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瓷盆里的热水冒着白汽,漫过周文渊的脚踝,林湘的手刚要碰到他蜷在凳上的左腿裤管,就被他猛地攥住。
他掌心烫得吓人,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黑框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慌。
像藏着秘密,又像怕秘密被戳破。
“别碰。”他声音哑,比课堂上教书时低了八度,带着点恳求。
林湘缩回手,热水溅在青砖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周老师,我就是想帮你把裤管往上卷卷,别弄湿了。”
她没说出口的是,这一个月,她总盯着他那条不沾地的腿,猜着村民说的“三条腿”到底是啥模样。
01
苏北的七月,雨下得黏黏糊糊,林湘坐在闺房的木桌前,手指反复摩挲着高中毕业证书的边角。
红绸封面已经被摸得发亮,照片里的她扎着马尾,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嘴角带着笑,那是她这辈子最轻快的模样。
堂屋的声音像苍蝇似的钻进来,父亲的旱烟袋“啪嗒”磕着桌角,母亲的声音带着犹豫,还有媒婆张婶的大嗓门,字字句句都往林湘心里扎。
“周家说了,彩礼五百块,再加一块上海牌手表,两匹的确良布!”
张婶的声音透着得意,“文渊是公办老师,一个月三十七块五的工资,铁饭碗!湘湘嫁过去,不用下地,不用喂猪,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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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他们说文渊是‘三条腿’啊。”
母亲的声音发颤,“要是真这样,湘湘以后咋过日子?”
“你听那些村民瞎嚼舌根!”
张婶打断她,“我上礼拜还去周家送布料,亲眼见文渊在院子里看书,就是走路慢了点,拄个手杖,哪是什么‘三条腿’?”
“再说了,周家就这一个儿子,以后家产都是湘湘的,有啥不划算?”
林湘把毕业证书塞进抽屉最里面,压在叠好的蓝布衫下面,眼泪“啪嗒”掉在木桌上。
她高考过了专科线,班主任特意来家里说“湘湘是块读书的料,师范专科包分配,以后也是老师”。
可父亲把录取通知书藏了起来,说“家里没钱,你弟弟还要读初中,女孩子家读再多书也没用”。
现在,他们又要把她嫁给一个“三条腿”的男人,只因为那五百块彩礼。
够弟弟三年的学费,够给母亲抓两副治咳嗽的中药,够家里买一头小猪仔。
“湘湘,出来!”父亲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反抗的严厉。
林湘抹掉眼泪,推开门。
堂屋里,张婶手里拿着那块上海牌手表,表盘在煤油灯下发亮,晃得人眼睛疼;
父亲坐在太师椅上,脸色沉得像锅底;母亲站在旁边,手里攥着衣角,眼睛红红的。
“周家的彩礼,张婶带来了。”
父亲磕了磕旱烟袋,烟锅里的火星溅出来,“下个月十八,你跟文渊结婚。”
“我不嫁!”
林湘的声音发颤,却带着倔强,“我要上学,我考上大学了!”
“上学?”父亲冷笑一声,站起身,指着门外,
“你去问问村里的姑娘,哪个像你一样,都十八了还想着上学?你弟弟要读书,你妈要吃药,家里的地要种,你不嫁人,钱从哪来?”
“我可以去打工!我可以去县里的纱厂做工!”
林湘哭着喊,“我能挣钱,我不用你们给我定亲!”
“打工?你一个女孩子家,去纱厂被人欺负了咋办?”
母亲拉着林湘的胳膊,眼泪掉下来,“湘湘,听话,文渊是好人,张婶说了,他知书达理,不会欺负你。你嫁过去,妈放心。”
林湘甩开母亲的手,跑进闺房。
“砰”地关上门,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抽屉里的录取通知书硌着后背,像一块烧红的石头。
她想起夜里在煤油灯下做题的日子,想起班主任说“湘湘,别放弃”,想起自己梦想中的师范校园。
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窗外的雨还在下,传来邻居的议论声:
“林家湘湘要嫁给周家文渊了,就是那个‘三条腿’的老师!”
“唉,多好的姑娘,高考都考上了,咋就这么命苦?”
“听说文渊的腿是小时候被火烧的,现在都不能走路,只能拄拐杖……”
“还有人说,他不止一条腿有问题,以后怕是……”
后面的话林湘没听清,她捂住耳朵,眼泪却流得更凶。
她不知道“三条腿”到底是啥样,是少了一条腿,还是腿畸形得吓人?
