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所载内容源自佛经记载及传统典籍文献,目的在于进行人文历史科普,增进文化认知,不宣扬或传播封建迷信思想,恳请读者朋友以理性开放的态度阅读,取其精华,存其理性。
古书《太上感应篇》有云:“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在中国的传统民俗观念中,“因果”二字,重逾千斤。尤其是在生死轮转、血脉传承之事上,更是分毫必较。
民间传说,夭折或未能出世的婴孩,若怨念不散,会化为“婴灵”。它们滞留人间,只为寻找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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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石屏镇的夏天,是出了名的“火炉”。
知了在老樟树上声嘶力竭,柏油马路被晒得滋滋作响,空气都是扭曲的。
但在林书琴的家里,却凉得有些反常。
她家住在镇中学的教职工宿舍楼,三楼,西晒。往年这个时节,不开空调根本待不住人。
可今年,自打入夏以来,林书琴总觉得屋里阴冷。
尤其是在傍晚,太阳刚落山,客厅的角落里就像摆了个冰坨子,丝丝缕缕的寒气往外冒,顺着脚踝就往骨头缝里钻。
“立新,你觉不觉得……家里有点冷?”
她裹着一件薄外套,缩在沙发上,脸色有些苍白。
丈夫赵立新是镇上的中学老师,刚备完课从书房出来。他额上还带着细汗,闻言一愣,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冷?书琴,这都三十三度了。”
他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空调没开,窗户也关着,哪来的冷气?”
林书琴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又是这样。
这种感觉,只有她一个人能察觉到。
一年前,她和赵立新失去了一个孩子。七个多月,已经成形了,却因为意外脐带绕颈,没能保住。
那是个男孩。
从那之后,林书琴的身体就一直没调养好。
赵立新对她一如既往地体贴,只当她是悲伤过度,留下了心理阴影。
起初,林书琴也这么认为。
直到半个月前,她开始在家里听到声音。
那是一种极细微的、像小奶猫一样的呜咽声。
“呜……呜……”
声音总是在午夜响起,从主卧的墙角传来。
她推醒赵立新:“立新,你听!是不是有孩子在哭?”
赵立新睡眼惺忪地侧耳听了半天,最后无奈地拍拍她:“哪有声音?是隔壁楼的吧。睡吧,你太紧张了。”
可那声音明明近在咫尺!
林书琴不敢再说。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角落。
哭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吧嗒、吧嗒”的轻响。
像是什么东西沾了水,在地板上慢慢爬行。
林书琴浑身僵硬,她能清晰地“看”到一条湿漉漉的轨迹,从墙角,慢慢地、慢慢地……爬向了床边。
爬向了她这边。
赵立新睡在她的左侧,呼吸匀称。
而那“吧嗒”声,停在了她的右侧床下。
一股浓重的腥气,混杂着冰冷的寒意,瞬间将她包裹。
“妈妈……”
一个模糊不清的、带着水汽的童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
林书琴“啊”地一声尖叫起来,猛地坐起,浑身抖如筛糠。
“怎么了!怎么了!”赵立新被惊醒,急忙打开床头灯。
灯光下,房间里一切如常。
地板干燥,空无一物。
“书琴,你又做噩梦了?”赵立新满脸忧虑。
林书琴大口喘着气,指着床下:“它在……它在床下……”
赵立新叹了口气,拿起床头的枕头,重重地往床下捅了几下,又探头进去看。
“什么都没有,书琴。”
他把妻子紧紧搂在怀里:“没事的,都过去了。那个孩子……他已经走了。”
林书琴靠在丈夫温暖的怀里,身体却依旧冰冷。
她知道,丈夫说的是实话。
床下什么都没有。
但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做噩梦。
那个东西,在赵立新开灯的前一秒,缩回去了。
它怕光。
不。
它不怕光。
林书琴猛地想起,她只是在丈夫醒来的那一刻,消失了。
它……是在躲着赵立新。
或者说,他对赵立新,毫无兴趣。
02.
从那天起,家里的怪事愈演愈烈。
但所有的诡异,都精准地绕开了赵立新。
赵立新是教毕业班的,早出晚归,在学校的时间比在家还长。
而林书琴一个人在家时,就成了那个“东西”的游乐场。
她买回来的新鲜水果,放在桌上。
一转眼的工夫,再看时,苹果上会出现一排小小的、细密的牙印。
那牙印很浅,像是刚长牙的婴儿啃上去的,还带着口水。
可当她拿起来细看时,牙印又消失了,苹果完好如初,只是变得冰冷僵硬。
她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
收回来时,总会发现自己的那几件睡衣上,莫名多出几块湿漉漉的印记。
像是小孩尿湿后,又用脸蹭干的痕迹。
而赵立新的衬衫、T恤,永远干干净净,挂在旁边。
最恐怖的,是厨房。
林书琴有低血糖,赵立新让她常备红糖水。
那天下午,她正在厨房熬红糖姜茶。
姜片和红糖在锅里翻滚,冒着热气。
她转身去拿碗,就这不到三秒钟。
再回头时,锅里的红糖水,变了颜色。
不再是浓郁的红褐色,而是变成了刺目的、鲜艳的血红色。
一股铁锈般的腥气扑面而来。
“咕嘟……咕嘟……”
那血水翻滚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搅动。
林书琴吓得魂不附体,尖叫着后退,撞倒了身后的碗柜。
“哗啦!”
