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妈，我不想睡这个房间。"
儿子抓着我的睡衣，眼睛红红的。
"为什么？爸爸回来了，你不是最想爸爸吗？"
"可是……"
儿子看看客厅里的身影又看看主卧的衣柜，声音小得像蚊子，"那个不是爸爸。"
我愣住了。客厅里坐着的，分明就是我丈夫。
01
宋明华出差的第28天，我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
"晓晓，项目快结束了，最多再过两天就能回家。"电话那头，他的声音疲惫，还夹杂着施工现场的噪音。
"真的吗？小宝都想死你了。"我看着沙发上抱着爸爸衬衫的儿子，心里一阵酸楚。
五岁的小宝这一个月瘦了一圈。
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要抱着宋明华的衣服，闻着上面残留的味烟草味道。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样就能梦到爸爸了。
"让小宝接电话。"宋明华说。
我把手机递过去，小宝眼睛一亮，抓着手机就往主卧跑。
我知道他要去衣柜那里，那里挂着更多爸爸的衣服。
十分钟后，小宝拿着手机回来，眼眶红红的。
"爸爸说什么了？"我摸摸他的头。
"爸爸说很快就回来了。"小宝抽了抽鼻子，"妈妈，我能去主卧睡觉吗？"
"当然可以，但是妈妈要陪着你。"
小宝点点头，拉着我的手往主卧走。
这段时间他每晚都要去主卧待一会儿，有时候就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那个大衣柜发呆。
我以为他是想爸爸想得太厉害了。
那天晚上，我给小宝讲了三个故事，他才慢慢睡着。
关灯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眼睛还盯着衣柜的方向。
月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在衣柜门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
"妈妈。"小宝突然睁开眼睛。
"怎么了？"
"衣柜里……有人吗？"他的声音很小。
我笑了："傻孩子，衣柜里只有爸爸的衣服。"
"可是……"小宝咬着嘴唇，"我好像听到有声音。"
"那是风吹的，外面在刮风呢。"我拍拍他的背，"快睡吧，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小宝没再说话，但他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那一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衣柜的门慢慢打开，里面站着一个人影。
我想看清那个人的脸，但越走近，那人就越模糊。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小宝的尖叫声惊醒的。
"妈妈！妈妈！"
我猛地坐起来，小宝站在床边脸色苍白指着衣柜："里面……里面有东西动了。"
我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衣柜前，拉开门。
里面整整齐齐挂着宋明华的西装、衬衫、外套，鞋柜里摆着他的皮鞋。
什么都没有。
"小宝，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我蹲下来，把他抱在怀里。
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是梦，真的有东西在动。"
"那可能是衣服掉下来了。"我检查了一遍，所有衣服都好好地挂着。
小宝不说话了，但整个上午他都心不在焉的。
送他去幼儿园的时候，他在校门口回头看了我好几次，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出差第29天，傍晚六点。
门铃响了。
我正在厨房做饭，小宝在客厅看动画片。听到门铃声，我擦擦手走过去。
通过猫眼，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宋明华。
我愣了一秒，赶紧开门。
他站在门口，风尘仆仆，拖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脸上满是倦容。
"老公！"我惊喜地叫出声，"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要两天吗？"
"项目提前完成了。"他笑了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爸爸！"小宝从沙发上跳起来，冲了过来。
但跑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
宋明华蹲下来，张开双臂："小宝，来，让爸爸抱抱。"
小宝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才慢慢走过去。
宋明华把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的脸："想爸爸了没有？"
"想。"小宝的声音很小，身体有些僵硬。
我以为他是太久没见爸爸，有点认生。
毕竟一个月的时间，对五岁的孩子来说太长了。
