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先生,这是您的账单,总计一千七百九十六元。”
前台年轻女孩的声音清脆,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递过来的那张白色纸条,却像一块冰,瞬间冻结了我准备掏出钱包的手。
“不对吧,”我皱起眉头,指着那串数字,“我预订时付了九百的房费,这多出来的八百九十六是哪里来的?”
女孩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早已预料到我的疑问。她纤细的手指在账单上轻轻一点,语气平淡地解释道:“这是您房间的迷你吧消费,先生。一瓶进口红酒,还有一些坚果零食。”
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红酒?我根本没碰过你们房间的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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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窗外的城市对我来说是全然陌生的。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灰蒙蒙的天光,街道上车流不息,像一条条沉默的铁河。我拖着行李箱,站在“铂悦商务宾馆”气派的大门前,略感疲惫。这是一次临时的出差,会议安排得仓促,我几乎是前一天才订好机票和酒店。选择这里,纯粹因为它在地图上的位置离第二天的会场最近,网上的几张照片看起来也还算窗明几净。
走进大堂,一股混合着香氛和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中央空调的冷气开得很足,驱散了门外的闷热。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前台后面是一整面墙的仿木格栅,上面挂着酒店的金字招牌,一切都显得那么标准,那么符合一家中档商务宾馆应有的模样。
“您好,办理入住。”我将身份证递了过去。
接待我的正是后来给我那张意外账单的女孩。她看起来二十出头,化着精致的淡妆,动作麻利地在电脑上操作着。“好的,陈先生,为您预订的是高级单人房,一晚,房费九百元已在线支付,请您再交三百元押金。”她的声音礼貌,却带着一种程式化的疏离感,仿佛每一句话都经过了上千次的演练。
我用手机支付了押金,她很快递给我一张房卡和押金单。“陈先生,您的房间在16楼,1608房。电梯在那边,祝您入住愉快。”她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整个过程流畅得像一条流水线。我点点头,拉着箱子走向电梯。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收了所有的声音,只有行李箱的轮子在上面滚动时发出沉闷的“沙沙”声。空气中安静得有些压抑。
1608房在走廊的尽头。我用房卡刷开门,一股属于酒店房间的、独有的气息迎面而来。房间不大,但布局还算合理。一张一米五的床,一个靠窗的小写字台,一个单人沙发。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然后走过去拉开了窗帘。窗外是另一栋高楼的侧面,密密麻麻的窗户像蜂巢一样,没什么风景可言。
我转身开始检查房间的设施。卫生间很干净,毛巾、浴巾都用塑料袋封着,上面印着“已消毒”的字样。我拧开水龙头,热水很快就来了。接着,我走到了房间一角的迷你吧。那是一个嵌在木柜里的小冰箱,我顺手拉开。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罐可乐、啤酒,还有两瓶小支的洋酒和一瓶看起来包装很高级的红酒。旁边的柜子上则是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薯片、巧克力和几包坚果。
我拿起旁边压在玻璃板下的价目表看了一眼,不由得暗自咋舌。一罐普通的可乐要28元,那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红酒,标价竟然是798元。我嗤笑一声,心里想着这大概是专门为那些不差钱或者喝醉了的客人准备的。对我这种精打细算的出差族来说,碰一下都觉得是罪过。我把价目表放回原位,然后用力关上了冰箱门,发出的“砰”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晚上,我没有出去吃饭。忙碌了一天,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探索这个陌生的城市。我叫了一份外卖,一份简单的牛肉面。等待外卖的时候,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坐在写字台前回了几封紧急的邮件。外卖小哥打来电话时,我走到门口,从他手里接过餐盒,道了声谢,然后关上门。这是我入住之后,唯一一次和外界的直接接触。
吃完面,我把餐盒和垃圾仔细地装进垃圾袋,放在门口的角落。然后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了满身的疲惫。躺在床上,我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换着台。电视里播放着一部无聊的都市情感剧,男女主角正声嘶力竭地争吵。我看了不到十分钟,就觉得眼皮发沉。关掉电视,拉上窗帘,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我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02
第二天,我被手机闹钟叫醒。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斑。我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半,离上午的会议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充裕。
我起床洗漱,换上准备好的西装,然后仔细地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离开房间前,我习惯性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遗漏任何个人物品。我的水杯在桌上,充电器已经拔下放进包里,垃圾袋好好地待在门边。一切都和我昨晚睡前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我拉着行李箱,来到一楼大堂。早晨的酒店比夜晚要热闹一些,陆续有客人拖着行李办理入住或退房。我走到前台,还是昨天那个女孩。她看到我,脸上立刻浮现出那种标准化的微笑。
“先生,早上好。办理退房吗?”
