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闺蜜帮我离了婚，转头却跟机长前夫领证，我冷笑：慢慢享受

拿到离婚证那天，天特别蓝，像一块刚被擦洗过的玻璃。

我捏着那个红本本，哦不，现在是绿本本了，站在民政局门口，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空气里有桂花的甜香，国庆假期的味道。

解脱了。

真的。

我对自己说。

身边，我最好的闺蜜林薇，正挽着我的胳膊，比我还激动。

“离了？真离了？”她探头看我手里的本子，眼睛亮得像两颗小灯泡。

我点点头，想笑，但嘴角僵硬得像被冻住了。

“太好了！陈蔓，你终于想通了！我早就跟你说，沈飞那种男人，嫁不得！”

她义愤填膺，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人是她。

“一年到头不着家，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守着个大房子有什么用？那叫守活寡！现在好了，你自由了！姐们儿带你吃香的喝辣的，重新开始！”

我看着她，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是啊，还好有她。

在我跟沈飞冷战、争吵、直到最后决定离婚的这大半年里，全是林薇陪着我。

她帮我骂沈飞，帮我分析利弊，甚至帮我找好了搬出去的房子。

我妈都说，这年头，有这么个掏心掏肺的闺蜜，比有个老公强。

我深以为然。

沈飞是个机长。

听起来，是个光鲜亮丽的职业。

制服笔挺，收入不菲，飞在天上，俯瞰众生。

当初我就是被他那身制服，和他偶尔降落时带给我的、那种全世界只为我而来的浪漫给迷住了。

可过日子不是拍偶像剧。

他的飞行计划表，就是我们家的日历。他飞走，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的呼吸声。他回来，倒头就睡，倒时差。

我怀孕，孕吐得天昏地暗，他在天上。

我半夜发烧，自己打车去医院，他也在天上。

孩子出生，他倒是请了假，可待了没几天，又拖着飞行箱走了。

留下一句：“辛苦了老婆，回来给你带礼物。”

我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忽然就觉得，这日子，像一个永远漏水的水龙头，滴滴答答，耗尽了我所有的热情。

我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短。

“飞哪？”

“巴黎。”

“几天？”

“五天。”

“哦，注意安全。”

“嗯。”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直到有一天，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蜡黄、眼神黯淡的女人，突然就不认识她了。

我是陈蔓，曾经是广告公司最被看好的设计师，熬夜做方案都能两眼放光。

现在呢？

我成了沈飞的妻子，一个24小时待命的后勤。

我跟他提离婚。

他很意外，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陈蔓，你闹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不就是陪你的时间少吗？我不飞，拿什么养家？”

我看着他，觉得很可笑。

我们之间的问题，只是时间少吗？

是我们早就像两颗轨道不同的行星，各自旋转，越飘越远。

他不理解。

或者说，他懒得理解。

离婚的过程，拉扯了很久。

他不同意，我觉得他只是嫌麻烦，怕影响他“完美机长”的形象。

最后，还是林薇给我出的主意。

“别跟他耗了，蔓蔓。你直接搬出来，让他知道你是认真的。房子我帮你找，钱不够我这有。”

国庆节前，我搬了家。

搬家那天，沈飞正好飞长途。

林薇请了假，开着她的小破车，一趟一趟地帮我拉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大部分都是婚后添置的，我一样都没要。

我只带走了我自己的衣服，我的设计书，还有我大学时得的那些奖杯。

那是属于“陈蔓”的东西，不是“沈飞太太”的。

林薇把最后一个箱子搬上楼，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

“行了，姑奶奶，你可算逃出那个金丝笼了。”

我给她递了瓶水，看着这个不大的出租屋，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国庆假期第一天，我们约好去民政局。

林薇特意起了个大早，给我化了个“新生妆”。

她说：“甩掉渣男，必须漂漂亮亮的。”

沈飞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坚决。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

工作人员问我们是否考虑清楚，我点头，说：“是。”

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有不解，有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然后，他也说了：“是。”

就这样，三年的婚姻，在几分钟内，画上了句号。

走出民政局，林薇拉着我去吃火锅。

“必须庆祝一下！红红火火，告别过去！”

我们点了最辣的锅底，喝了很多啤酒。

我好像要把这几年受的委屈，全都随着汗水和眼泪排出去。

林薇一直在旁边陪着我，给我夹菜，听我絮絮叨叨地骂沈飞。

“他就是个自私鬼！他爱的只有他那身制服和天空！”

