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急诊室的白炽灯刺眼地晃着,我疼得蜷缩在冰冷的推床上,胃像被刀子搅动。
医生盯着病历,眉头紧锁:"方依依女士,您这胃部修补术,是十六年前做的吗?"
"什么手术?医生,我从来没做过!"我疼痛中惊醒。
"可您的医保记录显示...而且您胃内检测出长期摄入某种药物成分,非常不正常。"
十六年前?那时我才17岁!
病房门开了,婆婆端着那个米黄色的保温杯走进来:"依依啊,我给你炖的鸡汤,趁热喝......"
我盯着那个杯子,浑身颤抖。三个月来,她每天催我喝完的汤,里面到底加了什么?
两个月前的那个周六,是我33岁的生日。
我特意选在家里办生日宴,邀请了公司的同事和几个闺蜜,总共十五个人。作为外企主管,这种社交场合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需要在下属和朋友面前展示自己的生活品质。
婆婆何桂芳知道我要办生日宴后,主动提出要帮忙准备菜。说实话,我当时是不太愿意的。婆婆做饭的水平一般,而且她总有一种小家子气,我担心她会在朋友面前给我丢脸。但丈夫沈俊轩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劝,说婆婆好不容易主动示好,我要是拒绝了,以后婆媳关系会更僵。
我勉强同意了,但特别强调:"妈,您就做几个简单的家常菜就行,不要搞得太复杂。"
婆婆满口答应,还说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生日宴那天下午,客人陆续到齐。我特意换了一身新买的香奈儿套装,化了精致的妆,站在客厅里招呼大家。同事们带来了鲜花和礼物,闺蜜们则夸赞我家装修得有品味。我心情很好,觉得这个生日会很完美。
晚饭时间到了,婆婆开始往餐桌上端菜。一道、两道、三道......当红烧肉端上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那盘肉颜色特别深,酱油放得太多,看起来黑乎乎的,一点都不诱人。
"大家快趁热吃啊。"婆婆殷勤地招呼着,还特意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总监面前,"这是我的拿手菜,您尝尝。"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总监礼貌性地笑了笑,夹起那块肉放进嘴里。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僵住了,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但碍于面子,还是硬着头皮咽了下去,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闺蜜李雪也尝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但她没说话,只是悄悄放下了筷子。
我心里一沉,赶紧自己夹了一块尝。肉刚入口,我就差点吐出来——咸得发苦!这哪是能吃的东西?这简直是在用盐腌肉!
我当场就炸了,筷子"啪"的一声摔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我。
"妈,您这是怎么做的?"我声音提高了八度,脸涨得通红,"这么咸还敢端出来?您是故意让我在朋友面前丢脸吗?"
婆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嘴唇颤抖着想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越说越激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就说不该让您插手!您看看这都是什么东西!我公司的总监也在,您这是要让我以后怎么在公司做人?"
全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同事们低着头,不敢看我。闺蜜李雪想要劝我,但被我的眼神制止了。
婆婆站在那里,像一座雕塑一样僵硬。她的眼眶慢慢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咬着嘴唇,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放下手里的菜盘,转身往厨房走,背影看起来特别苍老。
丈夫沈俊轩赶紧站起来,小声劝我:"依依,妈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盐放多了......"
"不是故意的?"我冷笑一声,音量大得所有人都能听见,"她就是嫉妒我过得好!从我进门第一天她就看我不顺眼,总觉得我配不上她儿子。今天这事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我难堪!"
这话一出口,气氛更加凝固了。总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站起来说:"依依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其他人纷纷跟着起身告辞。不到十分钟,客人们就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李雪还在收拾残局。
"依依,你今天说话是不是太重了?"李雪小声说,"大家都看着呢,你这样让你婆婆多难堪。"
"难堪?她让我丢的脸还不够多吗?"我气得浑身发抖,"她就是故意的,李雪,你不了解她,她就是那种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使坏的人!"
李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晚上,婆婆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说要回老房子住。她走的时候,眼神冰冷得可怕,看我的眼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那种眼神让我心里有点发毛,但当时我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多想。
沈俊轩送婆婆出门,回来后劝我:"依依,你今天说话确实太过分了。我妈是做得不好,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够了!"我打断他,"你就知道护着你妈!她做错了事,我说两句怎么了?难道我还得忍气吞声,让她骑在我头上?"
