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凌晨三点的写字楼，只有十六层的灯还亮着。
冯思涵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十六个小时，只为完善那份关乎公司生死存亡的方案。
窗外城市的灯火稀疏，就像她此刻残存的精力。
这份方案倾注了她的全部心血，从市场调研到创意构思，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
她甚至能背出每一页的要点和数据。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稍微清醒。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何江山踱步进来，脸上堆着关切的笑容："思涵啊，还在加班？要注意身体。"
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电脑屏幕，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
"明天就是竞标会了，这个方案对我们公司太重要了。"
他拍了拍冯思涵的肩膀，力道有些重。
冯思涵勉强笑了笑，没有注意到老板异常的热情。
她更不会想到，几个小时后，这份耗尽心血的作品将署上别人的名字。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01
清晨六点，冯思涵终于保存了最后一版方案文件。
她仔细检查了每一个细节，确保数据准确无误，排版精美整洁。
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早班公交车开始在城市街道上穿梭。
她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轻微的响声，全身肌肉都在抗议过度劳累。
保存文件的提示框弹出时，她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这份方案不仅关系到公司的未来，也关乎她能否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
三年前从农村来到省城时，她只有一个大行李箱和满腔热血。
如今能在知名设计公司任职，她比任何人都珍惜这个机会。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何江山拎着早餐走了进来。
"辛苦了辛苦了，快吃点东西。"他把热腾腾的包子放在桌上。
冯思涵受宠若惊地接过早餐，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也许通宵加班值得，至少老板看到了她的努力和付出。
"方案都完成了吧？"何江山状似随意地问道，眼睛却紧盯着电脑屏幕。
"全部完成了，何总。我检查了三遍，确保万无一失。"
冯思涵打开文件，想要详细介绍方案亮点。
何江山却摆摆手："你做事我放心。今天给你放个假，回去好好休息。"
他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钞票："打车回去，别挤公交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慷慨让冯思涵有些不知所措。
她推辞了几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钱，心里却泛起一丝疑虑。
何江山在公司是出了名的精打细算，今天的行为实在反常。
但连续工作的疲惫让她无法深入思考，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办公室。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她靠在镜面上，几乎要睡着。
走出写字楼时，朝阳刚刚升起，金黄色的光芒洒在她脸上。
她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决定先回去好好睡一觉。
至于心中的那点疑虑，或许只是太累产生的错觉吧。
她这样安慰自己，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而就在她离开后，何江山立即坐到了她的电脑前。
他熟练地打开方案文件，眼神变得越来越亮。
这份方案远超他的预期，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专业和创意。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俊明啊，来公司一趟，有好事。"
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回应，显然还没睡醒。
何江山不以为意，继续盯着屏幕，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份方案，将是他送给外甥的最好礼物。
至于冯思涵，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好用的工具人罢了。
职场就是这样，有能力的人干活，有关系的人收获。
他对此深信不疑，也开始盘算如何让冯思涵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她还需要这份工作，不是吗？
02
上午九点，公司员工陆续到岗，办公室渐渐热闹起来。
冯思涵的工位空着，引得几个同事好奇张望。
"思涵今天请假了？她不是最重视这次竞标的吗？"
设计组长周涛问道，手里端着刚泡的咖啡。
旁边的李莉压低声音："我昨晚十一点走的时候，她还在改方案。"
"听说熬了个通宵，何总特意给她放了假。"
两人正说着，电梯门打开，魏俊明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头发乱糟糟的，显然起床后直接来了公司。
更让人侧目的是，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半，早过了上班时间。
但何江山从办公室迎出来时，脸上堆满了笑容。
"俊明来了，快进来，有重要事情和你说。"
他搂着外甥的肩膀，态度亲热得不像上下级关系。
几个员工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却没人敢说什么。
魏俊明是公司有名的关系户，能力平平却总能得到好项目。
