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烛火摇曳,映着天子深邃的眼神。那晚,我小小的县丞府,因一场暴雨迎来了微服出巡的汉成帝刘骜。
酒过三巡,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粗布荆钗的妻子云娘身上。他举起酒杯,笑道:"魏爱卿,此地虽偏,却有灵秀之气。"
我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道:"不知是否也孕育了同样灵秀之人?"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我俯身叩首,颤声答道:"陛下,内子鄙陋,且她前几日刚生产,身子污秽,实在不宜面圣。"
我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头顶上方,皇帝那轻笑声戛然而止。整个屋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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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个夏夜,注定是刻在我魏明骨头上的一夜。
窗外的雨下得像天塌了个窟窿,豆大的雨点砸在屋瓦上,噼啪作响,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屋外奔腾。
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连府衙后院那棵活了上百年的老槐树,都在狂风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刚脱下官服,准备去看看妻子云娘是否被雷声惊扰,前院就传来了急促得像是催命一般的叩门声。
“谁啊?这大半夜的!”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悦。
这鬼天气,难道还有什么公务不成?
很快,管家魏伯提着一盏被风雨吹得明明灭灭的灯笼,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他一张老脸煞白,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老……老爷……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一队人……”
“一队人?什么人值得你慌成这样?”我呵斥道,试图用严厉的语气掩盖心中一丝不安。
“他们说是京城来的富商,马车陷在县外的泥潭里了,想……想在咱们府上借宿一晚。”魏伯喘着粗气,将手中的灯笼放到桌上,昏黄的灯光照得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可……可我看他们的派头,哪是寻常富商啊!马车虽然朴素,但拉车的马,全是汗血宝马!还有那些护卫,一个个太阳穴鼓起,眼神跟刀子似的,一看就是顶尖的高手!”
我心里咯噔一下。
京畿之地,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藏龙卧虎的贵人。
我这个小小的县丞,平日里连京城的大官都难得见一面,怎么会招来这样的人物?我一边寻思着,一边披上外衣,沉声道:“走,去看看。”
府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夹杂着雨水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我一个哆嗦。
只见门外停着几辆看似普通,实则用料考究的马车,十几个劲装汉子手按刀柄,如标枪般立在雨中,雨水顺着他们的斗笠往下淌,但他们的身形没有丝毫晃动。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见到我,连忙上前拱手,言辞恳切地说明了来意。
我本想婉言拒绝,毕竟府邸狭小,招待不周。
但就在这时,为首那辆马车的车帘被一只手轻轻掀开,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探出头来。他穿着一身锦袍,面容算不上特别英俊,但那双眼睛,深邃如渊,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只是随意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与审视,让我瞬间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仿佛自己在他面前是完全透明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种眼神,我只在拜谒上官的上官时,远远地感受过一次。
“相逢即是有缘,还请县丞大人行个方便。”那男子开口了,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
我正要回话,那管事模样的人许是怕我不答应,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不着痕迹地塞到我手里,低声道:“一点心意,还望大人通融。”
那东西一入手,我便浑身一僵。不是金银的沉重,而是一种冰冷温润的触感。
我借着门廊下灯笼的光,摊开手掌一看——那是一块质地上乘的羊脂白玉佩,上面雕刻着繁复的龙纹。
最要命的是,玉佩的角落里,刻着一个极小,却又无比清晰的篆字——“骜”。
刘骜!
当今天子的名讳!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在我头顶炸响,我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被震飞了。
手里的玉佩仿佛成了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恨不得立刻扔掉。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无边的恐惧,几乎将我的理智吞没。
我明白了,什么富商,什么借宿,这分明是天子微服私访,偏偏在这风雨夜,撞进了我这个小小县丞的家门!
我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隔着一道屏风,我似乎能感觉到妻子云娘担忧的目光,她一定也被这阵仗吓到了。
是福?是祸?一个巨大的问号,如同今晚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了我这小小的县丞府上空。我只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一家人的性命,就悬在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一念之间了。
02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将汉成帝刘骜,这位化名为“刘公子”的大汉天子,战战兢兢地迎入了正厅。
我的府邸实在简陋,正厅里摆着的几样家具都用了十几年,桌椅的边角被磨得发亮,与皇帝身上那看似低调,实则用金线绣着暗纹的华服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刘骜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他的随从们则悄无声息地分立两侧,整个大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陛下……哦不,刘公子,寒舍鄙陋,招待不周,还望恕罪。”我躬着身子,连头都不敢抬。
“无妨。”刘骜摆了摆手,声音依旧平淡,“出门在外,不讲究这些。只是这风雨太大,腹中有些饥饿,不知魏县丞可否备些便饭?”
