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康熙末年的寅时,天还墨黑如漆,漱芳殿的偏院却亮着一盏孤灯。
阿芜揉着冻僵的手指刚起身,就见同屋的云娥正对着铜镜描眉,螺子黛在眉尖晕开细巧的弧度,
妆匣底层露着半角翡翠耳坠,绿得能滴出水来。
那是只有嫔妃才能用的成色。
“云娥姐姐,您这耳坠……”阿芜的话刚出口,就被云娥猛地按住嘴。
“不该问的别问。”
云娥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冰凉,“想在宫里活下去,就得知道什么该看,什么该抢。”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掌事太监的吆喝:“御茶房要人了!谁愿去当差?”
云娥眼睛一亮,抓起茶篮就往外冲。
01
康熙五十六年的冬天,阿芜跟着内务府的人进了宫。
马车碾过午门的青石板,她掀起车帘一角,只瞥见明黄色的宫墙绵延不绝,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把她的过去和未来都吞了进去。
阿芜原是江南书香门第的小姐,父亲做过知州,却因卷入科场舞弊案被罢官,
家产抄没后,她和母亲被迫分离,自己被送入宫当宫女。
内务府的人把她分到漱芳殿,说这是“二等殿宇”,伺候的是贵人身边的嬷嬷,不算辛苦,却也没什么出头机会。
漱芳殿的宫女住西偏院,八个人挤一间小屋,冬天漏风,夏天闷热。
阿芜刚到的那天,就见一个穿月白襦裙的宫女正对着铜镜梳妆,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簪着支银镀金的梅花簪,比其他宫女的铜簪子精致多了。
“这是云娥姐姐,进宫三年了,是咱们屋最有体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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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宫女悄悄跟阿芜说,“她常去御茶房当差,听说跟掌事太监都能说上话。”
阿芜点点头,把自己的小包袱放在床角。
里面只有一件换洗衣裳和母亲给的半块玉佩。
她看着云娥对着铜镜反复调整眉形,心里有些纳闷:宫女规矩多,妆容要淡,怎么云娥的妆总比别人精致些?
更让阿芜好奇的是云娥的妆匣。
那是个紫檀木的小匣子,上面刻着缠枝莲纹,不是宫女该用的物件。
有次云娥去打水,妆匣没锁,阿芜路过时,见匣底露着半对翡翠耳坠,水头足得能照见人影,绿得均匀,没有一丝杂色。
阿芜在江南时见过官夫人的首饰,知道这样的耳坠至少要百两银子,绝不是一个宫女能买得起的。
“你在看什么?”云娥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阿芜吓得赶紧转身,见云娥手里拎着铜盆,脸色沉得像冬天的水。
“没……没看什么,姐姐的妆匣真好看。”阿芜的声音发颤,手心全是汗。
云娥把铜盆放在地上,走过来合上妆匣,手指在匣面上摩挲着,语气缓和了些:
“阿芜,我知道你是好人家的姑娘,刚进宫不懂规矩。这宫里,眼尖是好事,但嘴碎会死人。”
她坐在床沿,给阿芜倒了杯热水:“我进宫时跟你一样,什么都不懂,后来跟着老宫女学,才知道有些差事能做,有些差事不能碰,还有些差事,得抢着做。”
“抢着做的差事?”阿芜追问。
云娥却不说话了,只是看着窗外的宫墙,眼神里有种阿芜看不懂的复杂。
那天晚上,阿芜听见云娥在梦里呢喃,说什么“龙唾”“金箔”,还有“晋升”,她想问,却怕触了云娥的忌讳,只能把疑问压在心里。
从那以后,阿芜开始留心云娥的行踪。
她发现云娥每天寅时就起身梳妆,比别人早半个时辰去御茶房;
她发现云娥的茶篮里总装着最好的武夷岩茶,不是给嬷嬷们用的普通茶叶;
她还发现云娥每月都能领到额外的月钱,却从不乱花,只偷偷攒着,偶尔会托人给宫外捎东西。
有次阿芜帮云娥整理床褥,发现枕头下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下月初三,御茶房缺人,找刘公公”。
阿芜赶紧把纸条放回去,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御茶房的差事到底有什么特别,值得云娥这么上心?那张纸条上的“刘公公”,又是谁?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掌事太监刘公公来漱芳殿选人:“御茶房要个替补,给万岁爷‘洗龙沟’,谁愿去?”
阿芜还没反应过来,云娥就第一个站了出来:“刘公公,我去!”
