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子女经常打电话让父母别干农活,又不给父母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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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第一章:电话里的牵挂

腊月二十三,小年刚过,李家坳的雾气还没散尽。天蒙蒙亮,六十岁的李大山已经扛着锄头往坡地上的菜园走。冻硬的土坷垃在锄头下碎裂,他弯腰捡出石子丢到田埂上,动作熟练得像呼吸。这片菜园种着萝卜、白菜和蒜苗,地角还搭了豆架,虽然冬天只剩枯藤。这是他退休回村的第五年——如果种地一辈子也算“退休”的话。

裤兜里的老人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显示“儿子建国”。他蹲在田埂上接起,顺手把锄头柄上的泥巴抠下来:“建国啊,这么早?”

“爸,你又下地了?听声音就在外边。”电话那头键盘声噼里啪啦,“说多少回了,别种地了,我这儿正开会呢,回头再说!”

忙音传来时,李大山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他慢慢直起腰,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融进雾里。这样的对话每月都要上演几回。儿子在深圳当程序员,女儿建红嫁到省城开小超市,两人打电话头一句总是“别干农活了”,可谁也没提过接他进城,更没寄过生活费。他捏捏口袋里卷了边的存折——去年治腿疼取了一次钱,现在只剩三位数。

中午回家,灶台上的铝锅还留着粥。他热了热,就着咸菜吃,电视里正放《乡村爱情》。看到谢广坤挨儿女数落,他啪嗒关了电视。屋里突然静得吓人,只有老座钟滴答响。这房子是二十年前盖的二层楼,当初为供孩子上学欠的债,他和老伴种了十年香菇才还清。现在孩子飞出山窝窝,楼里只剩他一个人。

手机又响,是女儿建红:“爸,我明天带俊俊回来过年,俊俊想吃您熏的腊肉!”背景音是超市喇叭喊“特价鸡蛋”。他连声说好,挂电话后却对着空碗发愣。去年这时候,建红临走时装了半扇腊肉、三十斤花生油,后备箱盖不上,用绳子捆着走的。当时她笑着说:“爸,明年别忙活了,城里啥买不到?”可今年还是点名要腊肉。

下午他去了趟镇上的农村信用社。营业员是他学生辈的姑娘,隔着玻璃窗喊:“李伯,取钱过年啊?”他含糊应着,把皱巴巴的存折递过去。姑娘看了眼数字,声音低下来:“取两百?取完只剩六十八块四了。”他点点头,想起儿子去年换新车发的朋友圈,女儿超市开业时摆满花篮的照片。取款单签名时,他手抖得厉害。

回家路上遇见村支书老陈开车经过。老陈摇下车窗:“大山哥,建国又给你打钱了吧?听说在深圳当上经理了!”他抱紧刚买的红纸,脸上堆出笑:“打了打了,孩子孝顺。”等车开远,他才发现红纸被手心汗浸湿了。春联是买给儿女的,他们城里房子贵,贴的对联都是金字,但他总觉得机器印的缺些年味。

傍晚开始熏腊肉。后院土灶的火光映在他脸上,皱纹被照得深深浅浅。熏肉的木屑是松树枝砸的,带着清香。老伴在世时最爱说:“孩子爱吃烟熏味,松枝熏的香。”如今松林都砍完了,他得走十里山路去邻村捡树枝。

烟雾熏得眼睛疼,他用袖子擦擦,突然听见院门响。建国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西装革履的,像棵移植到山沟里的城市树。“爸,我说多少回了,熏肉致癌!”建国把拉杆箱摔得哐当响。他赶紧泼水熄火,腊肉还半生不熟地挂着。

晚饭时,建国开了瓶茅台:“客户送的,一瓶顶你半年收成。”酒过三巡,他突然说:“我升总监了,年后要去美国考察。”李大山盛汤的手停住:“去多久?”“个把月吧。”儿子划着手机,“你少种点地,缺钱跟我说。”他嗯了一声,汤洒在灶台上。去年儿子也说缺钱找他,可当他手术住院时,儿子只在电话里说:“新项目脱不开身,姐你先垫着。”