“是的,1608房。”我把房卡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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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房卡,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键盘,然后打印机“滋滋”地响了起来。一切似乎都在按照正常的流程进行。她拿出那张打印好的纸条,看了一眼,然后抬头对我说出了那句让我瞬间愣住的话。
“先生,这是您的账单,总计一千七百九十六元。”
我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上面的数字却显得无比沉重。除了九百元的房费,下面清清楚楚地列着一行“客房消费”,金额是896元。
“不对吧,”我的语气还算平静,以为是他们搞错了,“我预订时付了九百的房费,这多出来的八百九十六是哪里来的?”
女孩的手指在账单上消费项目的位置轻轻一点,重复了那句让我觉得荒谬绝伦的话:“这是您房间的迷你吧消费,先生。一瓶进口红酒,798元,还有两包坚果和一盒巧克力,总计98元。”
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不是那种喜欢惹事的人,但这种明目张胆的指控让我无法接受。“不可能,”我断然否认,“我昨晚根本没有打开过你们的迷你吧,更别提什么红酒了。我滴酒不沾,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女孩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怀疑。“陈先生,我们的系统显示,您的房间确实消费了这些商品。客房部的同事在您退房后也第一时间去检查了房间,确认迷你吧里的红酒已经被开启饮用,零食也有消耗。”
她的话说得有条不紊,逻辑清晰,仿佛我才是在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什么叫确认了?我一个人住的,从入住到退房,除了去门口拿了个外卖,我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房间,也没有任何人来过。你们的同事是不是看错了?”我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引得旁边几个正在等待的客人纷纷朝我这边看来。他们的目光里充满了好奇和探究,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动物园里的猴子,浑身不自在。
“先生,请您冷静一点。”女孩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我们的客房服务员都经过专业培训,不会看错的。系统记录和人工核对都显示有消费,按照酒店规定,您需要支付这笔费用。”
“规定?什么规定?凭空捏造一笔消费,然后强加在客人头上,这就是你们的规定?”我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这是一种人格上的侮辱。他们分明是在说我吃了霸王餐还想赖账。
“我们没有捏造,”女孩毫不退让,甚至语气里还带上了一丝轻蔑,“我们只是根据事实来收取费用。如果您不支付,我们无法为您办理退房手续,您的押金也无法退还。”
僵持住了。我站在这明亮的大堂里,周围人来人往,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我的辩解在他们所谓的“系统”和“规定”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的愤怒和焦急,在对方看来,或许只是一个试图赖账者心虚的表现。
03
我们的争执声越来越大,终于引来了大堂经理。那是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微胖,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他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一种职业化的、试图息事宁人的笑容。
“这位先生,您好您好,我是酒店的大堂经理,我姓陈。”他主动向我伸出手。
我没有和他握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陈经理,你们酒店就是这么做生意的?随随便便给客人安一笔消费,然后强买强卖?”
陈经理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陈先生,您先别激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说,慢慢解决。来,我们到旁边坐一下。”他把我引到大堂休息区的一张沙发上,又让前台倒了杯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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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和风细雨”的态度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些,但警惕心却提得更高。
他坐到我对面,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姿态。“陈先生,事情的经过前台已经简单跟我说了。您看,我们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绝对不会无故冤枉任何一位客人。但是呢,我们的系统和员工也都反馈说,房间里确实产生了消费。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我说了,没有误会。我没有碰过那些东西。”我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陈经理沉吟了片刻,然后用一种看似关切实则充满暗示的语气问道:“那……陈先生您昨晚,有没有朋友来拜访过您?或者说,您自己会不会是……比如喝了点别的酒,一时兴起,然后忘记了?”
