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凌晨两点,门被轻轻叩了三下。
节奏慢得像怕惊到谁。我从床上坐起来,心跳莫名加速。
打开门的瞬间,楼道灯坏了半盏,昏黄光线裹着她身上的栀子香飘过来。
秦雯站在门外。
她没扎头发,鬓角碎发贴在脸颊上,呼吸带着点乱。
"之前拒你是因为……"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脚步声。
秦雯脸色骤变,猛地扑进来,后背抵着门时,胳膊还环着我的腰。
01
我搬进这栋老楼是三年前的春天。
302室,一室一厅,朝南有阳光。房东是个胖大姐,收钱的时候笑眯眯地提醒我:
"对门住着个寡妇,你别瞎想啊,人家守着呢。"
我当时只是点头,根本没放在心上。
直到第三天傍晚,我拎着外卖回家,在楼梯口碰到了秦雯。
她穿着米白色的长裙,外面套件薄开衫,手里提着菜篮子。菜篮子很老式,藤条编的,里面装着青菜、豆腐还有两个西红柿。
她走路很轻,像怕打扰到谁。
"你好。"她先开口,声音也轻。
"你好。"我侧身让她过。
她擦身而过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香。不是香水,像是洗衣液的味道,干净得让人心安。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之后的日子里,我开始注意她的作息。
每天早上七点,她会准时出门上班;傍晚六点半左右回来,手里总是提着刚买的菜;
周末她会在阳台上晾衣服,白色的床单在风里飘,她踮着脚尖挂衣架的样子,像一幅画。
我找各种借口跟她说话。
"秦姐,帮你拿个快递吧?"
"秦姐,楼下超市鸡蛋打折,我多买了两斤,分你点?"
"秦姐,我做多了菜,要不要尝尝?"
她总是礼貌地道谢,但保持着距离。她的眼神很温柔,却透着一种不可触碰的疏离感。
那种疏离不是冷漠,而是小心翼翼的自我保护。
我从房东那里打听到了她的故事。
秦雯三十二岁,丈夫两年前因病去世。她在附近的会计事务所工作,收入不高但稳定。
没有孩子,一个人住。房东说她是个好人,日子过得干净,从不跟邻居闹矛盾。
"就是太可怜了。"房东叹气,"那么年轻就守寡,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我听着这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想照顾她。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生根发芽,疯长到无法忽视。
我开始更频繁地"偶遇"她,会在她下班的时候守在楼下,假装自己也刚好回来;
会在周末故意制造点声响,等她出门倒垃圾的时候跟她搭话;甚至会蹲在超市门口,等她买完菜再跟着进去,装作巧合。
三年的时间,我把这些小心思藏得很深。
直到上周三傍晚,我终于下定决心。
那天是初冬,天气突然冷了。
我在商场里挑了条围巾,米白色的,跟她常穿的衣服很配。我攥着围巾在她家门口等了半小时,手心全是汗。
六点四十分,她提着菜篮子上楼。
"秦姐。"我叫住她。
她转过头,眼里带着疑惑:"怎么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我的声音在发抖。
她停下脚步,把菜篮子放在地上:"你说。"
我把围巾递过去:"天冷了,这个给你。"
她没接,看着我:"江成,这……"
"我知道你一个人不容易。"我打断她,话像决堤的水,"我想照顾你。我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我不介意。我只是……我只是想对你好。"
楼道里静得可怕。
秦雯的手指攥着门框,指节发白。她看着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不是惊讶,不是感动,而是一种混合着歉疚和痛苦的复杂神色。
"江成。"她轻声开口,"你值得更好的。"
"我不要更好的,我只要你。"
"你不了解我。"她摇头,"真的,你不了解。"
"那就让我了解。"我急切地说,"给我个机会,让我……"
"对不起。"
她转身开门,动作很快。门在我面前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听到反锁的声音,咔哒一声,像什么东西断了。
我站在楼道里,手里的围巾还没送出去。
天慢慢黑了,楼道灯亮起来,又熄灭。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围巾被风吹得发凉,就像我的心。
02
被拒绝的第二天,我请了假。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是公司的电话,我一个都没接。
脑子里反复回放昨晚的场景。她说"你值得更好的"时的眼神,她关门时的决绝,还有那句"你不了解我"。
什么意思?我哪里不了解?
