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年底,白崇禧最后一次登上军舰,站在甲板上,望着海南岛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他以为张淦的部队还能赶来,哪怕只剩一个团,都能给海南守军带来点底气。
可他没等到,最后只等来一封电报——张淦被俘,第三兵团全军覆没。
当时海南还没解放,岛上的局势比表面看起来混乱得多。
薛岳是“防卫总司令”,陈济棠也有兵权,中央军、粤系、桂系三方相互牵制。
谁都想掌权,谁也不愿意让别人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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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禧本想把老本带上岛,和老蒋分庭抗礼。
可惜,海南不是他说了算的地方。
这事儿还得从雷州半岛说起。
那年11月,四野已经打到广西,白崇禧看得出来,桂林守不住了。
他不想全军覆灭,于是打起了“南撤”的主意。
他想让张淦带着第三兵团从北海出海,到海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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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把这支老底子带过去,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可关键在于,雷州半岛的廉江必须守住。
那是张淦南下的必经之路。
如果让敌人从那儿突围成功,一切就晚了。
那时候,四野总部的判断是:白崇禧主力会往西逃,去云南。
于是命令东路军只留一个师守廉江,其它部队转向西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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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报发到陈赓手里,他当场就皱眉了。
“怎么只留一个师?张淦要是从北海突围,这不就给他放条大路?”他反复推演敌情,觉得不对劲。
陈赓没有马上执行,他写了一封电报,语气不重,但意思很明确。
大概意思是:我听命,但这个部署有问题,张淦很可能会走南线。
电报不仅发给了四野,还抄送了军委。
这在当时不是常规操作,但陈赓有这个级别,也有这个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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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看完电报,当晚回电,支持陈赓意见。
第二天,四野总部重新下达命令,东路军调整部署,加强廉江防线。
那时候敌情变化很快。
张淦早就收到了白崇禧的密令,命令他放弃西撤,带兵从北海突围,和余汉谋的残部会合,一起南下。
目标很明确:海南。
可惜他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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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赓调来五个军,一下子把张淦的行动路线全堵死了。11月25日开始,东路军发起追击。
张淦边打边退,最后被压到广西博白。
那时候他还想着能从钦州湾突围,哪怕只抢到几条船,也能把一部分兵带出去。
可第43军的“飞虎队”夜袭得太快了。12月1日深夜,张淦在博白县城被活捉,指挥部设在一座图书馆,连手枪都没拔出来。
那年冬天特别冷,张淦穿着棉军大衣,被押出时没说一句话。
消息传到雷州半岛,白崇禧明白,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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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他最倚重的第三兵团,没能踏上海南一步。
也正因为如此,海南的防守体系彻底失去支撑。
再说岛上的局势也不稳。
陈济棠和薛岳,一个是粤系的老大,一个是中央军出身,两人不合早就人尽皆知。
白崇禧当初飞到海口,试图说服他们接受桂军上岛,结果陈薛两人都在犹豫。
陈济棠担心桂军一上岛就要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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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岳则对白崇禧没好感——他当年是张发奎的部下,而张发奎就是被白崇禧一手逼下台的。
岛上的局势,一点不比大陆轻松。
白崇禧画了很多“大饼”,说桂军来了能合力守岛,说李宗仁会去美国争取支援,说海南可以成为“第二个台湾”。
可陈薛都不敢轻易答应。
毕竟,真要“拥兵自立”,那就是公开跟蒋介石翻脸。
等张淦兵团全军覆没,白崇禧也彻底失去了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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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海口港的军舰上,等了四五天,也没等来一个兵。
他知道海南守不住了,最后只能一个人飞去台湾。
再后来,他在台北病逝,死因一直众说纷纭。
张淦被俘后,陈赓没在雷州久留。
他率部转战西南,去了云南。
留下来的,是邓华、韩先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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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4月,海南战役正式打响。
韩先楚指挥第40军、43军强行渡海。
说是“渡海”,其实就是靠帆船、渔船,夜里出发,靠经验找方向。
没有制海权,没有空军掩护,全靠人拼。
总兵力大概10万人,对手是11万守军,还有海空支援。
仗打得很苦,但最终拿下了海南。4月底,陈济棠和薛岳也撤到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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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全岛解放。
这场战役之后,很多人记住了韩先楚,也记住了“木帆船渡海”的艰难。
但其实,要不是几个月前陈赓坚持守住廉江,歼灭张淦,海南战役的局势可能完全不同。
如果桂系主力提前到岛上,局势会更复杂。
那就不是两个军的事儿了,起码得多准备几个月,还不一定能赶在朝鲜战争爆发前完成作战。
所以后来有人说,陈赓虽然没亲自打海南,但他为海南的解放立下了难以替代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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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提让桂军上岛的事了。
参考资料:
罗平汉主编,《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史·第四卷》,军事科学出版社,2000年。
李新主编,《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二卷)》,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
郭廷以,《近代中国史纲》,中华书局,1996年。
邓华回忆录编写组,《邓华将军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1987年。
韩先楚,《韩先楚回忆录》,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8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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