"小宝可能有点不适应。"我接过宋明华的行李箱，"你先去洗澡，我去做饭。"
宋明华点点头，把小宝放下来。小宝立刻跑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
晚饭很丰盛，我做了宋明华最爱吃的红烧肉和糖醋排骨。
但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怪异。
小宝一直盯着他爸爸看，筷子拿在手里，却不怎么吃东西。
"小宝，怎么不吃饭？"宋明华夹了一块排骨放进他碗里。
小宝看着碗里的排骨，又看看爸爸，筷子掉在了桌上。
"小宝！"我有些尴尬，"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我去捡。"小宝弯腰去捡筷子，动作慢吞吞的。
宋明华没说什么，继续吃饭。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像是在观察什么。
晚饭后，我收拾碗筷，宋明华去书房处理工作邮件。
小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关掉的电视屏幕发呆。
"小宝，想什么呢？"我走过去。
他转过头，看着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怎么了？有话跟妈妈说吗？"
小宝摇摇头，抱紧了手里的玩具熊。
九点，该睡觉了。
"小宝，走，咱们去主卧睡觉。"我拉起他的手。
"我不要。"他突然甩开我的手，"我要跟妈妈睡客房。"
"为什么？"我有些意外，"你这一个月不都在主卧睡的吗？"
"我……我就是不想去。"小宝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
这时，宋明华从书房出来了："怎么了？"
"他说不想去主卧睡。"我有些无奈。
宋明华走过来，蹲在小宝面前："小宝，爸爸出差这么久，你不想爸爸吗？
今晚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睡，好不好？"
小宝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看看宋明华，又看看我，最后还是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好吧好吧。"我叹了口气，"那今晚还是去主卧吧，爸爸刚回来你得陪陪爸爸。"
小宝不情愿地跟着我们去了主卧。
躺在床上，小宝紧紧挨着我，背对着宋明华。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小宝，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摸摸他的额头，不烫。
"没有。"他闭着眼睛，声音闷闷的。
我关了灯，房间陷入黑暗。月光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个大衣柜静静地立在墙边，门缝里透出一丝黑暗。
小宝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拍着他的背，轻声哼着摇篮曲。
过了很久，他才沉沉睡去。
我也慢慢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动。
像是衣柜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盯着黑暗中的衣柜。那扇门好好地关着，什么动静都没有。
可能是我听错了。
我闭上眼睛，继续睡。
02
第二天早上，宋明华起得很早。
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客厅喝咖啡了。
透过半开的门，我看到他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表情严肃。
"你怎么起这么早？"我走出去。
他抬起头，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倒时差还没倒过来，睡不着。"
"那你多休息休息。"我走进厨房，准备做早餐。
"晓晓。"他叫住我。
"嗯？"
"咖啡豆还有吗？我想再煮一杯。"
"有啊，在橱柜里。"我指了指，"对了，糖罐也在那里。"
"好。"
我转身去冰箱拿鸡蛋，余光瞥见他打开糖罐，往咖啡里加了两勺糖。
我的手停在半空。
宋明华从不喝甜咖啡。这是他坚持了七年的习惯，他说喝甜咖啡会让他胃不舒服。
每次我问他要不要加糖，他都会说："你又忘了，我不喝甜的。"
"老公。"我走过去，"你什么时候开始喝甜咖啡了？"
他愣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哦，在国外待久了，跟着当地人的习惯改了。那边的咖啡都很甜。"
"是吗？"我笑了笑，心里却有点不对劲。
吃早餐的时候，我又注意到一个细节。
宋明华刷牙用的是右手。
以前他都用左手。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曾经笑他刷牙的姿势别扭，他说从小就习惯用左手刷牙了，改不过来。
"老公，你刷牙怎么换手了？"
他正在刷牙，被我的话呛了一下，嘴里的泡沫差点喷出来。
"咳咳……没有啊，我一直用右手。"
"可你以前明明用左手。"
"可能是你记错了。"他冲洗干净嘴巴，"我一直用右手。"
