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最近,济南的社会人都先后接到了侯义的电话,说自己下个月在历下区万福酒楼负一层开一个赌局,让大家过来捧场。侯义很有面子,二百来个电话出去,没有一个不答应的。侯义的赌局开始装修施工了。但是侯义这个电话没有打给冷三。
由于职业的原因,冷三的衣裤总是短打扮,方便干活。而且冷三的穿衣根本就谈不上打扮,只是遮羞和保暖。在济南南市场卖了一会儿肉,冷三和旁边的小贩打了一声招呼,拎着两个肘子出来了。低头一看,脚上的袜子红一只,绿一只,也没管,来到了万福酒楼负一层。冷三喊道:“侯义!”
“哎呀,三哥。”两人一握手,侯义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市场的老五说你要开个赌局。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呢?”
“我这不还没开始吗?才开始装修。我想等开业了,再跟三哥说。”
“你这跟我就见外了。这两个肘子拿过去,给兄弟们炖上,晚上吃点肉。”
侯义一看,“三哥,谁吃这个呀?现在都讲吃素。”
“吃鸡毛素。这就是年代好,挣到钱了。我跟你不铜陵外,这要是十年前,能吃上肘子?拿回去给兄弟们炖上。有什么活吗?”
“不是,三哥,没有活。”
“不是,我帮你干点活。墙面刮大白,地面铺瓷砖,弄个上下水我都行。别跟我见面,我来就不打算走了。有什么活,你就吩咐给我。”
“不是,三哥,这些活都包出去了。你要是不走,我俩出去吃饭去。”
“不不不,吃什么饭?我就是来帮你干活的,你别撵我走。”说话间,冷三一撸袖子就要动手。侯义一把拉住,“三哥,你真来干活啊?”
“我真来干活。”
“三哥呀,我俩是兄弟吗?”
“是兄弟。”
侯义说:“干鸡毛活啊,你不就是想要点股吗?”
冷三一听,说:“侯义,我发现你这小子真也是的,你他妈真不识好人心。你三哥是个卖猪肉的,没什么能耐,数九寒冬我给你送两个肘子,我是来要股份的吗?我是来给你干活的,也是为了让你省点。”
“三哥,我俩有一说一,你能帮我省多少钱?刮大白一天一百二,你能给我省多少钱?你刮一天,也就能给给我省下一百二。”
“侯义,你要这么说,真的......暖气怎么样?”
侯义一摆手,“得得得,你呀,别搞没有用的。我本来也是想等装修好了告诉你,有你百分之十的干股。哥俩好一回,我侯义有了,不能把你忘了。你不用投资,也不用做事,给你百分之十的干股。到月你来拿钱。行吗?”
冷三一听,“这成什么了?好像我拎两个肘子过来跟你要钱似的。侯义,怎么做不好。你让我干点活,我帮你做点事
“什么也不要你做。等开业了,你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每月过来拿分红就行了。如果有事,我就找你。”
“哎呀,要不你这小子能混大呢!你这小子讲究。三哥不说了,你也知道三哥这些年混得一般。你都当大哥了,我还在卖猪肉。不说了,有事你找三哥。我回去了,我的猪肉还没卖完呢。”
“你走吧,要不了一个月,我这边就开业了。开业的时候你过来。”
“其他话不说了,三哥心里有数。”冷三又去市场了。
侯义和冷三同为加代在济南的两个兄弟,两个人初识加代的时候境遇相差不多,相互之间也够用。侯义混起来了,冷三变化不大。人的能力有大小,冷三也想混大,但是受制于能力和家庭等原因,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随着时间一天天往前,侯义把自己搞赌局的事也告诉了加代。加代一听,说:“挺好,挺好。投资大不大?”
“场地租金一年六十五万。”
“哎哟,那挺大的地方了。”
“还行吧,室内面积接近两千平方米,现在正在装修,下个月基本上就能开业了。”
加代一听,“需不需要哥为你做点什么?”
“哥,什么也不用。我都打过电话了,基本这边都能过来捧场。”
加代说:“侯义,弄赌局的话,哥给你提两个建议。第一,要一视同仁,千万别搞特殊。别哪个大哥来了,远接高迎;一般人来了,就冷落人家。这样的话,会让人心里不舒服。知道吗?”
“明白,哥。还有什么?”
“第二,不管是谁,只要在局上出老千,要狠狠教训。局上有人出老千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有一回不干净让人知道了,你的买卖就开不了了。即使人家怕你,也不能天天硬着头皮过来捧场吧?人家玩,图的就是一个开心。”
“明白明白,哥,这你放心。”
“要不要我给你找两个人过去当顾问?
“不用不用,哥,小局,不是什么大局。”
加代说:“那就好好做。等你开业那天,我过去。”
“好嘞,哥。
有事,侯义喜欢问加代。加代的指点可以让他省去很多的弯路。
忙了一个来月,侯义的赌局装修完工了。跟大场子比不了,但也算是可以了,里面干干净净。正式营业了,场子里两排大沙发供客人休息,小快乐、饮料、水果、盒饭全免费。
由于侯义为人处世到位,正式营业的当天晚上,接到通知的社会上的老痞子、小痞子、做生意的大老板,都给面子,来了不少人。甚至有七十多岁的老社会,因为欣赏侯义,也拄着拐棍赶过来了。“侯义啊。”
“哎呀,大哥,你这怎么......