夜里躺下时,腿疼病又犯了。他摸黑找止痛片,听见楼下儿子打电话:“……老家空气好,爸种地当锻炼身体。”静了一会儿,又压低声音:“房贷车贷怎么办?俊俊还要念国际班……”

他缩回手,疼得蜷成一只虾米。月光照进空米缸,去年秋收的稻谷,除了留的口粮,剩下的都被儿女装编织袋带走了。现在缸底只剩一层碎米,像他的人生。

第二天鸡叫头遍,他就起来剁馅包饺子。建国睡到日上三竿,吃着饺子说:“爸,腊肉少带点,建红车小。”他往儿子碗里夹酸菜:“你姐说要二十斤。”正说着,一辆小车卷着尘土停门口。建红拎下大包小裹的年货,外孙俊俊直接扑向电视柜上的玩具枪。

吃过午饭,姐弟俩开始塞后备箱。建红装腊肉时抱怨:“爸,今年肉熏太干,容易上火。”建国把花生油桶挤进角落:“城里超市非转基因油才九块九。”李大山一直点头,直到看见建红拿起窗台上的布口袋。

“那是开春的种子!”他急得跺脚。建红抖抖袋子:“我装点新鲜黄豆打豆浆。”最后车还是塞满了,连俊俊怀里都抱着一罐辣酱。临走建红塞给他五百块钱:“爸,买点好吃的。”他追出去,把钱塞回车窗:“俊俊上学用钱处多……”

车消失在路口,卷起的尘土缓缓落下。他转身时,发现种子袋掉在地上,黄豆撒了一地。几只鸡跑来啄食,他挥着扫帚赶鸡,扫着扫着,突然扶墙呕吐起来。吐出来的都是酸水,带着茅台酒的酱香味。

晚上村长路过,听见后院有动静。探头看见李大山举着斧头,正劈熏腊肉的松木架。木头碎屑飞溅,老人影子在墙上晃,像皮影戏里挣扎的兽。

“大山哥,孩子走了闹腾啥?”

他抹把汗,劈柴声更响了:

“开春多种两亩玉米,买新种子!”

第二章:种子与二维码

正月十五雪还没化尽,李大山已经蹚着泥水去邻村赊种子。种子店老板是他远房侄子,敲着计算器说:“伯,苞谷种涨到五十块一包了。”见他不吭声,又凑近些:“听说建国给村小捐了五千块图书?”他掏钱的手一抖,硬币滚进泥水里。最后赊了三包种子,欠条按手印时,红印泥像血。

地里活多起来。清早扛粪肥上坡,粪勺磕到石头,溅他一身。歇气时遇见村东头老张头,对方正用三轮车拉玉米秆。两个老人蹲田埂上抽旱烟,老张头咳嗽着说:“闺女昨晚又来电话,让把地包出去。”他问:“包多少钱?”“一亩三百块,不如老子种一季玉米!”老张头突然压低声音,“你听说没?建国在深圳又买套房?”

回家时路过村委会,公告栏贴着红榜:“李建国捐资助学光荣榜”。他盯着儿子照片,西装领带梳分头,像电视里卖保险的。会计笑着递红包:“大山叔,建国捐的敬老金,你家优先领!”他倒退两步,差点被门槛绊倒。

春分那天,他正弯腰点豆,一辆白色SUV堵住田头。建国下车就嚷:“爸,我拉投资商考察项目,快换身干净衣裳!”他搓搓泥手,见车里下来个戴金链子的胖子。胖子用皮鞋尖踢踢土坷垃:“李总监,这地块搞民宿不错。”他插嘴说坡地蓄不住水,建国瞪他一眼。

晚饭在镇上饭店吃,胖子点满桌菜。建国不停拍照发语音:“王总考察乡村振兴项目。”他小心夹菜,还是掉了块红烧肉在桌布上。服务员来换台布时,他看见儿子偷偷扫码付账——那数字比他卖一年稻谷还多。