那晚我们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接下来的三天,家里冷战气氛浓重。沈俊轩每天下班回家都看我的脸色行事,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惹我生气。
第三天下午,我正在公司开会,手机震动了。是沈俊轩发来的消息:"我妈想通了,说要回来。"
我看着这条消息,心里五味杂陈。说实话,我并不想婆婆回来。有她在家,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如果她不回来,沈俊轩肯定会一直唠叨,家里的气氛会更糟。
我简短地回了一句:"随便她。"
当晚下班回家,我一开门就愣住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地板被拖得能映出人影,茶几上的灰尘也被擦得一尘不染,连我平时都懒得整理的书架都被理得整整齐齐。
婆婆从厨房走出来,围着围裙,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容:"依依回来了?快换鞋,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我换了鞋,站在玄关,不知道该说什么。婆婆这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让我一时有些不适应。
"依依啊。"婆婆走过来,声音里带着歉意,"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给你添乱。我在老房子想了三天,觉得自己确实做错了。以后家里的事你说了算,我就负责做做饭,帮你们收拾收拾房子,绝对不多嘴。"
我看着婆婆,她的眼神真诚,语气恳切,完全不像是在装样子。我心里的气消了一些,但还是有点防备:"妈,我那天说话确实重了点,但是......"
"不用但是。"婆婆打断我,态度很坚决,"是我做得不好在先。我以后一定注意,保证不会再出这种事。"
沈俊轩在旁边松了一口气,赶紧打圆场:"依依,我妈这次是真的想通了,你就别再生气了。一家人嘛,哪有隔夜仇。"
晚饭时,婆婆端上了四菜一汤。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蒜蓉西兰花、麻婆豆腐,还有一个番茄蛋汤,全是我平时爱吃的。我尝了一口糖醋排骨,味道不错,咸淡适中,完全不像上次那样离谱。
"依依,你工作辛苦,多吃点。"婆婆殷勤地给我夹菜,"我以后天天给你做,保证不会再出错。菜谱我都研究好了,每天换着花样做,绝对让你吃得舒心。"
我心里还存着一丝戒备,但面子上已经过得去了。毕竟婆婆都这样低声下气了,我要是还揪着不放,显得我太小气。
"妈,以后注意点就行。"我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也不是故意要凶您,就是那天客人太多,我一时没控制住。"
婆婆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注意。"
那顿饭吃得还算和谐。饭后,婆婆主动收拾碗筷,还把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着厨房传来的水声,心想也许这次婆婆是真的认识到错误了。
接下来的一周,婆婆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她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做好早餐放在桌上,然后才叫我们起床。晚上下班回家,饭菜总是热腾腾地摆在桌上,不早不晚,刚刚好。而且她做的菜越来越合我的口味,甚至比我自己做的还好吃。
"依依,你尝尝这个,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药材,专门养胃的。"婆婆端来一碗汤,颜色有点深,闻起来有股中药味,"我问过中医,说你们这些上班族压力大,容易胃不好。这汤每天喝一碗,对身体特别好。"
我接过汤碗,喝了一口。味道有点苦,但也能接受。婆婆站在旁边看着我,眼神期待:"怎么样?不好喝就算了。"
"还行,就是有点苦。"我又喝了一口。
"良药苦口嘛。"婆婆笑着说,"对身体好的东西都是这样。你每天喝一碗,保证一个月后气色好得不得了。"
沈俊轩在旁边帮腔:"妈这么用心,你就喝吧。我妈是真的关心你。"
我看着婆婆期待的眼神,把那碗汤一口气喝完了。
一个月过去,我和婆婆表面上相安无事。邻居王姐见了我,还羡慕地说:"依依啊,你婆婆对你真好。我看她每天买菜都是精挑细挑的,就怕你吃得不好。不像我婆婆,天天甩脸子,跟我欠了她八百万似的。"
我笑着应付:"是啊,我婆婆现在对我挺好的。"
心里却想,谁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那段时间,我甚至在闺蜜面前炫耀过:"我婆婆现在可听话了,我说什么她做什么。上次我说想吃红烧狮子头,她立马就去学,做出来味道还真不错。"
李雪听了,眉头微皱:"依依,你当时骂得那么狠,她真能没怨气?"
"怨气?"我不以为然,"她要是不服,大可以不回来。既然回来了,就是认怂了呗。再说了,她做错事在先,我批评几句怎么了?"
