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深夜11点，陈峰推开家门。
客厅茶几上，三个外卖盒堆叠着，麻辣小龙虾的壳散落一地。沙发上，林雨刷着手机，看都没看他。
冰箱里只有两个发硬的馒头和一碟咸菜。
"就不能做点好的给我吃？"陈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林雨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想吃好的？问你爸要钱去。你一个月18000，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怪我？"
陈峰握紧手里的馒头，指节泛白。
这个家，已经走到了悬崖边。
01
六年前的夏天，陈峰拿到了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资。
8000块钱，在2019年的三线城市，不算少。陈峰捏着银行卡，兴奋地跑回家，想给父亲一个惊喜。
"爸，我发工资了！"
陈父正在厨房做饭，围裙上沾着油渍。他接过银行卡，翻来覆去看了看，突然叹了口气。
"小峰啊，爸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你刚毕业，年轻，容易乱花钱。"陈父坐下来，语重心长，"不如把卡给爸保管，爸帮你存着买房。你看你同学，哪个不是家里攒钱买房？咱家就你一个，爸不帮你，谁帮你？"
陈峰犹豫了。
"爸，我自己能管好钱的。"
"你能管好？"陈父的声音提高了，"你高中时候，一个月生活费500，你花了800。大学时候，每月给你1200，你月月不够。你说你能管好？"
陈峰低下头。父亲说的都是事实。
"你妈走得早，这些年爸一个人把你拉扯大。"陈父的眼睛有些发红，"爸就你这一个儿子，还能害你？卡给爸，爸每月给你零花钱，剩下的都存着，三五年下来，首付就够了。"
陈峰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心里一软。
母亲在他8岁那年因病去世，这些年确实全靠父亲。早上4点起床给他做早饭,晚上10点还在工厂加班，为的就是供他上大学。
"行，那就给您保管吧。"陈峰把卡和密码都交了出去。
陈父笑了，拍拍儿子的肩："爸不会亏待你。每月给你1000零花钱，够你花的。"
就这样，陈峰的第一张工资卡，落到了父亲手里。
三年过得很快。
陈峰从普通员工升到了技术主管，工资也从8000涨到了15000。父亲依旧每月给他1000块零花钱，说是其他的都存着。
"爸，存了多少了？"陈峰偶尔会问。
"放心，爸都记着账呢。"陈父总是这样回答，"等你结婚买房，一分不少都给你。"
陈峰信了。
2022年春节，陈峰在商场偶遇了林雨。
她在化妆品专柜工作，温柔，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陈峰买了一套护肤品给父亲，林雨热情地推荐，留了微信。
两人聊得很投机。
林雨喜欢他的稳重，陈峰喜欢她的温柔。半年后，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
恋爱期间，林雨发现陈峰从不大方花钱。看电影选特价场，吃饭只去快餐店，连情人节的礼物都是网上买的打折货。
"你是不是工资不高？"林雨试探着问。
"不是，我现在月薪15000。"陈峰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习惯节俭。"
林雨笑了："节俭是好事，说明你会过日子。"
她以为，婚后就会好了。
一年后，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林雨提出要看看存款，商量买房的事。陈峰犹豫了很久，还是带她去见父亲。
陈父家里,老旧的家属楼，两室一厅。客厅里摆着一张黑色的账本。
"丫头啊，你看，这是小峰这些年的工资明细。"陈父翻开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个月的数字，"4年存了30万，我都帮你们攒着呢。"
林雨松了口气。30万，加上她这几年存的8万，首付应该够了。
"叔叔，那咱们什么时候买房？"
陈父合上账本："别急，现在房价高，再等等。等跌下来再买，能省不少钱。"
"可是我们都要结婚了，总得有个房子吧？"
"先租着呗，年轻人租房很正常。"陈父摆摆手，"这钱我继续保管，等时机到了，一次性买房，你们也不用背贷款。"
林雨看向陈峰，陈峰低着头，没说话。
"叔叔，结婚后，工资卡是不是该给我们了？"林雨硬着头皮问。