她只知道,她的人生,就要被这五百块彩礼和“父母之命”,绑在一个陌生的、残疾的男人身上,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02
结婚那天,没放鞭炮,没请乐队,只有几个近亲来帮忙。天刚亮,母亲就给林湘梳头发,用红头绳把她的马尾盘成发髻,插上一朵绢花。那是母亲结婚时戴的,已经褪成了粉色。
“湘湘,到了周家,要听话,多干活,少说话。”
母亲的手在发抖,“文渊是读书人,你别跟他犟嘴,好好过日子。”
林湘没说话,任由母亲给她穿上红棉袄。
七月天穿棉袄,热得她浑身是汗,却不敢脱。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棉袄裹着身子,像个粽子,一点都不好看,反而透着一股子委屈。
接亲的队伍来了,只有周文渊一个人,拄着一根黄杨木手杖,穿一件深蓝色中山装,戴一副黑框眼镜。
清瘦的脸,皮肤很白,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不像村民说的“吓人”。
他看见林湘,愣了一下,然后走上前,声音很轻:“走吧,该去周家了。”
林湘没动,盯着他的左腿。
他的左腿微微弯曲,不沾地,全靠手杖和右腿支撑,走路时一拐一拐的,很慢,手杖敲在石板路上,发出“笃笃”的声-音,很有节奏。
“湘湘,走吧。”母亲推了她一把,小声说,“别让人家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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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跟着周文渊走出家门,没坐花轿,也没骑自行车,就这么走着去周家。
两家离得不远,也就半里地,可林湘觉得走了很久。
路上的村民都探着头看,指指点点,有人说“新娘真俊”,有人说“可惜了,嫁了个残疾人”,林湘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到了周家,拜堂很简单,对着周家父母的遗像磕了三个头,就算拜完了。
拜堂时,周文渊扶着林湘的手,很轻,像怕碰碎她似的,全程都跟她保持着距离,没靠近半分。
晚上闹洞房,几个年轻的亲戚要闹,周文渊挡在林湘前面,笑着说:
“她怕生,各位多担待,喝杯喜酒就行,别闹了。”
亲戚们不乐意,说“新婚夜哪有不闹的?”
周文渊没说话,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洋河大曲,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我陪各位喝,喝到各位满意,但别吓着她,行不?”
亲戚们见他实在,也就不再闹,喝了酒就走了。
新房里只剩下林湘和周文渊,红烛烧得正旺,映得墙上的“囍”字通红,却没一点喜庆的气氛,反而很安静,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的声音。
周文渊没靠近婚床,他卸下手杖,放在墙角,然后慢慢挪到桌边,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推到林湘面前:“一路热着了,喝口水吧。”
林湘没动,坐在床沿,手紧紧攥着衣角,心里又怕又慌。
她听说新婚夜要做夫妻间的事,可周文渊是“三条腿”,他会不会……
周文渊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说:“你别怕,我睡外间的沙发,你睡床。”
林湘猛地抬头,看着他:“你……你不怕别人说闲话?”
“比起闲话,我更怕委屈你。”
他的眼神很清澈,带着歉意,“这门亲事,我知道你不愿意,是我妈生前跟你妈定的,我……”
他没说完,林湘却懂了。
原来这门亲事不是他要定的,是长辈的约定。
她心里的怕少了点,却多了点疑惑: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不像坏人,可他的腿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村民说他是“三条腿”?