大家都心照不宣，谁让人家有个好舅舅呢。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周涛摇了摇头："又一个好项目要浪费了。"
李莉撇撇嘴："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次竞标这么重要，何总应该心里有数吧。"
他们都不知道，此刻总经理办公室里正在上演怎样的戏码。
何江山让外甥坐在真皮沙发上，亲自给他倒了杯水。
"舅舅，什么事这么着急？我昨晚打游戏到三点多。"
魏俊明又打了个哈欠，整个人瘫在沙发里。
何江山把笔记本电脑转向他："看看这个方案。"
魏俊明随意扫了几眼，兴趣缺缺："就这？不就是个普通设计方案吗？"
"普通？"何江山提高音量，"这是冯思涵熬通宵做出来的精品！"
他指着屏幕上的细节："这个创意拿去竞标，胜算很大。"
听到"竞标"二字，魏俊明终于提起些精神："所以呢？"
"所以，这个项目以后由你负责。"何江山说得云淡风轻。
魏俊明坐直身子："我负责？可我连这个方案讲的是什么都不清楚。"
"不需要你清楚。"何江山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你只需要挂个名。"
他拍拍外甥的肩膀："这次竞标成功的话，你这个项目主管的位置就稳了。"
魏俊明眼睛亮了起来，但随即又有些犹豫："那冯思涵能同意吗？"
"她同不同意不重要。"何江山冷笑，"她只是个打工的，还需要这份工作。"
说完，他打开文件属性，将作者姓名改为"魏俊明"。
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演练过很多次。
魏俊明看着舅舅的操作，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他总是特别享受。
03
下午两点，冯思涵从睡梦中醒来，感觉整个人都是昏沉的。
她拿起手机，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公司的号码。
还有何江山发来的短信："睡醒速回电话，有急事。"
她心里一紧，难道是方案出了问题？
赶紧回拨过去，何江山秒接："思涵啊，休息得怎么样？"
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热情，让冯思涵更加不安。
"挺好的何总。是方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方案非常好。"何江山笑道，"就是有个小调整需要和你商量。"
他顿了顿："你来公司一趟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冯思涵看了眼时间，虽然还是很累，但还是答应马上过去。
她快速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打车赶往公司。
一路上，她不断回想方案的每个细节，试图找出可能的问题。
但无论如何思考，她都认为那份方案已经做到了尽善尽美。
到达公司时，她发现气氛有些怪异。
同事们看她的眼神躲躲闪闪，仿佛在隐瞒什么。
就连平时关系最好的李莉，也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就低下头工作。
何江山从办公室探出头："思涵来了，快进来。"
他的笑容太过灿烂，反而显得不太真实。
冯思涵忐忑不安地走进办公室，发现魏俊明也在。
他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主人的姿态。
"思涵姐，听说你做了个很棒的方案。"他懒洋洋地说。
冯思涵勉强笑了笑，转向何江山："何总，您说的调整是？"
何江山示意她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水。
"是这样的，考虑到这次竞标的重要性，公司决定优化资源配置。"
他措辞谨慎，目光却游移不定。
"方案本身非常出色，但需要更强的团队支持。"
魏俊明接话："所以舅舅决定让我来带队这个项目。"
冯思涵愣住了，一时没理解这话的意思。
"带队？可是这个方案从头到尾都是我独立完成的。"
何江山赶紧打圆场："思涵啊，你的能力大家都认可。"
"但俊明有更多的大项目经验，更适合代表公司去竞标。"
他打开电脑，调出方案文件："你看，这只是正常的团队协作。"
冯思涵注意到，作者栏赫然写着魏俊明的名字。
她的心猛地一沉，终于明白了所谓的"调整"是什么。
"何总，这不太合适吧？我付出了这么多心血......"
何江山打断她："公司会记得你的贡献，奖金不会少的。"
他的语气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魏俊明得意地笑着，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
冯思涵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她终于明白凌晨时何江山的反常热情从何而来。
也明白了为什么同事们都用那种眼神看她。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注定是为他人做嫁衣。
04
第二天早上，公司召开了全体会议。
何江山站在前面，红光满面地宣布好消息。
"经过团队不懈努力，我们完成了世纪城项目的竞标方案。"
他特意加重了"团队"两个字，目光扫过冯思涵所在的方向。
冯思涵低着头，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昨晚她几乎一夜未眠，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这种不公。
但每个想法最后都被现实打败——她需要这份工作。
在这个城市里，她无依无靠，每个月的房租都要靠工资支付。
失去工作意味着失去一切，这个风险她承担不起。
"特别要表扬魏俊明经理，他带领团队完成了这份出色的方案。"
何江山的话把她拉回现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魏俊明站起来，装模作样地鞠了个躬："谢谢何总，这都是团队的努力。"
他特意看向冯思涵："特别是思涵，给了我很多支持。"
这话说得极其讽刺，几个知情的同事都低下了头。
李莉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冯思涵的手，表示安慰。
但这个小小的举动被何江山看在眼里，他警告地瞪了李莉一眼。
"明天就是竞标会了，俊明将代表公司进行陈述。"