我没再说什么，但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上午，小宝在房间里玩玩具，宋明华去书房办公。
我在客厅收拾东西，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小宝的声音。
"妈妈，你过来一下。"
我走进去，小宝正坐在地板上，面前摊着一堆蜡笔和画纸。
"怎么了？"
"妈妈你看。"他举起一张画。
画纸上有两个人形，画得很简单，但能看出是两个成年男性。
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站在画纸的两端。
"这是什么？"我蹲下来。
"爸爸。"小宝指着左边那个，"这是外面的爸爸。"
然后他指着右边那个："这是里面的爸爸。"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小宝，你在说什么？什么外面的爸爸，里面的爸爸？"
小宝看着我，眼神很认真："就是两个爸爸啊。"
"小宝，爸爸只有一个。"我握住他的手，"你是不是太想爸爸了，所以……"
"不是。"他打断我，"真的有两个。外面那个，和里面那个。"
"里面是哪里？"
小宝转头，看向主卧的方向。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扇虚掩的门后，是我们的主卧，是那个大衣柜。
"小宝，你……"
"妈妈，我没有说谎。"小宝的眼泪突然流下来，"我真的没有说谎。"
我把他抱进怀里，心里却慌得不行。
中午，我做了午饭。餐桌上,宋明华看到墙上挂着的结婚纪念日照片，愣了几秒。
"还记得这张照片吗？"我试探地问。
"当然。"他笑了笑，"五周年纪念日拍的。"
"是四周年。"我纠正他。
"对对对，四周年。"他拍拍额头，"我最近太累了，记忆有点混乱。"
下午两点，宋明华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阳台去接电话。我在客厅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对，我已经回来了……嗯，我知道……那份文件我会尽快处理……"
电话挂了，他回到客厅。
"公司的事？"我问。
"嗯，有份文件要签。"
"他们知道你回来了？"
"我今天早上发邮件通知的。"
可是，下午四点，公司又打来电话。这次是他的助理。
"喂，王姐。"我接起电话。
"林姐，宋经理在吗？"
"他在书房，我让他接。"
"不用不用，你帮我问一下，那份合同什么时候能签？客户那边催得很急。"
"什么合同？"
"就是上周发给他的那份啊。他不是还在国外吗？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能签。"
我的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王姐，你……你说什么？他还在国外？"
"是啊，宋经理的出差不是还有三天才结束吗？不过如果他能提前把电子版签了发过来也行。"
我挂了电话，手心全是冷汗。
傍晚，我趁宋明华洗澡的时候，偷偷打开了他的行李箱。
里面的衣服不多，只有两套换洗的。按理说出差一个月，怎么也该有更多衣物。
翻到箱子底部，我看到一张火车票。
购票日期是三天前，从本市出发到本市。
什么意思？他三天前就在本市了？
可他明明说昨天晚上才到家的。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又翻出他的钱包，里面有一张酒店房卡，上面的日期是两天前。
他这几天一直在本市，却没有回家。为什么？
晚上，小宝又不肯进主卧睡觉。
"我要睡客房。"他抱着枕头，站在客厅里。
"小宝，你到底怎么了？"我有些着急，"你为什么突然不肯去主卧了？"
"我害怕。"
"怕什么？"
"我怕外面那个爸爸。"小宝的声音很小，但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我怕他。"小宝看着书房的方向，眼里全是恐惧，"他不是爸爸。"
"小宝，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他突然大声喊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真的不是爸爸！"
书房的门开了。
宋明华走出来，看着我们："怎么了？"
小宝吓得躲到我身后，整个人都在发抖。
"没事，小宝有点闹。"我挡在他前面，"你继续工作吧。"
宋明华看了我们一眼，转身回了书房。
那天晚上，我还是把小宝哄进了主卧。
他躺在床上，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衣柜。
"妈妈，我能跟你说个秘密吗？"
"什么秘密？"
"你要保证不生气。"
"好，我保证。"
小宝凑近我,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其实……爸爸一直在家里。"
"什么？"
"真的爸爸。"他看着衣柜，"他一直在。"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个巨大的深色衣柜静静地立在墙边。门缝里，透出一丝黑暗。
"小宝，你……"
"嘘。"他用小手捂住我的嘴，"小声点，别让外面那个人听到。"
我的头皮开始发麻。
03
半夜两点，我被小宝摇醒。
"妈妈，衣柜里有声音。"