我了解她每天几点出门,知道她喜欢买什么菜,知道她周末会在阳台上晒被子。
我甚至知道她有时候会在深夜醒来,因为我听到过她家传来的细微动静。
可她说我不了解。
我想不通。
第3天, 我开始刻意避开她。早上六点半就出门,晚上十点以后才回来。
进楼的时候会先在楼下站一会儿,确认301的灯已经熄了,才敢上楼。
我不想再见到她。
准确说,我不敢见到她。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又去敲她的门,又去说那些卑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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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越是想躲,越是忘不掉。
周五晚上,我失眠了。
躺到凌晨一点,实在受不了,起来去厨房喝水。经过客厅的时候,我随手拉开一点窗帘,想看看外面的夜色。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她。
秦雯从301的门里出来,动作很轻。
她穿着黑色的外套,头发有些凌乱,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她关门的时候回头看了几次,像在确认什么。
这么晚了,她要去哪儿?
我站在窗边,看着她下楼。她走路的姿势不太对,有点踉跄,还时不时回头看。
楼下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她拐进了小巷。
那条小巷我知道,通往后街。后街晚上基本没人,连路灯都是坏的。她一个女人,大半夜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我的心被什么东西揪着。
理智告诉我,她拒绝了我,她的事跟我无关。
但脚已经迈出去了,我抓起外套冲出门,光着脚套上拖鞋就往楼下跑。
等我跑到小巷口,她已经不见了。
小巷很窄,两边都是老房子,墙皮剥落,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我沿着小巷往里走,走了大概五十米,看到一个垃圾桶。
垃圾桶旁边,丢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我走过去,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了。
里面是一些衣服,男人的衣服。
西装、衬衫、领带,都叠得整整齐齐。衣服很旧了,但洗得很干净。我翻到最底下,看到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秦雯和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白衬衫,笑得很阳光。秦雯依偎在他身边,脸上的笑容我从未见过。那种发自内心的、毫无保留的快乐。
我盯着那张照片,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在放下。
她在试图放下那段已经过去的生活,放下那个死去的丈夫。
我把塑料袋重新系好,放回原处。
往回走的时候,我的脑子很乱。我想起她说的"你不了解我",想起她拒绝时的痛苦表情。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二天,我在便利店门口碰到了她。
她站在货架前,手里拿着一包面包,盯着价签发呆。我注意到她眼下挂着青黑,脸色很差,像是好几天没睡好。
"秦姐?"我忍不住开口。
她猛地转过头,看到是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把面包塞回货架,拎起旁边的购物袋就要走。
"秦姐,等等。"我追上去,"你……你还好吗?"
"挺好的。"她没看我,声音很淡。
"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就是没睡好。"
"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试探着问,"如果需要帮忙……"
"不需要。"她打断我,声音突然变得很硬,"江成,你不要再管我了。"
说完,她快步走了。
我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她走得很急,塑料袋里的东西硌出硬邦邦的形状。
我眯起眼睛仔细看,那好像是……罐头?
还是什么别的?
03
接下来几天,小区里开始有传言。
是王阿姨先说的。她住在一楼,整天坐在楼下晒太阳,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你们知道吗?301那个小寡妇最近不对劲。"
王阿姨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总有陌生男人在楼下转悠,盯着她家窗户看。"
"真的假的?"有邻居接话。
"我亲眼看见的!"王阿姨拍着大腿,"前天下午,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在楼下站了半小时,就盯着301的窗户。我问他找谁,他瞪了我一眼,凶得很,吓得我都不敢吱声了。"
"会不会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她丈夫才去世两年,哪来的男朋友?"王阿姨撇撇嘴,"我看不像是好人,估计是什么讨债的。"
"讨债?"
"嗨,谁知道呢。"王阿姨摆摆手,"反正那小寡妇最近古古怪怪的,大半夜出门,白天又躲在家里不出来。肯定有事。"
我听到这些,心里越发不安。
讨债的?秦雯欠了债?
可她一个会计,工作稳定,怎么会欠债?除非……除非是她丈夫留下的?
我想起那天晚上她扔掉的那些衣服,想起她眼下的青黑,想起她在便利店时惊慌失措的样子。
所有碎片化的信息拼凑在一起,指向一个可能。她遇到麻烦了。
周日下午,我在楼下取快递。
快递柜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穿黑色夹克,留着寸头,叼着烟。
他没在取快递,而是抬头盯着楼上。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是301的窗户。
我心里一紧。
这就是王阿姨说的那个人?
