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投资失败前妻借300万助他翻身,3年后还清债务,才知是高利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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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天翊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曾经属于他的城市。

霓虹闪烁的夜景如同碎裂的钻石,再也拼凑不出他商业帝国的版图。

三个小时前,他签完了最后一份资产转让协议。

这意味着他苦心经营十年的公司正式易主,也意味着他背负上了数百万的债务。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是几个追债的短信和一通未接来电。

来电显示是“玉琪”,他的前妻。他们离婚三年,平静得像两滴汇入大海的水。

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说对不起?还是说我完了?

一种尖锐的羞愧感刺穿了他强撑的镇定,让他几乎想要逃离这个即将不属于他的办公室。

他想起多年前,也是在这间办公室,张玉琪陪他熬过第一个通宵,庆祝第一笔大额订单。

那时她眼角有细碎的笑纹,说:“天翊,我相信你一定能成。”

如今他“成”了,又“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而此刻,她为什么打来电话?是听说了什么,还是单纯的巧合?

曾天翊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搬空后的尘埃和失败的味道。

他按下回拨键,听着冗长的等待音,仿佛在等待一场对他命运的最终审判。

他不知道,这通电话,将开启一段远比商业失败更为残酷的旅程。

真相如同一头蛰伏的兽,将在三年后,撕碎所有看似愈合的伤口和失而复得的温情。



01

曾天翊的手指划过光洁的红木办公桌面,留下一条清晰的痕迹。

这间超过两百平米的办公室,如今只剩下这张沉重的老板桌和墙角一盆半枯的绿植。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繁华,却再也照不进他心底一丝光亮。

下午签字的场景还在眼前晃动,律师冷静的声音,收购方代表公式化的微笑。

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默剧,而他则是那个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丑角。

手机又在震动,还是“玉琪”。他盯着那个名字,像是盯着一个遥远的幻影。

离婚时,他坚持净身出户,把房子和大部分存款都留给了她。

他记得自己当时说得潇洒:“我能挣回来。” 如今看来,像一句可笑的谶语。

他终于接起电话,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喂,玉琪。”

“天翊,” 电话那端传来张玉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还好吗?”

她知道了。曾天翊几乎能肯定。这个圈子太小,坏消息总是传得比风还快。

他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我还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飘忽得像一缕烟。

“我在你公司楼下,”张玉琪顿了顿,“方便……上来吗?”

曾天翊环顾四周,这间空旷、狼狈、象征着彻底失败的“殿堂”。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就像不想让曾经的见证人目睹自己的落魄。

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好,你上来吧。”

挂了电话,他走到卫生间,用冷水狠狠冲了把脸。

镜子里的男人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憔悴得像个陌生人。

他曾是那个在财经杂志上侃侃而谈的年轻企业家,是无数人艳羡的对象。

而现在,他只剩下这身昂贵的、却即将因无力支付干洗费而显得滑稽的西装。

门被轻轻敲响。曾天翊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门。

张玉琪站在门外,穿着简单的米色风衣,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

她看起来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只是眉眼间多了些沉静。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空荡的办公室,最后落回到曾天翊脸上,没有惊讶,只有了然的心疼。

“还没吃饭吧?”她举起保温桶,“炖了点汤,你以前爱喝的莲藕排骨汤。”

曾天翊侧身让她进来。办公室太大,脚步声都有回音。

“都搬空了?”张玉琪轻声问,把保温桶放在偌大的办公桌上。

“嗯,明天这间办公室也不属于我了。”曾天翊苦笑一下,“你来,不只是为了送汤吧?”

张玉琪没有直接回答,她打开保温桶,热气混合着香气弥漫开来。

“先喝点汤,暖暖胃。”她递过勺子,动作自然得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曾天翊接过勺子,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温热的汤汁顺着食道滑下,唤醒了他麻木的感官。

这味道太熟悉,是他创业初期,张玉琪常常熬给他喝的,说能补气安神。

那时他们住在租来的小房子里,但每晚有这碗汤,就觉得日子充满希望。

“我听说了你公司的事,”张玉琪看着他,声音很轻,“很艰难,是不是?”

曾天翊放下勺子,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用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成年男人的崩溃,往往是寂静无声的。

“完了,玉琪,全完了。”他的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带着绝望的颤音,“我不仅一无所有,还欠了几百万的债。”

张玉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像一座沉默的山。

过了很久,曾天翊才抬起头,眼睛通红:“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

“我们之间,还用说对不起吗?”张玉琪叹了口气,“房子我还没卖,存款我也没动多少。”

曾天翊猛地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张玉琪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

“帮我?”曾天翊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你怎么帮?几百万的窟窿,不是小数目。”

“我那里还有差不多一百万存款,”张玉琪平静地说,“房子如果抵押出去,还能贷出一些。”

“不行!”曾天翊断然拒绝,“那是留给你安身立命的,我绝不能动!”

