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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那是什么。是你的命根子。还是我的。”
那个声音像是生了锈的铁片,在他的耳蜗里刮擦着,带着血的腥味和铜的臭味。
“我的。当然是我的。我用钱买来的,就是我的。”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牙床在打颤,嘴唇却因为愤怒而干裂,像两条濒死的鱼。
“钱。你说的钱,是这种吗。”
一张皱巴巴的纸币,沾着泥土和不知名的暗红色污渍,轻飘飘地落在他面前,像一片秋天烂掉的叶子。
“你选的。记住,是你自己选的。”
那个声音笑了,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无穷无尽的深渊,他想爬,却发现自己的膝盖早就碎了,跪在地上,连血都流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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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年会大厅里的空气,像一块浸满了酒精和香水的三流海绵,浓稠,腻人,挤一挤就能流出肮脏又奢靡的油水来。
头顶上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垂下万千根玻璃触手,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惨白,像是戴着一层精致的假面。
王天龙就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看这些脸,这些平日里自命不凡的经理、总监,此刻都像动物园里训练有素的狗,摇着尾巴,等着他从指缝里漏下一点残羹冷炙。
他的目光,像一把油腻的探照灯,在人群里扫来扫去,最后,“啪”的一下,定格在角落里的林辰身上。
那个角落又暗又冷,空调的风口像个喷着寒气的怪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躲开那儿。
林辰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西装,肩膀的线条有些垮,像一棵在冬天里掉光了叶子的树,孤零零的,杵在那儿。
他手里捏着一个空酒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杯子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对周遭的热闹和谄媚仿佛毫无知觉。
王天龙的嘴角裂开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
他喜欢林辰的业绩,全公司第一,像一头不懂休息的驴,拉着公司的磨盘疯狂地转。
但他更讨厌林辰这个人。
他身上那股子藏不住的穷酸味,那股子来自穷山恶水的泥土味,就像一根扎进王天龙喉咙里的鱼刺,让他浑身不舒服。
最让他厌恶的,是林辰那双眼睛。
无论他怎么打压,怎么嘲讽,那双眼睛里总是平静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波澜,没有恐惧,更没有他渴望看到的谄媚。
今天,他就要把这口井给砸了,让里面的水全都混着烂泥翻上来。
“林辰,过来。”王天龙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切开了嘈杂的音乐和笑语。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个角落。
林辰慢慢抬起头,那双古井一样的眼睛看向王天龙。
他没有动。
王天龙身边的副经理张胖子立刻像一条得了指令的狗,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凑了上去,皮笑肉不笑地拉着林辰的胳膊:“哎呦,林辰,王总叫你呢,发什么呆啊,天大的福气啊。”
他的手油腻腻的,抓在林辰的旧西装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指印。
林辰被他半推半就地带到大厅中央,水晶灯的光芒毫无遮拦地倾泻在他身上,把他脸上的疲惫和身上的寒酸照得一清二楚。
他就像一个误入奢华宴会的小丑,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王天龙从定制的西装口袋里慢悠悠地摸出一个红包。
一个红色的,小小的,薄得像一片纸的红包。
他用两根手指夹着那个红包,在林辰面前晃了晃,动作轻佻,像是在逗弄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猫。
“林辰啊,今年你的业绩最好,公司没亏待你吧。”王天龙笑着说,金牙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没有。”林辰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喉咙里滚过一颗石子。
“那就好。”王天龙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一个个都油嘴滑舌的,就你,老实,本分。听说你家挺困难的,母亲身体也不好,要花不少钱吧。”
林辰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
张胖子在一旁夸张地附和道:“是啊是啊,王总您真是菩萨心肠,时刻关心我们员工,特别是林辰这样的困难户。”
一阵压抑的窃笑声在人群中像霉菌一样蔓延开来。
王天龙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把那个薄如蝉翼的红包递到林辰面前,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子上。
“所以呢,我今天给你准备了个‘特殊’红包,一份特殊的关怀。”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施虐般的快感。
“这里面是一块钱。”
“一块钱。”
人群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轰然大笑。
那笑声尖锐、刺耳,像无数根钢针,扎进林辰的皮肤里。
张胖子的肚皮笑得一颤一颤的,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几乎要把眼睛挤没了:“哈哈哈哈,王总您真是太幽默了,一块钱,哈哈哈哈,这红包可太特殊了。”
林辰看着那个红包,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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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不仅仅是羞辱。
