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广州番禺附近的南海某小岛,一栋两层小洋楼里,灯光还亮着。
凌晨两点,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刺破了寂静的夜。
张治中放下手中的文件,心跳莫名加速。这个时间点打来的电话,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文白先生,我是叶剑英。」电话那头,叶帅的声音急促而压抑:「你们的位置暴露了!台湾方面派了轰炸机过来,赶紧撤!」
张治中浑身一震,立刻冲进卧室叫醒妻儿:「快!收拾东西,马上走!」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拖延。
十分钟后,张治中一家人钻进汽车,消失在夜色中。
车刚开出去不到一公里,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回头一看,刚才还灯火通明的小洋楼,已经被炸成了一片火海。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张治中的儿子张一纯后来回忆这一幕,仍然心有余悸:「如果没有叶帅的电话,我们全家都被炸死了。叶帅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问题来了——
张治中到底来南海干什么?为什么要和蒋经国见面?又是谁要炸死他?
01
1950年初,北京中南海。
周恩来把张治中叫到办公室,关上门,压低声音说:「文白,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张治中一愣:「总理,什么任务?」
周恩来拿出一份电报:「我们想和台湾方面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台湾问题。你和蒋介石、蒋经国都熟,这个事,非你莫属。」
张治中沉默了几秒钟。
他当然知道这任务有多危险。
蒋介石现在恨他入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1945年重庆谈判时,张治中把自己的房子桂园腾出来给毛主席住,还派自己的警卫队24小时保护毛主席的安全。蒋介石当时就很不爽,觉得张治中「胳膊肘往外拐」。
更要命的是1949年。那年4月,张治中带国民党代表团去北平和谈,谈完之后没回南京,直接留在北京了,加入了共产党阵营。
这在蒋介石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叛国」。
据蒋介石的秘书周宏涛后来回忆,蒋介石败退台湾后,最恨的两个人,一个是美国的马歇尔,另一个就是张治中。
现在去见蒋经国?
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但张治中只沉默了几秒钟,就抬起头,坚定地说:「好,我去。为了国家统一,再危险我也去!」
周恩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有顾虑。但这件事,目前只有你能做。你和蒋家的关系,和国民党高层的关系,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停顿了一下,周恩来补充道:「当然,我们会全力保护你的安全。叶剑英同志在广东,会负责你的安全工作。」
张治中点点头。
就这样,一场秘密任务开始了。
02
出发前,张治中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决定——
他要带着妻子和孩子一起去。
工作人员都傻眼了:「张先生,这太危险了!您一个人去就够冒险的了,还带家属?」
张治中却很平静:「我要是一个人去,蒋经国那边肯定会怀疑。带着家人,才显得是真心想谈,而不是来搞情报的。」
说白了,这是在用家人的命,来证明自己的诚意。
好家伙,这赌注也太大了。
1950年2月,张治中一家人低调出发,目的地是广州附近的南海某小岛。
为什么选这个地方?
第一,这里离台湾近,蒋经国过来方便。
第二,这里比较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
第三,这里在叶剑英的势力范围内,安全上有保障。
到达小岛后,张治中一家人住进了一栋两层的小洋楼。房子不大,但还算舒适。楼下有会客厅、厨房,楼上是卧室。
同行的还有几位代表,分别住在附近的房间里。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蒋经国来了。
张治中开始准备会谈的材料。他要说服蒋经国,台湾和平回归祖国,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他列了一份详细的提纲:
第一,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第二,美国第七舰队进驻台湾海峡,是对中国主权的侵犯。
第三,只要台湾愿意回归,中央政府可以给予最大的宽容。蒋介石的地位可以保留,军队可以保留,台湾的社会制度也可以保留。
第四,如果继续对抗,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张治中写得很认真,修改了好几遍。他知道,这可能是改变历史的一次谈判。
