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朋友借到了一本剖析金瓶梅“性与爱”的书。读了之后,她非常困惑,于是就问过:“为什么说女人和男人做了以后,就会爱上他?甚至会做一些特别奇怪的事?”
然后给我看引文:一次,潘金莲与西门庆云雨。西门庆要下床溺尿,金莲说:“你有多少尿,溺在奴口里替你咽了罢,省的冷呵呵的热身子冻着。”西门庆听了越发欢喜无已,叫道:“乖乖儿,谁似你这般疼我?”事后,西门庆问她好不好吃,金莲答道“只是略有些咸味儿”,要拿香茶来压一压。
笑笑生对此的评价是:“大抵妾妇之道,鼓惑其夫,无所不至,虽屈身忍辱,殆为不耻。若夫正室之妻,光明正大,岂肯为也!”
她问,是不是说女人看男人,就是“潘驴邓小闲”,尤其是体验过那个驴之后,就会彻底爱上他、就再也无法解脱了?就连如此奇怪的事也会做?
我说不对。金瓶梅这本书可不是什么黄书。它的确不惮于描写性爱,但这本书其实是非常黑暗、非常悲怆的。悲怆黑暗的浓度之高,让人透不过气来——我这人什么书都看得进去,唯有金瓶梅,看了一半不到就不敢看了,太压抑,太可怕。
作者自己在序里都是这样写的:读《金瓶梅》而生怜悯心者,菩萨也;生畏惧心者,君子也;生欢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兽也。
如果你看的书的确是只把性和爱联系起来,那大概……不是小人写的,就是禽兽写的。那么,潘金莲为何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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