“你打电话了,大哥就再怎么的,也得来呀。没有太多,一共就揣五千块钱,输赢就这么多。老哥也算过来捧个场。
大哥,什么都不说了,老弟心里都有。你放心,有事你就说话。
放心放心。”大哥点头说道。
当天晚上,到现场的有二三百人。
代哥领着北京这帮兄弟过来的,螃蟹、虎子、老八、小利四哥、杜崽,基本跟侯义认识的,加代全带过来了。侯义过来跟大家一一握手,“哎呀,哥、崽哥、广哥、虎哥。”
聂磊当时没在山东,特意让刘毅过来存了二十万,等自己从外地回来再过来玩。李满林也从太原特别赶过来了。
当天晚上,现场热闹非凡,冷三也过来帮着忙里忙外,穿着长款貂皮大衣,把羊毛衫塞进裤腰带里,一双前面带弯钩的皮鞋,裤脚下面露着红袜子,格外的显眼。
冷三迎来送往,不管认不是认识,都特别热情。看着冷三忙碌的样子,加代说:“冷三一天真有意思。”
马三说:“哥,他像个二愣子。你看他那双小短腿跑的,红袜子都晃眼睛。”
等局开始了,大家进去分桌玩,加代不管会不会,也上去玩两把。
场子里二三十张桌子,从里到外,玩多大的都有,小到几百,大到上万。
侯义在局里来回穿梭,当天买卖也确实不错。
来的济南社会中,有一个正经八百的老痞子,跟徐宗涛是一个年代的,当年特别牛逼,名字中有一个伟字。因一条腿瘸,人称瘸伟。
瘸伟在旁边坐着,正好冷三经过。瘸伟叭了一口小快乐,“冷三啊,冷三。”
冷三一转头,“哎哎,没看到呢,伟哥,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都来半天了,怎么的,这局有你股啊?”
“啊,侯义嘛,老弟毕竟岁数小。他才来济南多长时间,我是土生土长的老济南了。他非得让我过来看看场子,让我帮他罩着点,说给我拿百分之三十干股
瘸伟一听,“给你百分之三十干股?你值这些钱吗?”
冷三说:“不是值不值的,谁敢在济南跟我啰嗦?侯义非让我来,兄弟关系这么好,你说我能不来呀?”
瘸伟呵呵一笑,“你这鸟样的,我发现你学会吹牛逼了,那你猪肉摊怎么办啊?”
“猪肉摊才能挣几个钱啊,扔那呗。过两天我改成自助式的,谁要买肉,自己割,秤完把钱扔进盒子里就行,我就不在那管了,以后我就在这待着。”
瘸伟一招手,“冷三,你过来。
冷三来到跟前,“伟哥,怎么的?”
瘸伟说:“哥跟你说句好话,这买卖不适合你。你看你这一身什么打扮呀?谁外面穿貂,里面穿这种东西啊?你还穿个大弯钩的皮鞋,你能换个皮鞋不?”
冷三一听,有点不高兴了,冷下脸说道:“伟哥,你顾好自己得了,总管这些闲事干什么?我愿意怎么穿就怎么穿呗。俏丽娃,我发现你这一天也是闲出屁了,你挑我毛病干什么呢?”
“俏丽娃,冷三,我跟你说的是好话。你就在市场卖点猪肉多好啊,总往社会上参与鸡毛呢?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了?你给人二斤排骨,都得扣二两的选手,你在这不就得出鬼吗?你听大哥的,你也别坏侯义的买卖,你该回去干什么就干点什么。真要说给你股份,你还给人家,别总往里凑,这样不好
冷三一看,“我欠你钱啊?”
“你不欠我钱啊?”
冷三说:“我欠你佬钱?我跟你老婆有事啊?”
“俏丽娃,冷三,你说什么呢?”
“不是,我问你,我什么得罪你了啊?
瘸伟问:“什么意思?”
冷三说:“你总在这嘲笑我干什么啊?我卖不卖猪肉,我欠你钱了,还是欠你人情了?我不比你矮,也不比你低一档,老看不起我干什么啊?我愿意怎么干就怎么干。你别总拿我找话题,我冷三是没你有钱,但我比你有性格。”
瘸伟不屑地一摆手,“你有鸡毛性格。
冷三一指,“俏丽娃,你他妈在说我?
“冷三,说话归说话,开玩笑,你别妈妈的,我不愿意听。”
冷三说:“我也不愿意听你嘲笑我。我爹妈生下我,是让你嘲笑的啊?俏丽娃,我鞋碍你什么事了?你老婆好?你老婆偷人。”
瘸伟一听,“你说什么呢?”
“怎么的,你也不愿意听是不?你说我,我也不愿意听。昨天晚上我在胡同口,看见你老婆光屁股了。”
瘸伟站起来,朝着冷三的肩膀就是一拳,“俏丽娃,冷三,你跟谁说话呢?”
冷三个子不高,手往上指着瘸伟,说:“你打我?
“我打你怎么的?你老婆光屁股,你老婆现在在门口站着呢。”
“瘸伟,你比我大,不管怎么的,我叫你一声老哥,我不跟你计较。”
“你别老哥不老哥的,你赶紧给我道个歉,笑话闹大了,知道不?”
冷三一点头,“行,我刚才话说得也不对。伟哥,你看看我手上是什么?”
瘸伟把头伸过去,问:“什么呀?
瘸伟刚把头伸过去,冷三朝着脸上咣就是一拳,正好打在瘸伟眼睛上了,当场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咕咚一声。
瘸伟带过来的三个兄弟一看,“哎,俏丽娃......”
冷三手一,“怎么的?你要上啊?来来来,试试。”
瘸伟在地下捂着眼睛,骂道:“俏丽娃!冷三,你等着,我一会儿要不上你家把你老婆拽走,就怪了。
冷三一听,“不是,俏丽娃。”往前一扑,瘸伟的三个兄弟硬是没拉住冷三。虽然冷三身高仅有一米六多一点,但是常年搬运白条猪,有一股蛮劲。冷三一拳打在瘸伟的鼻梁上,把瘸伟甩了个跟头。冷三冲上去骑在瘸伟身上连续拳击鼻梁。
侯义和加代都瞅见了。加代喊道:“怎么了,怎么了?”
侯义喊道:“哎,三哥......”
冷三已经打红了眼,往瘸伟脸上一拳接着一拳打,瘸伟被打得满脸西瓜汁。
侯义领几个兄弟过来了,从后边把冷三拽了起来。冷三伸个脚踹了瘸伟裤裆一下,说:“俏丽娃,瘸伟,以后这地方你少来。这是我兄弟开的局,再来一回我把你命根子拽下来,你记着点啊。”
瘸伟也被扶了起来。不少老痞子、小痞子围过来了,纷纷打听,“这怎么了?开业当天打鸡毛架啊?
瘸伟捂着眼睛说:“俏丽娃,冷三,你把我牙打掉了,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侯义让兄弟把两人拽开了,来到瘸伟面前,“伟哥,对不住啊,你俩怎么回事啊?
