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加代回四九城刚满七天，院儿里的梧桐树才刚开始掉第一片黄叶，兜里的手机就震得发烫。掏出来一看，是唐磊的号码，那小子的声音在听筒里发颤，跟被猫抓了似的：“代哥，不好了！肖楠哥在保定出事了，让人给砍了！”
加代手里的紫砂壶“咚”地砸在茶几上，茶沫子溅了一桌子。他这辈子最服的就是肖楠，当年他从南方折回四九城时，混得跟丧家之犬似的，西单的老炮见了他都得啐口唾沫，是时任崇文门联防队队长的肖楠拍着胸脯说“这兄弟我保了”，硬生生帮他在琉璃厂盘下第一个烟酒摊，才有了后来的根基。如今肖楠退了休，加代怕他闲出病，才托唐磊给安排了个轻省活——去保定管唐磊新开的郁金香洗浴城，每月五万块，纯属让老大哥享清福。
“别急，慢慢说！谁动的手？肖楠哥伤得怎么样？”加代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夹克，手指都在抖。电话那头唐磊带着哭腔：“是斜对面君悦洗浴的齐明远，把咱们的人挖走不说，还带人把场子砸了！肖楠哥被打了一枪，砍了三刀，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加代没再问细节，挂了电话就喊：“武猛！李正光！备车！去保定！”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武猛叼着烟卷冲进来，后座还载着刚从东北过来的李正光。这俩人都是加代手下的猛将，武猛一手棍法出神入化，李正光更是在道上有“冷面刀客”的名号，当年在哈尔滨凭着一把片刀闯下赫赫威名。
“代哥，出啥事儿了？看你这急样。”武猛摘下头盔，额头上还冒着汗。加代把车钥匙扔给他：“肖楠哥让人给办了，去晚了怕出人命！常鹏和白小龙那边我已经打电话了，让他们直接去保定中心医院汇合。”
黑色奥迪A6在高速上一路狂奔，加代靠在副驾上，脑子里全是肖楠的影子。那老大哥是典型的四九城老炮，说话办事全凭江湖道义，当年他帮加代平西单的事儿时，对方二十多号人拿着钢管堵门，肖楠就揣着一把弹簧刀走进去，硬生生凭着几句硬话和一手硬功夫把事儿了了。可这次在保定，怕是老一套的江湖规矩不好使了。
三个小时后，医院病房里的景象让加代倒吸一口凉气。肖楠躺在病床上，左肩膀缠着厚厚的纱布，渗出来的血把白纱布染得发黑，脑袋上也缝了七八针，脸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唯独那双眼睛还瞪得溜圆，看见加代进来，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你别动！好好躺着！”加代按住他，转头瞪着旁边脸色发白的唐磊，“到底咋回事？从头说！”
唐磊搓着手，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讲了出来。原来肖楠去保定才四天，郁金香刚试营业，店里十八个服务员就突然不见了，经理小刘一打听，才知道是斜对面君悦的老板齐明远给挖走了，不光给涨了工资，还每人发了两千块的“安家费”。
“肖楠哥当时就给齐明远打了电话，说要面谈。我让他多带几个人，他偏不听，说‘江湖事一人了’，就揣着把弹簧刀去了。”唐磊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君悦门口，就被齐明远的手下王虎带着十几个人围了，那王虎一米九的个子，纹着满背的龙，手里还拿着钢管。肖楠哥掏出刀跟他们对峙，齐明远下来后说要‘定点’，明天晚上九点在郁金香门口解决，谁输了谁就把洗浴城让出来。”
“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没想到当天晚上齐明远就玩阴的！”肖楠突然开口，声音沙哑，“王虎带着二十多个人，拿着砍刀钢管还有猎枪，直接闯进来砸场子。我听见动静就下去了，小刘想拦都拦不住。我扎倒一个，结果被王虎一枪打在肩膀上，接着就被他们砍了几刀。要不是唐磊报了警，我这条老命就交代在那儿了！”
加代听完，指节捏得“嘎嘣”响。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常鹏和白小龙走了进来，俩人手里都提着水果篮，看见肖楠的样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常鹏早年在朝阳开歌厅，最懂这种地盘争斗；白小龙更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当年在王府井因为有人砸他的音像店，一人砍伤三个，蹲了三年大牢。
“代哥，这事儿不能忍！”白小龙把水果篮往桌上一放，“齐明远这是不按规矩出牌，咱们直接带兄弟把他的君悦砸了！”
肖楠却摇了摇头：“不行，江湖事得江湖了。我已经跟齐明远说了，明天早上九点在他门口‘磕一下’，输了我认栽，赢了他得把人还回来，再赔我一百万！”
“你都这样了还磕什么磕！”加代急了，“齐明远连偷袭都干得出来，明天指不定玩什么阴的！再说你这身体能跟他们打吗？”
肖楠脸一沉：“代弟，你这是不信我？想当年我在崇文门，比这凶险十倍的场面都见过！我已经叫了赵峰和武雷，他们带着四五十个兄弟连夜从四九城过来，明天保证把齐明远给收拾了！”
加代知道肖楠的脾气，老炮儿的脸面比命都重要，再劝也没用。他走出病房，给唐山的武雷打了个电话。武雷是唐山道上的大哥，跟加代是过命的交情，手里不仅有人有枪，还跟当地的一些头面人物熟络，有他在，至少能保证不被齐明远的人阴了。
“五哥，帮个忙，保定有人动了我的恩人。”加代开门见山。武雷在电话那头笑了：“代弟，你这话见外了。地址发我，我现在就带兄弟过去，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挂了电话，加代回到病房，肖楠正跟赵峰打电话，嗓门还挺大：“明天早上九点，君悦门口集合，都把家伙带上，别让人看不起咱们四九城的老炮！”
加代没说话，只是给武猛使了个眼色。武猛心领神会，悄悄走出病房，给常鹏和白小龙安排任务去了。他让常鹏去查齐明远的底细，看看这小子在保定有没有靠山；让白小龙去买些钢管和防刺背心，以防万一。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医院楼下就停满了车。赵峰带着四十多个兄弟来了，一个个穿着黑色夹克，手里都提着用报纸包着的家伙。肖楠非要坐着轮椅去，加代拦不住，只好让武猛在旁边扶着他。
刚到君悦门口，就看见齐明远带着一群人站在那里。为首的除了王虎，还有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常鹏凑到加代耳边：“代哥，那是周强，保定本地的大哥，手里有不少小弟，跟当地的张队关系不错。”
加代点点头，心里有了数。肖楠推着轮椅上前，指着齐明远：“你小子玩阴的，今天咱们就好好算算这笔账！”
齐明远冷笑一声：“肖楠，别以为你带了几个人我就怕你。周强哥在这儿，还有张队马上就到，你要是敢动一下，就别想走出保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