李雪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希望吧。"
现在想来,李雪那个眼神是在警告我。可当时的我,被表面的和谐蒙蔽了双眼,根本没意识到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婆婆回来后的第二个月,我们家的氛围好得出奇。
婆婆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做好早餐后才叫我们。她做的早餐花样百出,今天是皮蛋瘦肉粥配油条,明天是小笼包配豆浆,后天又是煎饺配小米粥。每一样都做得精致可口,比外面早餐店的还好吃。
"妈,您这手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有一次忍不住问。
婆婆笑着说:"我天天看美食视频学的。想着你工作辛苦,得吃好点,才有力气上班。"
我心里暖暖的,觉得之前可能真的误会婆婆了。也许她当初确实只是不小心放多了盐,而不是故意要让我难堪。
公司里,我跟同事提起婆婆,都是夸赞的话:"我婆婆现在对我特别好,把我当女儿一样宠。上次我说想吃海鲜,她立马去市场买最新鲜的,还学着做了清蒸石斑鱼,味道绝了。"
同事们都很羡慕:"你真幸福,有个这么好的婆婆。不像我,婆婆天天挑我毛病,恨不得我离婚。"
我笑而不语,心里却想,这都是我"调教"出来的。
婆婆对我的"关心"越来越无微不至,尤其体现在那些汤上。她几乎每天都会炖一种不同的汤,有时候是乌鸡汤,有时候是排骨汤,有时候是鱼汤。每种汤都会加不同的药材,她说这些都是从老家带来的,专门养生的。
"依依,这是当归红枣汤,补气血的。"婆婆端来一碗深红色的汤,"你脸色有点差,得好好补补。"
我接过汤,喝了一口。味道有点怪,带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苦中带涩。
"妈,这汤味道好怪。"我皱着眉头。
"是药材的味道。"婆婆解释道,"越是好东西,味道越怪。你忍一忍,喝下去对身体好。"
沈俊轩在旁边劝我:"依依,我妈都是为你好。你看她每天这么辛苦地炖汤,你就喝了吧。"
我想想也是,反正不花我的钱,喝就喝吧。于是我捏着鼻子,把那碗汤喝完了。
喝完后,我觉得胃里有点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搅。但我以为是药材的作用,也就没多想。
"妈,您每天炖这些汤,得花不少钱吧?"我有次问道。
婆婆摆摆手:"不花什么钱,都是老家的土货。我托老家的亲戚寄过来的,不要钱。你就放心喝,保证都是好东西。"
我松了口气,心想婆婆这次是真的用心了。
那段时间,我和婆婆的关系好得像蜜月期。她从不在我面前摆脸色,每天笑呵呵的,看见我就像看见亲女儿。有时候我加班晚回,她会一直等到我到家,才开始吃饭。
"妈,您别等我,先吃吧。"我有次说。
婆婆摇摇头:"不行,一家人就得一起吃。再说了,菜凉了不好吃,我热一热就行。"
这种温情让我渐渐放松了警惕。我甚至开始觉得,之前的那场冲突反而是好事,让婆婆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也让我们的关系走向了新的阶段。
但我忽略了一件事:那些汤的味道越来越奇怪。
起初只是苦,后来开始有股涩味,再后来甚至有点麻舌头。每次我提出疑问,婆婆总是说:"这是药材的正常味道,越苦越有效。你看那些补药,哪个不苦?"
我被她说服了,每天乖乖地把汤喝完。
有一次,我实在觉得汤太难喝,想倒掉。但婆婆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喝完才离开。她的眼神很专注,专注得让我有点不舒服。
"妈,您别盯着我喝,怪不好意思的。"我笑着说。
婆婆也笑了:"我就是想看看你喝完没有。这汤要趁热喝效果才好,凉了就没用了。"
我把汤喝完,婆婆满意地点点头,拿着碗去厨房洗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突然想起婆婆盯着我喝汤的眼神。那眼神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像是关心,更像是......期待?期待什么呢?
我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婆婆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这样揣测她呢?
