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九九八年的深圳,福田区的“悦来轩”饭店正是饭点,大厅里人声鼎沸,烟酒味混着粤菜的鲜香飘满每个角落。靠窗的雅座里,加代正和几个兄弟推杯换盏,左手边坐着的武猛膀大腰圆,寸头根根立起,刚啃完一只烧鹅腿,油光锃亮的手正攥着啤酒杯;对面的常鹏则斯文些,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里夹着烟,正听加代聊中盛表行最近的生意。
“这月香港那边的货刚到,款式比上次的还俏,昨天聂磊打电话来,说要给青岛的兄弟带十块劳力士。”加代抿了口茅台,声音不高却带着股沉稳的气场。在深圳江湖上,“罗湖加代”这四个字就是块金字招牌,不是因为他手下人多,而是他重情义、够狠辣,兄弟有难从不推脱,仇家上门也从不含糊。
武猛刚要接话,加代腰里的大哥大突然“滴滴滴”响了起来。他掏出那部黑色的摩托罗拉,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几分,按下接听键:“万涛,咋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嘈杂的音乐声,听得人心里发紧:“代弟!你快过来!我在金龙夜总会,让人给打了!脸都肿了,眼镜也碎了……”
加代“腾”地一下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邻桌的客人都吓了一跳。“你等着!我马上到!”他挂了电话,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武猛、常鹏,跟我走!万涛在金龙让人欺负了!”
武猛把酒杯往桌上一蹲,啤酒沫溅了一桌,抄起旁边的帆布包就跟了出去——那包里常年放着一把开山刀。常鹏也不含糊,掐灭烟头,快步跟上。三人刚出饭店门,加代就喊了辆出租车,朝着罗湖区的金龙夜总会疾驰而去。路上,加代才跟两个兄弟说清楚:郎万涛是广义商会的会长,自己是副会长,两人不仅是生意伙伴,更在他刚到深圳打拼时帮过不少忙,这份情他一直记着。
金龙夜总会在罗湖算是顶流的娱乐场所,门口停满了奔驰、宝马,装修得跟宫殿似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睁不开眼,走廊里站着的服务生都穿着笔挺的西装。加代三人刚进门,就听见三楼包厢区传来争吵声,顺着声音找过去,只见308包厢门口围了一圈人,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捂着脸蹲在地上,眼角淌着血,正是郎万涛。
“万涛!”加代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扶起他。郎万涛一看见加代,眼泪就掉了下来:“代弟,你可来了!这帮人太欺负人了!”他指着包厢里,“里面那个领头的叫侯彪,喝多了耍酒疯,把啤酒泼了我一身,我跟他理论两句,他就动手打我!”
![]()
加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包厢里烟雾缭绕,七八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围着桌子喝酒,其中一个光头男人最扎眼,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手里把玩着一个空酒瓶,正是侯彪。他瞥见门口的加代三人,不仅没收敛,反而咧嘴一笑:“咋的?挨打的还搬救兵了?我当是谁呢,这不罗湖加代吗?”
常鹏往前一步,眼神冰冷:“把人打了,就想这么算了?”
侯彪“啪”地把酒瓶往地上一摔,玻璃碴子溅得到处都是,他站起身,身后的几个小弟也跟着站起来,个个手插在裤兜里,显然藏着家伙。“算了?他敢骂我耍猴,就得挨揍!”侯彪走到加代面前,比加代高出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加代,我劝你少管闲事,这是我的地盘,别给脸不要脸!”