“对！王八蛋！”

“他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就是！他懂个屁！”

我喝多了，抱着她哭。

“薇薇，还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薇拍着我的背，声音温柔又坚定。

“傻瓜，我们是好姐妹啊，一辈子的那种。”

国庆七天假，我几乎都是跟林薇混在一起。

我们逛街，看电影，去网红店打卡。

我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代，无忧无虑。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失眠。

我会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想看看沈飞的飞行轨迹。

然后又自嘲地放下。

陈蔓，你已经离婚了。

他飞去哪里，跟谁在一起，都与你无关了。

假期快结束的时候，林薇说她要去一趟邻市，看个亲戚。

“你自己在家没问题吧？”她不放心地问。

我笑着推她：“快去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正好我也该整理一下，准备找工作了。”

她走了之后，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打开电脑，开始修改我的简历和作品集。

曾经赖以生存的技能，已经有些生疏了。

我叹了口气，决定泡杯咖啡提提神。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你好。”

那边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有些迟疑的女声。

“请问……是陈蔓吗？”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我是沈飞他们航空公司的家属，我姓王。我们之前在一次家属联谊会上见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王姐？我有点印象。

是个很热心的大姐，老公也是飞国际航线的。

“王姐你好，我记得。有什么事吗？”

“哎，那个……陈蔓啊，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跟沈飞……是不是真的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怎么了？”

王姐在那边叹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谁听见。

“我就觉得不对劲！国庆前几天，我老公飞法兰克福，在机组酒店碰到沈飞了。”

法兰克福？

我记得沈飞的排班，国庆期间他没有飞行任务。

“王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他国庆放假。”

“不可能搞错！我老公还跟他打了招呼呢！而且……而且他不是一个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还跟谁在一起？”

“我老公说，他看到沈飞跟一个女的在一起，两人挺亲密的，一起从酒店房间出来。我老公还以为你看开了，也跟着他一起去玩了呢。结果今天我刷朋友圈，看到你发的状态，说一个人在家。我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啊。”

我的手，开始发抖。

“那个女的……长什么样？”

“我老公说，挺漂亮的，个子高高的，长头发，看着挺有气质的。哦对了，他还说，那女的脖子上戴了条项链，挺特别的，是个小飞机的造型。”

轰的一声。

我的脑子，炸了。

小飞机项链。

那是我去年过生日，沈飞送我的礼物。

他说，这样不管他飞到哪里，都像在我身边。

我觉得太幼稚，一次都没戴过。

后来有一次，林薇来我家玩，看到了，说特别喜欢。

她说：“蔓蔓，你不戴就给我呗，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就当是我替你，把你家沈机长拴在脖子上了。”

我当时觉得好笑，就送给了她。

我挂了电话，手脚冰凉。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

我疯了似的冲进卧室，翻箱倒柜。

那条项链，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放在了首饰盒的最底层。

可是，盒子是空的。

底层那块黑色的丝绒上，只有一个浅浅的印子。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冷。

国庆前，林薇来帮我搬家。

国庆期间，林薇说她去看亲戚。

沈飞没有飞行任务。

法兰克福……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林薇曾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她最想去的国家就是德国，最想看的，是新天鹅堡。

而法兰克福，离新天鹅堡不远。

一个个碎片，在我脑中飞速拼接。

拼凑出一个我完全不敢相信，却又无比清晰的真相。

我拿起手机，颤抖着点开林薇的朋友圈。

她最新一条动态，是昨天发的。

一张风景照，配文是：“不期而遇的惊喜。”

照片里是连绵的群山，和山间一座童话般的城堡。

新天鹅堡。

我的视线，死死地盯在照片的右下角。

那里，有一小块反光。

像是什么金属，被阳光照到了。

我把照片放大，再放大。

那是一个车窗的反光镜。

镜子里，映出了一个女人的侧脸，她正在举着手机拍照。

是林薇。

而在她身边，有一个男人，正侧头看着她。

男人戴着墨镜，但那熟悉的下颌线，那挺直的鼻梁……

是沈飞。

我把手机扔了出去，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哈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真可笑啊。

陈蔓，你真是个天大的傻瓜。

一个，是你发誓要共度一生的丈夫。

一个，是你以为可以两肋插刀的闺蜜。

他们俩，早就搞到了一起。

他们在我面前，演了一出多么精彩的戏啊。

一个扮演着冷漠绝情的丈夫，逼我离开。

一个扮演着义气相挺的闺蜜，推我离开。

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合力把我这个正妻，从“沈太太”的位置上，干干净净地踢了出去。