瓷碗碎了一地。
赵立新那天刚好调休在家,在书房听到声音,立刻冲了出来。
“书琴!怎么了?”
他冲进厨房,只见妻子瘫坐在地上,指着灶台,面无人色。
赵立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灶火还开着。
锅里,是正常的、冒着热气的红糖姜茶。
“书琴?”赵立新疑惑地走过去,关了火,舀起一勺闻了闻,“熬得挺好啊,就是有点糊了。”
林书琴死死地瞪着那锅红糖水。
她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丈夫一出现,那锅血水就变回了原样?
“立新……你……你相信我吗?”她颤抖着问。
赵立新扶起她,眉头紧锁:“书琴,你最近精神太差了。我明天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我们去市里,找最好的心理医生。”
林书琴看着丈夫关切却无法理解的眼神,心中一片冰凉。
她知道,去看医生没用。
那个东西,是冲着她来的。
它在折磨她。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体重暴跌。
短短半个月,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看人的眼神都带着惊恐。
而赵立新,依旧精神饱满,红光满面。
有一天,她半夜惊醒,发现自己不在床上。
她竟然站在了婴儿房的门口。
那个房间,自从孩子没了之后,就被赵立新锁上了,钥匙也收了起来,怕她触景生情。
可现在,门锁是完好的。
她却站在了门外。
房间里,传来了“咯咯”的笑声。
还有一下、一下,拍打皮球的声音。
林书琴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房间里,根本没有什么皮球!
她想跑,双脚却像灌了铅。
“妈妈……”
门内,那个水汽淋淋的声音又响起了。
“妈妈……开门啊……”
“我们……玩游戏……”
03.
赵立新还是带林书琴去了市里。
所有的检查结果都一样:轻度抑郁,神经衰弱。
医生开了大堆的镇定剂和安眠药。
吃了药,林书琴确实睡得沉了。
但她开始做梦。
每一个梦里,都是那个浑身青紫、泡得发白的婴儿。
它不再哭了,也不再笑了。
它只是坐在床尾,歪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梦里的她,全身冰冷,无法动弹。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阳气”,正一丝丝地从天灵盖被抽走。
她快死了。
林书琴停了药。
她决定自救。
她瞒着赵立新,去了镇子另一头的老街。
石屏镇的老街尽头,住着一个“刘瞎子”。
刘瞎子不是真的瞎,只是眼白多,眼珠小,看人时总像在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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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镇上仅存的“香火先生”,专门处理这些“不干净”的事。
林书琴找到他时,他正在自家门口编竹筐。
“先生……救我。”林书琴声音发虚。
刘瞎子停下手里的活,没抬头,只是抽了抽鼻子。
“啧。”
他砸吧着嘴:“你这味道不对啊。”
“一股子生肉放久了的味儿,还带着水腥气。”
林书琴一惊,这和她在家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是不是……沾上‘小东西’了?”刘瞎子问。
林书琴再也撑不住,跪倒在地,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刘瞎子听完,难得地皱起了眉。
“七个多月……足了人形,记了生辰,却没入阳间户籍,也没登阴司名册。”
“这种最是麻烦。上不去,下不来,卡在中间了。”
他站起身,走进屋里,拿出一个罗盘。
“按理说,这种小东西,怨气再重,也该去轮回了。怎么会缠着你一年多?”
他让林书琴伸出手。
刘瞎子用指甲在她手心划拉了几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不对啊……”
刘瞎子“嘿”了一声:“你丈夫呢?”
“他在上班。”
“这东西,只缠你一个?”
“是!”林书琴急切道,“它好像很怕我丈夫,我丈夫在,它就消失。他一走,他就出来!先生,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也是十月怀胎,我也是受害者啊!”
刘瞎子眯起眼:“只找母,不找父……”
他掐指算了半天,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怨气了,这是……这是‘索报’。”
“索什么报?”
“你先别管。”刘瞎子从神龛上取下一张黄符,“这符你拿回去,烧成灰,兑水喝下去。”
“这是‘净身符’,能驱散你身上的阴气。”
林书琴如获至宝,千恩万谢地回了家。
当天晚上,等赵立新睡熟后,她立刻照办。
一碗符水喝下去。
刚开始,确实感觉肚子里暖烘烘的。
可不到十分钟,那股暖意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寒,仿佛吞下了一块万年玄冰。
“咯……咯……咯……”
她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妈妈……”
那个声音,不再是从墙角传来。
也不是从床下。
“不!!!”