我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漆黑。
身边，宋明华睡得很沉，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小宝，你又做梦了。"我轻声说。
"不是梦。"他抓着我的手，"你听。"
我屏住呼吸，侧耳听。
真的有声音。
很轻很轻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衣柜里移动。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轻手轻脚地下床,赤脚走到衣柜前。
月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惨白的光。我
站在衣柜门前，手搭在把手上。
深呼吸。
我猛地拉开门。
衣柜里，西装、衬衫、外套整整齐齐地挂着。
鞋柜里，皮鞋、运动鞋摆放得很规整。
什么都没有。
"妈妈……"小宝在床上小声叫我。
我关上柜门，回到床上："你看，什么都没有。"
"可是……"
"睡吧，明天还要上幼儿园。"
小宝不说话了，但他一直醒着。我能感觉到他僵硬的身体，能听到他紧张的呼吸。
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睡着了。
早上送小宝去幼儿园，他在校门口回头看了我好几次。
"妈妈，你今天能早点来接我吗？"
"为什么？"
"我……我想早点回家。"他咬着嘴唇，"我想看看……"
"看看什么？"
小宝摇摇头，转身跑进了幼儿园。
上午十点，我一个人在家。宋明华说要出去见个朋友，开车走了。
我站在主卧里，盯着那个衣柜。
小宝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响："真的爸爸在里面。外面那个是假的。"
我走过去，再次打开柜门。
衣服，还是那些衣服。我伸手拨开深处的西装，后面是墙壁。
我敲了敲墙，实心的。
转身要走，脚踢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个烟盒。
很旧的烟盒，躺在角落里。
我弯腰捡起来，仔细端详。
这个牌子，宋明华以前抽过。但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他戒烟整整三年了。
这个烟盒是哪来的？
我打开盒子，里面还剩三根烟。
突然，手机响了。
是宋明华公司的座机。
"喂，您好。"
"请问是宋明华的家属吗？"
"是的，我是他妻子。"
"我们这边有份文件需要宋经理签字，但他一直没回复。您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国吗？"
我的手开始发抖："什么时候回国？"
"是啊，他不是还在东南亚出差吗？项目应该还有三天才结束吧。"
"可是他……他昨天就回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回来了？
不可能啊，他昨天晚上还在工作群里发消息，说那边网络不好。
而且根据行程安排，他的航班是后天的。"
我瘫坐在地上，手机差点掉下去。
"林女士？林女士你还在吗？"
我挂断了电话。
客厅里，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整个房子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丈夫还在国外。
那家里这个人是谁？
下午，我去幼儿园接小宝。他一看到我，就跑了过来。
"妈妈！"
"小宝。"我蹲下来，抱住他，"妈妈问你，你说的'里面的爸爸'是什么意思？"
小宝看看周围，拉着我走到角落里。
"妈妈，我没有骗你。"他的眼泪又流出来了，"真的有两个爸爸。"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三天前。"
小宝擦擦眼泪，"那天半夜，我要上厕所。我看到衣柜的门开着，里面有个人。"
我的呼吸停滞了："然后呢？"
"我吓坏了，想叫妈妈。但是那个人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小宝比划着，"他很像爸爸，但又不完全像。他让我别出声,说他是真的爸爸。"
"他……他跟你说话了？"
小宝点点头："他说外面那个人是假的，让我别害怕，他会保护我们。
他让我把这件事告诉妈妈，但不能让外面那个人知道。"
我抱紧小宝，手都在发抖。
"所以这几天，里面的爸爸一直在衣柜里？"
"嗯。他白天不出声，晚上会跟我说话。"小宝抽泣着。
"妈妈，我很害怕，但我不敢说。我怕外面那个人知道了，会伤害我们。"
回家的路上，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如果小宝说的是真的，那衣柜里真的有人。
而这个人，可能才是我的丈夫。
那家里那个是谁？
傍晚，"宋明华"还没回来。
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在外面谈事情，晚点回来。
我借这个机会，再次打开了主卧的衣柜。
这次，我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放在床上。
空荡荡的衣柜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板。
我敲了敲四周的木板，都是实心的。
没有暗格，没有夹层。