他的话像一根刺,精准地扎进了我最敏感的神经。这已经不是在调查了,这分明是在引导我承认自己“有罪”。他预设的立场就是我撒了谎,现在只是在给我找一个台阶下。
“陈经理,”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再说一遍,我昨晚独自一人,没有访客,头脑清醒,滴酒未沾。你们与其在这里猜测我的记忆力,不如去做点实际的调查。”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陈经理连忙点头,然后拿起对讲机,“客房部吗?再派人去1608房间仔细核对一下,看看迷你吧消费的具体情况。特别是那个红酒瓶和零食包装,都还在不在。”
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只要那些所谓的“物证”还在,我就能证明它们不是我打开的。
对讲机里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陈经理,不好意思,1608房的客人在前台办理退房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安排了清扫。现在房间已经打扫干净,正在通风,准备接待下一位客人了。所有垃圾……都已经按流程处理掉了。”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我的心沉了下去。这配合得也太“天衣无缝”了。我前脚刚走,后脚证据就被“清理”得一干二净。现在,我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看到我阴沉的脸色,陈经理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他摊了摊手,故作无奈地说:“陈先生,您看,现在这个情况……物证也已经不在了。我们这边有系统记录,有人工核对,您这边……只有您自己的说法。从酒店管理的角度来说,我们确实很难采信。”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你拿不出证据,就得认栽。
我死死地盯着他,大脑飞速运转。不能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口头上的辩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必须找到一个他们无法反驳的、客观存在的证据。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监控,”我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着陈经理,“你们酒店的走廊里肯定有监控。我要求调取我房间门口的监控录像。”
陈经理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
我乘胜追击,逻辑清晰地说道:“我的逻辑很简单。从我昨天下午入住,到今天早上我出门退房,只要监控能证明这期间没有任何人进出过我的房间(除了我自己和送外卖的),那就足以证明我的清白。送外卖的只在门口停留了几秒钟,不可能进去喝掉你们一瓶红酒。除非你们想说,是我自己梦游起来喝的?”
我的语气充满了讽刺。陈经理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他开始找理由推脱:“陈先生,这个……调取监控需要技术部门的配合,而且涉及到其他客人的隐私,流程上比较麻烦……”
“我不关心流麻烦不麻烦,”我直接打断他,“我只关心我的清白。如果你们酒店心虚,不敢调取监控,那我现在就报警。理由是消费欺诈和敲诈勒索,我相信警方会很乐意帮你们‘走流程’的。”
我说出“报警”两个字的时候,陈经理的脸色明显变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看了几秒钟,似乎在评估我话里的决心。最终,他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吧,我带您去监控室。”
04
通往监控室的路似乎格外漫长。我们穿过大堂,走进一条员工专用的通道。通道里的光线很暗,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味道。陈经理走在前面,一言不发,他那油亮的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滑稽。一名身材高大的保安跟在我们身后,他的表情很严肃,像一尊移动的铁塔。
监控室在地下二层,一扇厚重的铁门后面。陈经理刷了卡,推开门,一股混杂着灰尘和电子元件过热味道的空气涌了出来。房间不大,三面墙上挂满了显示器,上面分割成无数个小方格,显示着酒店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
“小王,把16楼走廊尽头,1608门口那个摄像头的录像调出来。”陈经理对坐在操作台前的一名保安说道。
“好的,经理。”那个叫小王的保安看起来很年轻,他熟练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很快,其中一个大屏幕上就出现了我昨天住的那个房间门口的画面。
“时间段是从昨天下午三点,到今天早上八点半。”我补充道。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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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设置好时间,然后点击了快进播放。画面开始飞速地闪动。我看到下午三点十分,我自己拖着行李箱出现在画面里,刷卡进门。之后,画面就陷入了长时间的平静。到了晚上七点多,一个戴着头盔的外卖小哥出现在门口,我打开门,接过东西,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房门再次关上。
从那一刻起,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二十三分,画面中的那扇1608房门,再也没有被打开过一次。
监控录像就像一个最忠实的证人,沉默而有力地为我作证。
“怎么样,陈经理?”我转过头,看着他,“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陈经理的脸色很难看,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呃……看来,看来确实是一场误会。陈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可能是我们客房部新来的员工搞错了……”
他开始试图把责任推给一个不存在的“新员工”,然后准备道歉了事。那个年轻的保安小王也准备关掉录像。
“等等!”我突然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被我吓了一跳。陈经理不解地看着我:“陈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既然是误会,您看……”
我没有理他,而是死死地盯着屏幕。
“麻烦你,”我对那个保安说,“把时间倒回到今天凌晨四点左右,从四点到四点半,用正常速度播放。”
“凌晨四点?”保安和陈经理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那个时间点,整个酒店都应该是最安静的时候。
“对,就那个时间。”我坚持道。
陈经理虽然不情愿,但看我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保安照做。
保安将进度条拖回到了凌晨四点的标记上,然后点击了正常播放。屏幕上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应急指示灯发出幽绿色的光,显得有些阴森。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4点01分,4点02分……走廊里静得像一座坟墓。
陈经理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可我却执意要看到最后。
终于,时间走到了4点17分。
画面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屏幕前的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