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内容纯属虚构，所配图片来自网络，仅用于增强表现力。愿通过分享传递温暖，共同营造和谐社会氛围。
婚礼前一天，我站在试衣间的镜子前，婚纱的白纱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四十二岁的我，终于又一次穿上了婚纱。
"妈，爸说他明天一定会准时到。"未婚夫江晨阳从门外探进头来，眼里满是温柔，"他特地从外地赶回来，就是要亲眼看着我娶你。"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三个月的恋爱，闪电般的求婚，我们还没来得及见双方家长。江晨阳说他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母亲早逝，这次是专程回来参加婚礼的。
"晓雯，你知道吗？我爸说特别想见你。"江晨阳握住我的手，"他说能让我这个三十五岁的老光棍开窍，你一定是个特别的女人。"
我没想到，"特别"这个词，第二天会以另一种方式应验。
当婚礼当天，司仪念出"新郎父亲林浩先生"这个名字时，我端着香槟的手僵在半空。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宾客席缓缓走上台。
那张脸，八年前我在医院看过无数次。消瘦苍白，插满管子。后来又在离婚法庭上见过，冷漠决绝。
我的前夫，成了我现任丈夫的父亲。
2016年的冬天，林浩在单位体检时查出了尿毒症晚期。
消息来得太突然。前一天我们还在讨论明年的旅行计划，第二天医生就告诉我们，他需要马上进行透析，并且最好能找到肾源进行移植。
"林医生说，如果能找到匹配的肾源，成功率很高。"我紧紧握住林浩的手，"我们去做配型，亲属配型的成功率更高。"
林浩那时候才三十五岁，正是事业上升期。他是一家建筑设计公司的项目经理，手上正带着公司最大的项目。病来得毫无征兆，像一记重拳，把我们打得措手不及。
配型结果出来的那天，医生笑着对我们说："林太太，恭喜，你们的匹配度非常高，可以进行移植手术。"
我记得那一刻，林浩看着我的眼神，里面有感激，有愧疚，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晓雯，不行，我不能要你的肾。"他摇着头，"这太危险了，万一出什么事……"
"什么万一？"我打断他，"医生说了，活体捐献成功率更高。林浩，我们结婚六年了，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等死。"
那时候，我是真心爱他的。虽然婚姻里有磕磕绊绊，他工作忙经常不回家，我也偶尔抱怨他不够体贴，但我从没怀疑过我们的感情。
林浩的父母从老家赶来，他妈妈拉着我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晓雯啊，你是个好孩子。我们林家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妈，别这么说。"我笑着说，"林浩是我丈夫，我救他是应该的。"
手术前一天晚上，林浩躺在病床上，忽然说："晓雯，等我好了，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们结婚六年，一直没要孩子。不是不能生，而是林浩说事业正在上升期，等稳定了再说。我也觉得不急，三十岁还年轻。
"好。"我靠在他肩上，"等你好了，我们就要一个。"
手术很顺利。我的左肾被移植到林浩体内，医生说手术非常成功，排异反应也很小。
但手术后的恢复期，我才知道什么叫痛苦。腰部的伤口像被火烧一样疼，翻身都困难。而林浩的病房在另一层楼，我想去看他，护士说至少要等一周。
"林太太，您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护士小心翼翼地帮我翻身，"捐肾手术对身体损伤很大，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
我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却很踏实。我救了我的丈夫，用自己的器官，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我们真正成为了一体。
三天后，林浩的父母来看我。他妈妈红着眼睛，给我削苹果，一边削一边叹气。
"妈，林浩怎么样了？"我问。
"很好，很好。"她连忙说，"医生说恢复得很好，过两天就能下地走动了。"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
但我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一周后，我终于能坐轮椅了。我让护士推我去看林浩。走廊里，我远远看见他的病房门口站着一个穿护士服的年轻女孩，正往里面送东西。
"那是林浩的责任护士，小秦。"推我的护士说，"人很好，照顾病人特别细心。"
我没在意。医院里护士来来往往，很正常。
进了病房，林浩正靠在床上看手机。看见我，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正常。