何江山继续说道："希望大家全力配合，确保竞标成功。"
会议结束后，冯思涵第一个冲出会议室。
她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着脸。
镜子里的人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看起来狼狈不堪。
李莉跟了进来，担忧地看着她："思涵，你还好吗？"
"我没事。"冯思涵勉强笑笑，"只是有点累。"
"大家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李莉压低声音，"太欺负人了。"
冯思涵摇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隔墙有耳，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连累朋友。
这时，隔间里传来冲水声，财务部的张姐走了出来。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冯思涵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李莉吐吐舌头："好险。"
冯思涵叹了口气，这就是职场，每个人都明哲保身。
回到工位时，她发现魏俊明正在她的电脑前。
"思涵姐，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个方案的细节？"
他指着屏幕上的内容，一脸茫然。
冯思涵强压怒火："魏经理不是这个项目的主创吗？"
"话是这么说......"魏俊明讪笑着，"但有些细节还需要请教你。"
何江山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思涵，你配合一下俊明。"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竞标成功对公司很重要，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冯思涵看着这一唱一和的舅甥俩，突然感到深深的无力。
她默默坐下，开始讲解方案要点，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05
接下来的半天，冯思涵被迫给魏俊明"补课"。
她发现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为什么这里要选用环保材料？"魏俊明打断她的讲解。
"因为甲方的招标文件明确要求绿色建筑理念。"
冯思涵耐心解释，同时打开招标文件指给他看。
魏俊明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太麻烦了，普通材料不行吗？"
冯思涵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那样我们会直接出局。"
类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魏俊明对方案几乎一无所知。
更可怕的是，他根本没有学习的意愿，不停地看手机回消息。
"思涵姐，这些细节到时候随机应变就行了。"
他满不在乎地说："竞标关键是关系，方案只是走个形式。"
冯思涵终于忍不住："如果甲方问起技术细节呢？"
"不是还有你在场吗？"魏俊明理所当然地说，"你提示我就行了。"
这时何江山走过来："培训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魏俊明抢着回答，"思涵姐讲得很详细。"
何江山满意地点头："那就好。思涵，明天竞标会你也一起去。"
他特意强调："以防万一有什么技术问题需要解答。"
冯思涵的心沉到谷底，这意味着她不仅要被抢功，还要帮忙圆谎。
下班时，李莉悄悄凑过来："听说你明天也要去竞标会？"
冯思涵苦笑着点头。
"太离谱了。"李莉愤愤不平，"他们把你当什么了？"
"可能把我当傻子吧。"冯思涵自嘲地说。
其实她心里清楚，何江山是认准了她不敢反抗。
一个无依无靠的外地女孩，除了忍气吞声还能怎样？
回家的路上，冯思涵一直在思考明天的对策。
是继续隐忍，还是找个机会揭穿真相？
前者让她良心不安，后者可能让她失去工作。
地铁玻璃窗映出她迷茫的脸，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这时手机响起，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涵涵，工作忙不忙？要注意身体啊。"
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暖，带着家乡的口音。
"不忙，挺好的。"冯思涵强装轻松，"最近还有个重要项目呢。"
她终究没忍心告诉母亲实情，怕远方的家人担心。
挂掉电话后，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灯。
这个城市很大，却很冷漠，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存挣扎。
也许职场本就是如此残酷，是她太天真了。
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不该是这样的。
06
竞标会当天早上，冯思涵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来到公司。
她化了淡妆遮盖憔悴的脸色，但眼中的血丝无法掩饰。
何江山和魏俊明已经在办公室等候，两人都穿着崭新的西装。
"思涵来了，准备出发吧。"何江山心情很好地招呼。
魏俊明正在整理领带，动作笨拙得像第一次穿正装。
冯思涵沉默地拿起准备好的资料，检查没有遗漏。
何江山走过来，压低声音："思涵，今天的竞标很重要。"
他的眼神带着警告："我希望你以公司利益为重。"
冯思涵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何总，我一直都很专业。"
这话里有话，何江山显然听了出来，脸色微变。
但他很快恢复笑容："那就好，我相信你的职业素养。"
前往会场的车上，气氛尴尬得令人窒息。
魏俊明坐在副驾驶，不停地照着镜子整理头发。
何江山一直在接电话，语气谄媚地称呼对方"领导"。
冯思涵望着窗外，思考着如果现在辞职，能找到什么工作。
她银行卡里的存款只够支撑三个月，这是最大的现实问题。
竞标会场设在五星级酒店的会议中心，奢华得令人咋舌。
工作人员引导他们来到休息室等候，里面已经有不少竞争对手。