“我跟他开玩笑,他急眼了,说看见我老婆光屁股站在胡同口。”
侯义一听,“三哥,你干什么呀?”
“什么玩意干什么呀?他说我穿的像二愣子似的,说我卖猪肉的什么也不是,谁乐意听啊?”
“你这一天的。”侯义转过身,“伟哥,对不住啊,你先走吧。今天晚上人多,我没法跟你说什么。你先走,明天一早我上你家上门道歉,行不行?对不住你了,伟哥,你别跟他一样的,他缺心眼你不知道吗?他从小他妈都给他扔了,后来是他哥抱回来的。他哥因为救他,眼睛被打干瞎了,你别跟他一样的,我没法说他。”
瘸伟说:“侯义啊,我不说了。你看着吧,你就看你伟哥的,他没瞧起你伟哥,你就看你伟哥是不是那个啊,走走走。”
这四个小子准备走,都走到门口了,加代过来了,问:“怎么回事?”
冷三实话实说了。加代听了,忍俊不住,说:“你这一天的,跟精神病似的
冷三说:“我他妈不管,我没招他没惹他,他嘲笑我,哪能行呢?”
瘸伟到了门口一回脑袋,“冷三,冷三
“怎么的?”
“你等着,我现在上你家拽你老婆去。
“我俏丽娃,撒开!”冷三一甩手,啪一下打在加代的脸上,加代差点栽个跟头。
冷三一下子追出去了,瘸伟一看冷三奔自己来了,喊道:“走走走,上车里取响子去。”
瘸伟刚准备打开后备箱,冷三已经站在自己的踏板摩托车旁边,一拍座垫,把小钢炮拿在了手里。此时的冷三就不是让人看不起的小矮子了。冷三往前一来,炮口对准瘸伟了,“俏丽娃,要拿响子是不?来来来,跪下,你们四个全跪下,跪下。”
加代和侯义也追上来了。瘸伟说:“冷三啊,我不信今天你敢打我。今天你敢在这动我一下,我不给你家抄了,算怪了。我把你猪肉摊掀了,给你剁了当猪肉卖了,你信吗?”
“你再说一遍。”
“我就再说几遍,今天你敢动我一下,给你嘎了,当猪肉卖了。”
侯义喊道,“哎,三哥......”
加代也说:“冷三啊,你听点话......”
冷三把炮举了起来,“你还找我老婆吗?”
“你要打我,就找你老婆。”
冷三说:“我老婆跟我二十来年了,伺候我爹妈可好了,像女儿似的,你要找她?”
“不是,冷三......”瘸伟开玩笑下不来台了。
冷三炮筒子往下一来,瞄着瘸伟站直的那条腿,瘸伟想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咣的一声,瘸伟倒在了地上,能支撑身体的一条只剩下骨头了。瘸伟杀猪般嚎叫。
加代一看,说:“完了完了......
侯义急得直跳脚,说道:“冷三,俏丽娃啊......”
冷三把炮筒指向瘸伟的三个兄弟,“来,你们怎么回事?”
三个人咣咣咣全跪下了。
侯义过来说道:“三哥,你砸我买卖呢?
“不是,你听他说什么了吗?”
侯义说:“他不是闹着玩嘛?三哥,今天我开业呀,你怎么这么做啊?”
冷三说:“他过分了,他越了我的底线了。”
加代过来说道:“赶紧的,快快快,冷三,你到里面去。郭帅,你把三哥拽进去。”
瘸伟躺在地上,已经昏迷了。三个兄弟也求情说,“义哥,我们不敢了。这纯是闹着玩。我大哥也是的,嘴不好,冷三脾气爆了点,闹着玩的,谁也没有恶意,你说这闹急眼了。”
侯义说:“代哥,你帮我看着点,我给他送医院去。”
“你快去吧,给他送医院去。”侯义赶忙带着身边的几个兄弟,把瘸伟抬上车了,往医院去了。到了医院还算幸运,瘸伟没有生命危险。等到天亮,加代不放心,把冷三劝回家,也跑医院来了。
一见到侯义,加代问:“怎么样啊?”
“大夫说腿保不住了,将来站不起来了,只能坐轮椅了。
富贵在天4:为冷三摆事,侯义损失了一个建材市场
加代叹了一口气,说:“你说这人真也是的,跟你关系好吗?”
侯义说:“一般关系,但是他是老痞子了。”
“啊,没说怎么办啊?”
“没醒过来呢。”
加代说:“你回局上吧,我替你在这看着点。”
“不用。冷三呢?
“冷三回家了,劝不了,还急眼呢!刚刚才回家了。”
侯义说:“哥呀,你说我能说他什么呢?我好心好意给他百分之十的干股,什么事都不用他干,到月过来取钱,我哪点做差了?”
加代说:“怎么能说做差了呢?什么人什么命。这两个人即使不在你这遇着,在其他地方遇着一样呛起来。喝顿酒两个人都能打起来,这事怎么说呢,也没有什么对不对的,命里他就有此一劫
侯义说:“哥,你回去休息吧。”
“我陪你吧。”加代一直陪着侯义。等到上午九点多钟,瘸伟醒了。
侯义进了病房,加代在后边站着。侯义叫了一声,伟哥。
“我腿没了,别伟哥了。”
“不是,你怨我吗?”
瘸伟说:“怎么不怨你呀?冷三不是你哥们吗?昨天晚上你不是向着冷三吗?
侯义说:“行了,不说没有用的了。伟哥,冷三的情况你也知道,就是个卖猪肉的,而且这个鸟人浑起来了,除了爹妈不敢打,老婆孩子不敢打,没有他不敢打的。当年拿炮都崩过我,后来是我俩处的关系不错,现在我俩关系也好了。伟哥,我给你交个实底,你不用指望冷三过来给你服软,也不用指望他能给你赔钱。”
瘸伟一听,说:“那你找我是什么意思?你看我笑话来了?”
“这钱他不给你赔,我不得给你赔吗?你说吧,你要多少钱?
“我腿都没了,我下半生都站不起来了。我要多少钱呢?你能给我多少钱?”