"丫头，不是爸不信你。"陈父的脸色严肃起来，"年轻人不懂规划，拿着钱就想花。这钱我存着，将来给你们买房、生孩子都够了。再说，小峰从小就大手大脚，要不是我管着，他能存下钱？"
林雨想争辩，但看到陈峰默认的态度，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婚期将至，她选择了相信。
婚礼是在2023年10月办的，很简单，没摆酒席,只请了亲近的朋友。陈父给了5万块钱，说是随礼。
新婚夫妻租住在离陈峰公司不远的老旧小区，一室一厅，月租2000。
"等攒够了钱，咱们就买房。"陈峰抱着林雨，充满希望地说。
林雨靠在他肩上："你爸说的那30万，真的存着吗？"
"肯定啊，我爸不会骗我的。"
林雨没再问。只是心里，有一颗不安的种子，悄悄埋下了。
02
新婚的三个月，是他们最甜蜜的时光。
林雨每天下班会给陈峰发消息，问他想吃什么。陈峰也会给她带点小礼物,虽然不贵，但很用心。
两人约定，各管各的钱。林雨月薪7000，负责自己的开销。陈峰的工资还在父亲那里,每月零花钱从1000涨到了1500。
"结婚了，爸体谅你，多给你500。"陈父说。
1500块钱，在2023年，能干什么？
交通费300，午饭500，手机话费100，人情往来300，剩下的300块，就是陈峰全部的可支配收入。
蜜月期过后，问题开始暴露。
第一次矛盾,发生在超市。
那是个周末，两人去超市采购。林雨看中了一盒进口车厘子,158一斤。
"买点吧，很久没吃了。"林雨说。
"太贵了，咱买点苹果就行。"陈峰看了眼价签，皱起眉。
"你一个月18000，买个车厘子都心疼？"林雨不高兴了。
"我没钱啊，零花钱就这么多。"
"那你工资呢？"
"在我爸那儿存着呢。"
林雨的脸色变了："陈峰，你都结婚了，还把工资给你爸？"
"这不是存着买房吗？"
"存了多久了？都快一年了，买了吗？"林雨的声音提高了，引来周围人侧目。
陈峰急了："你小声点，这么多人看着。"
"我就不小声！"林雨把购物车一推，"车厘子买不起，那我自己买！"
她掏出手机付了款，自己拎着车厘子走了。
陈峰站在原地，脸涨得通红。
回到家，两人冷战了三天。
第二次矛盾，发生在同学聚会上。
陈峰的大学同学来这座城市出差，约了几个人聚餐。地点选在一家川菜馆，人均200。
饭桌上，大家聊起了近况。
"老陈，听说你现在是技术主管了？工资不少吧？"
"还行，18000。"陈峰笑着说。
"那不错啊，在咱们这儿算高的了。房子买了吗？"
陈峰笑容僵住："还没，在看。"
"你这收入，早该买了吧？"
气氛有些尴尬。
结账的时候，AA制，每人206。陈峰掏出手机，看了眼余额，只有80块。
他偷偷碰了碰林雨的胳膊："你先帮我垫一下。"
林雨正在和朋友聊天，听到这话，脸色一沉。
"怎么，堂堂技术主管，吃顿饭都要老婆付钱？"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人听见。
陈峰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我今天没带够。"他小声解释。
"没带够？还是根本没有？"林雨冷笑一声，掏出手机给他转了账。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诡异。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家的路上，陈峰没说一句话。
林雨也没说。
但从那天开始，她变了。
下班后，林雨不再给陈峰发消息问他想吃什么。她直接点外卖，或者和同事去下馆子。
陈峰回到家，面对的是空荡荡的餐桌。
"你怎么不做饭？"陈峰问。
"我上了一天班，凭什么回来给你做饭？"林雨头也不抬，"我自己点外卖吃了。"
"那我吃什么？"
"冰箱里有馒头，自己热一下。"
陈峰打开冰箱，里面确实有馒头，还有一碟咸菜。
他热了两个馒头，就着咸菜吃下去，味同嚼蜡。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
林雨的朋友圈变得频繁起来。今天是日料店的刺身拼盘，明天是火锅店的雪花牛肉，后天是网红甜品店的新品。
照片里，总是她和同事，从来没有陈峰。
陈峰看着她的朋友圈，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试着和她沟通。
"雨雨，咱能不能别老点外卖？又贵又不健康。"
"那你想怎样？"林雨抬起眼皮看他。
"要不你做点饭？或者咱俩一起做？"
"我没时间。"林雨继续刷手机，"你要想吃饭，自己做。"
"我不会做啊。"
"那就学。"
"可是夫妻俩，总得有个人做饭吧？"
林雨终于放下手机，直直地看着他："陈峰，你说夫妻俩？那你告诉我，咱俩的存款有多少？你工资卡在哪儿？咱们买房的计划定了吗？"