散席后下起雨,建国把他捎回村。车过小桥时,他突然指窗外:“你娘坟头草该清了。”儿子方向盘一打,溅起水花:“清明我出差,给你打钱找人代扫。”车里的香水味呛得他直咳嗽。到家时雨更大,他掏钥匙慢了点,儿子按喇叭催。进门见客厅堆着编织袋,全是给投资商准备的土特产。

那晚他发起高烧。摸黑找药时打翻水杯,手割了道口子。用旧布条缠缠,想起小时候建国发烧,他冒雪背去卫生院,儿子搂他脖子喊“爸爸救命”。

天亮了雨还不停。他挣扎起来拌饲料,鸡笼却开着,老母鸡湿漉漉地缩在屋檐下。邻居胖婶跑过院墙喊:“大山叔!建国车陷村口泥坑了!”他抄起铁锹冲出去,见SUV歪在坑里。建国在打电话叫拖车,见他来急忙摆手:“快回去,别丢人现眼!”

他愣在雨里,铁锹柄黏糊糊的。胖婶撑伞过来嘟囔:“你呀,种地供出个白眼狼。”他突然抡起铁锹铲土填坑,泥水溅了西装一身。建国尖叫:“两千块干洗费!”他不管,一铲一铲填,像填心里某个洞。车开走时,他看见车窗缝塞着红包——是昨天敬老金那个。

几天后,建红突然带着外孙回来。儿子劈头就说:“爸,建国是不是拿你身份证贷款了?”他正在扎扫帚,竹篾子划破手。建红翻出手机照片:“你看,这民宿项目合伙人是你!”他眯眼认半天字,突然起身翻箱倒柜。存折夹层里真有张皱巴巴的合同,按着他红手印——是年前建国让他签的“扶贫基金申请表”。

建红跺脚:“他拿这地块骗投资!现在项目黄了,你要背债!”窗外轰隆隆响,推土机已经开到坡地下。外孙俊俊吓哭,他抱起孩子,感觉裤腿被拽——俊俊把他缠伤口的布条抓散了。

夜里,他打着手电去坡地。推土机碾倒一片麦苗,驾驶舱贴着封条。他蹲下扒拉泥土,扒出半截嫩麦根。手机响,是建国发来的语音:“爸,大不了卖地还债,反正你种不动了……”他关掉手电,黑暗里麦苗清香像叹息。

清早村口响起鞭炮。老张头家闺女回来接爹进城,老头搂着腊肉坛子不肯走。他路过时,听见闺女骂:“死脑筋!种地能种出彩礼钱?”他突然插嘴:“后坡地租给我种吧。”俩人都愣住。他补一句:“用明年收成抵租金。”

回家他找出老伴的旧缝纫机,嗒嗒嗒踩起来。布条压着布条,缝出个二维码——是照村头标语牌描的。第二天赶集,他摆摊卖扫帚,旁边立着二维码纸板。买扫帚的媳妇笑:“李伯,你也会高科技?”他嘿嘿笑:“儿子教的。”

其实第一天分文未进。但他坚持出摊,渐渐有人扫码买山货。胖婶帮他拍视频发抖音:“种地老把式卖纯天然产品!”订单多起来,他连夜扎扫帚。竹篾扎进指甲缝,疼得直抽气,却想起建国小时候帮他递锤子。

这天收摊回村,老远看见家门口停着车。建红冲下来喊:“爸,建国被警察带走了!”他手里的二维码纸板掉进水坑。

第三章:欠条与手印

派出所调解室的白炽灯照得人脸发青。建国缩在塑料椅上,西装皱得像咸菜。警察敲着笔录本说:“李大伯,你儿子用你身份贷款八十万。”李大山盯着儿子鞋上的泥点——是那天填坑溅的。

投资商王总拍桌子吼:“还钱!不然法院见!”建国突然蹦起来指他:“我爸自愿签的合同!”调解室瞬间安静,他听见自己心跳像打谷机。警察推过来合同复印件,红手印晕开了,像哭红的眼。

