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大哥,那是婉婉的遗产!你们这是犯法!"
二叔的声音从休息室里传出来,我僵在门外,手心全是汗。
"你懂什么!当年你弟弟欠了两百万高利贷,不还他会没命!"父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可那三套房是老太太留给婉婉的,市中心的,现在至少值两千万!你们瞒了她整整五年!"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三套房?两千万?五年?
手机从指间滑落,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休息室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门被猛地拉开,父亲惊恐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母亲从他身后冲出来,眼泪瞬间涌出:"婉婉,你听我们解释......"
我看着他们,脑子里闪过这五年的画面。我为了省房租住地下室,他们却换了新车。我啃馒头咸菜,舅舅家却突然阔绰起来。今天婚礼上,婆婆一句句"你高攀了我儿子",我低着头忍受,而他们就站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原来我不是穷人家的女儿。原来这五年,我一直活在谎言里。
我转身冲回婚礼大厅,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宾客们纷纷转过头来。婆婆坐在主桌上,嘴角还挂着那抹轻蔑的笑。
我站在大厅中央,婚纱的裙摆在灯光下泛着微光。这场婚礼,还要继续吗?
01
婚礼是在江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举办的。准确地说,是老公陈宇轩家办的。
我站在化妆间的镜子前,婚纱是租来的,妆容是婆婆指定的化妆师做的。她说要"简约大方",实际上就是别抢她儿子风头。
"林小姐,您今天真美。"化妆师说这话时连眼神都没抬。
母亲推门进来,身上穿着去年买的藏青色连衣裙。她走到我身边,帮我整理头纱:"别紧张,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她的声音很轻,眼眶有点红。
我看着镜子里的她,突然觉得她老了好多。五年前奶奶去世时,她头上还没这么多白发。
"妈,您和爸今天开心吗?"
母亲愣了一下,眼泪差点掉下来:"开心,当然开心。"
"婉婉,嫁过去以后,要好好对宇轩。他家条件好,你......你要懂得感恩。"母亲的手放在我肩上,有些颤抖。
感恩。这个词我听太多次了。从陈宇轩求婚那天开始,父母就一直在我耳边重复。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婚礼大厅。
宴会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大部分都是陈家的亲戚朋友,我这边只有三桌。陈宇轩站在舞台中央,看到我进来,快步走过来牵住我的手:"紧张吗?"
"还好。"
婚礼司仪开始介绍新郎。陈宇轩,江城陈氏集团独子,海归硕士,年轻有为。台下响起掌声。
轮到介绍我时,司仪的声音明显轻快了:"新娘林婉小姐,毕业于江城师范大学,目前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就这么简单几句话。
台下有人窃窃私语:"这姑娘什么背景啊?""听说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陈家怎么会同意?""大概是看中姑娘人品好吧。"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着我的心。陈宇轩察觉到我的不自在,握紧了我的手。
婆婆坐在主桌正中央,穿着玫红色旗袍,脖子上戴着翡翠项链。她看着我,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但笑容没到眼底。
02
交换戒指后,双方父母上台。
父亲穿着十年前买的旧西装,母亲挽着他的胳膊,步伐僵硬。他们站在舞台一侧,看起来局促不安。陈宇轩的父母一身珠光宝气,姿态挺拔,形成鲜明对比。
婆婆走到话筒前:"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宇轩从小就优秀,如今他选择了婉婉,虽然我们一开始有些担心,但看到他们相爱,也就放心了。"她顿了顿,目光扫向我父母,"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我希望婉婉嫁过来以后,能够懂得感恩,好好孝顺公婆。"
她在提醒我,我嫁进陈家是高攀了。台下宾客纷纷点头。
司仪连忙打圆场:"有请新娘的父母也说几句?"
