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高考结束那天，我和妹妹程兰心被带上了双胞胎审判台。
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多胞胎中只有最优秀的那个能活下来。
爸妈搂着妹妹安慰我：“蕙心，别怨我们，是你自己比不上妹妹。”
他们不知道，我重活了一世，让了程兰心整整十八年。
而今天，我终于不用再装了。
第一章 审判日
七月的阳光像熔化的金子，泼洒在市中心审判广场的白石地面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程蕙心眯起眼睛，感受着后颈滚烫的温度，和她此刻冰凉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广场上人山人海，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动。高处悬挂的巨屏正在直播，镜头时不时扫过审判台——那是个简单的白色高台，此刻空着，等待着今天的主角。
“听说程家那对双胞胎今天审判。”
“姐姐肯定没戏，她哪点比得上妹妹？成绩差一截，人也不讨喜。”
“程兰心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舞跳得好，长得甜，还会说话。”
每一句议论都像针一样扎进程蕙心的耳朵，但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安静地站在准备区，看着父母围着程兰心做最后的整理。
“兰兰，头发有点乱。”母亲小心翼翼地梳理着程兰心的刘海，语气是程蕙心从未享受过的温柔。
父亲则拍拍程兰心的肩，声音洪亮得仿佛故意要让周围的人听见：“放心，我女儿这么优秀，肯定没问题！”
程兰心穿着崭新的连衣裙，裙摆随风轻扬。她微微噘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爸，妈，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母亲立刻搂住她，“你从小到大哪样不比别人强？”
程蕙心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衬衫和褪色的牛仔裤——这是她唯一没有补丁的出门衣服。母亲今早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说不能穿得太破旧上台，“免得丢程家的脸”。
“蕙心。”父亲终于注意到她的存在，走过来，语气公事公办，“一会儿上了台，表现好点，别哭哭啼啼的，给程家留点体面。”
程蕙心点点头，没说话。她看见母亲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有愧疚，有回避，但最终化为一种坚硬的决心。
是啊，怎么能不坚硬呢？今天之后，她两个女儿中只有一个能活着走下审判台。
这个世界对多胞胎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认为他们分享同一个灵魂，注定会带来不幸。不知从何时起，一条铁律确立：所有多胞胎在年满十八岁参加高考后，必须接受审判，只有最优秀的那个能获得生存权。
理由是资源有限，优胜劣汰。
时钟指向上午九点，审判台的铃声响彻广场，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请程蕙心、程兰心登台。”广播里传来冰冷的电子音。
程蕙心深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向前。程兰心却犹豫了一下，紧紧抓住母亲的手。
“妈，我害怕...”
“别怕，宝贝，很快就结束了。”母亲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鼓励。
最终，程兰心在父母的簇拥下走向审判台，而程蕙心独自一人跟在后面，像个不相干的外人。
登上审判台，刺眼的灯光立刻聚焦在她们身上。程蕙心眯起眼，看见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和闪烁的摄像头。这是一场全国直播的死亡仪式。
审判长是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穿着庄重的黑袍。他身边坐着几位陪审员，还有那台决定她们命运的AI评估仪——一个银白色的庞大机器，据说能绝对公正地分析双胞胎的各项素质。
“程蕙心，程兰心，你们已年满十八岁，根据《多胞胎管理法》，今日将对你二人进行审判，胜者生，败者亡。”审判长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广场，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情味。
程蕙心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活过一次了。
上一世，就是在这个台上，她懵懂无知地接受审判，然后在一片“废物”“活该”的骂声中死去。直到死前一刻，她才明白父母多年来的偏心和不作为，都是为了把她培养成妹妹的陪衬。
当她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三岁，刚刚显现出绘画天赋的那年。母亲惊喜地拿着她的画给父亲看，但第二天，她所有的画笔和画纸就不翼而飞了。
“蕙心还小，玩这些没用。”母亲这么解释。
那一刻，幼小的她明白了什么。
从此，她开始了长达十五年的伪装。程兰心学跳舞，她也被送去，但总是在表现出一点进步后就“摔伤”退出；程兰心考满分，她就故意做错几道题，保持中等水平；程兰心受欢迎，她就默默无闻。
她让了程兰心整整十八年，等的就是今天。
“审判开始前，家属可以最后道别。”审判长说。
父母立刻围住了程兰心，母亲甚至小声啜泣起来。
“兰兰，一定要好好的...”