"晓雯，你怎么下来了？"他把手机扣在床上，"身体还没恢复好，应该多躺着。"
"我想看看你。"我笑着说，"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
"嗯，很好。"他的笑容有些僵硬，"晓雯，谢谢你。"
那个"谢谢"，听起来客气得像对陌生人。
我当时没多想，以为是手术后他还虚弱，情绪不稳定。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已经开始了。
出院后，林浩在家休养。按照医生的嘱咐，他需要定期回医院复查，按时服用抗排异药物。我也在恢复中，腰部的伤口愈合得很慢，经常隐隐作痛。
那段时间，我们像两个伤患，在同一个屋檐下小心翼翼地生活着。但气氛变了，变得陌生而压抑。
林浩话越来越少，手机却一直不离手。有时候我跟他说话，他心不在焉地"嗯、啊"应付。晚上睡觉，他总是背对着我，紧贴着床沿，像在躲避什么。
"林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有一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问。
"没有。"他闭着眼睛说，"我很累，先睡了。"
三个月后的一个下午，林浩回医院复查。我因为腰疼，在家休息。接近傍晚，我接到闺蜜白静的电话。
"晓雯，你现在在哪儿？"她的声音急促。
"在家啊，怎么了？"
"你……"她犹豫了一下，"你老公今天去医院复查了吗？"
"是啊，他早上就出门了，还没回来。"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静静，到底怎么了？"
"我妈今天在人民医院住院，我去看她的时候，看见林浩了。"白静的声音变得很轻，"他和一个年轻女孩在一起，在咖啡厅里……晓雯，他们拉着手。"
电话里一片安静，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女孩穿着护士服。"白静说，"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
我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腰部的伤口突然疼得厉害，疼得我冷汗直冒。
晚上九点，林浩回来了。我坐在客厅，没开灯。
"晓雯？"他开灯，看见我，"怎么不开灯？身体不舒服吗？"
"复查结果怎么样？"我问。
"很好，医生说恢复得不错。"他避开我的目光，走向卧室，"我去洗澡。"
"林浩。"我叫住他，"你今天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他的背影僵住了。
"什么意思？"
"有人看见你和一个女孩在医院咖啡厅。"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穿护士服的女孩。"
林浩的脸色变了。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晓雯，我们谈谈。"
那天晚上，他说了很多。说他在住院期间，和那个护士秦婷产生了感情。说他们很聊得来，她年轻活泼，让他觉得重新活过来。说他对我很感激,但感激不是爱情。
"你不能这样。"我的声音在颤抖，"林浩，我给你捐了肾，你现在跟我说这些？"
"对不起。"他低着头，"我知道我混蛋。但是晓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委屈自己。"
"委屈你自己？"我冷笑，"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把自己的器官给了你，你现在说不爱了？"
"那个肾我会补偿你。"他说，"房子归你，我还会给你一笔钱。晓雯，我们好聚好散吧。"
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心死。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彻底的死寂。我用自己的身体救了一个男人，换来的却是背叛。
"林浩。"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会后悔的。"
"也许吧。"他转身进了卧室，"但现在，我只想跟随我的心。"
离婚的过程比我想象的快。林浩很大方，房子、车子、存款，能给的都给了。他父母来求过我，跪在我面前，说对不起，说林浩糊涂。
"阿姨，不是林浩糊涂。"我平静地说，"是我糊涂。我以为用一个肾能换来真心，现在才知道，有些人的心，本来就是黑的。"
离婚后的第三个月，林浩和秦婷结婚了。我从朋友那里看到婚礼照片，秦婷穿着白色婚纱，笑得灿烂。而林浩，看起来比生病前还要精神。
那个肾，让他重获新生。而我，却像被掏空了灵魂。
接下来的几年，我把自己关在工作里。我是一名财务总监，工作忙碌让我没时间去想那些伤心事。朋友们劝我重新开始，但我拒绝了所有介绍。
"我不想再结婚了。"我对白静说，"一次就够了。"
"你才三十八岁，难道要孤独一辈子？"白静急得不行，"林浩是混蛋，但不是所有男人都是林浩。"
"也许吧。"我笑笑，"但我现在挺好的，一个人挺好。"