“伟哥,我这些年也别说自己挣多挣少,不管怎么的,我现在买卖还有点。你要说我给你钱,多少钱也不够。要不这么的,我手底下三家建材市场,你选一个,我送给你了,行不?你也别再找冷三了,这事儿就过去了。伟哥,我挺敬重你,我也知道你在济南这一带是大哥级的,你的人脉比我都广,比我都大,这事这么了结,你看行不?我肯定尊重你,伟哥。”
代哥感叹侯义成熟了。要是去年的侯义,就问你服不服?不服干死你。但侯毅这回成熟多了。毕竟这么些买卖,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一个建材市场,一个月至少挣十万,一年就是一百多万。瘸伟想到侯义能给个建材市场,一下子愣神了。
侯义说:“别考虑了,行吗?伟哥,我知道你动心了,我明天就把市场里我的人撤出来,你安拓兄弟过去。你还按照我的标准收,一户一个月二三百多块钱。小户少收点,大户多收点,一个月我保你收入十万块钱。这买卖行吧?”
“侯义啊,这是今天你来找我了,我不能说一点面子不给你。你这小孩在济南混得也不错,老的少的都挺给你面子,但是我也不是吓唬你,你知道你来之前我给谁打了电话吗?”
侯义问:“你给谁打电话了?”
“我给维早打电话了。”
侯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加代,加代没吱声。
瘸伟接着说道:“我别的话不跟你说了。你说我人脉挺大,这话是真的,我真一点不吓唬你。侯义,建材市场给我,你说好了,是不?”
“给你,我明天就安排,你打发人过去吧。”
“我什么也不说了,那就这么地。你告诉冷三,以后在济南见着我,绕道走,别再跟我装B了,我这回我放他一马。
“行,这话我带到。伟哥,别的话就不说了,对不住了,你大人大量。”
“我不送你了,你走吧,侯义。”
“感谢啊,伟哥,谢谢了。”
侯义一拉代哥走出了病房。在走廊里,代哥说:“侯义,挺舍得呀!给个市场啊?”
“哥呀,你对我说过,既然做买卖了,就别给自己树敌。哥,我怎么跟你说呢,瘸伟年轻时候也是个干将,正经八百是个茬子。他这些年在山东以及周边地区结交了很多人了。我不为自己考虑,我得为冷三考虑啊。我侯义可以不怕他,我这么多的买卖,这么多兄弟成天护着我,冷三就一个人卖个猪肉,他有谁呀?要想找他,不太容易了?冷三是个孝子,这帮社会人真想难为他,找他老婆找他爹妈,他还有个瞎二哥,你说他怎么办?他能提溜把刀去跟人拼命去?他几个脑袋跟人拼?哥,我跟他说,我说三哥呀,既然现在认识代哥了,也认识我了,在社会上就尽量少树敌。社会上有什么事的话,我帮你去办,或者找代哥帮你办。他不行,总认为自己有性格,天怕地不怕。我说你这么来,早晚得吃大亏。哥,哪天你劝劝他。”
听完侯义的这番话,代哥以赞赏的目光看着侯义,“侯义行啊,成长了,你这番话说的哥对你刮目相看,了不得。侯义,你的未来不可限量。”
“不是。哥,我没想那些,我就想说什么呢,哥们好一回,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好哥们?钱是身外之物,我们还得挣,挣完还得花。花的时候别舍不得,能挣的时候就多挣点。”
加代说:“好样的,侯义,你能这么办事,哥就放心了。我俩看看冷三去,我说说冷三。”
两个人往冷三猪肉铺去了。
加代和侯义来到冷三猪肉铺,加代离老远就喊道:“冷三!”
“哎,哥。”冷三来到代哥跟前。加代指着冷三的鼻尖骂道:“你以后有点头脑,知道侯义怎么给你办的事吗?”
“怎么办的事啊?”
“侯义把市场都给人家了。你说你一天闹什么呀?侯义这些年容易啊?搞了几个市场。为了你赔一个市场,你知道吗
冷三一指侯义,“要我说你多余了,你告诉我......”
“告诉我什么告诉?我告诉你,今天是我跟你说话,你听我的不?你再跟我犯浑,你再跟我犟?冷三,你家哪个我没帮?”
“不不不,我听你的,没说不听你的,哥呀。”
加代说:“到此为止!这事你给我长个记性。谁能欺负你?你告诉我。不是哥笑话你,真正够段位的大哥,谁找你?谁欺负你干什么呀?你就是个卖猪肉的
“哥,你看你也说这话。”
“你呀,把自己位置摆正了,你就是卖猪肉的。你在社会上浑了吧唧,有名了,别人轻易不敢捉弄你,你就拉倒呗。你真打算混社会啊?是侯义照顾不了你,还是你哥我照顾不了你?你有什么事,你吱声就行了,你自己闯什么社会呀?老不服这个,不服那个,谁能真的欺负你?冷三,别忘了一句话,你家里老婆孩子还在家呢。弟妹人多好啊,说话不多,一天就知道干活。你看把你爹妈伺候的,你不为别人考虑,为家人考虑,行不行?你还有个二哥呢,你为家里人考虑啊。冷三,不是说你不敢打,你没有脾气,这样的事以后少发生行不?
“行,哥,听你的。”
加代:“侯义给你留百分之十的干股,以后你平时给我少去那地方,那赌厅不是你去的。冷三,不是你玩不起。你真想玩的话,你上深圳去玩,上左帅那玩,输了算我的,赢了你都带走。上澳门,哥给你安排个场子去玩。想玩去哪些地方玩,你在这家门口玩什么呀?冷三,仅此一回,再有下一回,我扇你大嘴巴子。”
“记住了。”
加代说:“我走了,我回北京了。给家里带好吧,我这回来也急,没多带。王瑞,去车里拿五十万,给老爹老娘的,给家里二哥,给弟妹给孩子的,这钱留着。”
“不是,哥......”
加代说:“行了,踏踏实实卖点猪肉,开个饭店多好啊。我回去了,你别管我了,我跟侯义走了。”
“哎,我不送你了,哥。我给你搞点五花肉带回去啊。”
“好啊?”
“新宰的,老牛逼了。”
“那来点吧。”
冷三割了半扇五花肉递给王瑞,带上车走了。侯义也加局上去了。所有人都以为这事过去了。
瘸伟这一辈子交了一个好哥们,叫杜春。杜春不是济南人,是东北人,老婆是济南人。杜春跟着老婆在济南做买卖,最开始卖日用品,此时发达到顶四个加代的身价。
杜春拨通了瘸伟的电话,“晚上我到济南,出来喝酒啊?”