回家路上没人说话。建红开车,建国挤后排装睡。快到村口时,建国突然塞他手里一张纸:“爸,你按个手印,这事就结了。”借着手电光,他看清是“自愿放弃土地承诺书”。他撕碎纸,摇下车窗扔出去。纸片像雪片散进水田。

那晚他在灶房磨砍刀。建红冲进来哭:“爸,建国要坐牢你就高兴了?”刀锋映出他扭曲的脸。突然传来敲院门声,胖婶举着手机直播:“乡亲们看啊,孝子贤孙逼老子上吊!”建红砰地关窗,哭声惊动满村狗叫。

第二天他去找村支书。办公室坐着王总,正泡功夫茶:“老伯,地抵给我,你还能当看门人。”他扭头看见墙上的“脱贫攻坚标兵”奖状,是建国大学毕业那年他得的。回身撞见老张头,对方塞给他布包:“凑的钱,先还利息。”布包温温热热,像刚孵出的鸡蛋。

利息最后还是还了。建国从派出所出来就躲去省城。建红留下处理烂摊子,整天打电话吵架。他蹲院里劈柴,听见女儿哭骂:“李建国你不是人!”傍晚建红红肿着眼出来:“爸,我明天回城里凑钱。”递给他新智能手机,“有事发微信。”

他学发微信到半夜。拍拍功能振动时,他吓得扔了手机。第二天胖婶来教他视频通话,镜头里他花白头发像蒲公英。建红发来条长语音,点开是俊俊哭喊:“姥爷别卖地!”他慌得关机,又开机听了好几遍。

订单却越来越多。抖音视频被转发,城里人抢订“诚信老农菜”。他雇老张头帮忙,俩老人天不亮就下地。洒农药时手抖——建国电话里说:“爸,王总同意分期还债。”背景音是机场广播。他问:“你又出差?”电话断了。

收完秋玉米,他第一次网银转账。营业厅姑娘教他操作,手续费扣了五十块。回村路上,他看见坡地立着“民宿规划图”牌子。用手抠抠,泡沫板做的。

重阳节那天,村委会送来敬老慰问品。他拎着米油回家,见院门大开。建国正指挥工人搬粮仓的存粮:“爸,王总同意用粮抵债!”他拦在粮仓前,工人掰他手指。扭打间粮袋裂开,玉米粒洒一地。建国跺脚:“一斤玉米一块二,你卖抖音三块,傻不傻!”

他突然蹲下捧玉米粒。这是开春赊的种子种的,当时老张头说:“大山哥,这品种抗旱。”现在玉米粒被踩进泥里。工人要走时,他喊住:“装车吧。”递过铁簸箕,“别浪费粮食。”

建红傍晚冲回来,见爹在扫院子。她踢翻簸箕:“你就知道忍!”掏出手机怼脸拍,“网友看看,这就是伟大父爱!”手机突然响,是建国发来的合同照片——王总同意延期半年。建红愣愣抬头:“他为什么帮你?”

夜里下起雹子。他抱塑料布奔坡地盖菜苗,听见老张头喊:“大山!民宿牌子砸你家油菜了!”两人打手电扶牌子,见背面贴着他抖音二维码的打印图。老张头嘀咕:“谁这么缺德?”他用手擦擦,二维码被雹子打花了。

清点损失时,发现窗台辣椒酱坛碎了。这是给建红腌的,她小时候爱吃辣酱拌饭。现在红椒碎混着玻璃碴,像凶案现场。他蹲着捡辣椒,听见手机响。抖音弹出订单提醒,买家留言:“老伯,我妈妈抗癌,就想吃口无农药的菜。”

雹子变成雨,他脸上水越擦越多。突然拍大腿喊:“有了!”惊跑院墙野猫。凌晨三点,他敲开胖婶家门:“快,直播割油菜!”

镜头里,油菜花田被雹子砸得东倒西歪。他穿着破雨衣割菜,胖婶画外音:“家人们看!老农心血泡汤也要保供应!”订单提示音此起彼伏。快天亮时,手机弹出建红消息:“爸,建国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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