这是一场公开的处刑。
王天龙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最后一丝尊严踩在脚下,碾成烂泥。
新来的副总裁苏晚晴,一个背景神秘的年轻女人,蹙起了眉头。
她刚想站出来说句什么,王天龙一个冰冷的眼神就扫了过去,那眼神像是在警告她,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苏晚晴只能闭上嘴,担忧地看着林辰。
王天龙见火候差不多了,缓缓地抛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林辰,听说你家困难,这一块钱也是钱,对吧。”
他顿了顿,享受着林辰被所有人目光凌迟的快感。
“这样吧,你跪下,给我磕个头,我就当是赏你的。怎么样,我的仁慈,够不够。”
整个大厅,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像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马戏。
他们期待着,期待着这个平日里闷不吭声的业绩冠军,会如何选择。
是像个男人一样,把那一块钱的红包甩在王天龙脸上,然后潇洒离去。
还是会像一条狗一样,跪下去,为了那微不足道却又充满了羞辱的一块钱。
张胖子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地带头起哄:“跪啊。快跪啊林辰。这可是王总赏的,磕个头怎么了。磕头换一块钱,多大的恩典啊,你这辈子都求不来的福气。”
“跪下。”
“跪下。”
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辰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缓缓抬起眼,看向王天龙。
他的眼神,还是那口古井。
深邃,平静,不起一丝波澜。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的膝盖一弯,“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苏晚晴不忍地别过了头。
王天龙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才有的,那种病态的、满足的笑容。
他赢了。
他把这口井彻底砸烂了。
林辰跪在地上,没有看任何人。
他弯下腰,额头触地,又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响头。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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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完头,他抬起头,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从王天龙的手中接过了那个薄得可笑的红包。
全场爆发出比刚才更响亮的哄笑和掌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鄙夷,那掌声充满了嘲讽。
王天龙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这种掌控一切,把人的尊严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比赚一个亿还要让他兴奋。
林辰缓缓站起身,将那个红包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破旧的西装内袋,动作庄重得像是在收藏一件稀世珍宝。
他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然后抬起头,再次看向王天龙。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屈辱,甚至没有一丝情绪。
只有冰冷的平静,和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某种决绝的、令人心悸的东西。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谢谢王总赏赐。”
“这福气太大了,希望您能接得住。”
说完,他转过身,在无数道或同情、或鄙夷、或嘲弄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金碧辉煌却又肮脏不堪的大厅。
他的背影,依旧挺直,像一杆不肯弯折的标枪。
王天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知为何,林辰最后那句话,那个眼神,让他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一样,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呸。什么玩意儿。”他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想,“一个穷鬼的诅咒罢了,晦气。”
张胖子连忙凑上来拍马屁:“王总别理他,这小子就是个神经病,被您吓傻了。”
年会的气氛重新热烈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助兴的闹剧。
但少数心思敏锐的人,却隐隐觉得,林辰最后那句话,太平静,太诡异了。
那不像是一句气话,更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预言。
02
城市的夜晚,像一条流淌着霓虹与欲望的肮脏河流。
林辰走在冰冷的人行道上,身后那栋金碧辉煌的酒店,像一头吞噬人心的巨兽,被他远远地甩在身后。
寒风灌进他单薄的西装里,像无数把小刀子,刮着他的皮肤。
但他感觉不到冷。
他的血液里,有一团火在烧。
那火无声无息,却足以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
他没有回家,而是拐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
巷子里堆满了垃圾桶,散发着食物腐烂和污水混合的酸臭味。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红包。
红色的纸,被他的体温捂得有些温热。
他用指尖摩挲着那薄薄的质感,然后,猛地一撕。
里面,不是一张崭新的一元纸币。
而是一枚锈迹斑斑的硬币。
一块钱的硬币,上面沾着一些黏糊糊的、像是痰迹的东西。
林辰看着那枚硬币,看了很久很久。
他笑了。
无声地笑。
肩膀剧烈地耸动,胸腔里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嗬嗬声。