她看着云娥跟着刘公公走出去的背影,又想起那对翡翠耳坠和梦里的呢喃,突然觉得,“洗龙沟”这三个字,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02
阿芜第一次见到“洗龙沟”的流程,是在云娥当差的第三天。
那天寅时刚过,阿芜借口去御茶房领热水,悄悄绕到后院。
御茶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亮着灯,她透过门缝往里看,见云娥正站在灶台前,手里捧着个紫砂壶,动作轻柔地冲泡茶叶。
茶叶是武夷岩茶,叶片舒展后呈墨绿色,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比阿芜平时喝的粗茶好闻百倍。
云娥把泡好的茶倒进一个白瓷盏里,茶汤呈琥珀色,清澈透亮,她还特意用银勺撇去浮沫,动作细致得像在伺候什么稀世珍宝。
“云娥,动作快点,万岁爷快起了。”
刘公公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明黄色的茶盘,“仔细点,别洒了。”
“知道了,刘公公。”
云娥把白瓷盏放在茶盘里,端起来的时候,手稳得像纹丝不动。
阿芜赶紧躲到柱子后面,看着云娥跟着刘公公往养心殿走,心里的好奇更甚。
她刚要离开,就听见两个老宫女在墙角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又是云娥去做‘洗龙沟’,这丫头运气真好。”
“运气?我看是她会来事。你忘了去年的素云?做了三个月‘洗龙沟’,就被升成贵人身边的女官了,现在穿的是绫罗绸缎,哪像咱们还穿粗布?”
“还有前年的锦书,做了半年,就被指婚给镶黄旗的宗室子弟了,听说嫁过去就是侧福晋,比宫里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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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洗龙沟’究竟是洗什么?怎么就这么金贵?”
“你懂什么?”一个老宫女压低声音,“我听御茶房的老太监说,万岁爷的‘龙唾’金贵着呢,那些做‘洗龙沟’的宫女,哪是真去伺候漱口?是去抢‘龙唾’呢!”
阿芜的心跳一下子快了。
可一想到云娥的翡翠耳坠,还有素云、锦书的好前程,她又有些动摇。
要是这传闻是真的,那“洗龙沟”确实是条登天捷径。
她悄悄回到漱芳殿,见云娥还没回来,就跟同屋的宫女打听素云和锦书的事。
宫女说,素云现在在翊坤宫当女官,管着二十多个宫女,每月月钱是普通宫女的五倍;
锦书嫁去宗室后,去年还回宫里过一次,穿的是石青色的旗装,头上簪着东珠,比宫里的答应还有体面。
“听说素云临走前,给御茶房的刘公公送了一百两银子的谢礼呢。”
宫女的语气里满是羡慕,“都说刘公公能安排‘洗龙沟’的差事,谁能巴结上他,谁就能出头。”
阿芜心里一动。
她想起母亲给的半块玉佩,是江南的老玉,虽然不值大钱,但或许能用来讨好刘公公。
她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心里有了个主意。
她要去抢“洗龙沟”的差事,要在宫里活下去,还要找到母亲。
从那天起,阿芜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刘公公。
刘公公喜欢吃甜点心,她就把每月领的糖糕省下来,偷偷送给刘公公;
刘公公的靴子破了,她就趁着休息时间,用自己的针线给缝补好;
刘公公跟其他太监聊天,她就站在旁边端茶倒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刘公公一开始没在意这个小宫女,可时间长了,见阿芜手脚勤快,嘴又严,就对她多了些留意。
有次御茶房的宫女病了,刘公公找替补,见阿芜在旁边,就随口问:“阿芜,你愿不愿意去御茶房当差?”
阿芜的心脏“砰砰”跳,赶紧点头:“愿意!谢公公成全!”
刘公公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记住规矩,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阿芜跟着刘公公去了御茶房,看着灶台上的武夷岩茶,想着素云和锦书的前程,还有母亲的下落,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她的宫廷之路,好像终于要开始了。
03
阿芜第一次做“洗龙沟”的差事,是在康熙五十六年的腊月。
那天寅时,天还没亮,阿芜就跟着刘公公去了御茶房。
刘公公教她怎么冲泡武夷岩茶:“水要刚开的,茶叶放三钱,泡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撇去浮沫,不能有一点杂质。”
他还特意叮嘱,“万岁爷喜欢喝温的,茶盏要先用热水烫过,不能凉着。”
阿芜点点头,手却控制不住地抖。
她捧着紫砂壶,看着热水注入茶叶,叶片在水中舒展,香气弥漫开来,心里既紧张又害怕。
她就要见到皇帝了,那个掌控着所有人命运的人。
泡好茶后,阿芜端着明黄色的茶盘,跟着刘公公往养心殿走。
晨雾笼罩着宫殿,汉白玉的栏杆上结着薄霜,她的鞋底子薄,冻得脚疼,却不敢放慢脚步。
养心殿的门开着一条缝,里面传来太监的低声回话。
刘公公让阿芜在门外等着,自己先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儿,刘公公出来,对她说:“进去吧,万岁爷在里面等着。”
阿芜深吸一口气,推开殿门走进去。
殿里燃着银丝炭,暖得像春天,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只看见明黄色的龙袍下摆垂在地上,绣着五爪金龙,金线在灯光下闪着光。
“放下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带着威严,阿芜知道,这是康熙皇帝。
她小心翼翼地把茶盏放在皇帝面前的桌子上,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皇帝说:“你是新来的?”