加代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武猛和常鹏立刻就懂了。武猛一把揪住侯彪的衣领,像提小鸡似的把他提起来,侯彪刚要挣扎,常鹏已经一拳砸在他肚子上,侯彪“嗷”地一声弯下腰,武猛顺势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那几个小弟刚要动手,加代冷冷地开口:“我是罗湖加代,想动手的,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这话一出,那几个小弟瞬间僵在原地。在深圳混的,谁不知道加代的厉害?当年他单枪匹马挑了福田的“刀疤强”团伙,还有李正光在东北的势力给他撑腰,聂磊在青岛也是他的铁哥们,真动起手来,他们这点人不够塞牙缝的。侯彪趴在地上,疼得直哼哼,却不敢再放一句狠话。
加代蹲下身,拍了拍侯彪的脸:“给万涛道歉,赔偿他的医药费和生意损失,这事就算了。”侯彪咬着牙,看了眼周围的小弟,只能含糊地说:“郎总,对不住……”加代没再理他,扶起郎万涛:“走,我带你去医院。”
从医院出来,郎万涛握着加代的手,感激得说不出话:“代弟,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这生意也黄了,脸也丢尽了。”原来,当时郎万涛正跟两个客户谈一笔大生意,就差签字了,被侯彪这么一闹,客户吓得直接走了。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生意的事我帮你解决,至于侯彪,他要是敢再找事,我饶不了他。”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谁也没想到,侯彪咽不下这口气。他在深圳混了几年,靠着家里的关系有点小势力,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被加代教训后,他躲在出租屋里憋了三天,越想越气,最后咬着牙拨通了一个电话——他的发小单虎,在惠州混黑,出了名的头脑简单、胆大包天,只要给钱,什么事都敢干。
“虎子,来深圳一趟,帮我办个人。”侯彪的声音透着狠劲,“罗湖加代,把他做了,我给你十万块。”电话那头的单虎正愁没钱吃饭,一听十万块,眼睛都亮了:“军哥,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三天内,保证让加代从深圳消失!”
第二天,单虎就带着一把五四式手枪赶到了深圳。侯彪把他接到出租屋,两人买了望远镜和地图,开始跟踪加代的行踪。加代的生活很规律,每天早上九点到中盛表行,晚上十点左右下班回家,路线基本固定,从表行出来后,会走一条僻静的滨河路,那是下手的最佳地点。
连续跟踪了六天,两人把加代的行程摸得一清二楚。第七天晚上,侯彪和单虎开着一辆偷来的黑色桑塔纳,早早地候在滨河路的拐角处。十点刚过,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开了过来,驾驶座上是加代的司机王瑞,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加代。
![]()
“来了!”侯彪推了下单虎,单虎立刻发动汽车,跟了上去。王瑞是个老司机,开了没多远,就从后视镜里发现了不对劲:“代哥,后面有辆车跟着咱们,都跟了三个路口了。”加代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那辆桑塔纳跟得不远不近,明显是有备而来。“掉头,往回开。”加代沉声道。
王瑞立刻打方向盘掉头,果不其然,后面的桑塔纳也跟着掉头,继续跟在后面。加代心里一沉,知道是冲自己来的。“小瑞,开快点,走S型路线,别让他们超车。”他一边说,一边掏出大哥大,开始给兄弟们打电话。第一个打给常鹏,接着是武猛、乔峰、小毛,最后拨通了李正光的电话——李正光当时在东北,一听加代被人跟踪,当即说:“代弟,我马上带兄弟飞深圳,你撑住!”
电话刚挂,后面的桑塔纳突然加速,冲到了奔驰旁边。单虎摇下车窗,手里举着五四式手枪,对着奔驰的轮胎“砰!砰!”就是两枪。万幸的是,子弹打偏了,没打中轮胎。加代也不含糊,从腰里摸出一把六四式手枪,摇下车窗对着桑塔纳的前挡风玻璃就是两枪,玻璃瞬间碎了一地。
“妈的,敢开枪!”侯彪急了,对着单虎喊:“打他胳膊!让他没法开枪!”单虎一边开车,一边瞄准加代的胳膊,“砰”的一声,子弹擦过加代的胳膊,划开一道血口子。加代疼得皱了皱眉,缩回手,血瞬间染红了衬衫袖口。
“代哥,你没事吧?”王瑞急得满头大汗,脚下猛踩油门,奔驰像箭一样冲了出去。可桑塔纳紧追不舍,单虎开车的技术很娴熟,几次都差点把奔驰别停。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奔驰的后轮胎被打爆了,车子瞬间失去平衡,开始左右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