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混着脸上的灰尘,划出两道清晰的泪痕。
屈辱吗。
愤怒吗。
都不是。
是一种比这些更深沉,更冰冷的东西。
是来自深渊的召唤,是压抑了太久的野兽,终于挣脱了最后一丝枷锁。
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了他扭曲的笑容。
他没有删掉任何一个嘲笑过他的人的联系方式,也没有在任何社交媒体上发泄自己的情绪。
他只是打开了一个加密的记事本,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密码。
记事本里,只有一排排的名字。
王天龙。
张胖子。
今天在场每一个起哄、每一个嘲笑过他的人的名字,都被他用一种冷静到可怕的方式,一个个记录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他把那枚肮脏的硬币扔进了垃圾桶的深处。
然后,他站直了身体,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
仿佛刚才那个在黑暗中无声狂笑的男人,只是一个幻影。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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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然后是母亲那熟悉又虚弱的声音。
“辰儿,你那边……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妈。”林辰的声音很柔和,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很快,又变得坚定起来,“辰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您说。”
“村里的……那棵老槐树,开花了。”
林辰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老槐树。
那棵在村口站了几百年的老槐树,被村里人奉为神树,传说它不开花,一开花,卧龙村必有大事发生。
而这,也是他和母亲之间约定的暗号。
“我知道了,妈。”林辰的声音有些沙哑。
“辰儿,记住,爷爷当年留下的那句话。”母亲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带着某种穿越时空的力量,“是时候了。”
林辰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句从小听到大的话。
那句话刻在林家祠堂的牌匾后面,是爷爷林守一的遗训。
“龙潜于渊,非时不动;一遇风雷,则动九天。”
他等这个“风雷”,已经等了太久了。
“还有,辰儿,无论发生什么。”母亲的声音变得无比郑重,“守住咱们家的‘根’。”
“根”
这个字,像一道烙印,深深地刻在林辰的灵魂里。
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林家世世代代守护的秘密,是整个卧龙村存在的意义,也是他蛰伏至今,忍受一切的唯一理由。
“我明白,妈。您放心,好好休息。”
挂掉电话,林辰抬头看了一眼被高楼大厦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
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浓墨。
他知道,天快要亮了。
而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即将在黎明之前,席卷这座城市。
他回到那个小得可怜的出租屋,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的旧衣柜。
这是他在这个城市唯一的栖身之所。
也是他伪装成一个普通、卑微的打工者的全部道具。
他没有开灯,在黑暗中默默地开始收拾东西。
他的东西很少,几本书,几件衣服,还有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箱。
他把所有东西都装进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里,最后,他打开了那个旧木箱。
箱子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本泛黄的、用牛皮纸包裹着的厚厚笔记,和一块巴掌大小,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石头。
他把这两样东西贴身放好。
然后,他坐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
等待那个他早已预见的,必然会到来的电话。
03
第二天,林辰像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了公司。
仿佛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羞辱,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噩梦。
他一走进办公室,无数道目光就“唰”地一下集中到了他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鄙夷,有怜悯,更多的是看笑话的幸灾乐祸。
“哟,这不是我们的‘一元哥’吗。来上班了。”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林辰抬头看了一眼,是平时就跟在张胖子屁股后面摇尾巴的刘伟。
林辰没理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
张胖子挺着他那标志性的啤酒肚,堵在了林辰的面前,脸上挂着油腻的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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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啊,昨晚睡得好吗。那一块钱的红包,可得收好了,那可是王总对你天大的恩赐啊,够你妈买一针止痛药了吧,哈哈哈哈。”
办公室里又是一阵哄笑。
林辰的眼神平静地落在张胖子的脸上。
那眼神太静了,静得让张胖子心里有些发毛。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你看什么看。不服气啊。一个穷鬼,给你脸了是不是。还不快去把王总办公室的马桶刷了,刷干净点,不然今天扣你工资。”
这在公司是常态。
林辰业绩最好,却干着最脏最累的杂活。
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他们都等着看林辰像往常一样,默默地拿起清洁工具,走进王总的办公室。