阿芜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赶紧跪下:“回万岁爷,奴婢是新来的宫女阿芜。”
“抬起头来。”
阿芜慢慢抬起头,瞥见皇帝坐在龙椅上,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有皱纹,眼神却很亮,像能看透人的心思。
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朕看你手稳,以后就常来伺候吧。”
皇帝的声音缓和了些,“这茶泡得不错,比之前的宫女泡得好。”
阿芜心里一喜,赶紧谢恩:“谢万岁爷夸奖,奴婢会好好伺候的。”
她退出养心殿,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漱口的声音。
她想起老宫女说的“龙唾”,心里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
她赶紧把茶盏盖好,快步走回御茶房。
接下来的日子里,阿芜每天都来伺候“洗龙沟”,皇帝对她很满意,还赏了她一块银子和一匹素色的绸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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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屋的宫女都羡慕她,说她“走了运”,只有云娥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偶尔会提醒她:“阿芜,宫里的好处,不是那么好拿的,你要小心。”
阿芜知道云娥是好意,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晋升和找母亲,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她每天都收集茶盏里的金箔,很快就攒了一小包,放在枕套里,像藏着宝贝一样。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阿芜像往常一样去御茶房,却没见到云娥。
她问刘公公,刘公公只说“云娥有事,不用管”。
可到了晚上,她却见太医院的人跟着内务府的太监走进漱芳殿,把云娥的东西都搜了一遍,还把云娥带走了,说“有要事审问”。
阿芜的心里一紧。
04
云娥被带走的当晚,总管太监就来了漱芳殿,把阿芜叫到了偏院的空房里。
空房里没有灯,只有一支蜡烛放在桌子上,映得总管太监的脸一半明一半暗,格外吓人。
总管太监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个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却不说话,空气里满是压抑的沉默。
阿芜跪在地上,膝盖疼得发麻,心里却更害怕。
她知道,总管太监找她,肯定是因为云娥的事,或许还跟“洗龙沟”有关。
“阿芜,你老实说,”总管太监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跟云娥关系不错,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有没有给你过什么东西?”
阿芜的心跳得很快,她想起云娥塞给她的褐色粉末,就在云娥被带走的前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云娥偷偷来找阿芜,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个小包,塞给阿芜:
“阿芜,这包东西你拿着,要是我出事了,你就把它扔到敬神的香炉里,别问为什么,照做就行。”
阿芜当时想问什么,可云娥已经转身走了,背影看起来很决绝。
现在想来,云娥肯定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所以才把粉末交给她。
“回公公,云娥姐姐没跟我说过特别的话,也没给过我东西。”
阿芜咬着牙,没敢说粉末的事。她不知道粉末是什么,也不知道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总管太监冷笑一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没说过?没给过?那你枕套里的金箔是怎么回事?”
阿芜的心里一惊,她赶紧磕头:“公公饶命!奴婢收集金箔只是好奇,不知道是错的,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奇?”总管太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现在云娥被关在慎刑司,要是她招供了,你也跑不了。”
总管太监的声音里满是威胁,“你最好老实交代,云娥有没有给你过什么东西,不然,慎刑司的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芜的眼泪掉了下来,她知道总管太监没骗她,慎刑司是宫里最恐怖的地方,进去的人很少有能完好出来的。
她想起云娥的嘱咐,想起那包褐色粉末,心里犹豫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刘公公的声音:“总管大人,万岁爷叫您过去一趟。”
总管太监皱了皱眉,看了阿芜一眼:“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回来再问你。要是敢撒谎,有你好果子吃。”
总管太监走后,阿芜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云娥让她把粉末扔到香炉里,或许这粉末能救她。
她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出空房,往宫里的敬神房跑。
敬神房里供奉着观音菩萨,香炉里的香还燃着,青烟缭绕。
阿芜走到香炉前,打开小包,把褐色粉末撒了进去,粉末一碰到明火,就发出“滋滋”的声音,还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
05
阿芜被破格提拔为御前奉茶宫女,不用再住漱芳殿的集体宿舍,而是搬进了养心殿旁边的小偏院,有了自己的房间,每月月钱也涨了三倍。
宫里的人都羡慕她,说她“一步登天”,只有阿芜自己知道,这体面背后藏着多少危险。
李太医跟她说,总管太监是太子党的人,云娥被抓,其实是太子党想借机清除异己,因为云娥知道太多太子党的秘密。
“太子一直想早点继位,万岁爷身体不好,他就想找机会下手。”
阿芜的心里一惊。
原来“洗龙沟”的捷径,是太子党设下的陷阱?那素云和锦书的好前程,又是怎么回事?