然后，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我离婚，他们去德国庆祝。

用着我丈夫的钱，戴着我丈夫送我的项链，去圆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而我，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还在为他们的“友情”和“义气”感动得痛哭流涕。

我恨。

我恨沈飞的背叛。

更恨林薇的欺骗。

背叛是刀子，直接捅进心脏。

而欺骗，是在那把刀子上，淬了最毒的毒。

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哭了很久。

哭到最后，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冷。

我慢慢地爬起来，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人间烟火。

我觉得自己像个游魂。

不行。

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陈蔓，不是那种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蠢货。

你们让我不好过。

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

我捡起地上摔碎的手机，取出SIM卡，换到备用机上。

手机刚开机，林薇的微信就跳了出来。

“蔓蔓，我回来啦！给你带了礼物哦！明天一起吃饭？”

后面还跟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我看着那行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礼物？

是法兰克福的香肠，还是新天鹅堡的明信片？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冰凉地在屏幕上敲字。

“好啊。”

第二天，我特意打扮了一下。

化了一个精致的妆，挑了一件我最贵的裙子。

那是结婚纪念日时，沈飞给我买的。

我就是要穿着它，去见他们。

我们约在一家新开的西餐厅。

我到的时候，林薇已经在了。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站起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哇！蔓蔓，你今天好美！看来离婚真是让你重生了！”

她的拥抱那么用力，那么“真诚”。

我僵硬地任她抱着，闻到她身上传来一阵熟悉的，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是沈飞惯用的那款。

我差点吐出来。

我推开她，笑了笑。

“是啊，想通了，人也精神了。”

我坐下来，看着她。

她气色极好，满面红光，眼角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春意。

“这是给你的礼物。”

她献宝似的递给我一个漂亮的纸袋。

我打开，里面是一块巧克力。

包装上印着德文。

“法兰克福最有名的巧克力！特别好吃！我亲戚从德国带回来的，我特意给你留了一块。”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我拿起那块巧克力，在手里掂了掂。

“是吗？真巧，我最近也挺想去德国看看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林薇的笑容，有了一瞬间的凝固。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那敢情好啊！等你找到工作，稳定下来，姐们儿陪你一起去！”

真是演戏演全套啊。

我笑了。

“好啊。”

我把巧克力放回袋子里，推到一边。

“薇薇，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你问。”

“当初，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沈飞会同意离婚？”

我记得很清楚，在我跟沈飞僵持不下的时候，是林薇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放心，他一定会同意的。男人嘛，最怕麻烦了。你只要态度坚决，他耗不起。”

林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眼神有些闪躲。

“我……我就是分析嘛。你想啊，他常年在外，本来对家庭的责任感就弱。你这么一闹，他肯定觉得烦，还不如一了百了。”

“是吗？”

我身体前倾，凑近她。

“我还以为，是你跟他说了什么呢。”

林薇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蔓蔓，你……你什么意思？”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漂亮的脸蛋上，一点点褪去血色。

看着她眼里的惊慌，越来越多。

她终于坐不住了。

“你是不是听谁胡说八道了？陈蔓，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你宁愿信外人，也不信我？”

她开始倒打一耙了。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跟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站起来。

“林薇，你知道我大学是学什么专业的吗？”

她愣住了。

“……设计啊。”

“对，平面设计。我对图像，特别敏感。”

我拿出我的备用手机，点开那张被我修复、放大了无数倍的照片。

推到她面前。

“这张照片，拍得真不错。光线，构图，都挺好。就是这个反光镜，有点美中不足。”

林特看着手机屏幕，瞳孔骤然收缩。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收回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知道吗？我以前一直把你当成我生命里的一道光。在我最难，最撑不下去的时候，都是你在我身边。”

“我甚至觉得，我嫁错了人，但绝对没有交错朋友。”

“现在看来，我真是个笑话。”

我拿起我的包，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她尖锐的声音。

“陈蔓！你站住！”

我没有回头。

“是！我承认！我跟沈飞是在一起了！但那又怎么样？”

“是你自己抓不住他！是你自己要把他推开的！”

“他跟我在一起，比跟你在一起开心！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她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朝我飞来。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

我笑了。

发自内心的，觉得她可怜。

“林薇，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

“你们合不合适，开不开心，都跟我没关系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那个男人，是我扔掉的垃圾。”

