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催生舰载猛禽，NATF-22 为何夭折？如今美军再陷无措困境

前言

上世纪 90 年代，美国空军先进战术战斗机（ATF）项目的 YF-22 原型机横空出世，凭借隐身、超声速巡航和超强机动性的设计指标，成为当时全球最受瞩目的新型战机。

面对对手重型战斗机与超远程空射武器的组合威胁，美国海军急需一款能承担穿透性攻击、保障舰队安全的先进舰载机。

国会顺势推动以 F-22 为基础发展舰载改进型，将其纳入 1988 年发起的 “海军先进战术战斗机”（NATF）项目。

这本是一场军种技术共享的高效尝试，却最终在 1991 年初黯然收场。如今三十余年过去，美军现役舰载机再次面临性能短板，当年被放弃的 NATF-22，竟成了无法挽回的遗憾。

一、NATF-22 的诞生：国会推动下的军种技术共享

1988 年，美国国会正式提出要求，让海军认真考虑以 F-22 为基础开发舰载改进型，纳入 NATF 项目框架。

这一决策的背后，是空军 YF-22 展现出的压倒性优势，以及海军的迫切需求。当时海军的 “超级大黄蜂” 和规划中的 F-35B/C，被西方分析人士判定无法应对对手的重型战机 + 超远程空射武器组合。

如果不及时升级装备，美国航母打击群随时能安全投送火力的时代将彻底终结。

从理论上看，F-22 的技术基础确实适合发展舰载型。它的隐身设计、先进航电和强劲动力，都是海军舰载机急需的核心性能。

更重要的是，空军和海军共用一个基础平台，能大幅降低研发成本、缩短周期，这是典型的高效率工程思维。

海军很快启动了评估工作，1988 年 9 月，洛克希德和诺斯罗普分别收到合同，研究 YF-22 和 YF-23 的舰载化方案。

海军对 NATF 提出了明确的性能要求：良好的低速操纵品质、防腐蚀能力、超视距攻击能力，能在 0.2 马赫速度下以 1.5G 过载全功率转向，最大起飞重量不超过 29.48 吨。

这些要求都是为了适应航母起降的特殊环境，比如弹射器的暴力抛掷、拦阻索的紧急制动，以及海洋环境的高盐高湿腐蚀。

洛克希德给出的 NATF-22 方案，最大的改动是采用可变后掠翼设计。他们认为海军凭借 F-14 “雄猫” 的使用经验，会偏爱这种能兼顾高速性能和低速操控的设计。

但这个看似合理的改动，却为后续项目夭折埋下了伏笔。

当时海军内部对 NATF-22 的态度已经出现分歧，一方面认可 F-22 的先进性能，另一方面又对改装难度和成本心存顾虑。

1990 年，负责制定海军新型战斗机技术指标的理查德・邓利维上将公开表态，他不认为 F-22 能成为一款成本可接受的海军舰载战斗机。

这位上将的判断并非空穴来风，海军多年使用 F-14 的经历，让他们对可变后掠翼的维护成本刻骨铭心，而 NATF-22 的改装需求远不止于此。

二、技术陷阱与成本怪圈：NATF-22 的致命短板

要把陆基的 F-22 改成舰载机，首先要解决的是机体强化问题。航母弹射起飞时，飞机要承受巨大的瞬间拉力，拦阻降落时则要面对猛烈的制动冲击力。

这就要求 NATF-22 必须加固起落架、强化机身连接部位，增加尾钩及受力结构，这些改动会让飞机重量大幅增加。

根据海军的估算，舰载型的空重将比陆基型增加 1.81 吨，机身和起落架增重可能达到 30%，这会直接影响飞机的航程、机动性等核心性能。

洛克希德提出的可变后掠翼设计，更是让问题雪上加霜。这种设计虽然能提升低速操控性，却会带来两个致命缺陷：一是维护成本居高不下，二是破坏隐身性能。

美国海军使用 F-14 多年，深知可变后掠翼的复杂机构有多难维护，那些活动部件的检修始终是后勤保障的噩梦。

即便 NATF-22 的可变后掠翼有技术改进，也很难完全消除这种复杂性，而 F-22 本身已经是世界上维护成本最高的战斗机之一。

更关键的是，可动机翼与机身的连接部位会产生强烈的雷达回波，这会让 F-22 引以为傲的隐身性能大打折扣。

如果隐身优势不复存在，NATF-22 面对敌方远程探测和武器锁定时，价值会大幅缩水，根本无法完成 “穿透性攻击” 和舰队防空的核心任务。

成本核算让 NATF-22 陷入了两难的决策怪圈。当时海军现役的 F-14 “雄猫” 虽然维护昂贵，但速度并不输 F-22，作战性能也能满足当时的需求。

重新开发一款隐身舰载战斗机的投入，远比继续使用 F-14 要高得多。而且 NATF-22 的最大起飞重量已经超出现役航母的承受范围，这意味着航母可能还需要配套升级，进一步推高了总成本。

空军后来的实践也印证了海军的担忧，F-22 的单机造价突破 3 亿美元，每年每架的维护费用就高达数百万美元，这样的 “吞金兽” 即便海军能接受，国会的预算审批也难以通过。