陈峰哑口无言。
"你18000的工资，全在你爸那儿。我7000的工资，我自己花我自己的，有什么问题？"林雨的声音很冷，"你想让我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你，那也行，拿钱来。"
"我给我爸那儿存着，是为了咱们将来买房。"
"买房？存了一年半了，买了吗？"林雨冷笑，"我看你是等着你爸养你一辈子。"
"你怎么这么说话？"陈峰的火气也上来了，"那是我爸！"
"对，是你爸。所以你就继续当你爸的好儿子吧。"林雨站起来，走进卧室，"砰"地关上了门。
陈峰坐在客厅，看着茶几上那些外卖盒子，突然觉得很荒谬。
他一个月18000的工资，在家里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
而他的妻子，用她7000的工资,活得比他滋润得多。
更荒谬的是，这一切，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又过了一个月。
那天是周五，陈峰加班到晚上11点。项目出了问题，他和团队连续奋战了6个小时，终于解决。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能吃上一口热饭。
推开门的瞬间，希望破灭了。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三个外卖盒。麻辣小龙虾的壳散落一地，还有半只烤鱼，油光锃亮。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刺激着陈峰空荡荡的胃。
林雨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电视里播放着综艺节目。
她看都没看陈峰一眼。
陈峰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发硬的馒头和一碟咸菜。
他的胃在翻搅，今天中午吃的是公司食堂的清汤面，晚上加班没吃晚饭。现在快12点了，胃里烧得难受。
"就不能做点好的给我吃？"陈峰终于忍不住了。
这话一出口，他就知道惹祸了。
03
林雨慢慢抬起头，眼神里是赤裸裸的嘲讽。
"做点好的给你吃？"她坐起来，把手机扔在沙发上，"陈峰，你配吗？"
"你说什么？"陈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配吗？"林雨一字一句重复，"你一个月18000的工资，连自己老婆都养不起，还想让我伺候你？"
"我怎么养不起你了？"陈峰的声音提高了。
"那你钱呢？"林雨冷笑，"在你爸那儿对吧？你都结婚快两年了，工资卡还在你爸手里。你是嫁给你爸了，还是嫁给我了？"
"我那是为了攒钱买房！"
"买房？"林雨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陈峰，你自己信吗？存了快两年了，你见过那些钱吗？你见过存折吗？你甚至连账本都没看过！"
陈峰语塞。
确实，除了结婚前看过那一次，他再也没看过账本。每次问起，父亲总说"放心，爸都记着呢"。
"就算存着，那也是为了咱俩将来。"陈峰试图辩解。
"为了咱俩将来？"林雨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陈峰，你看看咱俩现在的生活。租着破房子，你啃馒头，我点外卖。你说这是为了将来？我看不到任何将来！"
"你别哭啊......"陈峰慌了。
"我为什么不能哭？"林雨的声音越来越高，"我每天上班，站8个小时，笑脸迎人，回到家还要看你这张苦瓜脸。你知道我多累吗？"
"我也累啊！我今天加班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上！"
"那又怎样？"林雨擦了擦眼泪，"你挣得多，吃得差，怪谁？你自己工资都不管，凭什么让我伺候你？"
"咱俩是夫妻啊！"陈峰吼了出来。
"夫妻？"林雨冷笑，"夫妻还分你的钱我的钱？那你工资为什么不拿回来？你敢吗？你敢跟你爸要吗？"
陈峰哑口无言。
"你不敢。"林雨一字一句说，"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你只是你爸的儿子。你活了32岁，从来没为自己活过，更没为我活过。"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林雨的眼神变得冰冷，"那你告诉我，咱俩结婚快两年了，你给过我什么？你连一束花都舍不得买，连下馆子都要我请客。你拿什么让我尊重你？"
陈峰的脸涨得通红："我工资给家里存着，是为了咱们以后......"