李太医说,素云和锦书其实是太子党的人,她们的晋升和指婚,都是太子党安排的,目的是让更多宫女相信“洗龙沟”是捷径,主动跳进陷阱。
而云娥,一开始也是太子党的人,后来发现太子想弑君,就想退出,结果被太子党抓了起来。
“你现在是御前奉茶宫女,能接近万岁爷,太子党肯定会拉拢你,你要小心。”
李太医叮嘱她,“要是他们让你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就找我,我会帮你。”
阿芜点点头,心里既害怕又庆幸。
还好她遇到了李太医,不然早就成了太子党的棋子。
从那以后,阿芜在宫里更加小心。
她每天伺候皇帝奉茶,表面上恭敬得体,心里却时刻警惕。
她发现,确实有几个宫女和太监经常跟她套近乎,问她“万岁爷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阿芜都敷衍过去,不敢多说一句。
更让她害怕的是,她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有次她去御花园散步,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还有次她回房间,发现房门被人动过,枕套里的金箔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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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芜把这事告诉李太医,李太医说:“是太子党的人在试探你,你别慌,按我说的做就行。”
他给了阿芜一个小香囊,说里面装的是“迷魂香”,要是有人再跟踪她,就把香囊打开,能让人暂时失去意识。
有天晚上,阿芜去井边打水,刚把水桶放下去,就见井沿上放着个东西。
是云娥的翡翠耳坠,其中一只,绿得发亮,旁边还有一滩暗红色的污迹,像是干涸的血。
阿芜的心跳一下子快了。
云娥的耳坠怎么会在这里?
那暗红色的污迹,难道是云娥的血?
她赶紧把耳坠捡起来,藏在怀里,打水的手控制不住地抖。
她刚要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赶紧打开李太医给的香囊,一股奇异的香气散开来,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阿芜不敢回头,提着水桶快步跑回房间,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
她拿出云娥的耳坠,眼泪掉了下来。
她想起云娥给她褐色粉末时的眼神,想起云娥叮嘱她“照做就行”,心里突然明白,云娥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害,所以才把耳坠留在这里,给她留线索。
第2天, 阿芜把耳坠交给李太医,李太医看了后,脸色沉了下来:
“这耳坠上有剧毒,是太子党常用的‘牵机药’,云娥肯定是被他们毒杀了,尸体可能就扔在井里。”
阿芜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淌。
她没想到,云娥就这样没了,那个曾经提醒她“宫里的好处不好拿”的姐姐,就这样成了宫廷斗争的牺牲品。
“你别难过,”李太医拍了拍她的肩膀,“云娥的仇,我们会报的。现在万岁爷身体越来越差,太子党肯定会加快行动,我们得做好准备。”
阿芜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她知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她要替云娥活下去,还要阻止太子党的阴谋,不能让更多人受害。
06
康熙五十六年的除夕夜,宫里张灯结彩,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养心殿却一片冷清。
皇帝病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连年夜饭都没吃几口。
傍晚时分,李太医找到阿芜,递给她一个食盒:
“这里面是参汤,你给万岁爷送过去。记住,路上要小心,太子党肯定会趁机动手。”
他还塞给阿芜一个小纸包,“这里面是‘假死药’,要是遇到危险,就吃下去,能暂时让人失去生命体征,等我来救你。”
阿芜接过食盒,心里既紧张又害怕。
她知道,今晚肯定会出事,太子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提着食盒,慢慢往养心殿走。
宫里的灯笼亮着,映得地面通红,却照不进人心的黑暗。她走得很慢,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有人突然冲出来。
走到养心殿门口,守门的太监拦住她:“万岁爷刚睡下,你等会儿再进去。”
阿芜点点头,站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太子的声音:“让她进来吧,我跟万岁爷说几句话。”
阿芜的心里一惊。
殿里的灯很暗,皇帝躺在床上,盖着明黄色的被子。
太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
“把参汤放在桌子上吧。”太子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
阿芜走到桌子前,刚要放下食盒,就听见皇帝咳嗽了一声。
她下意识地撩开床前的帐幔,想看看皇帝的情况,却撞见了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