“喝不上了,腿被人打瘸了。”
“啊?怎么回事啊?你在哪个医院呢?
“我就在市医院。”
“我找你去。”往下电话,杜春来到了医院,一进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瘸伟,眼泪夺眶而出,问:“这怎么搞的?”
“不是,你别这样兄弟,那个......”
杜春大声问道:“你告诉我怎么搞的?
瘸伟把事情说了一遍。瘸伟也是老江湖了,说:“侯义赔了我一个建材市场,一个月带挣不挣十来万。拉倒吧,我答应人家了。社会人做事,这事过去就过去了。”
“打你的人叫什么名?”
“叫冷三。”
杜春一听,“这人我认识。我找他去。
“拉倒吧,大春,拉倒啊,我答应人家了。”
“这人我知道,你别管了。”
“大春啊,我告诉你,说到做到,你可不许再瞎闹事了。我这么大岁数了,传出去叫人怎么看我瘸伟啊?”
杜春说:“怎么看你瘸伟?你腿都被人打没了,怎么看你?低着头看你!你个儿挺高,你以前有一条腿的时候,往上看你。现在低头看你,还怎么看你呀?你还有什么呀,给你个金山你能花着吗?等着。”
“大春,我告诉你啊,你要去的话,我俩以后兄弟都当不成,听没听明白?你不在意名声,我还在意呢。”
“瘸伟啊,你真要认为说我这么做你不舒服,那你就挺着吧。万彪啊,走。”说完,杜春从瘸伟手里抢走了电话,把病房门锁上了,告诉护士不要进去,任何人也不许进去,并且留了两个兄弟在门口守着。
杜春领着二十七八个兄弟,六辆车,从医院出来,直扑南市场。
冷三正在剔排骨,眼见着六辆车停在摊位门口了。
杜春下了车,问:“猪肉怎么卖的?”
冷三一看,来者不善,没有吱声。杜春问:“我说,猪肉怎么卖的?”
“不卖了,收摊了。”
“收什么摊啊?认识我不?”
“我姓杜,叫杜春,你不叫冷三吗?这卖猪肉的摊不就是你的吗?”
“我不叫冷三,冷三是我哥,我叫冷四。”
“是吗?”
冷三说:“真的,你找我哥呀?他在后边上厕所呢,我喊他去,行吗?我给你喊他去。”
“别动别动别动!”杜春一回头。“你们过来,”
二十七八个小子围上去了。
被二十七八个小子围上了,冷三一看,“不是,大哥,你看我就是个卖猪肉的。冷三是我哥,我真不是冷三,我给他看会摊,怎么了?”
杜春说:“我见过你,瘸伟的腿是你打的吧?”
“谁是瘸伟呀?”
“啊,刀给我。”
冷三把刀递了过去。杜春拿起来一看,说:“刀挺好啊?剔排骨呢?”
“大哥,我这......”
“俏丽娃!”杜春拎刀朝冷三的脑袋劈了下去。冷三本能地抬手一挡,一刀下去,冷三食指、中指,无名指被剁掉了,而且天灵盖的位置劈出了一个大长口子。冷三一下子跪在地上。
这帮小子要上,万彪刷啦一下抽出了战刀,杜春一摆手,“来,我来我来。”
“大哥,我来吧,别崩你一身西瓜汁。
“不用,我来。”
冷三跪在地上,“别别别......”
杜春说:“冷三啊,你挺敢干呗?你挺狠呗?瘸伟你都敢打呀啊?我不管你仗着谁?侯义牛逼是不?你等过后我再找他。”说完,朝冷三的脑袋上又是一刀
第二刀直接把冷三劈倒了,西瓜汁唰啦下来了,冷三躺在地上。
杜春还要砍,万彪一摆手,“大哥大哥,我来我来我来。”
“那你来。”
万彪上来了,上去几个小子把冷三胳膊拽开了。万彪挥刀朝着冷三的胸脯上砍了七八刀,把冷三砍得不能动弹了。万彪双手握住刀,刀尖朝下,朝冷三的膝盖位置,噗嗤一下,扎穿了。冷三疼得一下子坐起来了。旁边一个小子顺手拿个暖水瓶壶朝冷三的后脑勺砰的一下子,冷三昏迷了。
市场上不少人围了过来,劝道:“别打了,别打了。”
饭店缺猪肉了,冷三的父亲早就跟冷三约好了取猪肉。老冷骑着二八自行车,后边绑着一个白色的塑料盆,过来了。
老冷一看冷三的摊位前围了不少人。一看老冷过来,有两个老太太说,“哎呀,冷老头子,你别过去,你儿子跟人打架了。”
老冷一听,“跟谁打架?不是,这孩子一天怎么的了?你躲开。”
自行车往地下一扔,老冷头跑了过来,“哎,我说......”
老冷刚想骂冷三,再一看,哪是冷三打人呢?冷三在地上躺着,老冷没看见,只见一群人在门口站着,杜春一抬头,“买猪肉啊?”
“冷三呢?”
“找冷三啊?你是谁呀?”
“我是他爹。
“啊,你进来看看。闪个道,让他进来看看。”
老冷进去一看,“三子,三子!”看着地上的冷三,老冷眼泪唰就下来了,“你们干什么啊?他就是个卖猪肉的,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把他打这样啊,手指头都剁掉了?”
老头蹲地下把手指头捧到手里,“卖猪肉得罪你们什么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杜春说:“问你儿子去啊,得罪谁,不该得罪谁。打架呀?我就告诉你一声,老头,你就是这个岁数,你要岁数小点,连你都打。知道不?这孩子你没教育好,装牛逼呢,打我兄弟了,知道不?那瘸伟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腿被你儿子打折了,今天没把你儿子销户,算便宜他了。把你儿子送医院去吧,再等一会儿你儿子就没了。”一挥手,“走。
杜春准备带着兄弟们走。老冷一手拿着冷三的手指头,一手摸着自己的儿子,边哭边喊,“三啊,三啊,你瞅瞅爹啊。”
老冷边哭边往摊子后边走,“我俏丽娃的。”到了摊后边,老冷把剔骨刀拽出来了,藏在大衣的袖口里,朝着杜春走了过去。杜春站车旁,看着老冷说:“怎么的,你不服气啊?你过来想干什么?”