“你……你的腿……”林湘想问,却又不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周文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腿,笑了笑,没解释,只是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我去外间。”
他拿起手杖,慢慢挪到外间,关上了门。
林湘坐在婚床上,看着红烛烧了一根又一根,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她没等到新婚夜该有的事,只等到了一个不碰她、不靠近她、却对她很客气的新郎。
03
婚后的日子很平淡,像一杯白开水,没什么波澜。
周文渊在镇中学教语文,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拄着手杖去学校,晚上六点才回来,有时候还要批改作业到深夜。
他待林湘很客气,客气得像陌生人。
早上他会给林湘买油条和豆浆,放在桌上,然后去学校;
中午他在学校食堂吃饭,不回来;
晚上回来,会给林湘带一本书,有时候是《红楼梦》,有时候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说“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解闷”。
林湘没上过大学,却喜欢看书,以前在高中,她就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
周文渊带回来的书,她都看得很认真,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记在本子上,等周文渊回来问他。
“这个‘蹙’字怎么读?”林湘指着《红楼梦》里的字,问周文渊。
周文渊放下手里的作业本,凑过来,声音很轻:“读cù,皱眉的意思,比如‘蹙眉’,就是皱着眉头。”
他的手指指着那个字,没碰到林湘的手,离得很远。
林湘点点头,把读音记在本子上。
她发现周文渊的手指很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不像村里的男人,指甲里全是泥。
他的手很好看,可他的腿,却总是藏着,从不露出来,走路时也总是左腿不沾地,全靠手杖支撑。
更让林湘疑惑的是,周文渊坚持分房睡,外间的沙发成了他的床,他说“我起夜不便,怕影响你睡觉”。
林湘知道这是借口,他是不想靠近她,不想跟她做夫妻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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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有点慌,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也怕他真的有“问题”。
有次,林湘在院子里洗衣服,邻居张婶来串门,看见周文渊的手杖放在墙角,笑着说:
“湘湘,你家文渊的手杖可是好东西,黄杨木的,用了好几年了,磨得发亮。”
“张婶,你知道文渊的腿是怎么回事吗?”林湘忍不住问,声音很小。
张婶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唉,文渊是个苦命的孩子,两年前学校着火,他为了救一个被困的学生,冲进火场,左腿被火烧了,差点没保住。”
“后来虽然保住了,却落下了病根,走路要拄拐杖,村民不懂,就瞎传,说他是‘三条腿’,你别往心里去。”
林湘心里的疑团解了一点,原来他的腿是被火烧的,不是天生的残疾。
可她又有点疑惑:被火烧了,为什么不跟她说?为什么要瞒着她?
“那……他的腿现在还疼吗?”林湘又问。
“应该还疼吧,我有时候看见他晚上在院子里揉腿,揉很久。”
张婶说,“不过文渊是个好人,镇上的人都敬重他,他教的学生成绩都好,去年还有两个考上了县高中。”
林湘点点头,没再问。
她想起周文渊晚上批改作业到深夜的样子,想起他给学生补课不收钱的样子,想起他对自己客气又疏离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他是个好人,可他们之间,却像隔着一层纸,捅不破,也摸不透。
有天晚上,林湘起夜,看见外间的灯还亮着。
她走过去,看见周文渊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应该是他的父母。
他的左手揉着左腿,脸上露出疼的表情,却没出声,只是咬着牙,汗水从额头往下淌。
林湘心里一紧,想去给他倒杯水,却又怕打扰他,只能悄悄退回去。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张婶说的“他为了救学生被火烧”,想起他晚上揉腿的样子,想起他对自己的客气,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她不知道,周文渊也在沙发上坐着,没睡着。
他手里的照片是母亲生前的,母亲跟林湘的母亲是闺蜜,临死前定了这门亲事,说“湘湘是个好姑娘,文渊你要好好待她”。
可他知道,林湘不愿意嫁给他,更怕她知道自己腿上的疤痕后,会嫌弃他,会害怕他。
那疤痕太狰狞,他自己都不敢看,更何况是林湘?
他怕这门亲事始于同情,也怕自己给不了林湘幸福,所以只能对她客气,只能分房睡,只能用距离来保护她,也保护自己。
04
婚后一个月,天转凉了,林湘的母亲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肚子疼得满地打滚,送进镇医院,
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不然会穿孔,手术费要三百块”。
林湘家里穷,拿不出三百块,父亲急得直跺脚,母亲躺在病床上,疼得哭,说“不治了,回家吧,别给孩子们添麻烦”。
林湘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眼泪掉下来。
她想起周文渊,想起他是公办老师,应该有点积蓄,可她又不敢开口。
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分房睡,没说过几句贴心话,她怎么好意思跟他借钱?
“湘湘,你去跟文渊说说,看他能不能……”
父亲的声音带着恳求,“你妈不能有事啊!”