何江山熟络地和几个熟人打招呼，彼此试探着对方虚实。
魏俊明紧张地搓着手，时不时偷看其他公司的展示材料。
"放轻松。"何江山拍拍外甥的肩膀，"我们的方案很有竞争力。"
他说这话时刻意看了冯思涵一眼，像是在提醒她别忘了自己的角色。
冯思涵借口去洗手间，暂时逃离了令人窒息的气氛。
洗手间里，她遇到另一个公司的女设计师，对方朝她友善地笑笑。
"紧张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冯思涵勉强回应："有点，这个项目太重要了。"
"是啊。"对方叹气，"我们团队熬了一个月，希望今天能有收获。"
看着对方真诚的表情，冯思涵突然感到一阵羞愧。
其他人都凭真才实学竞争，只有他们公司在弄虚作假。
回到休息室时，何江山正在训斥魏俊明。
"等会千万别露怯，就按我教你的说。"
魏俊明满头大汗："舅舅，要是他们问得太细怎么办？"
"不是有思涵在吗？"何江山不耐烦地说，"她会帮你圆场的。"
见到冯思涵回来，他立即换上和蔼的表情："准备好了吗？"
冯思涵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拿起资料，走向展示厅。
内心的挣扎已经达到顶点，她需要做个决定。
07
展示厅里座无虚席，各家公司的代表严阵以待。
主席台上坐着五位评委，最中间的是孙世昌。
这位68岁的董事长以严谨著称，据说最讨厌华而不实的陈述。
冯思涵在研究甲方资料时，就特别注意过这位关键人物。
他的公司是行业标杆，对合作伙伴的要求极高。
何江山显然也了解这一点，不停地叮嘱魏俊明注意事项。
"重点是突出方案的创新性和可行性，数据要准确。"
魏俊明机械地点头，额头上的汗珠越擦越多。
很快轮到他们公司上场，何江山推了推外甥："去吧。"
魏俊明踉跄着站起来，差点被地毯绊倒，引来几声轻笑。
冯思涵坐在观众席，心情复杂地看着他走上讲台。
最初的陈述还算顺利，魏俊明照本宣科地念着PPT上的内容。
这些都是冯思涵熬夜准备的，他只需要读出来就行。
但到了提问环节，问题开始出现了。
一位评委问道："请问为什么选择这种特殊的钢结构？"
魏俊明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因为...因为它比较结实。"
台下传来窃窃私语，何江山在下面急得直跺脚。
孙世昌抬起手，示意安静，然后提出第二个问题。
"方案中提到的新型环保材料，具体参数是多少？"
魏俊明慌乱地翻着资料，却找不到答案。
他求助地看向观众席，何江山拼命向冯思涵使眼色。
冯思涵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到。
这不是她准备的方案吗？为什么她要为别人的盗窃行为圆谎？
孙世昌等了一分钟，见魏俊明还是答不上来，摇了摇头。
"请下一位陈述者准备。"他直接宣布。
何江山猛地站起来："孙董，能不能再给一次机会？"
全场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孙世昌微微皱眉。
"何总，我们看重的是专业能力，不是求情的机会。"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何江山的脸瞬间涨红。
魏俊明灰溜溜地走下台，差点哭出来。
而冯思涵静静地坐着，内心出奇地平静。
该来的总会来，谎言永远经不起考验。
08
竞标会继续进行，但何江山已经坐立不安。
他不停地发短信，打电话，试图挽回局面。
但孙世昌的公司以铁面无私著称，从不会给第二次机会。
中场休息时，何江山把冯思涵拉到角落。
"思涵，刚才你为什么不出声提示？"他质问道。
冯思涵平静地看着他："何总，那是魏经理负责的项目。"
何江山气得脸色发青："你明知道俊明不了解技术细节！"
"所以呢？"冯思涵反问，"这不是你们安排的吗？"
何江山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压低声音。
"等会我去求孙董再给次机会，你来讲方案。"
冯思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什么身份？助理？"
"以主创身份！"何江山几乎是在吼，"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冯思涵看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男人，突然觉得可笑。
为了利益，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推翻自己之前的决定。
但这次，她不打算继续配合这场闹剧。
休息时间结束，众人回到展示厅。
令人意外的是，孙世昌竟然同意给他们追加十分钟。
何江山喜出望外，推着冯思涵："快，该你上场了。"
但冯思涵稳稳地坐着，一动不动。
"思涵！"何江山急得满头大汗，"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这时孙世昌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请江山设计的代表上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边，等待着他们的反应。
何江山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冯思涵，双腿微微发抖。
他意识到，这是最后的机会，而主动权不在他手中。
冯思涵缓缓站起来，却不是走向讲台。
她面向孙世昌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准备说出真相。
这个决定可能会毁掉她的职业生涯，但她别无选择。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她不能永远活在谎言中。
09
"孙董，很抱歉浪费大家的时间。"
冯思涵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展示厅。
何江山惊恐地看着她，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这个方案不是我做的，我讲不了。"
她摊开双手，动作干脆利落，眼神坚定。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孙世昌微微前倾身体，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请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