但我不知道的是,危险已经悄悄降临了。
两个月后,我的身体开始出现异常。
起初只是偶尔胃疼,我以为是工作压力大,吃了几片胃药就没当回事。但疼痛越来越频繁,有时候疼得我在办公室直不起腰,只能趴在桌子上,等疼痛过去。
"依依,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同事关心地问。
我勉强笑笑:"没事,可能是最近加班太多,胃有点不舒服。"
下班后,我去了医院。医生给我做了胃镜检查,结果显示是慢性胃炎。
"方女士,你这胃炎挺严重的。"医生看着检查报告,皱着眉头,"平时饮食不规律吗?"
"还好,我每天都按时吃饭。"我说。
"那可能是吃了什么刺激性的东西。"医生叮嘱我,"以后要清淡饮食,少吃辛辣油腻的,多喝粥,少喝浓茶和咖啡。"
我点点头,拿着药回了家。
回到家,我把检查结果告诉了婆婆。婆婆听了,一脸担忧:"依依啊,你怎么不早说?胃炎可不能拖,得好好养。"
"医生说要清淡饮食。"我说。
"那我以后做得更清淡些。"婆婆立刻表态,"汤也多炖点,养养胃。我以前也有过胃病,就是靠喝汤养好的。"
我感激地看着婆婆:"谢谢妈。"
"傻孩子,谢什么。"婆婆拍拍我的手,"你是我儿媳妇,我不照顾你照顾谁?"
接下来的日子,婆婆对我更加"关心"了。她每天炖的汤越来越多,种类也越来越复杂。有时候是猪肚汤,有时候是羊肉汤,还有各种药膳汤。
"妈,我这胃病真的需要喝这么多汤吗?"我有次问道。
"当然需要!"婆婆很肯定地说,"胃病三分治七分养,养就得靠喝汤。你看我,以前胃病比你严重多了,就是靠喝汤养好的。"
我信了她的话,每天乖乖地把汤喝完。
但奇怪的是,我的胃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疼。疼痛的频率从一周一次变成三天一次,再变成几乎每天都疼。有时候半夜疼醒,我只能蜷缩在床上,等疼痛自己过去。
沈俊轩被我疼醒了好几次,担心地说:"依依,要不我们再去医院看看?"
"我已经在吃药了,应该会好的。"我说。
但事实是,药根本不管用。我吃了医生开的药,疼痛依然如故。我又去了医院,医生给我换了更强的药,但还是没什么效果。
"方女士,你最近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医生问我。
我想了想:"没有啊,我婆婆每天给我炖汤,都是养胃的。"
"什么汤?"医生追问。
"各种汤,有时候是药膳汤,有时候是普通的鸡汤、排骨汤。"我回答。
医生沉吟了一会儿:"药膳汤的话,要注意药材的配伍。有些药材如果搭配不当,反而会伤胃。"
我心里咯噔一下:"医生,那我应该怎么办?"
"建议你暂时别喝那些药膳汤了,就吃清淡的食物,看看情况会不会好转。"医生说。
我点点头,回到家后跟婆婆说了医生的建议。
婆婆听了,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医生怎么这么说呢?我炖的汤都是祖传秘方,专门养胃的,怎么会伤胃?"
"可能是我的体质不适合吧。"我说,"医生建议我暂时别喝药膳汤了。"
婆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行,我以后就炖普通的汤。不过依依啊,你这胃病要养好,还是得喝汤。光吃清淡的食物,营养跟不上。"
我犹豫了:"可是医生说......"
"医生也不是万能的。"婆婆打断我,"我以前胃病就是靠喝汤养好的,这是实实在在的经验。你信我,继续喝汤,保证能好。"
沈俊轩也在旁边劝:"依依,我妈说得有道理。你看她现在身体多好,就是靠喝汤养出来的。"
我被他们说服了,继续喝婆婆炖的汤。
但我开始留意婆婆做饭了。有一次,我故意提前下班,悄悄回到家。我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透过半掩的厨房门,我看见婆婆正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往汤里倒着什么白色的粉末。她的动作很小心,一边倒一边看着门口,生怕被人发现。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我推开门:"妈,您在加什么?"