“我儿子怎么了,你们把他打死了,知道不?”
“打死活该!没抄他家了,都算你们捡条命,你还觉得怎么事呢?够便宜你们了。”
老冷说:“我家唯一一个能挣钱的被你打了,你转头就走啊?”
杜春问:“你想怎么的?”
手下一个小子上来,说道:“大哥,你上车。”说完往前一来,朝老冷的脸上啪就是一个嘴巴子,“俏丽娃的。”
老冷用剔骨刀朝着那小子的肚子上噗呲噗呲噗呲捅了三下。那小子当场就倒在了地上。杜春一看,“哎哎,你要干什么?”
老冷没吱声,朝着杜春冲了过去,杜春本能往后躲的时候,用手带了一下,唰啦一下,杜春食指被划掉了。老冷叫道:“我俏丽娃的,你还我儿子命。”
老冷还准备往上扎。杜春一躲,万彪一个箭步,把杜春拉到了一边,老头一刀扎到车门上了,万彪一个侧抬腿,穿着靴子的脚,一下踢在老头的脸上了。老头一下倒在地上了,万彪朝老冷肋骨位置,踢了四五脚。
万彪是正儿八经练家子,是散打队出身,二十几年的功底了,身手堪比郭帅、白小航。
突然听到了阿sir的笛子声,杜春一听,“走走走,不必要惹那麻烦,先走,先走。”
杜春开车顺市场那边跑了,阿sir过来一瞅,“谁打的?人呢?”
市场的人一指后门,“往那边跑了。
“你们快去,开两个车追。”领头的阿sir拍了拍老冷的脸,“怎么样,有事没有?”
老冷开始吐西瓜汁了。市场里的老头老太跟阿sir说:“冷三猪肉铺里还有一个呢?”
阿sir一听,“几个啊?”
阿sir到里面一看,“哎呀,我的妈,怎么打这样了?赶紧打120送医院去。”
冷三和父亲被送进了医院
冷三和父亲被送进了医院。老父亲轻微脑震荡,三根肋骨骨折,没有生命危险。冷三差一点就没了,补充了很多西瓜汁。
家里老妈、老婆、孩子都知道了。冷三的老婆在走廊里怀里搂着孩子,也没哭。老妈在旁边掉眼泪。冷三的老婆叫了一声妈。“哎。”老太太答应道。
三嫂说:“妈,你放心,即使三子没了,我也不会带孩子走,我以后就把你们当亲爹亲妈,我就是你们的女儿,我给你们养老送终,孩子我能养大。冷三要是能醒过来,我照顾他后半生。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冷三还在抢救,侯义知道信消息了,带了身边十多个兄弟进了医院,眼泪直往下掉,整个前胸全湿了。看到侯义,三嫂把孩子放旁边,站了起来,“侯义,来了啊。”
“嫂子,对不起啊。是我侯义不是人了,我给你跪下了,嫂子。”咕咚一声,侯义跪下了。
冷三老妈一看,“不是......”赶紧过来把侯义扶起来了。侯义是讲义气,来的时候自己想清楚了,这事自己做得不对,做得不够狠。要不然,冷三就没有这样的事。
侯义给大夫鞠躬,希望大夫能尽力救治。侯义说:“嫂子,这事你跟没跟代哥说?”
“没有。”
“我来说吧。”
三嫂说:“侯义,我想就别告诉代哥了。这要是告诉代哥,事就大了。”
“这种事瞒不住。这事我要是瞒着,代哥过后知道了,这么说吧,他能打我大嘴巴子,他能叫我跪着。嫂子,这事谁敢瞒他?你坐会儿,我打个电话。”侯义转身上一边。把电话打给加代了,“哥。”
“侯义啊,干什么?”
“哥,有个事我跟你说一下,你先别着急。”
“什么事?”
“冷三出事了。”
“我不问什么事,我大概能想到,你就告诉我严重吗?”
侯义说:“哥,不知道能不能活了,现在在里边抢救呢,老爷子差点叫人打没了。哥,我侯义不是人,我把冷三坑了。”
“侯义,不怨你,你在医院吗?”
“我在。”
加代说:“想一切办法都要把冷三......
“哥,你放心,院长都在我边上呢,我都安排好了,全力抢救。”
“好好好,没让人家里老妈老婆知道吧?”
“全在这,哥,我看不下去了,孩子都哭没声了。”
“好,我马上赶过去。”
加代拨通电话,“丁健。”
“哥。
加代说:“把大家都叫上,我不等你们了,我先往济南去了。你们抓紧时间往济南来,冷三出事了,可能要没。”
丁健一听愣住了,“哥,这事不能......”
“我没跟你闹,侯义打的电话,快点吧,大家快去,也许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丁健也懵了,赶忙通知大家全往济南来。冷三从手术室推出来了,大夫说:“我们现在尽最大能力只能说把伤口都缝合了,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出血的症状,但是得观察两天,先放重症监护室。如果这两天能挺过去,就能把命保住了。
侯义连鞠躬带行礼,说:“大夫,谢谢了。”
晚上,加代来到了病房,喊道:“侯义啊。”
“哎,哥。”
加代和三嫂握了握手,“弟妹,对不住了啊。”
“没什么,三子也是活该。”
冷三在ICU里,加代从窗户上往里一看,一身的纱布,插着呼吸机,脑袋从顶到脚几乎全是纱布。加代一回头,问:“谁打的?是不是瘸伟?”
侯义说:“这事跟瘸伟脱不了关系,应该是瘸伟找的人。”
加代说:“这人这么不讲究啊?给他一个建材市场还嫌少啊?他没想过这么干,命都没了吗?”
“哥,应该不是他做的,应该是他哥们替他办的。”
“行。大夫怎么说?”
