为了妈好？"我看着公公，"爸，您扪心自问，江萍真的是为了妈好吗？她是为了自己好吧。她生了二胎，带不过来了，就想让妈去帮她。但她又不好意思直说，所以就用涨价这个借口，逼我放弃。"
江萍气急败坏："你别把我说得这么阴险！我确实是心疼妈！"
"心疼妈，那你这三年怎么没心疼过？"我反问，"妈帮我带孩子的时候，你可没说过妈辛苦。现在你自己需要妈了，就开始说妈累了、该休息了。这么巧吗？"
客厅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我感觉委屈和愤怒一起涌上来。三年来的付出，在他们眼里只是"付不起价"。每个月准时给钱，从不拖欠。逢年过节送礼，我送的礼物可比江萍贵多了。周末陪着出去玩，都是我开车、我订餐厅、我付钱。
到头来却被说成是占便宜、是剥削。
我的眼圈红了："你们真的觉得我对妈不好吗？那我问问妈。"
我转向婆婆："妈，您说，这三年我哪里做得不好？您跟我说，我改。"
婆婆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有泪光，但她没说话。
江萍抢着说："嫂子，你也别拿感情牌压妈。妈就是心软，不好意思说你不好。但妈心里苦，我都知道。"
"妈心里什么苦？你说说看。"我盯着江萍。
江萍看了看婆婆，又看了看我："妈跟我说过，你们经常很晚才来接孩子。有时候孩子都睡着了，你们才到。妈一个人哄两个孩子睡觉，多累啊。"
"那是因为我加班！"我说，"而且我加班的时候都会提前跟妈说，妈也同意了。我还会给妈买宵夜，补偿妈的辛苦。"
"补偿？几十块钱的宵夜就算补偿？"江萍不屑地说，"嫂子，你也太抠了吧。"
我气得发抖："那你说怎么样才不抠？按你的标准来？"
江萍冷笑："我的标准很简单，就是市场价。市场上怎么收费，咱们就怎么给。别拿什么一家人、什么感情来说事，谈钱才是最清楚的。"
"好啊，那咱们就谈钱。"我也豁出去了，"9千是吧？我给。但我有条件。"
江萍一愣："什么条件？"
"既然按市场价来，那就按市场规矩来。"我一字一句地说，"工作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周末双休，节假日三倍工资。超出工作时间的，按小时另算。"
"你..."江萍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继续："孩子生病、半夜突发情况，不在工作范围内。如果需要妈处理，按急诊费用另算。孩子的一日三餐、零食、玩具，由我们提供费用，妈不用自己掏钱。每月月底报账，多退少补。"
"还有，"我看着婆婆，"既然是雇佣关系，那就签合同。工作内容、工作时长、休息日、加班费，全部写清楚。做不到位，该扣钱扣钱，该辞退辞退。这就是正规保姆公司的标准，没问题吧？"
客厅里突然安静了。
江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婆婆也愣住了。她带孩子这三年，从来没有什么"下班"的概念。甜甜和乐乐周末也经常在她这里，有时候半夜孩子发烧了，我们也会把孩子送过去让她照看。
如果按我刚才说的那些规矩来，婆婆根本做不到。
公公皱起眉头："方静，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我看着他们，"你们不是要按市场价来吗？好啊，那我们就按市场规则来。保姆和雇主之间是什么关系？合同关系。那从今天开始，我和妈也是合同关系。"
江萍急了："嫂子，你这是故意刁难！"
"我刁难？"我冷笑，"是你先提出按市场价来的。市场价就得有市场规矩，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还是说，你只想要钱，不想守规矩？"
江萍说不出话来。
陈凯这时候拉了拉我的衣袖："方静，你别这样..."
我甩开他的手："我怎么样了？你妹妹可以开口要9千，我就不能提条件？"
婆婆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方静说得对。"
所有人都看向她。
婆婆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如果按市场价来，那就该按市场规矩来。我这三年，从来没按什么规矩。"
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孩子半夜生病，我抱着去医院。周末你们加班，我带孩子一整天。过年过节，我也在带孩子。我从来没说过要加班费，没说过要三倍工资。"
江萍想说什么，婆婆摆摆手制止了她。
"你说我辛苦，我确实辛苦。"婆婆看着江萍，"但我辛苦，不是为了钱。"
"那是为了什么？"江萍问。
婆婆没有回答，她看向我，眼神复杂。
江萍还想说什么，我打断她："行了，我知道你们今天的目的了。不就是想让妈去你那儿吗？那好，妈去你那儿。从下个月开始，我自己想办法。"
"方静..."婆婆想说什么。
我摇摇头，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妈，没事的。您去江萍那边，好好休息。我这边我自己解决。"
我站起来，拿起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陈凯也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我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就在我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够了！"
婆婆一掌拍在茶几上，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落在那张精心制作的表格上，把上面的数字都晕开了。
客厅里瞬间安静。
我回过头，看到婆婆站了起来。
我从没见过婆婆这么失态。
她涨红了脸，胸口剧烈起伏，眼里含着泪。
"你们一个个算得清清楚楚，"婆婆的声音发颤，"有谁问过我怎么想？"
江萍愣住了，她显然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母亲会发这么大的火："妈，您这是..."
"我说够了！"
婆婆猛地站起来，指着江萍，"江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公公拉她的衣袖，想让她坐下："妈，你冷静点..."
婆婆甩开他的手，转向我，眼泪滚落下来。
"方静，"她的声音哽咽，"这三年，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我的心猛地一沉。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