“应该的,应该的!”我如蒙大赦,连忙退出去,奔向后厨。
云娘正在厨房门口焦急地等着我,见我过来,她急忙拉住我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夫君,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你脸色都白了。”
我看着妻子清澈见底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心中一暖,却又涌起更深的恐惧。
我不敢告诉她真相,怕吓着她,只能含糊道:“是京城来的贵人,得罪不起。你快些准备些家常饭菜,记住,一定要干净利落。”
云娘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一向蕙质兰心,知道事情轻重。
很快,几样简单的家常菜便准备好了。
这些菜肴,与皇帝在宫中享用的山珍海味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我亲自将饭菜端上,一一摆好。
刘骜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青菜,眉头微微一挑,似乎有些意外,随即点了点头:“嗯,味道不错,很清爽。”
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宴席的气氛依旧沉闷,只有皇帝偶尔动筷的声音。
我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就在这时,云娘端着最后一道菜,一盘刚烙好的葱油饼,从侧门走了进来。
她今天只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色布衣,头上也只簪了一根素银簪子,未施粉黛,却难掩其天生丽质。
或许是太过紧张,她走路时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剪影。
正当她走到桌边,准备放下盘子时,一阵穿堂风猛地吹了进来,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吹开,露出了一张素净而绝美的脸。
那张脸,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尤其是在这昏黄的烛光映衬下,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眼神清澈得像一汪秋水。
原本正低头与身边一个下属说话的刘骜,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经意地抬起头,朝这边瞥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时间仿佛凝固了。
刘骜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握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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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双阅尽六宫粉黛的眼睛,在看到云娘的瞬间,明显地凝滞了一下。
那眼神,从最初的漫不经心,到一瞬间的惊艳,再到最后,化为一种深不见底的饶有兴味。
云...娘感觉到了那道不同寻常的目光,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动作也变得有些僵硬。
她放下盘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匆匆行了一礼,便低着头快步退了出去。
我的心,在这一刻,猛地沉了下去。
我太清楚这位皇帝的风流史了,赵飞燕姐妹是如何专宠后宫的,天下皆知。
他刚才的那个眼神,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我原本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生活,激起了一圈又一圈危险的涟漪。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皇帝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我知道,真正的考验,从现在才刚刚开始。他会怎么做?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这间小小的县丞府里,悄然酝酿。
03
云娘退下后,刘骜像是没事人一样,重新端起酒杯,但饭桌上的气氛却变得更加诡异。他似乎心情颇佳,话也多了起来,开始频频向我问话。
“魏爱卿,”他呷了一口酒,目光却瞟向了云娘刚才离开的方向,“这菜肴清淡可口,十分合朕……合我的胃口。不知是府上的厨子,还是……”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像是在给我机会。
我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衣,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回刘公子,是……是在下内子亲手所做。乡野妇人,手艺粗鄙,让公子见笑了。”
“哦?夫人亲手所做?”刘骜的眼睛亮了一下,他用筷子又夹了一口菜,细细品味着,点头赞道:“心灵手可,心灵手巧啊。夫人不仅手巧,想必也是个妙人。”
我的心跳得如同擂鼓。
他这话里的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我只能躬着身子,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公子过誉了,内子不过一寻常妇人罢了。”
刘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而问道:“魏爱卿今年高寿啊?”
这个问题看似寻常,我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回公子,微臣……草民今年二十有八。”
“二十八,正是建功立业的好年纪。”他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可有子嗣?”