我故意咳嗽了一声。男人转过头,眼神凶狠地瞪着我。他的脸上有道疤,从眉骨一直延伸到颧骨,看起来很不好惹。
"看什么看?"他吐出一口烟。
"没什么。"我低下头,假装继续取快递。
男人冷哼一声,又转头盯着楼上。
我手心全是汗。这个人明显不是什么好人,他为什么盯着秦雯家?王阿姨说的讨债,难道是真的?
取完快递,我快步上楼。走到三楼的时候,我发现301的门虚掩着,没有关严。
我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
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东西。接着是抽屉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还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是秦雯在找什么吗?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敲门?还是不敲?她明确拒绝过我,说不要再管她。
可是……可是她现在明显遇到麻烦了。
我举起手,又放下。
反复几次,最终还是没敢敲。
我转身回到302,把门轻轻关上。隔着一道墙,我能听到对面传来的动静。那些声音很杂乱,带着一种焦躁和绝望。
我坐在沙发上,盯着对面的墙。
秦雯,你到底怎么了?
04
接下来两天,我开始主动监视那个黑夹克男人。
每天下班回来,我会先在楼下转一圈,看看他在不在。
大多数时候他都在,不是站在快递柜旁边,就是蹲在单元门对面的台阶上,始终盯着301的窗户。
他在等什么?
周一晚上,我看到他接了个电话。他说话声音很大,隔着十几米我都能听见。
"还没拿到。"
"人在家里,门锁着。"
"我知道,老板催得紧。"
"再给我两天,保证搞定。"
挂断电话后,他狠狠踩灭烟头,抬头又盯着301的窗户。那眼神让我后背发凉,像一条蛇盯着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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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定了,他就是冲着秦雯来的。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秦雯的脸。她那句"你不了解我"反复在耳边回响。
我真的不了解她吗?
不,我了解。
我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善良、坚强、小心翼翼地活着。
正因为了解,我才更担心。她不是那种会轻易开口求助的人,她宁愿一个人扛着,也不愿意麻烦别人。
可是现在,她扛不住了。
我能感觉到。
周二凌晨,我又听到了动静。
是从301传来的,很轻微,像是有人在哭。那哭声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绝望的压抑感。我坐起来,盯着墙壁,心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着。
秦雯在哭。
她在哭什么?是因为那个黑夹克男人?还是因为别的?
我想冲过去敲门,想问她到底怎么了,想告诉她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帮她。但我不能。她拒绝了我,她说不要再管她。
我只能坐在床上,听着她的哭声,什么都做不了。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六点钟,我就守在猫眼前,等秦雯出门。
七点整,301的门开了。
秦雯走出来,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头发扎得很紧。她的脸色依然很差,眼睛红肿,明显哭过。她锁门的时候,手在发抖。
我等她下楼,也跟着出门。
我跟在她后面,保持着安全距离。
她走得很快,不时回头看,像在确认有没有人跟踪。到了公交站,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等车,而是站在站牌后面,躲在广告牌的阴影里。
她在躲什么人?
我藏在报刊亭后面观察。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公交站对面。车窗降下来,露出黑夹克男人的脸。
他在找秦雯。
秦雯也看到了那辆车。她的身体明显僵住,整个人缩在广告牌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黑夹克男人在车里张望了一圈,没看到人,打了个电话,然后车开走了。
等车走远,秦雯才从广告牌后面出来。她浑身发抖,靠着站牌慢慢蹲下,把脸埋在膝盖里。
我看不下去了。
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秦姐。"
她猛地抬头,看到是我,眼里闪过惊恐、羞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解脱?
"江成……"她的声音在颤抖。
"他们在找你?"我问。
她没说话,只是咬着嘴唇点头。
"为什么?"
她摇头,眼泪掉下来:"我不能说。"
"你遇到危险了。"我说得很坚定,"秦姐,不管什么事,你都应该报警,或者……或者让我帮你。"
"你帮不了。"她擦掉眼泪,声音里满是绝望,"没人帮得了。"
"试试总可以吧?"
"不行。"她站起来,退后一步,"江成,我求你了,不要再管我。真的,你再管下去,会被我连累的。"
"我不怕被连累。"
"可我怕!"她突然提高音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怕你出事,我怕你因为我受到伤害。江成,你听我说,离我远点,忘了我。我不值得你这样。"
说完,她转身就跑。
我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到底为什么?你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你帮不了!"她甩开我的手,声音近乎崩溃,"我欠了钱,很多钱,是我丈夫生前欠下的。他们要我还,还不上就要……"
她说不下去了,捂着脸蹲在地上。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
欠债。果然是欠债。
"多少钱?"我问。
她摇头。
"秦姐,你告诉我,多少钱?"