“你费尽心机把他捡了回去，还当成宝贝。”

“那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祝你，用餐愉快。”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她一个人，僵在原地。

走出餐厅，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疼。

我以为我会哭。

但我没有。

我的心里，一片平静。

像一场海啸过后，满目疮痍，但也死寂。

接下来几天，林薇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微信。

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后来的示弱求和。

“蔓蔓，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蔓蔓，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但我对你是真心的。”

“蔓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因为一个男人，全都没了吗？”

我一条都没回。

直接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再也拼不回来了。

大概是看我这边走不通，他们俩，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半个月后，林薇在朋友圈，高调地晒出了他们的结婚证。

红色的背景，两张笑得无比灿烂的脸。

配文是：“余生，请多指教。@沈飞”

沈飞也转发了，写的是：“我的机长夫人。”

底下，一堆共同好友的祝福和惊叹。

“！什么情况？”

“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薇薇你不够意思啊！藏得这么深！”

“恭喜恭喜！郎才女貌！”

当然，也有不少人跑来问我。

“蔓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沈飞不是刚离吗？”

“你闺蜜怎么跟你前夫在一起了？信息量好大！”

我统一回复了一张微笑的表情。

然后，我点开林薇的朋友圈，在她那条动态下面，留了言。

“恭喜。”

简简单单一个词。

却像一块巨石，砸进了那片欢乐的海洋。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我的评论。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林薇大概是没想到我敢公开出现，过了很久，才回复我。

“谢谢。”

后面跟了一个爱心的表情。

真是虚伪得让我恶心。

我看着手机屏幕，冷笑一声。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向全世界宣告你的胜利吗？

好啊。

那我就让你的“胜利”，变得更有戏剧性一点。

我开始着手找工作。

凭着我以前的底子和那几个压箱底的奖项，我很快就找到了一家不错的广告公司。

工作很忙，很累，但我却觉得无比充实。

我好像又找回了那个，为了一个好创意能兴奋得三天不睡觉的陈蔓。

我不再关注沈飞和林薇的任何消息。

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生活。

但有时候，麻烦会自己找上门。

那天，我正在公司加班，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她气急败坏的声音。

“陈蔓！你那个好闺蜜林薇！她还是人吗她！”

我心里一沉。

“妈，怎么了？”

“她今天居然跑到我们家来了！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说是来看我跟你爸！”

“我一开门看到她，差点没拿扫把把她打出去！”

“她还有脸来！她说她跟沈飞结婚了，想请我们老两口吃个饭，说以后她会替你好好孝顺我们！”

“我呸！她算个什么东西！抢了自己姐妹的丈夫，还敢上门来耀武扬威！我当场就把她骂出去了！”

我听着我妈的话，捏着手机的指节，阵阵发白。

林薇。

你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

伤害我就算了，还要去我父母面前刷存在感，恶心他们。

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赢定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抢走了沈飞，就抢走了一切？

你以为你嫁给了机长，从此就是人上人，可以对我，对我的家人，肆意践踏？

好。

很好。

我挂了电话，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一股压抑了很久的怒火，从心底里，一点点地烧了起来。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很久没用过的邮箱。

在草稿箱里，有一封我早就写好了，但一直没有发出去的邮件。

收件人，是民航总局的官方举报邮箱。

主题是：关于XX航空公司机长沈飞，隐瞒病史，带病飞行，严重危害航空安全的实名举报。

是的。

我知道沈飞一个秘密。

一个足以，毁掉他整个职业生涯的秘密。

他有很严重的，阵发性睡眠障碍。

有时候，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陷入深度睡眠。

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可能只是有点麻烦。

但对于一个手里握着几百条人命的机长来说，这是致命的。

他一直在靠药物维持。

一种没有在国内获批的，有很强副作用的药物。

这件事，他瞒着所有人，包括航空公司。

只有我知道。

因为有一次半夜，我发现他吃的药，不是普通的安眠药。

我偷偷记下了药名，上网查了。

当时，我吓坏了。

我劝他去看医生，劝他跟公司坦白。

他却反过来求我，让我不要说出去。

他说他太爱飞行了，他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他说他会控制好，绝对不会出事。

我心软了。

我爱他，我不想毁了他。

我帮他保守了这个秘密。

我天真地以为，这是我们夫妻之间，共同守护的，不能说的秘密。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