“爸以你为荣。”
程蕙心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像局外人。最终，父亲似乎良心发现，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蕙心，爸爸妈妈也不想这样，但规则如此...你别怨我们，是你自己不如妹妹争气。”父亲的声音干巴巴的。
母亲也走过来，眼神躲闪：“是啊，你从小就不如兰兰优秀，性格也闷，成绩也一般...妈妈希望你理解。”
程兰心也假惺惺地开口：“姐姐，对不起，但规则就是这样...”
程蕙心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台下已经有人开始指责她“冷血”“没感情”。
审判长敲了敲法槌：“肃静！现在开始第一维度评估：性格与人际关系。”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程兰心提供的记忆影像。画面中的程蕙心总是独来独往，被同学孤立；而程兰心则总是人群的焦点，笑容灿烂，朋友环绕。
“看，姐姐性格果然有问题。”
“妹妹这么阳光开朗，对比太明显了。”
台下议论纷纷。
程蕙心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当播放结束，审判长准备宣布结果时，她突然开口：
“审判长，我请求播放我的记忆证据。”
全场哗然。在双胞胎审判中，败方通常都是默默接受命运，很少有人会主动争取。
审判长皱了皱眉，但还是同意了。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程蕙心记忆中的画面：小学时，程兰心偷偷告诉其他孩子，说姐姐有传染病，让大家远离她；中学时，程兰心散布谣言，说程蕙心偷东西；高中时，程兰心甚至伪造情书，让全校都嘲笑程蕙心不自量力...
一段段记忆，揭开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孤立计划。
场下顿时炸开了锅。程兰心的脸瞬间惨白，父母也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那个默默无闻的大女儿，竟然暗中记录了一切。
“第一维度，性格审判，程蕙心胜。”AI评估仪冰冷的声音响起。
程兰心尖叫起来：“不！那是假的！她伪造记忆！”
父母也慌乱地附和：“对，蕙心一定用了什么手段！”
程蕙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这才只是开始。
（第一章结束。钩子：程蕙心如何暗中准备了这么多年？她还有什么证据？）
第二章 隐藏的才能
审判广场上的喧哗如潮水般涨起又落下。程兰心那张精心打扮的脸此刻扭曲得几乎变了形，她死死抓住母亲的胳膊，指甲陷进肉里。
“妈！她在说谎！那些记忆都是伪造的！”程兰心声音尖利，早已不见平日的甜美可人。
母亲慌乱地拍着她的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安静站在一旁的程蕙心，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惊疑。这个她以为一无是处的大女儿，何时有了这样的心机和准备？
父亲程建国则铁青着脸，压低声音呵斥程蕙心：“你搞什么名堂？在这种场合胡说八道，我们程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程蕙心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她的沉默比任何反驳都更有力量。
审判长重重敲响法槌：“肃静！程序公正性不容置疑。AI评估仪已验证，所有记忆证据均为真实。现在进入第二维度评估：特殊才能与成就。”
程兰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挺直了腰板。舞蹈是她的强项，从五岁起就开始学，拿过的奖杯能摆满整个书柜。而程蕙心呢？她记得姐姐只学过半年舞，就因为“没有天赋”而放弃了。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程兰心的舞蹈影像。从孩提时笨拙的基本功练习，到后来在聚光灯下翩翩起舞的画面，记录了她如何从丑小鸭变成天鹅。最后定格在她获得全国青少年舞蹈大赛金奖的那一刻——她站在领奖台上，笑容灿烂，手中奖杯熠熠生辉。
“看看人家妹妹，这才是真才实学。”
“姐姐这次没话说了吧？”
台下议论纷纷。
程兰心微微扬起下巴，恢复了自信。她瞥了程蕙心一眼，眼神中带着挑衅。
然而程蕙心依旧平静，当播放结束，她再次开口：“审判长，我请求展示我的证据。”
这一次，没人再敢小觑她的请求。
屏幕亮起，出现的却是程家狭小的客厅。六岁的程蕙心正随着电视里的音乐即兴起舞，动作灵动自然，比同龄的程兰心更加协调。
“停掉她的舞蹈课。”画外音是母亲的声音，“老师今天又说蕙心比兰兰有天赋，这样下去不行。”
父亲叹气声响起：“可是蕙心确实喜欢跳舞...”
