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在废弃的窑洞挖出父亲的尸骨,他手腕上的「上海」表还在跳动。
十年前窑主赵德彪指证父亲是携款逃犯。
那年,我被他强行拉到砖窑干活替父还债。
强忍着欺凌和屈辱,伺机查明真相,为父报仇雪恨。
夜探赵德彪的秘密「禁区」。
从此揭开官商勾结,残害儿童,用其血液炮制「血玉」的惊天内幕……
1
夜色朦胧,侧耳细听,四下无声。
我悄悄拨开茅草,轻手轻脚地,铁锹铲,镐头撬,窑洞门终于露出一条缝。
我膀子靠上去,咬紧牙关用力一推,「轰隆」一声窑门的砖墙倒了,一股尘土和着一种说不清的怪味从窑洞里冲出来。
我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小心进入窑洞,借着手机光亮摸索前行,脚下绊了一跤,摔了个大马趴。
废弃的窑洞怎会有高出地面的土堆?
我用砖头支起手机照明,握住铁锹小心翼翼试探着不停挖着。
突然铁锹碰到硬物,我小心剥离着土层,一截腕骨托着一块熟悉的「上海」表露出腐土。
它竟然在走!冰冷的滴答声终于敲开了我尘封十年的谜团,屈辱的泪水瞬间决堤。
父亲周铁山消失那天,是一个闷死人的傍晚。
我提着玉米面窝头去送饭,他说进去核对出砖量,很快就出来吃饭。
可他再也没出来。
窑主赵德彪站在中央捶胸顿足,「大伙儿瞧瞧!我待周铁山怎样?他竟卷了十万元砖款跑了!良心喂了狗!」
年幼的我像被扔进冰窟,浑身僵硬,泪眼死死盯住人群后面那个黑黢黢的窑口——父亲最后消失的地方。
警察来了,赵德彪声称「上午刚收的拾万元砖款不翼而飞,周铁山也不见了。」
他们搜遍窑厂,询问众人仍不见父亲,结论冰冷:周铁山携款潜逃。
一纸通缉令,把父亲钉在耻辱柱上,也把我们母子钉成了靶子。
赵德彪打好欠条上门逼着母亲签字。
「嫂子,」他假惺惺叹气「哎,厂子的窟窿得有人填啊,大勇别念书了,来顶班吧,用工钱慢慢抵扣。」
他身后站着两条凶神恶煞的狗,那不是商量,是判决!
从此我被塞进这座不见天日的牢笼,「逃犯的儿子」成了我的名字。
进入窑厂我始终没有停止寻找父亲的下落,这一次终于有了结果:
我小心擦拭着手表上的泥土,背面清晰雕刻着父亲的名字和一个心形图案。
那是母亲送给父亲的定情信物,他只有在最庄重时刻才戴。
父亲一直老实、正义,他怎么可能戴着它「携款潜逃」?!
尸骨和手表印证了我的怀疑:父亲十年前就死在砖窑。
赵德彪,那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一定是他害死了我父亲!
我腿一软,重重跪下,双手抠进泥土,身体筛糠般颤抖,牙齿咬出血腥。
十年的屈辱和着母亲的眼泪,还有被碾碎的青春,火山喷发般冲破理智的禁锢。
滔天的恨意化作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赵德彪,我要你血债血偿!
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又小心谨慎的人,我坚信他被害前一定会留下什么。
举着手机仔细在窑洞内转了一圈毫无收获,我还是不死心,仰头发现窑门上方,有个砖粉画的「▽」。
我衣兜里的纸条,也有这个符号。
纸条是前天在工棚枕头下面发现的,上面还画了一团茅草。
我暗中观察了两天没发现端倪,却受「茅草」的启发撬开了这座废弃窑洞。
这个「▽」符号是何意?
我举起铁锹敲击,发出「咚咚」的闷响。
再用力一捅,墙皮和砖头掉下,露出一个小洞,我伸手摸出个塑料袋包裹的笔记本。
刚要打开,刺耳的警笛骤然响起,我匆忙将笔记本揣进怀里。
2
几道强光如利剑,猛地从窑洞口刺入,瞬间照亮尸骨和我惨白的脸。
「别动!警察!」厉喝响起,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
是郑岩,刑警队长。
他眼神如鹰隼:「姓名!」
「周,周大勇。」
「你在这做什么?」
未等我开口,刺耳的「关切」声从警察身后传来:
「哎呀!郑队长!出什么事了?」
赵德彪肥胖的身影挤进来。
西装笔挺,瞅向尸骨时倒吸一口冷气。
「我们接到报警,这里有人作案!」郑岩目光如冰箭射向我:「周大勇,尸骨怎么回事?」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裂,窑洞死寂,所有目光如针扎身。
赵德彪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双死鱼眼像刀子一样恶狠狠剜来:小子,想活命不要乱讲!