那是他能为她保留的最后一点体面,是他作为男人失败后仅存的尊严。

“天翊,”张玉琪往前走了一步,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中的倒影,“看着你这样,我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守着那些钱。”

“我们已经离婚了,玉琪。”曾天翊提醒她,也提醒自己,“你没有义务帮我。”

“我知道我们离婚了。”张玉琪垂下眼睫,复又抬起,里面有一种曾天翊看不懂的情绪,“但我希望……我们或许可以重新开始。”

曾天翊愣住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疲惫出现了幻听。

“你说什么?”

“我说,”张玉琪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我们复婚吧,天翊。让我陪你一起渡过这个难关。”

空气仿佛凝固了。曾天翊看着眼前这个他曾深爱过、也曾伤害过的女人。

离婚的原因很俗套,他忙于事业,忽略家庭,两人渐行渐远。

没有狗血的第三者,只有日复一日的冷淡和无法沟通的隔阂。

他从未想过,在他跌入谷底时,伸出援手的会是她。

而且是以这样一种,近乎牺牲的方式。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干涩地问,“为什么还要管我?”

张玉琪微微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些苦涩,也有些释然。

“因为我相信,那个能白手起家的曾天翊,不会轻易被打倒。”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却重重砸在曾天翊心上。

“而且,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停止过爱你。”

窗外,一辆救护车拉着刺耳的警笛声驶过,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曾天翊站在原地,看着张玉琪,看着这个在他一无所有时,愿意再次拥抱他的女人。

巨大的感动和更巨大的迷茫,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并不知道,这碗温热的汤,这句动人的告白,只是一个巨大漩涡的开始。

漩涡之下,隐藏着他无法想象的代价和秘密。

02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曾天翊消化着张玉琪的话,像在消化一块坚硬的石头。

复婚?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这听起来不像是一个理智的决定,更像是一场豪赌。

“玉琪,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曾天翊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些,“我欠的不是几十万,是几百万!而且可能更多!”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现在就是个巨大的负资产,谁沾上谁倒霉。你拿着那些钱,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张玉琪没有退缩,她的目光依然坚定:“我知道风险很大。但我也知道你的能力。”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记得我们刚结婚那年吗?你辞掉工作创业,所有人都说不靠谱。”

曾天翊当然记得。那时他只有一份商业计划书和满腔热血,是张玉琪用她微薄的工资支撑着家用。

“那次和这次不一样。”曾天翊摇头,“那时年轻,输得起。现在……我输不起了,也不能拖着你一起输。”

“你怎么知道一定会输?”张玉琪转过身,背对着城市的流光溢彩,脸庞笼罩在阴影里,眼神却亮得惊人,“天翊,你只是缺一个机会,缺一笔启动资金,不是吗?”

曾天翊沉默了。她说中了他心底最深处的不甘。

是的,他这次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合作伙伴的背信弃义和突如其来的政策变化。

他的核心团队还在,他对行业的理解和人脉也还在。他确实只缺一个翻身的机会。

但这个机会的代价,不应该是把张玉琪也拖下水。

“不行,”他还是摇头,语气却不如刚才坚决,“我不能用你的钱。那是你的保障。”

“如果我们复婚了,”张玉琪轻声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那就不分你的我的了,对吗?”

曾天翊的心被这句话轻轻撞了一下。复婚。这个他夜深人静时偶尔会掠过的念头,此刻被如此郑重地提起。

他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冲动或者怜悯。但他只看到了真诚,和一种近乎固执的决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曾天翊还是无法理解,“我已经给不了你以前那样的生活了。”

张玉琪低下头,玩弄着保温桶的盖子,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离婚这三年,我过得并不开心。”她声音很低,像自言自语,“我开始明白,当初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也有责任。”

她抬起头,眼里有微微的水光:“我太执着于你没能给我的陪伴,却忽略了你肩上的压力。天翊,我后悔了。”

后悔。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曾天翊心中尘封的情感闸门。

那些争吵后的冷战,那些误解造成的伤害,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在意,不止他一个人后悔。

“而且,”张玉琪擦了擦眼角,努力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我对你的商业头脑有信心。这笔投资,说不定是我这辈子最划算的一笔呢?”

她试图用玩笑缓和气氛,但颤抖的尾音暴露了她的紧张。

曾天翊走到她面前,第一次认真地、仔细地打量这个和他共同度过青春岁月的女人。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如初。

他想起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看着他,说:“曾天翊,我相信你。”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而现在,在他失去全世界的时候,又是她,对他说出了同样的话。

一种混合着感动、愧疚、和微弱希望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指。

“玉琪,这不是小事。你需要时间再考虑清楚。”他声音沙哑。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张玉琪反握住他的手,掌心有薄薄的汗,“从听说你出事那天起,我就在考虑。”

她握得很紧,像是怕他逃走:“天翊,给我,也给我们,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好吗?”

