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林总监,你确定?”
“我确定。”
“最低价往往是最大的坑,这道理你不懂?”
“蔡总,道理我懂。但这次,我赌的是人心,也是我的眼光。”
“哼,商场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心。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出了事,我担着。”
那天的对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我以为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却没想到,它只是在等着给我一个更响亮的耳光。
01
公司要搬新址,一千多平的写字楼,装修预算批了五十万。
招标会上,几家知名装修公司唾沫横飞,PPT做得一个比一个精美,但报价也一个比一个高。
只有一份方案,静静地躺在我的备选文件夹里。设计图惊艳,用料扎实,最关键的是,报价只有四十八万,刚好卡在预算内。
方案的提供者,张诚,我的大学同学。
“不行。”
我刚把张诚的名字报出来,财务总监蔡总的眼镜就从鼻梁上滑了下来,他那双永远像在审计什么的眼睛盯着我,毫不客气地吐出两个字。
“蔡总,张诚的公司资质齐全,方案我也审核过,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而且他是所有方案里报价最低的。”我据理力争。
会议室里,其他部门的头头脑脑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
“林总监,情怀不能当饭吃。”蔡总慢悠悠地扶了扶眼镜,“这年头,做工程的,谁不留出三成的利润?他报这个价,要么就是准备后期疯狂增项,要么就是准备在材料上给你玩猫腻。你一个行政总监,是能天天守在工地,还是一根一根电线去验品牌?”
他话说得难听,但句句在理。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将投影切换到另一页。
那是一张旧照片,大学设计大赛的颁奖台,张诚举着奖杯,笑得意气风发。他的才华,是当年我们整个建筑系公认的。
“我承认,张诚的公司小,名气不大。但他的专业能力,我信得过。”我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一直没说话的大老板身上,“这次装修,工期紧,任务重。与其找一个油滑的大公司跟我们来回扯皮,不如找一个知根知底、肯用心做事的人。我愿意用我的职业信誉为这个项目担保,如果出现任何问题,我引咎辞职。”
“我担着。”
这三个字一出口,会议室瞬间安静了。
蔡总冷哼一声,靠回椅子里,不再说话。
大老板看了我几秒,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最终吐出两个字:“准了。”
我赢了。
走出会议室,后背一片冰凉,全是冷汗。我不仅仅是在帮张诚,更是在证明自己的魄力,证明我林未的眼光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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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我和张诚约在一家咖啡馆签合同。
他看起来比大学时憔悴了不少,眼角有了细纹,曾经闪着光的眼睛也多了几分被社会磨砺后的疲惫。
“未未,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他握着笔,手都有些抖,“你放心,这单我亏钱也得给你做得漂漂亮亮的,我拿我的人品保证!”
我笑着把合同推过去:“别说这些,按合同来,拿出你当年的本事就行。”
记忆里那个在画图板前能熬三个通宵,只为了一条完美曲线的少年,和眼前这个略显颓唐的男人重叠在一起。我相信,他的才华还在,只是缺一个机会。
他签完字,手机响了。
他走到一边,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
“谈着呢,签了签了!……放心吧,我说什么来着,咱的好日子要来了!”
他挂了电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我没多想,只当是夫妻情深,他急着跟老婆分享好消息。
02
工程开工,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张诚专门为这个项目拉了个微信群,每天开工前、收工后,都会准时发来现场的照片和视频,进度条拉得满满的。
“林总监,今天水电开槽完毕。”
“林总监,明天泥工进场。”
“林总监,天热,您别往工地跑了,有事我随时汇报。”
一口一个“林总监”,叫得恭敬又亲切。
我感觉自己赌对了。偶尔在茶水间碰到蔡总,我甚至会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蔡总,新办公室那边进展挺顺利的,张诚做事还挺靠谱。”
蔡总只是“嗯”一声,不置可否。
我以为那是他的傲慢,现在想来,那或许是属于老狐狸的,洞察一切的平静。
如果故事能一直这样发展下去,那它就不是生活,而是童话。
裂痕,出现在材料进场的那一天。
那天我正好带着公司的设计师小王去现场,准备敲定几个细节。一进门,就看到几捆电线堆在角落。
小王是个人精,眼神毒辣,他走过去瞥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林姐,不对啊。”
“怎么了?”
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所有主电线必须用‘磐石’牌的阻燃线,你看这个,”他踢了踢那捆电线,上面印着两个烫金大字——“金雀”,“这牌子我听都没听过,典型的杂牌,价格能差一半多。”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立刻给张诚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张诚满头大汗地跑来,一见这阵仗,眼神就开始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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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诚,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啊?电线啊……这个……”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指着那捆电线,一字一句地问:“合同上写的什么牌子?这又是什么牌子?”