如果有人藏在里面，那他现在在哪里？
门铃响了。
我惊得跳起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出去。
是"宋明华"，他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我深呼吸，调整表情，打开门。
"回来了？"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嗯，买了点水果。"他走进来，看着我，"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可能是有点累。"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转身去厨房洗水果。
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晚上，我在厨房做饭，他在客厅看电视。
小宝放学回来，看到他，立刻躲到我身后。
"小宝怎么还是这样？"他皱起眉头，"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有，可能是孩子认生。"我挡在小宝前面。
"认生？我是他爸爸。"
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林晓，你最近是不是有点神经质？"
"我没有。"
"那就好。"他转回身继续看电视。
吃晚饭的时候，小宝一直低着头，一口也不吃。
"小宝，吃饭。"我给他夹菜。
他摇摇头，眼泪又掉下来了。
"怎么了？"我担心地问。
小宝看看我，又看看对面的"宋明华"，咬着嘴唇不说话。
"你这孩子。"那个男人放下筷子，"吃个饭还要哭，像什么样子？"
"他可能是不舒服。"我赶紧说，"我带他去房间休息。"
我拉着小宝进了次卧，关上门。
"小宝，怎么了？"
"妈妈，今天里面的爸爸跟我说话了。"
小宝小声说，"他说他很快就会出来了，让我们小心。"
"他在哪里？"
"在衣柜里。他说外面那个人很危险，让我们别激怒他。"
我抱住小宝，心里又怕又乱。
到底谁在说谎？
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还是小宝口中"衣柜里的爸爸"？
04
那天夜里，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身边，那个男人睡得很沉。
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衣柜的轮廓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真的有人在里面吗？
还是小宝因为太害怕，产生了幻觉？
凌晨三点，我终于忍不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我走到衣柜前，手搭在把手上。身后，那个男人翻了个身，呼吸依然平稳。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拉开柜门。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向柜子深处。
空的。
只有几件外套挂在那里。
我伸手拨开外套，后面是实心的木板墙。
我敲了敲，咚咚咚的闷响。
没有夹层，没有暗门。
我关上柜门，心里松了一口气。
也许小宝真的是被吓到了，也许我也是疑神疑鬼了。
回到床上，我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一声轻响。
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向衣柜的方向。
门缝里，似乎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一定是我眼花了。
第二天早上，那个男人起得比我还早。
我醒来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听到他说："……我知道……再等几天……钱的事你放心……"
我敲了敲门。
他猛地回头，看到是我，快速挂断电话："醒了？"
"谁的电话？"
"公司的。"他站起来，"我去洗脸。"
他走出书房，和我擦肩而过。
我注意到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的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通话记录里，有十几个这样的陌生号码。
我想拿起手机看看,但他已经回来了。
"在找什么？"他靠在门框上，盯着我。
"没什么。"我挤出一个笑容，"我去做早餐。"
上午，我送小宝去幼儿园。
路上，他拉着我的手，声音很小："妈妈，昨天晚上里面的爸爸又跟我说话了。"
"他说什么？"
"他说他很快就会出来了。他让我告诉你，千万别相信外面那个人说的话。"
"还说什么了吗？"
小宝摇摇头："他说话的声音很累，好像很难受。"
我蹲下来，看着小宝："你能确定真的有人在衣柜里吗？妈妈昨天晚上看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真的有！"小宝急得哭了，"妈妈，我没有说谎！"
"好好好，妈妈相信你。"我抱住他，"别哭了，到学校了。"
把小宝送进幼儿园，我开车回家。
路上，我一直在想小宝的话。