“前面说只要能挺过两天就差不多了。刚才告诉我能挺过今天晚上就差不多了。”
加代说:“行,今天晚上大家都不要走,就在这等着。明天一早冷三能活,瘸伟就能活。要是冷三活不了,瘸伟就得没。等一会儿吧,马三他们一会儿都到
冷三平时可能有点二愣子样,脾气挺倔犟。但是跟加代这帮兄弟都挺好。一个小时后,马三等人到了,丁健站到窗户那,眼泪梭梭往下掉。郭帅跟冷三的感情不太深,但是也知道这人好,把手插在兜里。马三平时不着调,但马三是重感情的。马三都哭得泣不成声了。
加代一看,“行了行了,大家坐一会儿,不管怎么的,这是医院。你哭,他也听不见,都坐一会儿,看今天晚上结果。哭能给他祈祷啊?都歇一会儿吧。王瑞,去买点吃的。大家在医院吃口饭。
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大夫进去做了检查,大家手心都攥出汗了。大夫出来之后,口罩一摘,说:“放心吧,没事了。”
大家如释重负,加代长舒一口气,准备给大夫意思意思。大夫一看,“不行不行,这点医德还是有的。这绝对不行,而且我跟侯义是好哥们,绝对不行。别的话不说了。”说完,大夫转身就走了
加代说:“吃口饭,吃口饭找他。”等吃完饭了,加代要瘸伟的电话号码。侯义说:“哥,我来打吧。”
“不用。你守好你的局,别给自己树敌。”
“哥呀,这事......”
加代一摆手,“你没有对不住任何人,你做得很够。侯义,不是哥捧你,就你的位置也好,身份也罢,你做到了。你没有亏欠哥们,你对冷三也好。要说怪谁,怪冷三自己,但这个话,别人可以这么说,我不能这么说。知道为什么吗
“哥,我不明白。
社会上有这么一句话,你能打人,别人就能打你。但是加代说:“冷三是我兄弟,我可以打,你不能打。谁敢打冷三,我加代就收拾他。说我不讲理也好,说我不讲规矩也罢。”
侯义点个头,把瘸伟的电话给了加代。加代用自己五个七的号打了过去。“瘸伟啊?”
“哎哎,你哪位?”
“我是加代,我俩见过,侯义开那个局,我俩见过。”
瘸伟说:“啊,我想起来了,你那天跟侯义一起过来的,上医院找的我,后边站的是你吧?”
“对,我俩说点事啊。”
“哎哎,你说我听着。”
“谁让你打冷三的?
瘸伟一听,“兄弟,现在我腿这个样,我医院都出不去。我跟你说句心里话,我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不是你打的,那是谁打的?
“这个......”
“我问你谁打的?”
瘸伟说:“加代,我不知道这话能不能说,冷三先把我腿打成这样,如果哥们去找他,顶多算是一来一往。你们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能灭了他,你信不?我最后问你一遍,谁打的?瘸伟,你告诉我,我不收拾你。你要不告诉我,我立马就把市场收回来,上医院打你,我四肢一个都不剩,你信吗?”
瘸伟一听,“玩横的?”
加代说:“我不跟你玩横的,我要你命
瘸伟说:“我们得讲理吧?”
加代说:“我跟你讲鸡毛理,我最后问你一遍,谁打的?”
“不知道。”
“好,我叫你知道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走。”
侯义一听,“代哥......”
加代一抬头,“你想求情啊?”
“哥,你让我去吧,我要让他知道我侯义是干什么的。”
“不用你。你在这照顾好冷三,有大事小情你跑跑腿,将来干好你的买卖,得罪人的事,干横事干恶事,你代哥来。我毕竟不在这边,你留在这里。”
加代带着四十来人下了楼,上了车。十二辆车从医院出发了。
瘸伟拨通了杜春的电话,“大春啊。”
“伟哥。
瘸伟说:“你赶紧走,加代来了。”
“谁?”
“加代。”
“干什么的?”
“加代是侯义的哥们。”
“侯义怎么的?”
瘸伟说:“侯义不能怎么的,这加代可了不得,这人厉害,我听过,跟聂磊是朋友、哥们。”
杜春一听,“聂磊见到我都得喊我声大哥,他那片海都是我包给他的。那片海一年应该给我交一百五十万费用,我给他面子,我都没要他的。我给他免了五年费用。我是聂磊大哥,你提聂磊啊?
“你听我说,这加代可不讲理呀。”
“哎呀,我还怕他不讲理?你叫他来吧,我要怕他,我是他儿子。”
“大春,你怎么不听我说的话呢,这加代了不得,真惹不起。”
“你叫他来,我等着,上哪能找到他?
“他极有可能上医院找我。”
杜春说:“你听我说,没有事。我给院长打电话,马上给你调地方,你别在医院待着了。”
“大春,这不是他找不找我的事,这事一定不能小了。再一个,你们下手也太重了,你们打冷三没什么大问题,你打他爹干什么呀?”
“他爹奔我来的,我手指头都被他砍掉了,你知不知道?我手指才接上,现在都动弹不了。我都打轻了,我应该把冷三灭了。你别管了,我给你换走。他想找我?吹牛逼!你把他号给我,我找他
“不是.....”
“你把号给我,我打电话。”
杜春把加代的电话给了杜春。加代刚上车就接到电话,“喂,你叫加代啊?”
“你是谁呀?”
“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是瘸伟的朋友,杜春。冷三是我打的,他爸也是我打的,你想怎么样?你直说。”
“啊,那就简单了,你在哪呢?
杜春说:“你说好,哥们,是定点还是怎么地,随你便,怎么都行。”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没有耐心等你了。你要是个选手,你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找你去,我见到你就打你。我一分钟都等不了,听懂没?”
杜春一听,“给你狂的,你来吧,你来我建筑公司吧,离冷三的市场不远。你来,就叫杜春建筑公司,我在公司门口等你。”说完杜春挂了电话。加代让马三拦了辆出租车带路去杜春建筑公司了
加代这边四十来人。杜春身边只有二十七八人。如果加代给杜春时间,杜春是可以找人的。但是加代没有给杜春时间。双方只能拼家底,拼身边的人。万彪问:“大哥,谁要来?”
“一个叫加代的。”
万彪说:“我听过。”
“你在南方才回来,怎么听过他呢?”
“我正是因为在南方才听过他,这小子在深圳有个外号。”
“什么外号?”
“叫深圳王。”
杜春一听,“哎哟,我的妈呀,干什么的,敢这么叫?”