"别跟我说以后！"林雨打断他，"我只看现在。现在你连你老婆都养不活，你还有脸让我做饭给你吃？"
"那我该怎么办？"陈峰的声音里带着无力。
"去找你爸要钱啊。"林雨冷冷地说，"想吃好的？问你爸要去！"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进了陈峰的心脏。
他猛地站起来，手里的馒头掉在地上。他想说什么，但喉咙像被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转身进了卧室，用力关上门。
"砰"的一声，震得墙壁都颤了颤。
林雨坐回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不知道这个婚姻还能撑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曾经那个温柔的女孩，现在满嘴尖酸刻薄。
但她真的累了。
累到不想再装了。
那一夜，两人都没睡好。
陈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林雨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在妻子眼里，竟然是这个样子。
一个连老婆都养不活的男人。
一个只会听父亲话的妈宝男。
第二天一早，陈峰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去找父亲，要回工资卡。
04
周六上午，陈峰来到父亲家。
老旧的家属楼，楼道里贴满了小广告。陈峰爬上四楼，敲了敲门。
"谁啊？"陈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爸，是我。"
门开了，陈父穿着旧背心，手里拿着报纸。
"小峰啊，怎么突然来了？"
"爸，我有事跟您说。"陈峰走进屋，坐在沙发上。
客厅还是老样子，那张黑色的账本就放在茶几上。
"什么事？说吧。"陈父坐下来，继续看报纸。
"爸，我想把工资卡要回来。"陈峰鼓起勇气说。
陈父的手顿住了，抬起头看着儿子。
"怎么，那个丫头让你来要的？"
"不是，是我自己的决定。"陈峰深吸一口气，"我都结婚快两年了，总得管自己的钱吧。"
"管钱？"陈父放下报纸，眼神变得锐利，"你会管吗？"
"我32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陈父冷笑一声，"你看看你同学，哪个不是早就买了房？就你，要是我不帮你存着，你早花光了！"
"可是咱们存了快两年，房子也没买......"
"那是因为房价还没到底！"陈父的声音提高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现在不是买房的时候。等房价跌下来，我一次性给你们买，不用背三十年贷款！"
"可是林雨她......"
"林雨怎么了？"陈父站起来，"嫌你没钱？嫌你没本事？我告诉你，女人就是这样，你越让她管钱，她越不把你当回事！"
陈峰低下头。
"爸，林雨现在和我关系很僵。她觉得我没用，连工资都管不了。"
"那是她不懂事！"陈父走到儿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峰，你听爸的话。这钱我存着，是为你们好。买房、生孩子、养老，将来都要花钱。我是你爸，我能害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陈父打断他，"你妈走得早，这些年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我的决定不会错。"
陈峰看着父亲，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愧疚、无力、还有说不清的委屈。
"爸，可我现在在家里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他小声说。
"那是林雨的问题！"陈父的声音更大了，"一个女人,连饭都不给老公做，她还想干什么？"
"爸，她也上班，也累......"
