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鬼子扒光我的上衣,用细绳拴在我的乳头上,一个鬼子在前面拉,另一个鬼子在后面用皮靴抽打,根本不顾我怀着身孕,在牢房的走廊里拉扯示众。我浑身火烧火燎,不得不跟着走,稍一慢下来,后面的鬼子便用皮鞭抽打,围观的鬼子则开心地鼓掌大笑。”
这是1956年7月8日,沈阳军事法庭审判日本战犯佐古龙佑时,受害人周化祯出庭指控日军的暴行。
周化祯的身份不简单,她和丈夫周振环都是国民党军统人员,九一八事变后奉命来到东北,潜伏在日本满铁株式会社,丈夫是东北地下国民党铁路党部北宁路负责人,夫妻两人的任务是搜集日本关东军及“满洲国”的军事政治情报。
1941年12月16日晚,锦州的日本警察突然闯进她家,由于事先有预感,丈夫外出联络组织成员,当时并不在家,因周化祯不负责外联工作,身份没有暴露。日本警察便逼问周振环的去向,而周化祯并不知情,凶残的日警不顾她已有7个月身孕,对她拳打脚踢,还把刀架在她7岁孩子的脖子上逼问。最终一无所获后,日警把她押到铁路警护队拘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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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化祯(左)在法庭上指证佐古龙佑(右)
第二天早晨5时,时任锦州铁道警护队队长的佐古龙佑对她进行了审讯。据佐古龙佑供述,当时他们认定周化祯是个顽固分子,于是决定在她身上打开突破口,便反复逼问她丈夫的下落以及来往密切人员的信息。受过严格训练的周化祯装聋作哑,对所有问题都回答“不知道”。恼羞成怒的日警,便对她实施残酷的肉刑。
以下是周化祯在法庭上的证词:
日本警察先用胶皮板子狠抽我的脸,打得我满嘴是血,接着就用皮鞭子,之后用又细又尖的竹签子刺进我的指甲盖里,扎进去又拔出来,换着手指反复捅刺,疼痛使我几次昏厥,被凉水浇醒后,再接着用竹签扎,前后扎伤了7个手指。一拨人打累后,又拥上了4个警察,把我按在地上,扒光了我全身的衣服。一个警察拿出一整束香,点着后先烧头皮,接着往下烧,一直烧到大腿里子,现在还落下了很大的伤疤。
我再次昏迷中醒来后,见两个鬼子搬来一个铁匣子,上面连有两根铜丝,一个鬼子把铜丝拴在我的两个大拇指上,另一个鬼子用力转动摇把,我顿时全身抽搐,心脏好似要蹦出来,只几秒钟,我又昏迷过去。又一次醒来后,一个鬼子把两根铜丝拴在我的乳头上,结果刚一摇动,我又昏死过去。
极度变态的日本警察,还在日寇和难友面前,对我进行凌辱和折磨而从中取乐。(这段证词就是本文开头部分)。
日本警察用又细又尖的竹签刺我的下体,当我疼痛难忍怒骂这群野兽时,他们拿块破布头,沾上辣椒面塞进我嘴里,使我不能呼吸。彻入骨髓的疼痛使我一次又一次地昏迷过去。几个鬼子不顾我有七个月的身孕,在刑讯室里污辱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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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在警护队里被折磨了20天。元旦后第一天,一个伪满警察告诉,我丈夫周振环于12月31日被抓了进来。听到这个消息,我好像乱箭刺心,很清楚抗日人员进了警护队,那就是到了虎穴,再不可能出去。
1942年1月3日,日本警察把我押到审讯室,一进门,就看见我丈夫被吊着,满头大汗,几个警察轮番抽打,我丈夫什么都不交代。于是警察强迫我跪在一边,让我亲眼看着丈夫受刑。我不忍看时,他们就对我拳打脚踢。日本警察把铁钳子烧得通红,往我丈夫身上夹,烙得吱吱地响,冒出了油。连烙几次后,人就昏过去了。放下来后用凉水浇醒,又往嘴里鼻子里灌辣椒水,把肚子灌大后,就在上面猛踩,辣椒水从嘴里鼻子里倒流出来,人又昏过去了。苏醒后又用猪鬃捅尿道,刺得小便流血,人马上又昏过去了。再次苏醒后,就给他滚钉笼子。钉笼子是椭圆的,里面全是钉子。当人从笼子里拿出时,已成了血人。他受这样的毒刑,我亲眼看到的就有三次。
1942年1月5日,日本警察把我放了出来。我丈夫周振环在锦州铁道警护队押了80多天,于1942年3月24日押送到伪锦州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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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4月7日中午12点,在伪锦州监狱的执行场把他绞死了,那天一同绞死3个人,周振环、杨景云和张化堂。第二天早晨我去领尸,他们把人给我抬出来,头上蒙着一张白纸。当我把白纸揭开时,凄惨万分,眼珠子完全冒出来了,舌头伸在嘴外,鼻子、耳朵都流着血,脖子底下没有皮了。我给他换衣服时,看见他身上一块好地方也没有,伤疤顶上是伤疤,腿肚子两半了,骨头露在外边,左边屁股上有碗大一块伤,很深一个黑窟窿,左手少了两个指头。
法庭上,面对周化祯痛哭流涕的愤怒控诉,佐古龙佑号陶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表示悔罪。从1940年至1945年期间,他下令逮捕的中国人共1927名,每个人都经受了周化祯、周振环同样的酷刑折磨,除了周化祯等少数人被释放,657人被送交伪司法机关判处有期徒刑外,剩下的一千多人,要么惨死在酷刑下,要么被被秘密处决或特别移送。而特别移送是指将囚犯送到臭名昭著的731部队。
铭记历史,不忘耻辱,方能告慰抗日先烈的伟大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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