在他心里，我算什么？

一个可以随意抛弃，随意背叛的，傻子。

我看着那封邮件，犹豫了很久。

我不是圣人。

我做不到，被人捅了刀子，还要祝他岁月静好。

但……这样做，会不会太狠了？

毕竟，那是几百条人命。

我正纠结着，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沈飞。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恍如隔世。

我接了。

“陈蔓。”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有磁性。

只是，多了一丝不耐烦。

“你能不能别再闹了？”

我愣住了。

“我闹什么了？”

“你还装？林薇去你家，被你妈骂了出来，你敢说不是你指使的？”

我气笑了。

“沈飞，你搞清楚。是林薇自己犯贱，跑到我家去恶心我爸妈。我妈骂她，是她活该。”

“她也是一片好心！她只是想跟长辈搞好关系！”

“搞好关系？她一个抢了别人丈夫的小三，有什么资格，跟我爸妈搞好关系？”

“陈蔓！你说话别那么难听！我们是正常恋爱，自由结婚！什么小三！”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听着他理直气壮的辩解，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不是因为还爱他。

而是为我过去那几年的青春，感到不值。

我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没有担当，没有底线，颠倒黑白的男人？

“沈飞。”

我打断他。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没有意义。”

“我只问你一句话。”

“你跟林薇，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

良久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

声音很轻。

“……一年前。”

一年前。

那是我跟他的关系，开始急转直下的时候。

那是我每天以泪洗面，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的时候。

原来，在我为了我们岌岌可危的婚姻，痛苦挣扎的时候。

他已经，跟我最好的朋友，躺在了一张床上。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

“我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

再也没有任何犹豫。

我点开了那封邮件。

把早就准备好的，他吃剩的药盒照片，他偷偷去国外看病的记录，全都作为附件，添加了进去。

然后，我按下了“发送”键。

做完这一切，我关上电脑，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色。

心里，一片空茫。

沈飞，林薇。

这是你们逼我的。

你们让我从天堂坠入地狱。

那么，我也只好，亲手把你们的天堂，也给毁了。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我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上班，下班，健身，画画。

我把那个小小的出租屋，布置得温馨又舒服。

我开始重新结交朋友，参加各种设计师的沙龙。

我的生活，好像渐渐地，回到了正轨。

只是，我再也没有登录过那个举报邮箱。

我不想知道结果。

或者说，我害怕知道结果。

直到一个月后，王姐又给我打了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复杂。

“蔓蔓，出大事了。”

“沈飞……他被停飞了。”

我握着电话，手心冒汗。

“……为什么？”

“不知道啊！就听说是被人举报了，说他身体有问题，不适合飞行。公司现在正在对他进行全面调查。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他那么年轻，技术又那么好，要是真不能飞了，这辈子不就完了吗？”

王姐在那边唏嘘不已。

我默默地听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哦对了，我还听说，举报的人，是实名的。好像……好像就是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

“王姐，这种事，你可别乱说。”

“哎呀，我也就是听说的。你想啊，知道他身体情况的，除了家里人，还能有谁？不过你放心，姐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有人冒充你，想害他！”

我苦笑了一下。

“王姐，谢谢你。我先挂了，这边还有点事。”

挂了电话，我瘫在沙发上。

报应，终于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有点痛快，又有点茫然。

我毁掉了他最引以为傲的一切。

可是，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我的手机，开始被各种人打爆。

有我们以前的共同好友，来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狠。

有沈飞的同事，来旁敲侧击地打探消息。

我一概不理。

直到林薇的电话打进来。

我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鬼使神差地，按了接听。

“陈蔓！你这个毒妇！”

电话一接通，就是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为什么要害他！你见不得我们好是不是！”

“你得不到他，就要毁了他！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她吼完了，才淡淡地开口。

“是我做的。”

我承认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过了几秒，传来她不敢置信的，夹杂着哭腔的声音。

“……真的是你？”

“为什么……陈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

我笑了。

“林薇，从你爬上我丈夫的床那一刻起，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你背着我，跟他偷情一年多，把他从我身边抢走，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你戴着我送你的项链，跟他去德国度假，高调地晒结婚证，跑到我爸妈面前去耀武扬威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现在，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就想起我们是朋友了？”

“林薇，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我的一字一句，都像刀子，扎进她的心里。

她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爱他……我真的爱他……”

“你爱他？”

我冷笑。

“你爱的，是那个年薪百万，光鲜亮丽的机长沈飞。”