"上班怎么了？你不也上班？你还加班呢！"陈父在屋里来回走，"我告诉你，女人不能惯。你越惯着她，她越蹬鼻子上脸。这钱我不能给你，给你了，你们小两口三天两头吵架，到时候更麻烦！"
陈峰沉默了。
"爸，那您能不能给我看看账本？让我知道存了多少？"
陈父犹豫了一下，把账本递给他。
陈峰翻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个月的工资数字，从8000到15000，再到18000。最后一行写着：累计存款320000元。
32万。
比结婚前多了2万。
"看到了吧？都在这儿。"陈父说，"爸一分没花你的，全给你存着呢。"
陈峰看着账本，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
"爸，这钱存在哪儿？能给我看看存折吗？"
陈父脸色一变："你这是不信爸？"
"不是，我就是想看看......"
"看什么看！"陈父有些生气了，"我是你爸，还能骗你不成？这钱我放在安全的地方，你别操心！"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陈峰想继续追问，但看着父亲阴沉的脸色，话又咽了回去。
"行了，你先回去吧。"陈父挥挥手，"钱的事我自有安排，你别跟林雨瞎操心。踏踏实实上班，孝顺父母，这才是正事。"
陈峰站起来，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父亲一眼。
陈父已经重新坐下，拿起报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爸，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陈峰走出门，楼道里很暗。他站在楼梯口，点燃了一支烟。
工资卡，他没要回来。
32万，他没看到存折。
回到家，该怎么面对林雨？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在昏暗的楼道里缓缓散开。
下午5点，陈峰推开家门。
林雨正在收拾东西。
床上放着一个行李箱，她正往里装衣服。
"你干什么？"陈峰愣住了。
"你看不出来？"林雨头也不抬，"我要回娘家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
"为什么？"林雨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陈峰，这个婚我不想过了。"
"你说什么？"陈峰的心猛地一沉。
"我说，我不想过了。"林雨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我累了。跟你过了快两年，我真的累了。"
"等等，我和我爸谈过了......"
"谈过了？"林雨冷笑，"那工资卡呢？"
陈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你看，你还是没要回来。"林雨转身继续收拾行李，"我就知道。"
"我爸说......"
"别跟我说你爸说什么！"林雨突然转身，眼睛通红，"陈峰，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陈峰摇摇头。
"你根本不是个男人。"林雨一字一句说，"你只是你爸的儿子。"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陈峰脸上。
林雨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拖着箱子走向门口。
陈峰想拦她，但脚像生了根，动不了。
林雨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
她回过头，看着陈峰。
"对了，你爸攒的那30万，你见过吗？"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中了陈峰。
是啊，32万。
他从来没见过。
更让他不寒而栗的是——
就在昨天下午,他去父亲家的路上，在楼下碰见了父亲的老邻居王叔。
两人闲聊了几句，王叔突然压低声音说："小峰啊，你叔叔的事，到底解决了没？"
陈峰当时愣了："什么事？"
王叔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摆手："哦，没什么，我记错了。你快上去吧，你爸在家呢。"
陈峰没多想，但现在，这句话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陈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林雨看着他的表情，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好好想想吧。"她说完,拖着行李箱走了。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陈峰瘫坐在沙发上。
他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
他想起父亲今天说过，晚上要去老年活动中心打牌，一般要到10点才回家。
现在才7点。
陈峰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抓起钥匙，冲出了门。
半小时后，他站在父亲家门口，手里拿着备用钥匙，手在发抖。
他从来没想过要偷偷进父亲的家，翻父亲的东西。但现在，他必须知道真相。
房间里很暗，陈峰打开灯，直奔父亲的卧室。
衣柜、床头柜、书桌，他一个个翻找。
终于，在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他找到了一个牛皮纸袋。
纸袋很厚，里面塞满了东西。
陈峰的手颤抖着打开纸袋，抽出里面的文件。
第一眼看到的内容，让他整个人僵住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纸抖得更厉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