“喜欢有什么用？别忘了我们的计划！”母亲语气坚决，“兰兰才是我们要保的那个。”
画面一转，是程蕙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舞蹈比赛前的场景。8岁的程兰心偷偷摸摸地溜进更衣室，往程蕙心的舞鞋里塞了什么。接下来的画面晃动不已，伴随着年幼程蕙心的哭声——她的脚底被图钉扎破，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舞袜。
而观众席上，父母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的程兰心表演，对后台发生的惨剧浑然不觉。
“妈，我的脚好痛...”小蕙心拖着流血的脚找到母亲。
“别闹了，妹妹正在表演呢！”母亲不耐烦地推开她，“自己不小心怪谁？”
画面迅速切换，是程蕙心因伤退出舞蹈班后，偷偷跑到少年宫，扒着窗户偷看课堂的情景。然后是无数个深夜，她在狭窄的卫生间里，借着微弱的灯光，对着小镜子练习基本功。
最令人震撼的是一段手机拍摄的视频——16岁的程蕙心在空旷的仓库里跳舞，身形舒展，情感充沛，技艺明显已臻专业水平。视频最后，一个中年女子走入画面，程蕙心称之为“杨老师”。
“蕙心，你真的很有天赋，可惜了...”杨老师叹息道。
“没关系，老师，能跳舞我就很开心了。”年轻的程蕙心擦着汗，笑容明亮。
全场寂静。程兰心的脸苍白如纸，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早就“放弃”舞蹈的姐姐，竟然一直坚持了下来，而且水平远在她之上。
“这不可能...”她喃喃道。
程蕙心平静地看向审判长：“因为我父母和妹妹的阻挠，我无法接受正规训练，也无法参加公开比赛。但我多年来一直坚持练习，并有老师可以作证。”
AI评估仪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二维度，才能评估，程蕙心胜。”
“作弊！她一定作弊了！”程建国失控地大喊起来，“审判长，我要求重新评估！”
审判长冷冷地看着他：“程先生，请保持安静，否则我将以扰乱审判秩序罪将你驱逐出场。”
程蕙心看着父亲那张因愤怒和惊恐而扭曲的脸，心中泛起一丝冰冷的快意。她想起上一世，就是这个人，在审判结果出来后，对着媒体说：“我们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蕙心那孩子确实不行。”
而这一世，她不会再任人宰割。
“接下来是第三维度评估：学业成绩与智力水平。”审判长宣布。
这似乎是程兰心最后的机会。她高考成绩比程蕙心高了整整四十分，平时在学校也一直是优等生。
成绩单被投放在大屏幕上，程兰心的各科成绩确实亮眼，而程蕙心的成绩则平平无奇，刚好够上大学线。
“总算有一项是妹妹强了。”
“成绩可是硬指标，姐姐这次没戏了吧？”
程兰心稍稍松了口气，挑衅地看向程蕙心：“姐姐，这你总没法狡辩了吧？成绩单可不会说谎。”
程蕙心微微一笑：“审判长，我请求调取我和妹妹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考试试卷原件。”
这一要求让程兰心脸色骤变。就连父母也显得慌乱起来。
“胡闹！考过的试卷还有什么好看的！”程建国大声反对。
审判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程家众人的反应，同意了程蕙心的请求。
当试卷被调取出来，投射在大屏幕上时，真相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