他被我逼急了,终于开了口:“哎呀,未未,都差不多的!那个‘磐石’最近涨价太厉害了,我这也是为了帮你省预算嘛!再说,这埋在墙里,谁看得到啊?保证安全,绝对没问题!”
“帮我省预算?”我气得发笑,“预算是我定的,用料标准也是我定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帮我’了?张诚,我再说明白一点,这是公司的办公室,不是给你练手的地方!安全问题上,没有‘差不多’这三个字!”
我盯着他的眼睛,第一次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今天之内,把所有不符合同的材料全部清走,换成合同上规定的品牌。如果做不到,我们现在就终止合同。”
张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这么不留情面。他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知道了。”
他表面上服了软,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那之后,他果然换了材料,但工程进度明显慢了下来。群里的每日汇报不再准时,有时候我问一句,他半天才回个“收到”。
03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老婆刘燕登场了。
那天下午,刘燕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和一盒一看就很贵的点心,直接找到了我的办公室。
“未未,你可真是大忙人啊,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她笑得一脸热情,自来熟地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
她穿着一条紧身连衣裙,挎着一个Logo闪亮的包,妆容精致,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精明的算计。她一边说着“我们家张诚给你添麻烦了”,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我办公室的陈设,我手腕上的表,以及我桌上的电脑品牌。
“我们家张我就是个老实人,一根筋,不会说话。”刘燕削了个苹果递给我,叹了口气,“未未啊,你是不知道,现在这装修生意多难做。材料、人工,什么都在涨,五十万的工程,听着多,刨去七七八八,到我们手里的,也就是个辛苦钱。不像你,坐在这么好的办公室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多体面。”
我没有接她的苹果,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创业都不容易。不过既然签了合同,就得有契约精神,这是最基本的。”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笑:“那是那是,我们家张诚就是太实诚了,总想着怎么给朋友省钱,结果自己吃了亏都不知道。未未,你看,你们公司这么大,以后肯定还有别的工程,你可得继续多帮衬帮衬我们啊。”
她这番话,明着是哭穷,暗里却是在试探我的底线,甚至带着一丝“我们这么可怜,你应该多给点”的道德绑架。
我心里已经警铃大作。
送走刘燕后,我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果不其然,几天后,张诚的致命试探来了。
他递给我一份“工程变更单”,理由是“现场消防管道局部改道,导致吊顶龙骨结构需重新设计”,要求增加两万元的“设计协调费”。
我拿着那份变更单,直接去了现场。公司的设计师小王一看就乐了:“林姐,这纯属扯淡。这点管道变动根本不影响主体龙骨,最多就是两个工人多花半天时间调整一下,撑死了一千块钱的人工费。他这是想钱想疯了。”
我把变更单拍了照片,发给张诚,后面跟了一句:“这个理由,你自己信吗?驳回。”
消息发出去后,张诚没有回复。
我知道,这彻底撕破脸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经被点燃了。
04
周五下午,办公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我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准备下班,却接到了现场工人的电话,说有点问题让我过去一趟。
我心里一沉,立刻开车赶往新址。
一推开门,一股呛人的灰尘味扑面而来。现场一片狼藉,工具扔得到处都是,半成品堆积如山,比我上周来的时候还要乱。
工地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张诚,他抱着手臂,斜靠在一堵刚砌了一半的毛坯墙上,正抽着烟。
看到我,他没动,只是抬了抬下巴,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恭敬,只剩下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无赖。
“你的人呢?”我问。
“让他们先回去了。”他吐出一口烟圈,“活儿干不下去了。”
“什么意思?”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碾灭,然后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把我堵在了墙角。
“林未,明人不说暗话。”他终于不再叫我“林总监”,而是直呼我的名字,“这活儿,按原来的价钱,没法干了。材料、人工,什么都在涨,我之前报价太低,现在每干一天都是在亏钱。”
我冷冷地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你得加钱。”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带着一丝豁出去的疯狂,“你再给我加八万,我保证下个礼拜就给你把进度赶回来。不然……”
他拖长了音调,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不然这摊子就这么放着。你去法院告我吧,反正我那公司就是个空壳,账上一分钱没有。你这大公司的总监,耗得起工期吗?我烂命一条,奉陪到底!”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我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像堵了一块巨石。我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那个记忆中才华横溢的少年,此刻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市井无赖。
愤怒、失望、恶心……各种情绪在我心里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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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地震动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掏出来,解锁屏幕。
是一条微信。
发信人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叫小勇。他不爱读书,早早出来混社会,在老家跟着装修队干活。我不放心张诚,开工时就多了个心眼,把他安插进了张诚的施工队里,让他当个普通小工,有什么异常随时向我汇报。
我点开那条微信,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