多重技术和成本的枷锁，让 NATF-22 从一开始就步履维艰。

三、时代变局与战略误判：NATF-22 黯然下马

1991 年初，美国国防部正式否决了 NATF-22 方案，这个寄托着海军舰载机升级希望的项目，还没来得及进入原型机阶段就戛然而止。

表面上看，项目下马的直接原因是技术复杂、成本过高，且作战性能相比现有 F-14 提升有限。

但很少被提及的深层原因，是国际战略环境的剧烈变化 ——1991 年苏联解体，让美国失去了最强大的对手，其航空主战装备发展蓝图随之出现重大调整。

在当时的战略判断中，美国认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有能与之抗衡的空中力量，自然没必要投入巨资研发高端舰载战斗机。

值得注意的是，在苏联解体前，NATF 项目就已经显露颓势。1990 年 8 月邓利维上将的表态，以及国防部下调 ATF 和 NATF 的峰值生产率，都预示着项目的终结。

生产率下调直接导致单位成本飙升，而海军原本计划为 A-12 隐身攻击机腾出经费，1991 年 1 月 A-12 项目因超支、超重被取消后，NATF 项目连最后的存在意义也变得模糊。

NATF-22 下马后，美国海军选择了 F-35 “闪电” II 作为替代方案。这款被寄予厚望的多用途舰载机，拥有先进的传感器，能承担情报、监视和侦察任务，看似兼顾了多军种需求。

但实际上，F-35 是一款妥协的产物，它放弃了 F-22 的超声速巡航和部分机动性能，只为追求多用途和成本控制。

更严重的是，这一决策直接影响了 F-22 的命运。由于失去了海军舰载型的庞大订单，F-22 的采购数量一减再减，从最初计划的 700 多架，砍到 381 架，最后只生产了 187 架就宣告停产。

2009 年，美国国防部长盖茨正式提议关闭 F-22 生产线，理由是 “没必要花冤枉钱”，当时美军认为 187 架足够应对中俄空中力量。

2011 年，最后一架 F-22 走下生产线，相关设备要么封存要么销毁，这条生产链从此彻底断裂。

没人能想到，当年的战略误判会在几十年后引发严重后果。美国低估了其他国家的军工发展速度，也高估了 F-35 的替代能力，为今日的舰载机危机埋下了伏笔。

四、危机重现与重启困境：F-22 海军化的幻想与现实

进入 21 世纪第二个十年，美国海军突然发现，自己再次面临当年的威胁，而且形势更加严峻。

如今美国航母战斗群可能遭遇的空中对手，已是携带超声速远程空射武器的重型甚至隐身战斗机。

评估显示，现役的 F/A-18E/F “超级大黄蜂” 和 F-35C 都难以应对这种威胁，“击杀射手” 的舰队防空最优解，变得遥不可及。

“超级大黄蜂” 航程不错，但不具备隐身能力，容易被敌方提前截杀；F-35C 虽有隐身优势，航程和速度却不足，无法在敌人开火前抵达截击点。

数据对比更能说明问题：对手重型战斗机在无空中加油时，作战半径约 1000 海里，空中加油后可达 1500 海里以上；而 F/A-18E/F 和 F-35B/C 无空中加油时，作战半径很难超越 600 海里。

这意味着对手可以在美军舰载机打击范围之外，实施远程攻击。更危险的是，敌方重型战机可携带 8 枚远程导弹

在 500 海里外攻击 E-2C/D 预警机，一旦预警机被摧毁，航母防御体系将瞬间崩塌。

F-35C 的问题还不止于此。这款战机存在高达 966 个设计缺陷，其中 110 项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任务完成率仅为 39%。

2022 年南海坠机、2025 年 7 月训练坠毁，多次事故暴露了其起落架脆弱、维护困难等问题。它的维护费用每年高达 1000 万美元，相当于 3 架 “超级大黄蜂” 的总和，让海军不堪重负。

面对危机，一些分析人士提出，应该重新考虑 F-22A “猛禽” 的海军化问题。他们认为，当年 NATF-22 的可变后掠翼方案是条弯路，如今有更可行的改进路径。

通过改进 F-22 的推力矢量喷口，强化直接力控制效率，将前起落架舱门 “前翼化” 设计，配合平尾联动，完全能满足低速起降需求。

模拟器验证显示，经过这样改进的 F-22A，可实现 135 节进近、125 节拦阻，接近 F-14 的水平，而 F-14 与 F-22 重量接近，具备很高的参考价值。

机身强化方面，F-22A 本身能承受 9g 过载，基础结构扎实，只需加固起落架、调整传力结构即可，技术上并无不可逾越的障碍。

更诱人的是，若 F-22 实现海军化，海军采购量至少在 500 架以上，能大幅摊薄研发和生产成本，解决当年的成本难题。

但这些美好的设想，都面临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F-22 生产线已经关停十几年，重启难度极大。

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测算，重新搭建供应链、召回技术人员、更新生产设备，至少需要几百亿美元，而且即便重启，年产量也十分有限，性价比极低。

更重要的是，F-35 项目背后的军工复合体已成既得利益者，他们会极力阻挠 F-22 复产，这道无形的障碍，比技术难题更难跨越。

当年 NATF-22 因技术、成本和战略误判下马，如今 F-22 海军化虽有技术可行性，却受制于停产的现实。

美国海军想要找回 “击杀射手” 的能力，恐怕只能在现有机型上修修补补，或者寄希望于遥远的六代机项目。

这场持续三十余年的舰载机之争，最终变成了战略决策与现实困境的博弈，而美国海军的空中劣势，短期内恐怕难以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