婆婆吓了一跳,手一抖,小瓶子差点掉到地上。她慌忙把瓶子藏到围裙口袋里,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哦,这是鸡精,提鲜的。"
"鸡精?"我狐疑地看着她,"我看那个瓶子不像是鸡精的包装。"
"是我自己装的。"婆婆很快回答,"超市买的鸡精包装太大,我就分装到小瓶子里,用起来方便。"
她的解释听起来很合理,我也找不出破绽。但我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妈,您能让我看看那个瓶子吗?"我伸出手。
婆婆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瓶子递给我。那是一个普通的塑料小瓶,瓶身没有任何标签,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
我打开瓶盖闻了闻,确实有股鸡精的味道。我把瓶子还给婆婆:"那您继续忙吧,我去洗个澡。"
婆婆松了口气,笑着说:"好,汤马上就好。"
那天晚上,我喝汤的时候特别留意了味道。汤尝起来和往常差不多,没有什么异常。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疑心太重了,婆婆不可能害我。
但我的胃越来越疼,疼得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我又去了几次医院,医生给我开了更强的药,但都不管用。
"方女士,你这情况很不对劲。"医生严肃地说,"按理说,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药,症状应该有所缓解。但你反而越来越严重,这很不正常。"
"那怎么办?"我焦急地问。
"建议你住院做个全面检查。"医生说,"我怀疑不只是单纯的胃炎,可能还有其他问题。"
我答应了,准备过几天请假住院。
但我没想到,几天后的那个夜晚,我会以急诊的方式进入医院,而且差点丧命。
那天是周四,我加班到晚上九点才回家。婆婆已经把晚饭热好了,还给我盛了一大碗汤。
"依依,你工作这么辛苦,一定要把汤喝完。"婆婆笑着说,"这是我今天专门炖的,加了好多补品。"
我看着那碗汤,颜色比平时更深,几乎是黑褐色。我端起碗,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
"妈,这汤味道好重。"我皱着眉头。
"是药材多。"婆婆解释,"你最近胃疼得这么厉害,我就加了点猛药。你放心,都是好东西,专门治胃病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汤喝了下去。汤很苦,苦得我整个口腔都发麻。喝完后,我觉得胃里火辣辣的,像是有团火在烧。
"妈,我胃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了。"我捂着胃说。
"好好好,你快去休息。"婆婆接过我手里的碗,"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胃里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我以为是汤太烫了,过一会儿就好。但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剧烈。
到了半夜,我突然疼得从床上滚了下来。那种疼痛难以形容,就像有无数把刀子在胃里搅动,每一次呼吸都是折磨。我疼得满地打滚,额头冷汗直冒,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沈俊轩被我惊醒了,吓得跳下床:"依依!依依你怎么了?!"
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程度的疼痛,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沈俊轩慌了,大喊:"妈!妈!快来!"
婆婆很快跑进来,她看见我在地上打滚,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但我注意到,她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满意?
不,我一定是疼糊涂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沈俊轩手忙脚乱地拨打120,婆婆站在一旁,握紧了手里的保温杯。那个米黄色的保温杯,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刺眼。
"救护车马上就到!"沈俊轩蹲在我身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依依,你忍一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疼得几乎失去了意识,只能模糊地看见婆婆站在门口,保温杯在她手里晃动,里面的汤洒了出来,滴在地板上。
那一滴一滴的汤,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救护车很快赶到,医护人员把我抬上担架。在被抬出家门的那一刻,我模糊地看见婆婆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像是担忧,又像是......如释重负?
我想说话,但疼痛让我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到了医院,急诊医生立刻给我做了检查。我已经疼得失去意识,只能模糊地听到医生们焦急的对话。
"血压下降!"
"准备输液!"
"做个胃镜,快!"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我躺在抢救室的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医生站在床边,脸色凝重。
"方女士,你醒了?"医生问。
我虚弱地点点头,嗓子干得说不出话。
"你的情况很严重。"医生说,"胃穿孔,差一点就要命了。我们紧急做了手术,把穿孔的地方修补好了。"
胃穿孔?我愣住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沈俊轩站在床边,眼睛红红的:"依依,你可把我吓死了。医生说你差点就......"
他说不下去了,眼泪掉了下来。
医生翻看着我的病历档案,眉头越皱越紧。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方女士,你以前做过胃部手术吗?"
我摇摇头,声音沙哑:"没有。"
"可是你的医保记录显示,十六年前做过胃部修补术。"医生指着电脑屏幕,"你看,这里有详细的记录。手术时间是2009年3月,地点是市人民医院。"
我整个人都懵了。2009年?那时候我才17岁,还在读高中,怎么可能做过胃部手术?
"医生,这不可能。"我挣扎着想坐起来,"我从来没做过这种手术!"
医生皱着眉:"但医保记录不会错。除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