他满怀期待地等着蒋经国的消息。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台湾,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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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张治中到达南海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台湾。
蒋经国接到报告,脸色阴沉。
「张治中来了?他想干什么?」
秘书小心翼翼地说:「据说是想和您谈谈和平统一的事。」
蒋经国冷笑一声:「和平统一?他以为我会上当?共产党的把戏,我还不清楚?」
但话是这么说,蒋经国心里其实挺矛盾的。
一方面,他对共产党充满敌意,觉得和谈就是投降。
另一方面,他也清楚,台湾的处境很艰难。国民党军队士气低落,经济困难,美国的援助也靠不住。如果真能谈出个两全其美的方案,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但这种想法,他不敢对任何人说。
因为国民党内部,有一股强大的反共势力。这些人坚持「反共抗俄」的立场,认为和共产党谈判就是卖国求荣。
其中最激进的,是一些特务头子和军队将领。他们掌握着实权,也掌握着杀人的权力。
蒋经国犹豫再三,最后决定:不去见张治中,但也不明确拒绝,先拖一拖,看看形势再说。
这一拖,就拖出了问题。
张治中在南海等了好几天,蒋经国始终没有露面。
张治中开始焦虑了。他每天都在想:蒋经国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谈?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不知道的是,在台湾,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酝酿。
04
台湾某军事基地,几个国民党高级将领秘密开会。
「张治中现在在南海,位置已经确认了。」一个特务头子在地图上指了指:「就在这个小岛上,一栋两层的洋楼。」
另一个将领冷冷地说:「这个叛徒,当年在重庆就帮共产党,现在又来搞和谈。留着他,就是祸害。」
「那怎么办?」
「简单。派轰炸机过去,把他炸了。」
「可是……蒋经国那边怎么说?」
「蒋经国那边,我们自有办法。再说了,这种事,事后再解释也来得及。到时候就说是误炸,或者说是共产党的阴谋。」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说白了,这些人根本不想和平统一。
他们的权力、地位、财富,都建立在国共对抗的基础上。一旦和平统一,他们这些人就完了。
所以,他们宁可冒险暗杀张治中,也要破坏和谈。
至于蒋介石和蒋经国的态度?
有人说,蒋介石是默许的。毕竟张治中在他心里就是头号叛徒,死了最好。
也有人说,蒋介石并不知情,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
但无论如何,这场暗杀行动开始了。
几架B-24轰炸机加满油,装上炸弹,准备起飞。
飞行员接到的命令很简单:炸掉南海那栋小洋楼,不留活口。
巧不巧?
就在轰炸机准备起飞的同一时间,广东这边,叶剑英也接到了情报。
05
叶剑英当时是广东军区司令员,负责华南地区的军事工作。
他对台湾方面的动向一直很警惕,在沿海地区布置了大量的侦察哨所和雷达站。
这天晚上,雷达站突然发现,台湾方向有多架飞机起飞,向广东方向飞来。
雷达兵立刻报告:「叶司令员,台湾方面有异常!多架飞机正在向我方飞来,航向是……番禺方向!」
叶剑英心头一紧。
番禺?那不正是张治中住的地方吗?
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骚扰,而是针对张治中的暗杀行动!
叶剑英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抓起电话就拨通了张治中住所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起来。
「喂?」张治中的声音传来,还带着一丝疲惫。显然,他还在熬夜准备资料。
叶剑英直截了当地说:「文白先生,我是叶剑英。你们的位置暴露了!台湾方面派了轰炸机过来,赶紧撤!」
张治中愣了一秒钟,但马上反应过来:「好!我们马上撤!」
他放下电话,冲进卧室,把妻子和孩子都摇醒:「快!收拾东西,马上走!别问为什么,跟我走就对了!」
全家人都被惊醒了,睡眼惺忪,但看到张治中严肃的表情,都没有多问,匆匆忙忙穿上衣服。
张治中又去敲其他代表的房门:「快!马上撤离!」
十分钟后,所有人都上了车。
司机发动汽车,油门踩到底,车子飞快地驶离了小洋楼。
就在车子开出去不到一公里的时候——
「轰!」
一声巨响,震得车窗都在颤抖。
张治中回头一看,刚才还灯火通明的小洋楼,已经被炸弹击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炸弹落下来,整栋楼彻底被夷为平地。
车里所有人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张治中的妻子紧紧抱着孩子,脸色苍白。
张治中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他们都清楚,如果刚才再晚撤离几分钟,这会儿已经全部葬身火海了。
张治中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眼时,眼眶已经红了。
他望着远处的火光,一言不发。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