“而不是一个，被停飞调查，随时可能失业的，普通男人沈飞。”

“林薇，别自欺欺人了。”

“你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爱情。”

“你想要的，只是赢过我而已。”

电话那头，只剩下压抑的哭声。

我不想再听了。

“林薇，我送你的那句话，还记得吗？”

“慢慢享受。”

“现在，你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我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

世界，终于清净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他们俩的任何消息。

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我的一个设计方案，得到了客户的高度认可，为公司拿下了年度最大的一个项目。

我升了职，加了薪。

我用自己赚的钱，在市中心，给自己买了一套小小的公寓。

拿到房产证的那天，我一个人，开了一瓶红酒。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

忽然就想起了，跟沈飞离婚那天。

同样是一个人，在出租屋里。

心情，却已是天差地别。

生活，好像真的，在一点点变好。

直到有一天，我在楼下的咖啡馆，再次遇到了王姐。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热情地拉我坐下。

“蔓蔓！好久不见！你……你最近好吗？”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我笑了笑：“挺好的，王姐。你呢？”

“我还是老样子。”她叹了口气，然后压低声音，“哎，你听说了吗？沈飞那事儿，有结果了。”

我的心，还是不争气地，紧了一下。

“……怎么样？”

“查实了。他那个病，是真的。公司直接跟他解除了合同。听说，飞行执照也吊销了。”

王姐一脸惋惜。

“完了，这下是彻底完了。一辈子都不能再碰飞机了。”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很苦。

“那……他们俩，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散了呗！”

王姐一拍大腿。

“沈飞一出事，那个姓林的，立马就跟他闹离婚了。听说闹得可难看了，为了分那点财产，差点没打起来。”

“沈飞也是倒霉，娶了那么个女人。当初放着你这么好的不要，真是瞎了眼。”

“现在好了，工作没了，老婆也没了，房子也卖了还债。前两天我听人说，看到他在一个物流公司开货车呢。啧啧，从机长到货车司机，这落差……”

王姐摇着头，唏嘘不已。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没有什么波澜。

这一切，我早就预料到了。

林薇爱的，从来都不是沈飞。

她爱的，是“机长夫人”这个头衔，是那种可以俯视我的，优越感。

当这个头衔，这个光环，消失之后。

她的爱，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她跟沈飞的结合，本就是一场建立在背叛和谎言之上的交易。

当交易的筹码，不再值钱。

散伙，是必然的结局。

跟王姐告别后，我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路边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陈蔓。”

是一个沙哑的，疲惫不堪的男声。

是沈飞。

我没有说话。

“我……我都知道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林薇……她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

“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如果我当初没有背叛你，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

我静静地听着。

心里，却已经掀不起任何涟E.

“沈飞。”

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没有如果。”

“从你选择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你不用跟我道歉。因为，我早就，不恨你了。”

是的。

不恨了。

当我听到他落魄潦倒的消息时，我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

只觉得，疲惫。

像看了一场，漫长而狗血的闹剧。

现在，剧终了，演员散场了。

我也该，退席了。

“我还有事，先挂了。”

“陈蔓！”

他急急地叫住我。

“我们……还能……见一面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

我沉默了。

见一面？

见什么呢？

看他如今的落魄，来印证我的胜利吗？

还是听他诉说悔恨，来满足我可悲的虚荣心？

没必要了。

真的，没必要了。

“沈飞，我们，各自安好吧。”

“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说完，我果断地挂了电话。

然后，拉黑。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看着眼前流光溢彩的世界。

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段不堪的过去，那两个让我恨之入骨的人，终于，彻底地，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像吐出了心里，最后一点浊气。

我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很亮，很圆。

我拿出手机，给我的新助理发了条微信。

“明天飞纽约的方案，再帮我确认一下细节，谢谢。”

是的。

我现在，也成了“空中飞人”。

不过，我是为了我自己的事业，为了我自己的梦想。

我不再是谁的附庸，谁的后勤。

我是陈蔓。

只是陈蔓。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朋友发来的微信。

“蔓蔓，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建筑师，人很不错，要不要见见？”

我看着那行字，笑了。

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下。

“好啊。”

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告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至于沈飞和林薇。

他们会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为了什么而争吵，为了什么而悔恨。

都与我无关了。

我只希望，他们能长命百岁。

然后，用余生那漫长而乏味的岁月。

慢慢地，慢慢地，去“享受”他们亲手种下的，那颗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