林湘咬了咬牙,转身回了周家。
周文渊还没下班,家里没人,她坐在桌前,等他回来,心里又慌又怕。
怕他不借,怕他拒绝,也怕他觉得自己是在骗钱。
傍晚六点,周文渊回来了,拄着手杖,一拐一拐的,脸上带着疲惫。
他看见林湘坐在桌前,眼睛红红的,愣了一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妈……我妈得了急性阑尾炎,要手术,需要三百块,家里拿不出,你能不能……”林湘的声音发颤,没敢看他。
周文渊没说话,转身进了里屋,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沓钱,还有一个存折。
他数了数钱,有四百块,然后又拿起存折,说“这钱可能不够,我去学校找校长预支两个月工资”。
“不用,四百块够了!”
林湘赶紧说,“医生说三百块就行,剩下的一百块你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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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手术完还要住院,要吃药,得多带点。”
周文渊把钱和存折放进兜里,拿起手杖,“走,我们现在去医院,我已经跟校长打过电话了,他在医院等我们,帮我们找最好的医生。”
林湘愣住了,她没想到周文渊会这么痛快,不仅借钱,还联系了校长,找了医生。
她跟着他走出家门,手杖敲在石板路上的“笃笃”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到了镇医院,校长已经在门口等了,身边跟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文渊,你来了,医生都安排好了,马上就能手术。”校长拍了拍周文渊的肩膀。
周文渊点点头,把钱递给医生:“麻烦你了,一定要治好我岳母。”
医生接过钱,笑着说“放心,小手术,没问题”。
林湘的母亲被推进了手术室,林湘和周文渊坐在外面等。
周文渊的左腿一直搭在凳子上,没沾地,他时不时揉一下,脸上露出疼的表情,却没说一句话。
“你的腿……是不是很疼?”林湘忍不住问。
“没事,老毛病了,过会儿就好。”
他笑了笑,没多解释,反而问,“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碗面条。”
林湘摇摇头,看着他清瘦的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她被迫嫁给的“三条腿”老师,这个对她客气又疏离的新郎,在她家里有难的时候,却比谁都靠谱,比谁都担当。
她突然很想知道,他腿上的疤痕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跟她说实话。
她想靠近他,想了解他,想知道这个斯斯文文的老师,心里到底藏着多少故事。
手术很成功,母亲平安出来了。
周文渊忙前忙后,帮着办住院手续,给母亲端水喂药,手杖敲在医院走廊里的声音,回荡了很久。
林湘看着他一瘸一拐却异常坚定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好奇。
她想知道他腿的真相,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托付一辈子。
05
母亲出院后,林湘对周文渊的态度变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怕他,也不再跟他客气,而是主动帮他做些事。
早上给他煮粥,晚上帮他收拾书桌,他批改作业到深夜,她会给他泡一杯热茶,放在桌上。
周文渊对她的态度也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疏离,会跟她聊学校的事,聊学生的趣事,有时候还会教她写毛笔字。
他的字写得很好,苍劲有力,林湘跟着他学,进步很快。
“你的字有灵气,好好练,以后能写出名堂。”
周文渊看着林湘写的字,笑着说,眼神里带着赞赏。
林湘脸红了,低下头,没说话。
她发现,跟周文渊在一起的时候,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委屈,反而觉得很踏实,很安心。
天气越来越凉,苏北的冬天来得早,晚上很冷。
林湘想起周文渊的腿不好,怕他冻着,就想给他烫烫脚。她听母亲说,热水烫脚能缓解腿疼。
一天晚上,周文渊批改完作业,坐在床边看书。
林湘端着一盆热水,走进他的房间:“周老师,天气冷,我给你烫烫脚吧,能缓解腿疼。”
周文渊愣了一下,赶紧放下书,说“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快去休息”。
“我没事,你坐着别动。”林湘把盆放在他面前,蹲下来,想帮他脱鞋。
“别!”周文渊猛地挡住她的手,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我自己脱,你……你出去吧。”
林湘没走,她看着周文渊慌张的样子,心里的好奇更重了。
她知道,他是怕她看见他的腿,怕她看见腿上的疤痕。
“周老师,我不是好奇,也不是嫌弃你。”
林湘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妈生病的时候,你帮了我们家那么多,我知道你是好人。你的腿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告诉我?我们是夫妻,不应该有秘密的。”
周文渊看着林湘,她的眼神很清澈,带着执着,也带着信任。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好吧,我告诉你。”他抬起头,眼神里有歉意,还有点紧张,“你……别害怕。”
他左手撑着床沿,右手慢慢勾起左腿的裤管。
林湘的呼吸突然停了,眼睛瞪得很大,脸颊瞬间绯红,心跳得像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