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喜人奇妙夜》最新一集观感。
一,高端的威胁、往往只需要朴素的防守
《超越机器人》这个大底,好标准的包饺子流程。
我一方面对大底有惯性抗拒,一方面又有生理性感动、嫌弃但抗拒无能,一方面,又喜欢大底之前,对高端机器人的“低端”操作。
此处的“低端操作”,后续都因暖心属性而被去低端化,被进行了情感维度的升格,但我还是喜欢反转之前的神经兮兮的“有什么伟大的事吗?给我定个明早七点的闹钟”。

前半段用了经典的身份误会,小人物被捧上大神坛、小蚂蚁获得一日尊贵体验卡,或是大罗神仙被误会成小跑腿,身份和对待方式之间出现错位,很百灵的设定驱动。
《超越机器人》有意思,一是双胞胎演人和人工智能,硬条件上先天就天衣无缝,二是似乎有某种暗合时代风口的反焦虑属性。
我们时刻活在对高端智能的焦虑之中,惊叹技术发展的神速,也惶惑恐惧于我们终将被替代、或被操控的命运。
而《超越机器人》搞来了这么厉害的机器人,却只张罗人家明天你替我去上学,你会唐诗三百首吗,不管对方来了什么绝世高手、我都搬出我的玩具小水枪,有一种乱拳气死新师傅的混乱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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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壁小胖腾眼中,这还不如他家边牧呢。
反转之后,这是绝世之才也敌不过家人的一二三四五六寻常事,是价值维度的情感取舍。反转之前,这是“全世界只有四台的机器人”还不如寻常狗狗,十几岁小孩不识货,自带天真的荒诞感。
大底之后,作品真正表达的,是不贵科技而贵日常,挺朴素的“包饺子”式风格,或许无心展开说,用最低端的方式来对付最高端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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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品的后续阐释,是可以脱离创作者本意的,我觉得故事前半段,对我而言,是站在发展前沿的焦虑阴影之下,无意识或者下意识的谐谑应对。
当然,我也不觉得大底就落入俗套、就包饺子自动扣几分,我不喜欢的并不是底本身,而是没有喜剧只有底,或是没有底也要硬转一个底,很显然《超越机器人》并不属于这种。
但就如马思纯和李诞所提及的,让奶奶对机器人孙子有更多反应,或者干脆让奶奶也是机器人,或许会更灵光。

二,温情纯爱流?
《等天亮》的取材很生活,或者说过于生活,并不特别在我的笑点上,但他们做的这一系列CP喜剧,与其说是炒CP,不如说是喜剧中一种清澈的纯爱主义,或者说是一种生活温情流。
《课间十分钟》是少年青葱往事,虽然破圈的梗是“我叫李飞,没有脊椎”,听起来并不青春,甚至连直立行走都困难。
《安可》是一次对“吃瓜群众”的暖式加持,一种对陌生人去陌生化的暖色调温情。
《安可》中众人看大张伟演唱会,一对前任重逢、头套摘下来还有一对前任,其他人则可以理解为广义上的陌生人,他们在半熟的一期一会场合,做出温情反馈。
某种意义上,是将前任的爱情话题,转移为路人的温情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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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单点化的个体社会中,过度窥私别人的情感生活,天然是贬义的;而回到原生的家庭亲缘小共同体中,七大姑八大姨、左邻右舍对婚姻财务状况的过度关心,同样会被视为某种越界甚至是“落后”的标志。
这一集设定了一个美好的临时小共同体,将“吃瓜”表现为热心参与、七手八脚恨铁不成钢式善意帮忙,某种意义上剥离了越界渗透感,四舍五入,打造了一个熟人社会和生人社会的理想交界体。
天涯相逢一场演唱会,人均比居委会大姐还爱当红娘,但居然还挺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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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荒诞或许是一种新意义?
《冷不丁梆挷就两拳》作品里和作品外的这仨,风格太不一样了,尤其是张兴朝。
戏里纯纯神经病(褒义),还是能迅速传染的那种,戏外居然是仨北漂、苦心熬作品、终于熬出头的感人故事。
戏外故事过于正向、过于励志,一时之间让我有些错位感,但反过来想,张兴朝如此怪异的风格,此前多波折是可以预想的。

这段也挺温暖,某种意义上,我们或许已经关闭了面向大众的新人演员的节目式晋升通道(喜人喜夜当然都是很优秀的演员大舞台,但不是传统的新人选拔模式)。
每个平台都可以当网红、每个人都可以暂时是去中心化的热点,这当然是优势,但凡事都有双刃双面性,某种意义上,也在消解金字塔尖节目的“龙门”属性。
很多年前,为素人歌手转身的模式风靡全国,人手一段足以包饺子的故事,这一度被诟病,模式也渐渐式微。
但不论风口如何变、新面孔的上升平台如何多元化,人们看“小鱼越过龙门”的需求依旧在。
只是没想到,这个观看需求,会应验在他们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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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作品,很一贯的风格表达,这一次打法似乎更极致。
小卖部故事中,正常人、正常逻辑、正常环节的含量相对更高,而《冷不丁梆挷就两拳》,可以视为《技能五子棋》的全面放飞版、密度升级版。
从招式、到对话反应、到叫错人名,几乎在所有缝隙都塞满了不正常的荒诞反应。
某种意义上,他们或许在努力创造更适应标签式片段式传播的话术,梆挷不梆挷,你就说梆挷不梆挷。
这一集没有歌舞,但几个人齐齐整整打的“拳里混入奇怪东西”,功能性、洗脑程度,都和五子棋一样。

异国之人挑衅中华武术,很经典的武术家国叙述体,这类影视剧从来是动作片为体、民族情怀价值为核;
我一度担心“不会连这个价值也敢消解吧”,结果他们来了一出国际友人作弊不讲武德、那我开车撞死他,哈哈哈没毛病。
张兴朝奇怪的画风,和土豆的脑洞,居然严丝合缝卡上了。
既没有陷入上价值、转大底的套路中,也不至于落入“胆敢消解宏大叙事”的困境,荒诞的尺度刚刚好、挺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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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蛮喜欢这种神经病画风,但也要稍微说一点点前路可能的隐忧,新鲜感很容易丧失,容易阅过即失效。
某种意义上,这些像是同一种作品的不同面向。
如果要真正迭代,可能需要更大的破和立。
说回这种荒诞快乐,我觉得这和隔壁“我命不由我,不由天”这句莫名其妙的笑点,是同一种“对抗意义”的反表达。

某种意义上,上行周期里,草根逆袭的鲤鱼跃龙门故事盛行,或许契合“我也可以”的强心剂氛围;
而下行时序中,无意义的荒诞,或许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莫名其妙的快乐,是用无意义对抗失去的一条路径。
我觉得五子棋式奇怪荒诞内容的走红,“远古”意义上、呼应着周星驰式的无厘头传统;
个人风味上、是非典型喜剧人奇奇怪怪的新鲜感;
而更大的时代对应感上,是无心应和、但恰好对上了某种“无意义式逃避”的趋势。
此前,酷腾天放,用一幕幕红色横幅,勾勒出几十年东北故事的大轮廓,那是一种有意识的时代描摹,是身处其中的孩子、长大后对故乡几十年的深情回望。
而张兴朝的荒诞无意义画风,或许是一种被动的“被纪元新氛围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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