「我一直在寻找爸爸的下落,这尸骨就是,您看,还有我爸的手表。」
我手指如刀,刺向那张伪善的胖脸。
「我爸不是逃犯,是赵德彪杀了他!」
赵德彪显然没料到我敢反抗,惊愕后毒焰暴涨。
「周大勇!指控需要证据!」
郑岩语气饱含质疑,「情绪和委屈能当证据?除了尸骨和手表,还发现什么?」
「我……」
警察和赵德彪突然出现并非偶然,看样子他们在演戏,郑岩不可信,笔记本不能交出。
「我当时太激动,只是怀疑,没有其他证据。」 违心之词刺得我心如刀绞。
「别没证据?」
郑岩锐眼似刀,「听好,周铁山十年前被认定携款潜逃。如今仅凭尸骨和一块手表不能判定就是你父亲,需要法医鉴定后才能下结论。」
他声调骤升:「假设尸骨是你父亲,十年了手表怎么可能还会走动?是你第一个发现的尸骨,手表也有可能是你戴上的。」
荒谬和恐惧碾碎我的心。
我终于明白警察围堵窑洞是郑岩与赵德彪合谋设下的陷阱。
审讯室,惨烈的灯光仿佛亿万只毒箭射向我,郑岩的指控将我打入万丈深渊。
郑岩实在问不出什么,只好命令警员「带去留置室吧。」
冰冷铁门在身后关闭。
我躲在墙角,审视着,确认室内没有摄像头,掏出怀里的笔记本。
父亲那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
「南方血汗工厂的地址……」
「人牙子黄胖子……」
一阵脚步声惊出我一身冷汗,慌忙合上笔记本揣到怀里,侧耳细听是警察巡逻,这才舒了一口气。
从我被强行带入窑厂,赵德彪除了经常打骂和凌辱之外,还派人监视我。
也许是我的无限忍耐和懦弱使他放松了警惕,不但有一年没打骂,反而让人频繁带我出入酒店、歌厅。
为了复仇,我学会了隐忍示弱,甚至驯服,与监视我的「狗腿子」称兄道弟,投其所好,渐渐「看管」放松。
他们经常猛灌我烈酒,之后让歌厅小姐套我话,「赵老板,赵德彪不是东西!听说你跟他有仇?你究竟知道他多少事?」
「什么丑,不丑的,你最漂亮!哥,喜欢。」
我只能装醉敷衍……
赵德彪糖衣炮弹封口,不单是害怕我寻找父亲失踪的真相,现在又与郑岩合谋陷害我,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破绽,还是有更多秘密害怕暴露?
盯死他必有更大的收获,可怎么才能出去?
3
留置室内。
我发疯般转圈狂跑,一会大汗淋漓,攥起拳头狠劲砸门,「来人,来人,我头疼!」
「怎么了?」警察打开门,看到我筛糠似的颤抖,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惊叫着「快来人」,慌忙冲了出去。
医生,听诊,测体温,量血压一阵忙活,「心动过速,体温38度,血压220/150,口服一粒缬沙坦降压,观察一下。」
她注视着我服下降压药,起身离去。
我随即吐出舌下降压胶囊,装进衣兜。
我继续跑步,如法炮制。
医生看到我汗水湿透了衣服,气喘吁吁,急忙测量血压,「230/155,降压药不起作用,建议立即送医院,别出了人命!」
我在医院急诊室观察,过了许久,一名警察进来,将手机还我。
「周大勇!郑队吩咐,暂放你回去。但记住,手机保持畅通,涉案人员随传随到,禁离本县!」
「清楚。」
天已微亮,空气冰冷沉重如铅。
我路过商场的玻璃窗前,发现身后有两个陌生人尾随。
在转角处,陌生人一前一后闪电般包抄过来,瞬间拳脚暴雨般倾泻到我身上。
「再敢胡说八道,让你不得好死!」
我紧紧抱着脑袋,躺在地上无力反抗,强忍着钻心的疼痛。
「来人了,快走!」两个陌生人消失在汽车引擎声中。
一辆奔驰S480嘎然停在身边,车门开启,是赵德彪。
「哎呀,大侄子,这是怎么了?!」
他弯腰把我扶起,从衣兜里掏出纸巾给我擦拭着嘴角的血,胖脸上写满惊讶:
「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吧?记住不该干的事,千万不要干呀!」
「你毕竟是我窑厂的人啊,你被警察带走,我一夜没合眼,托关系去公安局接你,说你刚走。
这是两万块钱你拿着,补贴家用,家里有困难你告诉我,叔帮你解决——坐我的车回窑厂吧,别瞎溜达了。」
恶心,坏事做尽,还装出一副大善人的做派。
赵德彪啊,赵德彪,你这个披着人皮的豺狼,杀父之仇不报誓不为人!
该好好较量较量了!但为了麻痹他,使其放松警惕,必须佯装感激涕零。
「谢谢叔!十万元抵扣完了,我有工钱。」我躲到一边,「您走吧,我自己回。」
奔驰S480放心远去,我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一瘸一拐独自离去。
傍晚我回到工棚,赵德彪的两个「狗腿子」笑嘻嘻凑过来,「兄弟,哥请客,出去喝点。」
这俩小子肯定没安好心,近来贴得很紧,莫非赵德彪又有什么幺蛾子?
「谢谢两位哥哥,给兄弟个机会,我请。」
距离窑厂半里地的路边店,饭菜实惠口味好。
老板人实在厚道,尤其嘴特别严实。
平时工友们发了工资都来这里吃顿好的,喝杯小酒放松放松,发泄不满或说些「私房话」。
这一年来我经常被灌高度酒,炼出了一顿能喝一斤特曲的酒量,两个「狗腿子」三个回合下来,嘴上就把不住门了。
「窑厂西北,靠,靠土崖有个神秘窑洞。」「我只去过一次,那里……」
那里地形复杂,人迹罕至,定有赵德彪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把两个「狗腿子」搀扶回工棚,闭眼反复推演路线,考虑成熟。
我轻轻摸出枕边的随身听,按下开关,事先录好的鼾声响起。
两个「狗腿子」早已呼呼大睡。
工棚外悄无声息,连狗吠也歇。
就是此刻!
我悄然起身,将枕头和衣服塞进被窝,如夜豹溜出工棚,溶入夜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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