"八十万。"她的声音很小,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利滚利,现在是八十万。"
我倒吸一口冷气。
八十万,对我们这种普通打工的人来说,是天文数字。
"你丈夫为什么欠这么多钱?"
"他……他生病的时候,治病花了很多钱。医保报销不够,他就去借了高利贷。"秦雯哽咽着说,"我一直不知道,直到他去世后,那些人找上门,我才知道他瞒着我借了这么多。"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高利贷是违法的。"
"报了。"她苦笑,"警察说可以立案,但需要证据,需要时间。可那些人不给我时间,他们天天来堵我,威胁我,说如果不还钱,就要……"
她说不下去了。
我蹲下来,握住她的肩膀:"秦姐,你听我说。这事有办法解决,一定有办法。你先别怕,我们慢慢来。"
"来不及了。"她抬起头,眼神绝望,"他们给我的期限是这个月底。今天已经是25号了,只剩五天。五天后如果还不上,他们就要……"
"要怎么样?"
她没回答,只是死死咬着嘴唇。
我突然明白了。
我明白她为什么拒绝我,明白她为什么深夜扔掉丈夫的遗物,明白她为什么眼下挂着青黑,明白她为什么说"你不了解我"。
她不是不想接受我,而是不敢。
她怕连累我,怕把我拖进这个泥潭。
05
我陪着秦雯回了家。
她的家很小,一室一厅,摆设简单得近乎简陋。
客厅里只有一张旧沙发和一个小茶几,茶几上堆着各种账单和催债单。
我拿起一张看,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每一笔都标注了日期和金额。
最下面那一行,用红笔写着:"11月30日前还清,否则后果自负。"
今天是11月25日。
"我试过凑钱。"秦雯坐在沙发上,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别人的故事,"我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还找亲戚朋友借,但最多只凑到十五万。差得太远了。"
"你有没有找律师?"我问。
"找了。律师说可以起诉,证明这些是非法债务,但打官司需要时间,至少半年。"她苦笑,"我等得起,那些人等不起。"
我盯着那些催债单,脑子飞速运转。
高利贷确实违法,但取证困难,周期长。
而那些放贷的人往往有自己的手段,不会等法律程序走完。秦雯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
"你那天晚上,扔掉你丈夫的东西,是想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我问。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我想过如果真的还不上,就……就离开这座城市,去别的地方重新生活。但他们有我的身份信息,我逃不掉的。"
"所以你拒绝我,是怕连累我?"
她看着我,眼里全是歉疚:"对不起,江成。你那么好,我不能害你。"
我深吸一口气,坐到她旁边:"秦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什么?"
"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的感觉?"
她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不说话。
"你说。"我追问。
"……有。"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从你搬来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每次故意制造偶遇,我都知道。你送的鸡蛋,我每次都留着自己吃。你做的菜,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热一下,配着米饭吃完。"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拒绝我?"
"因为我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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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眼泪又流下来,"我背着这么多债,随时可能被那些人伤害。我不能让你卷进来,不能让你因为我过上提心吊胆的日子。江成,你应该找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而不是我这种……"
"你闭嘴。"我打断她,声音很重,"什么叫配不上?什么叫干干净净?秦姐,你听好了,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我不管你背着什么,欠了多少钱,遇到什么麻烦。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想保护你。"
她看着我,眼泪像决堤的洪水。
"可是……"
"没有可是。"我握住她的手,"这事我管定了。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决。"
"你怎么帮?你有八十万吗?"她苦笑。
我确实没有。
我一个月工资八千,存款也就五万块。八十万对我来说,也是天文数字。但我不能看着她就这样被那些人逼到绝路。
"我先去找那些人谈谈。"我说。
"不行!"秦雯猛地抓住我,"他们是地痞流氓,你去了会被打的!"
"那也要试试。"
"江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听我说,我已经放弃了。我准备这几天把手里的东西变卖,能还多少是多少。如果还不上,大不了……大不了我就认了。你不要管,求你了。"
"认了是什么意思?"我盯着她。
她低下头,不说话。
我突然明白了。
我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在颤抖:"你是不是想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