万彪说:“还真不是吹牛逼。他有两下子,跟香港澳门帮会都好。”
“那怎么的?香港、澳门帮会能来济南吗?”
“大哥,他什么意思?”
“他要来打我。”
“那我下楼准备准备。”
“等我跟你们一起。”
杜春和万彪都下了楼,从车里边拿了五连发、砍刀,坐在一楼。一楼都是落地窗,只要加代的车队开过来,他们就能看见。
万彪说:“大哥,我问句话。”
“你说。”
“下死手不?”
杜春一听,问:“你什么意思?”
万彪说:你要说下死手,我车后边还有十来个小管子。往对面扔得了呗。加代再牛逼,不也得怕啊?”
“行,干没他,他不是狠嘛!
万彪把小管子拿出来,四个缠成一组,左兜揣两个,右兜揣一个,手里拎把五连发站在了门口。
二十分钟后,加代的车队过来了。十二辆车往公司斜对面一停,加代等人下了车。万彪一回头,“大哥,人到了。”
杜春手插在兜里出来了,往对面看了看,说:“人还不少,有底吗?”
“我绝对有底,大哥,我有小管,我怕什么啊?”
“对对对,那你们就上吧,我在门口看着。弟兄们,我们人比对面少点,但也别怵他,谁也别怕。打赢了,一人我给二十万。加代不狠吗,来,收拾他!给我干。”
二十七八个小子,手里拿着五连,在门口站好了。加代带着人下车往这边走,双方离三十来米远的时候,在最前面的万彪五连发一举,问:“你们哪个是加代啊?”
加代看了万彪一眼,问:“杜春在哪?
“不用找春哥,你不找打冷三的人吗?是我打的,他爹也是我扎的。我最恨的是没把他爹销户,我一个高踢腿过去的,怎么的,加代,想试试啊?来来来,你让我见识你深圳大哥有多牛逼。”
代哥一回头,“健子,把这人给我销户了。”
“哥呀,这还用你说。”
加代又一转身,“帅子,马三,看你们的了。”
马三说:“哥,多少年都没打过这种架了,今天我冲头一个。”
加代手一指,“来,就朝他打,把他皮给我扒了。”
丁健真就没跑过马三,马三冲出去十来步。万彪没想到,这人个子不高,长得挺瘦,挺会打架。马三跑出十多步一抬五连发,朝着万彪喊道:“就打你,
万彪本能地啪一低头,五连也支了起来。马三没放响,万彪放了一响子,但不在有效距离内,正上膛的时候,三哥又往前跨出了几步,哐的一响子,距离还是有点远,万彪吓得一激灵。没等万彪反应过来,三哥连着放了第二响,打在了万彪的手和胳膊上。万彪像被烫了一下似的,一激灵,冲马三放响子。丁健、孟军、郭帅全冲上来了。万彪抬手打马三的方向,但是没伤到马三。万彪一回头,马三正上膛火,准备开第三响,丁健上去了,身边的兄弟也迎上去了,万彪的兄弟也都上去了。杜春站在公司的一楼,说:“这帮小子挺会打啊,都挺有经验。
双方开始火拼了。孟军冲的比较快,在丁健旁边,哐的一声响,孟军的前胸挨放了一响子,当时就栽倒在地。丁健一个人放倒对方两个。丁健就想打万彪,万彪一直往后退。
看丁健等人在前面这么冲,小八戒和奔头也被带动起来了。
哐的一响子,丁健的胳膊也被打中了,五连发掉在了地上。那边准备补第二响子,奔头一把按住丁健,抬手朝着哐哐两响子,放倒了一个。
是经验也好,运气也罢,反正马三一下没挨着,还崩倒了一个。杜春底下那帮人,被放倒十二三个,剩下两三个拿五连发和十二三个拿刀的小孩就不敢上了
杜春一看,喊道:“彪子。”
万彪从兜里把小管子掏了出来,拿打火机点着了。加代看见了,马三一摆手,喊道:“快点,快闪开。”
万彪直接扔了出来。这时候双方都杀红了眼。
马三喊道:“大志。”
接到电话的时候,大志没在家。因为来的太着急了,大志只带了两根小管子。看到眼前的局势,听到马三的喊声,大志赶忙从兜里掏出小管子。
那边四个小管扔过来,没炸到人。但是发现这边也有小管子,也不敢轻易上前。万彪准备扔第二次时,手下的小孩一看太狠了,撒腿就跑。
丁健没法往前上了,坐在地下用左手打,也不管能不能打着。虎子和老八也被撂倒了,小八戒肩膀挨了一下子,坐地上了。双方损失如此之大,连鬼螃蟹都有点不敢往前上了,代哥在后边喊道:“别别别,先别往前冲。
但杜春一看眼前的局势,谁也不顾了,从后门跑了。万彪准备点第三个管子时,打火机摁了好几下没点着。郭帅正好逮住机会,哐的一响子,打在了万彪的胸脯上,把万彪撂倒了,打火机也甩掉了。郭帅几个箭步去过,万彪一回头,郭帅一拳打在万彪脸上了,万彪打的连着后退了几步。万彪手一摸脸,抬手一拳打郭帅脸上了,郭帅嘴角淌西瓜汁了。
挨了万彪一拳,郭帅明显感觉到对方挺狠,肯定练过拳脚。郭帅把拇指放到十指和中指之间,使劲往前回了一拳,直接万彪的眼睛,咕唧一声,万彪的眼睛睁不开了。郭帅顺手一搂万彪的脖子,提膝撞向了万彪的鼻子。万彪整个鼻梁骨,嘴、下巴、脸全是西瓜汁,咕咚一下,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加代带人冲进公司一看没人了。加代说:“杜春呢?找他。”
楼上楼下找一大圈子,也没有发现有人。加代拨打电话杜春的电话,电话也没人接。看看自己身边十来个兄弟受伤,加代知道耽误不得,得赶紧送医院。同时加代也知道,一会儿一定有阿sir过来。
加代忙着打120,没受伤的兄弟把杜春的公司砸了。小瘪子和马三过去把万彪两只胳膊摘了,脚筋挑了。要不是鬼螃蟹拦住,小瘪子和马三真有心把万彪销户了。除了大志,没有人有证。摘了胳膊、挑了脚筋,万彪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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