但今天,林辰没有动。
他只是看着张胖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东西,收拾好了。”
张胖子愣了一下:“什么东西。你发什么神经。”
林辰没有再跟他废话,绕过他,走到人事部经理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林辰推门进去,将一封早就写好的辞职信,放在了人事经理的桌上。
“我要辞职。”
人事经理惊讶地抬起头,随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想好了。年轻人,别太意气用事,王总昨晚也是喝多了,跟你开个玩笑嘛。”他假惺惺地劝道。
“我想好了。”林辰的语气不容置疑。
“行吧。”人事经理耸耸肩,一个无关紧要的员工而已,走了就走了。
当林辰抱着他那个小小的纸箱走出办公室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一直被他们当成软柿子捏的男人,居然真的敢辞职。
张胖子回过神来,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受不了羞辱终于滚蛋了。没用的废物。”
刘伟也跟着起哄:“滚回你的穷山沟里去吧,城市不适合你这种垃圾。”
林辰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他知道,这些人,很快就会为他们今天说过的每一个字,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此时,公司的最高层会议室里,气氛却是一片火热。
王天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如同积木般渺小的城市,意气风发。
他身后的大屏幕上,是“擎天柱”项目的巨幅效果图。
那是一座未来科技城,设计前卫,理念超前,一旦建成,将成为这个城市的绝对地标。
而这个项目,预计总投资超过百亿。
是王天龙的公司能否一飞冲天,成功上市,让他跻身顶级富豪行列的关键。
“‘擎天柱’,是我们所有人的未来。”王天龙转过身,张开双臂,声音洪亮如钟,“但是,现在,我们的未来,被卡住了一点点。”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扫过在座的每一个项目部高管。
“核心区域的土地征收问题,为什么进展这么缓慢。”他重重地一拍桌子,“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内,必须把那块地给我拿下来。不管用什么方法,钱也好,权也好,我不想听到任何借口。”
项目总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说道:“王总,那块地……有点特殊。”
“特殊。能有多特殊。”王天龙不耐烦地摆摆手。
“那块地,叫‘卧龙村’,村里的居民思想很保守,软硬不吃,给多少钱都不同意搬。”项目总监解释道,“而且,我们查了国土资源局的档案,那个村的所有土地,性质都很模糊,好像……好像不完全归国家所有。”
“放屁。”王天龙骂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有不归国家管的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他根本不知道。
他口中那块“有点特殊”的地。
那个让他百亿项目停滞不前的“卧龙村”
正是林辰的故乡。
他更不知道,那个被他像垃圾一样赶出公司的年轻人,此刻,正坐在回乡的绿皮火车上。
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
高楼大厦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青山和蜿蜒的河流。
林辰看着窗外,眼神悠远而深邃。
他身上的旧西装已经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朴素的粗布衣服。
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种在城市里刻意伪装出的木讷和卑微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山川融为一体的沉静和厚重。
他像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名剑。
在都市的泥沼中,剑鞘上沾满了污秽。
而现在,他正回到铸造他的那座深山。
只待风雷起,便可出鞘,惊天动地。
火车“况且况且”地响着,像一首古老的歌谣。
林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爷爷林守一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
04
星期一。
这座城市的金融心脏,像一只准时苏醒的猛兽,开始新一周的搏动。
王天龙的公司,作为即将上市的明星企业,股票代码早就被无数股民和投资机构牢牢记住。
九点三十分,开市的钟声敲响。
然而,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一幕发生了。
王天龙公司的股票,在开盘的瞬间,没有像预期的那样高开高走,甚至连平开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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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以一种自由落体般的姿态,开盘即闪崩,直奔跌停板。
巨大的绿色数字,像一把锋利的镰刀,狠狠地割在了所有持股人的心上。
整个交易大厅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大利空吗。”
“不可能啊,一点消息都没有。”
王天龙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的私人操盘手脸色惨白,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条断崖式下跌的曲线,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却找不到任何原因。
王天龙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他一把抢过桌上的电话,冲着他的证券部经理疯狂咆哮:“查。给我查。到底出了什么鬼事。是谁在砸我们的盘。”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张胖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声音抖得像筛糠。
“王……王总……不好了……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