父亲接过话筒,手有些颤抖:"我和婉婉她妈都是普通人,没给孩子创造多好的条件。今天婉婉能嫁给宇轩,是我们家的福气。以后还请亲家多多包涵。"
他说这话时,腰弯得更低了。母亲站在他身边,眼眶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们,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父母这辈子活得太卑微。他们省吃俭用把我养大,而今天在这场婚礼上,他们却要低三下四地讨好别人。
我和陈宇轩开始逐桌敬酒。婆婆端着酒杯,笑容得体:"婉婉,以后到了我们家,可要好好表现。我们陈家规矩多,你要慢慢学。"
"我会的,妈。"我恭恭敬敬地叫她。
陈家的几位长辈纷纷敬酒,字里行间都透着:林婉你要懂得感恩,要好好伺候陈家。
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陈宇轩看我脸色不好,小声说:"少喝点。"
走到我父母那一桌时,大学室友李晓曼站起来:"婉婉,恭喜啊!不过说实话,你们家和陈家差距挺大的。你以后在婆家可要小心点。"
父亲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母亲低着头,握紧了筷子。
父母同事那一桌,有位阿姨拉着我的手:"婉婉啊,你可真有福气。你爸妈也不容易,现在总算熬出头了。"
他们同情我父母。因为我父母一辈子都活在社会底层,而今天这场婚礼,更像是女儿的"阶层跃升"。
03
走完所有桌,我的腿已经发软。婆婆突然站起来,拿起话筒:"各位亲朋好友,我还有几句话想说。"
全场安静下来。
"宇轩和婉婉结婚以后,我希望他们能住在我们家。毕竟我们家房子大,住得舒服。而且我和他爸年纪大了,需要有人照顾。婉婉嫁过来,正好可以尽尽孝心。"
台下宾客纷纷点头,觉得这个安排很合理。
我愣住了。婚前我和陈宇轩商量过要自己住,他也答应了。可现在婆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来,摆明了是在逼我们就范。
陈宇轩脸色有些难看,但最后还是没说话。
"而且婉婉现在的工作也不太稳定,不如辞了,在家里好好相夫教子。我们陈家不缺她那点工资。"
台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我的脸烧得发烫。她这是在说我没有经济能力,要依附陈家生活。
"妈,这事我们还没商量好。"陈宇轩终于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婆婆脸色一沉:"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是我儿子,我还能害你不成?况且婉婉家的条件大家也都看到了,他们能给你们什么帮助?还不如听我们的安排。"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我看向父母,他们坐在角落里,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母亲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婚宴结束后,我换下婚纱,一个人待在化妆间。母亲推门进来:"婉婉,你还好吗?"
"我没事。"
"你婆婆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那个性子。"母亲小心翼翼地说。
"妈,我不想住婆婆家。"
母亲叹了口气:"婉婉,你要理解她。你就当是陪陪老人,过几年再搬出来。你现在嫁进陈家,总不能第一天就和婆婆闹翻吧?"
"妈,你和爸今天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母亲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婉婉,有些事......你要想开点。"说完这话,她匆匆忙忙地走了,走得很急,像是在逃避什么。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母亲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她一直很紧张,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我走出化妆间,想去找父母。走廊里很安静,我路过一间休息室,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是父亲的声音。
04
"你就不能忍一忍吗?今天是婉婉大喜的日子!"
"我忍不了了!大哥,那是婉婉的东西,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这是二叔的声音。
我脚步一顿。二叔今天没来参加婚礼。父亲说他们闹了矛盾,二叔不愿意来。可现在二叔明明就在这里。
"你懂什么!当年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父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就算是被逼无奈,你们也不能瞒着她五年!现在她都要结婚了,你们还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吗?"
五年?真相?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现在说来不及了......那三套房......"父亲的声音突然压低了。
三套房?我屏住了呼吸,整个人僵在原地。
"老太太留给婉婉的三套房,市中心的,现在至少值两千万!"二叔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两千万。这个数字在我脑子里炸开了。
"都五年了,我们一直瞒着她,把房子出租的钱都......"母亲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哭腔。
"你弟弟欠的赌债不还他会没命!我们也是没办法!"父亲打断了她。
"可婉婉现在结婚,在婆家抬不起头,都是因为我们!她今天受了多少委屈你们没看见吗?"母亲哭得更厉害了。
我的手开始颤抖。奶奶留给我三套房?
五年前奶奶去世时,父母说她没留下什么,只有几万块存款。我还为了给奶奶办丧事借了一万块钱,到现在都没还清。这五年,我为了省钱住过地下室,吃过一个月的泡面。我每天挤公交上下班,从来不舍得打车。
而父母呢?三年前他们换了车。两年前舅舅家突然阔绰起来,买了新房子。我当时还在想,父母终于舍得对自己好一点了。
原来这一切的钱,都来自于我的房子。我的房子。奶奶留给我的房子。
05
"所以我才说要告诉她真相!大哥,那是婉婉的遗产,你们这是犯法!"二叔的声音越来越大。
"现在该怎么办?婉婉她......她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恨死我们的。"母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也是你们活该!我早就劝过你们,别瞒着孩子。可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纸包不住火了吧?"
"老二,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父亲的声音带着恼怒。
"我说话难听?那你们做的事就不难听了?你们用婉婉的房子给小舅子还债,现在婉婉结婚了,在婆家连腰都直不起来,你们心里就一点都不愧疚?"
"我们也想告诉她,可是......可是债还没还清。"
"什么叫还没还清?两百万的高利贷,这五年你们用房租还了多少?"
两百万。高利贷。舅舅。我脑子里的信息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五年前,舅舅欠了高利贷。父母用奶奶留给我的三套房做抵押,借钱给舅舅还债。这五年来,他们一直用房租收入偷偷还债,却一直瞒着我。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自己是个穷人家的女儿。
我的手机从指间滑落,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休息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被猛地拉开,父亲惊恐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的嘴唇哆嗦着,脸色苍白:"婉......婉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