如果衣柜里真的有人，那他是怎么藏在里面的？
我明明检查过了，没有夹层，没有暗门。
除非……
除非他不是一直藏在衣柜里，而是白天在外面，晚上才回来。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发冷。
回到家，我决定在衣柜里装一个监控。
我在网上下单了一个微型摄像头，选择了加急配送。
下午三点，快递到了。
我趁那个男人在书房办公，偷偷在衣柜里装上了摄像头，藏在最角落的西装口袋里。
只要今晚有人进出衣柜，我就能看到。
傍晚接小宝回来，他一进门就往主卧跑。
我跟过去，看到他站在衣柜前，小声说着什么。
"小宝，你在干什么？"
他回过头，脸上全是眼泪："妈妈，里面的爸爸说他很难受，他好像生病了。"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他咳嗽的声音了。"小宝抽泣着，"他一直在咳，声音很难听。"
我愣住了。
如果衣柜里真的有人，而且他生病了，那他怎么生存的？
没有食物，没有水，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一个人能坚持多久？
晚饭时，那个男人问我："你今天是不是去买什么东西了？"
"啊？"我心里一惊，"没有啊。"
"我看到门口有个快递盒子。"
"哦，那是我买的护肤品。"我勉强笑笑。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怀疑。
那天夜里，我一直醒着，盯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衣柜内部一片漆黑,什么动静都没有。
05
第二天早上，我故作镇定地起床、做早餐、送小宝上学。
那个男人和往常一样，喝着咖啡看手机。
"晓晓，你今天脸色不太好。"他抬起头，"是不是没睡好？"
"有点失眠。"我避开他的眼神。
"那今晚早点睡。"他站起来，"我今天要出去见个客户,可能晚上才回来。"
"好。"
他拿起车钥匙，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我一眼："家里的门窗记得锁好。"
"知道了。"
门关上了。
我站在原地,等了五分钟，确定他不会突然回来，才冲进主卧。
我打开衣柜，把所有衣服都拿出来扔在床上。
"有人在吗？"我小声问。
没有回应。
我敲了敲衣柜后面的木板："如果有人在，请回应我。"
依然没有声音。
我趴下来，检查衣柜底部。木板之间的缝隙很小，什么都看不到。
晚上七点，他提着一袋菜，笑着说："今晚我来做饭。"
"好啊。"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吃饭的时候，小宝表现得和往常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小宝。"那个男人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爸爸说？"
小宝抬起头，看着他，摇摇头。
"真的没有吗？"他的眼神变得锐利，"我觉得你们今天怪怪的。"
"没有啊。"我笑笑，"可能是你太累了。"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放下筷子："我有点累，先去洗澡。"
等他进了浴室，我和小宝对视一眼。
"准备好了吗？"我小声问。
小宝点点头。
晚上九点，我哄小宝睡觉。
我们走进主卧，小宝躺在床上。
"妈妈，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他的声音刻意提高了一些。
"好。"我坐在床边，开始讲故事。
讲到一半，小宝突然说："妈妈，我要喝水。"
"好，妈妈去给你倒。"
我走出房间，去厨房倒水。经过客厅时，看到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回到主卧，我把水递给小宝。
他喝了一口，突然拉着我的手，让我靠近。
我俯下身，小宝凑到我耳边，声音小得像蚊子，但足够清晰：
"妈妈，衣柜里的爸爸说，外面那个爸爸是假的。"
林晓感觉头皮发麻，她死死盯着儿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宝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真的妈妈，里面的爸爸每天晚上跟我说话，他让我告诉你，外面那个是假的。"
林晓的呼吸急促起来。她转头看向衣柜，那扇门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张黑洞洞的大嘴。
"小宝，爸爸……还跟你说了什么？"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晓晓，在跟儿子说什么悄悄话呢？"
那个男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冰冷。
他一步步走进来，目光在林晓和衣柜之间游移。
"这么晚了还不睡？"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压迫感。
林晓本能地护住小宝，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衣柜深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