04.
符水非但没有驱邪,反而激怒了它!
林书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冻结了。
她拼命推搡着身边的赵立新。
“立新!醒醒!救我!!”
赵立新猛地惊醒,一睁眼,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他的妻子,林书琴,此刻正蜷缩在床上,全身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她的头发、眉毛,都挂上了冰晶。
“书琴!!”
赵立新大骇,伸手去抱她,却被一股阴寒之力猛地弹开,重重摔在地上。
“别碰我妈妈!”
一个尖利的、怨毒的童音,在房间里炸响。
这一次,赵立新也听到了!
他惊恐地抬头,只见一个半透明的、浑身青紫的婴儿虚影,正“坐”在林书琴的肚子上。
他歪着头,正对着赵立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是谁……滚开!!”赵立新又怕又怒,抓起台灯砸了过去。
台灯穿过虚影,砸在墙上,摔得粉碎。
婴儿的虚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低下头,伸出青紫的小手,怜爱地抚摸着林书琴结霜的脸。
“妈妈……冷吗?”
“没关系……很快……我们就不分开了……”
他张开嘴,对准林书琴的口鼻,猛地一吸!
林书琴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一缕肉眼可见的、淡白色的“气”,从她的七窍中被缓缓抽离,吸进了婴儿的嘴里。
这是“阳火”,是人生机所在!
“不!!”赵立新目眦欲裂,他想冲上去,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妻子的身体从抽搐变为僵直。
看着她的眼神一点点涣散、失焦。
“救……我……”
林书琴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她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越飘越高。
身体变得好轻,好冷。
她看到了躺在床上、生机断绝的自己。
看到了跪在地上、绝望哭喊的丈夫。
也看到了那个吸饱了“阳火”、身体凝实了不少的婴灵。
它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抬头看向飘在空中的林书琴,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
“妈妈,我们走吧。”
她向她伸出手。
林书琴的魂魄,不受控制地朝它飘去。
完了。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阵“哗啦啦”的铁链拖地声,由远及近,响彻了整个空间。
伴随着的,是一阵威严的喝令:
“何方小鬼,胆敢在阳间强夺生魂!”
05.
这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之下,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婴灵的笑容僵在脸上,它猛地回头,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只见两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卧室里。
他们不是从门进来的,也不是从窗户。
它们像是从墙壁的影子里“渗”出来的。
一个身穿白袍,头戴高帽,上书“一见生财”,面带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个身着黑衣,面容严肃,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手持漆黑的铁链。
黑白无常!
林书琴虽然是魂魄之体,也听说过这二位阴司正神的大名。
婴灵尖叫一声,化作一道黑烟,想钻回林书琴的身体里躲藏。
“哼,冥顽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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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范无咎冷哼一声,手中铁链“哗”地抖出。
那铁链仿佛有灵性,瞬间暴涨,将婴灵连同林书琴的肉身一起捆了个结实。
“啊——!”
婴灵被铁链上的阴司煞气烫得翻滚,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谢七爷,范八爷……饶命……”婴灵哭喊起来。
白无常谢必安叹了口气,对着林书琴的魂魄招了招手。
“林书琴,阳寿未尽,速速归位。”
林书琴的魂魄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牵引,飘向自己的身体。
可就在她即将归位的刹那,她停住了。
她看着被铁链捆住、痛苦挣扎的婴灵,又看了看旁边无计可施、满脸泪痕的丈夫赵立新。
一股巨大的不甘和怨气,冲上了她的心头。
“二位爷!”
林书琴的魂魄跪在半空。
“弟子有一事不明,请二位爷开示!”
黑无常皱眉:“阳间琐事,我等不管。”
“这非琐事,关乎因果!”林书琴鼓起勇气,大声问道。
“这婴灵,是我与赵立新共同所出!”
“它为何只缠我!为何只索我的命!”
她指向地上的赵立新:“他!他是父亲!为何他对我恨之入骨,却对他秋毫无犯!?”
“这不公道!”
“这因果……我不服!!”
林书琴的声音带着血泪。
这是她这半年来,憋在心里最深的问题。
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的苦难,都让母亲一人承担?
婴灵的哭声小了,它也呆呆地看着黑白无常。
赵立新也愣住了,他听不到,但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白无常谢必安收起了笑容,罕见地露出了怜悯的神色。
“痴儿……你只知阳世之苦,不知阴司之律。”
黑无常范无咎,那张万年不变的冰霜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但他还是开口了。
“你问为何不找父亲?”
“哼。”
黑无常冷声道:
“这背后因果,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