来了,真正致命的问题来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次回答,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字斟句酌,如履薄冰。“回……回公子,尚……尚无。”
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感觉自己几乎虚脱。我不敢看皇帝的眼睛,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脚下的青砖。
“尚无子嗣啊……”刘骜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他端起酒杯,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已经减弱的雨势,意有所指地感叹道,“魏爱卿,你这地方,虽然偏远,但依山傍水,钟灵毓秀。正所谓,人杰地灵啊。”
他特意在“人杰地灵”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然后缓缓转过身,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无处可逃。
紧张的氛围在饭桌上升腾,每一根空气似乎都凝结成了冰。
表面上,这是君臣之间,或者说是一个贵客与主人之间的闲谈,实际上,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施加给我的巨大心理压力,他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猎手,一步步收紧罗网,享受着猎物垂死挣扎的过程。
我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痒痒的,但我却不敢伸手去擦。
我能躲闪多久?这位天子的耐心,还有多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崩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骜似乎已经失去了继续兜圈子的耐心。他“砰”地一声放下手中的象牙筷,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靠在椅背上,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对我说道:“魏爱卿,我宫中尚缺一个负责整理书籍的侍女,我看你夫人温婉贤淑,气质不凡,就颇为合适。不如就让她随我回宫,我也好赏你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你看如何?”
这句话,像一道晴天霹雳,在我耳边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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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是赏赐,实则是赤裸裸的索要!空气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因为恐惧而疯狂跳动的声音。
他终于图穷匕见了。
我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反抗?那是螳臂当车,株连九族。顺从?将自己的爱妻拱手送人,任其在深宫中凋零,我魏明还是个男人吗?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孤注一掷的念头在我心中形成。
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危险的办法。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离开席位,猛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青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陛下!”我终于喊出了这个称谓,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陛下,万万不可啊!”
刘骜显然没料到我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他嘴角的微笑僵住了,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哦?为何不可?难道是魏爱卿舍不得?”
“臣不敢!”我将头埋得更低,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那句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的话:“陛下,非是微臣舍不得,实在是……实在是内子身份鄙陋,蒲柳之姿,不堪伺候陛下。且……且她前日刚刚生产,身子污秽,血气未清,实在不宜面圣啊!”
为了增加可信度,我说出“刚刚生产”这四个字时,特意让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虽然颤抖,但每一个字都吐得无比清晰。
我说完,便死死地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整个大厅落针可闻,我能感觉到皇帝那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似乎要将我凌迟。
04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我听到头顶上方,那志在必得的轻笑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这沉默比任何雷霆之怒都更加可怕,因为它代表着帝王的猜疑和不悦。
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被推向了顶点。
那段沉默的时间,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煎熬。
我伏在地上,冷汗浸透了我的官服,紧紧地贴在后背上,冰冷刺骨。
我不敢抬头,不敢呼吸,只能感受到皇帝那如山岳般沉重的威压,几乎要将我的脊梁骨压断。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是一个时辰。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大笑。
“哈哈哈哈……”
刘骜的笑声打破了死寂,但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充满了审视和玩味。我心中一紧,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爱卿快快请起。”一只手将我扶了起来,是皇帝身边的那个管事太监。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依旧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
刘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朕不过是与爱卿开个玩笑,考验一下你的品行,何必如此惊慌。快坐下,快坐下。”
考验?我心中冷笑,嘴上却只能连连称是:“陛下圣明,是臣愚钝,是臣愚钝。”
“嗯,”刘骜点了点头,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说道:“不过,既然弟妹刚刚生产,那确实是天大的喜事。产妇身子虚,需要好生休养,是朕考虑不周了。”
他嘴上说着“体谅”,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似乎想从我的表情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脸上挤出感激涕零的表情:“谢陛下体恤,谢陛下体恤。”
随后,刘骜似乎也失了兴致,说自己一路劳顿,有些乏了,提出要去歇息。我如蒙大赦,连忙安排了府里最干净的一间厢房,亲自将他送了过去。