腰部的伤口虽然愈合了，但一到阴天下雨就会隐隐作痛，像一个永远的提醒，告诉我那段荒唐的过往。
医生说，捐肾后要特别注意身体，不能过度劳累，饮食要清淡。有时候看着那些注意事项，我会想，我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搭上了半辈子的健康。
2024年春天，公司新来了一个市场部经理，叫江晨阳。他比我小七岁，做事认真踏实，性格温和。因为工作关系，我们经常打交道。
他对我很照顾，会在我加班时帮我带咖啡，会在财务对账时主动配合。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开始注意他——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看我时温柔的眼神。
"苏总，周末有空吗？"有一天下班，他走到我办公室门口，"我知道一家很好的餐厅，想请你吃饭。"
我愣了一下："江经理，这不太合适吧？"
"如果是上下级不合适，那我就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他笑着说，"苏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了解了解你？"
那顿饭吃得很愉快。江晨阳健谈幽默，但不油腻。他说他离过婚，没有孩子，前妻因为性格不合分开了。
"其实我一直很怕再婚。"他看着我，"怕再遇到不对的人，怕再受伤。但是看到你，我觉得，也许值得再试一次。"
"江经理……"
"叫我晨阳。"他打断我，"苏晓雯，我知道你也经历过婚姻。我不介意你的过去，我只在乎现在和未来。"
那一刻，我的心动了。八年了，终于又有人让我心动。
我们开始交往。江晨阳很体贴，知道我身体不好，从来不让我干重活。他会陪我去医院复查，会记得我不能吃的东西，会在我腰疼时给我按摩。
"晓雯，你的这个疤……"有一次，他看见我腰上的手术疤痕，"怎么来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实话："五年前，我捐肾救了我前夫。"
江晨阳震惊地看着我："他现在……"
"他康复后离婚了，娶了照顾他的护士。"我平静地说，"过去的事了。"
江晨阳紧紧抱住我："晓雯，你太傻了。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再受伤。"
三个月后，江晨阳向我求婚。
"晓雯，嫁给我。"他单膝跪在餐厅里，"我知道我没有豪宅名车，但我有一颗真心。我会用一辈子来爱你，保护你，让你幸福。"
我哭着答应了。四十二岁的我，终于又相信了爱情。
婚礼如期举行。宾客们笑语盈盈，祝福声此起彼伏。我站在江晨阳身边，感觉像在做梦。
"接下来，请新郎的父亲林浩先生上台，为新人送上祝福。"司仪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
林浩。
我的手开始颤抖。江晨阳察觉到了，关切地看着我："晓雯，你怎么了？"
我转过头，看见一个男人从宾客席走上台。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比八年前老了些，鬓角有了白发，但依然是那张脸。
林浩站在台上，看见我的那一刻，麦克风从手中掉了下来。
"爸？"江晨阳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了？"
林浩的脸色惨白，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晓……晓雯？"
全场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我们。
"你们认识？"江晨阳茫然地看着我，又看着林浩。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江晨阳说他父亲叫林建国，怎么会是林浩？
"晨阳……"林浩的声音在颤抖，"她是……她是……"
"她是我前妻。"我抢先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五年前，我捐肾救了他。他康复后离婚，娶了照顾他的护士。"
轰——
全场哗然。宾客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江晨阳呆立当场，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这不可能……爸，你不是叫林建国吗？妈不是因为车祸去世的吗？"
"林建国是我的改名。"林浩的声音像从地狱里传来，"你妈……你妈是秦婷。她三年前，确实是因为车祸……"
"够了！"江晨阳大吼，"你们别说了！"
他踉跄着后退，看着我，又看着林浩，眼里满是绝望："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我站在那里，穿着洁白的婚纱，却感觉像坠入深渊。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爱上的男人，是我前夫的儿子。
而我即将嫁的人的父亲，是那个用我的肾活下来，却又背叛我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