回到自己的卧房,关上门的一瞬间,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云娘急忙上前扶住我,她的手冰凉,脸色在烛光下白得像纸一样。
“夫君,到底怎么了?”她带着哭腔问道。
我看着她,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沙哑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云娘听完,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们夫妻二人四目相对,皆是满心的后怕。窗外的雨声虽然已经渐渐小了,但我们内心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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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会相信吗?”云娘颤声问道。
我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凝重:“帝王心术,深不可测。他嘴上说相信,心里必然充满了疑虑。这一关,我们只是暂时闯了过去,他一定还会有后招。”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在房中来回踱步,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谎言一旦说出口,就需要用无数个细节去圆。
我们说云娘“刚刚生产”,那孩子呢?产妇该有的状态呢?这些都是随时可能引爆的炸药。
危难之中,我与云娘的信任与爱情,仿佛被淬炼得更加坚固。
她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夫君,不管怎么样,我都听你的。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我握住她冰冷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一个大胆而又无比凶险的计划,在我的脑中慢慢成形。
我知道,皇帝的疑心并未打消,他一定会想办法试探这个说法的真伪。而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将这个谎言变成“事实”。
05
夜,越来越深了。
府里的下人们早已歇下,只有巡夜的更夫偶尔敲响的梆子声,在寂静的雨夜里传出很远。
我给皇帝安排的厢房,与我们夫妻的卧房,仅仅隔着一道墙壁。我知道,这道墙,隔不开帝王的猜疑。
此时此刻,在墙的另一边,汉成帝刘骜正躺在榻上,毫无睡意。
白天的所见所闻,像一幕幕画卷在他脑中回放。
那个叫云娘的女子,那惊鸿一瞥的风情,那清水芙蓉般的气质,都让他心头燥热。
他见过的美人太多了,宫中的赵氏姐妹更是绝代尤物,但他却对这种乡野间的清新秀丽,产生了一种别样的征服欲。
可是,魏明那句“刚刚生产”,像一盆冷水,将他的兴致浇灭了一半。是真的吗?他反复回味着魏明当时惊恐的表情,那不似作伪。
可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偏偏看上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偏偏在前两天刚生了孩子?他越想越觉得可疑,心中存了试探之意。
他辗转反侧,心烦意乱,手指无意识地在床沿上轻轻敲击着。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的声音,穿透了墙壁,传入他的耳中。
那声音,像是小猫在叫,细细的,弱弱的。
刘骜的动作猛地一顿,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呜哇……呜哇……”
声音又传来了,断断续續,时有时无。
这次他听清了,那是婴儿的啼哭声!这哭声,不大,也不嘹亮,正好符合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夜啼的特征。
黑暗中,刘骜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眼神在夜色中闪烁不定,充满了惊疑。
而在墙的这一边,我的卧房里,烛光如豆。
云娘正满头大汗地,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姿势笨拙地轻轻晃动着。
她的脸上满是紧张和疼爱,口中还念念有词地哼着不成调的歌谣,试图安抚怀里的婴儿。而我,则站在一旁,手心里全是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婴儿,是我们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在决定将计就计后,我冒着天大的风险,趁着夜色,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找到了住在我家隔壁的一个远房亲戚。
他家媳妇恰好在三天前生了个男婴。
我将事情的利害关系(当然是简化并隐去了皇帝的身份)告知于他,并许下重金,最终说服他将孩子暂时借我们一用。
这家人忠厚老实,与我家关系极好,是绝对可靠的。
将孩子悄悄抱回来的过程,每一步都充满了风险,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现在,这婴儿的哭声,既是我们一家的救命稻草,也是悬在我们头顶的利剑。
它能暂时打消皇帝的疑虑,但也可能引来他更进一步的查探。
墙那边,刘骜的呼吸声似乎变得沉重起来。我们这边,云娘怀里的孩子许是饿了,哭声又大了一些。
就在这极度紧张的氛围中,我们听到了墙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嘎吱”声,那是床铺受力时发出的声音。
我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刘骜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来,他一言不发,在黑暗中,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这边的墙壁,仿佛要用目光将这堵并不厚实的土墙看穿。
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是会推门而出,前来查探?还是会就此相信,打消疑虑?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06
那一夜,我们夫妻俩抱着孩子,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天色微明,才将孩子悄悄送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天已放晴,院子里的空气格外清新。但我们内心的阴霾,却比昨夜的暴雨还要浓重。
我们正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皇帝的下一步动作,那个管事模样的太监便领着两个小太监,端着一个食盒,径直来到了后院。
“魏大人,魏夫人,咱家给二位道喜了。”太监捏着尖细的嗓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我和云娘连忙上前行礼。
“陛下昨夜听闻府上有婴儿啼哭,知道夫人是真为大汉延续了血脉,龙心大悦。”太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同时打开了食盒,一股浓郁的药材香味扑面而来。
只见食盒里放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汤色浓稠,里面有人参、当归等名贵药材。
“陛下说了,夫人刚刚生产,正是需要调理身体的时候。特命御厨熬了这碗固本培元的滋补汤药,赏赐给夫人。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夫人,快趁热喝了吧。”
太监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这哪里是恩典,这分明是一次致命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