窗外的霓虹灯变换着颜色,在空荡的地板上投下恍惚的光影。

曾天翊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离婚时摘下的婚戒留下的浅痕,似乎还在指根处。

他的人生仿佛走到了一个岔路口。一边是彻底的沉沦和逃避,一边是这场看似不理智的冒险。

而张玉琪,正用力把他往那条看似有光的方向拉。

“那……你的钱可能也不够。”曾天翊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妥协的意味。

张玉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投入了星子。

“这个你不用担心。”她语气变得轻快了些,“我……我还有些办法。”

“什么办法?”曾天翊追问。

张玉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他的直视:“我有个远房表舅,做金融的,也许能帮我周转一些。利息会很公道。”

她补充了一句,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他从小就很疼我。”

曾天翊皱了皱眉。他从未听玉琪详细提过这样一个表舅。

但此刻,他被巨大的情绪冲击着,这点疑虑像水面的涟漪,很快消散了。

“让我想想,玉琪。”曾天翊松开她的手,揉了揉眉心,“这一切……太突然了。”

“好,你好好想想。”张玉琪没有逼他,她把保温桶往前推了推,“把汤喝完,别浪费。我等你消息。”

她拿起包,转身走向门口。在开门前,她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复杂,有关切,有期待,还有一丝曾天翊无法解读的、转瞬即逝的忧虑。

门轻轻合上。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曾天翊一个人,和那碗逐渐变温的汤。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米色的身影走出大厦,融入夜色。

一种久违的暖意,混合着强烈的不安,在他心中交织。

他渴望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渴望那份失而复得的温暖。

但他潜意识里有个微弱的声音在问:这代价,究竟是什么?



03

接下来的三天,曾天翊像个幽魂一样游荡。

他处理完了公司最后的琐事,在律师的见证下,和债主们达成了初步的分期还款协议。

数字庞大得让人窒息。每一天,他都在自尊和现实之间煎熬。

张玉琪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不发短信,只是通话。

她不再提复婚和钱的事,只是问他吃了什么,睡得好不好,需不需要她送点吃的过去。

她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平稳,温柔,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曾天翊暂时租住在一个简陋的公寓里。从宽敞的豪宅到逼仄的出租屋,落差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第四天晚上,张玉琪提着一袋食材来了。她熟门熟路地走进狭小的厨房,开始洗菜做饭。

曾天翊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油烟机嗡嗡作响,锅里滋啦冒着热气。

这场景太过熟悉,熟悉得让他眼眶发酸。仿佛中间那三年离散的时光,从未存在过。

“别看了,去摆碗筷。”张玉琪头也不回地说,语气自然得像妻子吩咐丈夫。

曾天翊默默地照做了。小小的折叠桌上,很快摆上了两菜一汤。

青椒肉丝,番茄炒蛋,紫菜蛋花汤。都是最普通的家常菜,却是曾天翊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像样的一顿饭。

“你瘦了很多。”张玉琪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

曾天翊埋头吃饭,食不知味。饭后,他抢着去洗碗,张玉琪也没有争。

厨房里水声哗哗,曾天翊看着窗外邻家窗户透出的温暖灯光,第一次觉得,这间陋室也有了几分烟火气。

他洗完碗出来,看见张玉琪正拿着抹布,仔细擦拭着落满灰尘的窗台。

她的动作很认真,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柔和而坚韧。

“玉琪,”曾天翊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们……试试吧。”

张玉琪擦拭的动作顿住了。她缓缓转过身,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

“我说,我们复婚吧。”曾天翊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坚定了许多,“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的钱,算我借的。”曾天翊走到她面前,神情严肃,“我给你打借条,按银行最高利息算。如果……如果我还是失败了,至少不能连累你。”

这是他最后的坚持,是他能为她设下的、脆弱的防火墙。

张玉琪看着他,眼圈慢慢红了。她放下抹布,轻轻抱住了他。

这是一个久违的拥抱。曾天翊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伸手回抱住她。

她的肩膀很瘦,隔着衣服能感觉到骨头的轮廓。曾天翊心里涌起一阵酸楚和强烈的保护欲。

“好,都听你的。”张玉琪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

决定一旦做出,后续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

他们去民政局复了婚,红色的结婚证拿到手里,曾天翊感觉像做梦一样。

张玉琪很快处理好了资金。她拿出了八十万的积蓄,又抵押了房子,贷出了一百二十万。

“还差一百万,”她对曾天翊说,“我表舅那边说没问题,很快就能到位。利息比银行高一点,但能接受。”

曾天翊心里掠过一丝不安:“要不……那一百万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别想了,”张玉琪打断他,“时间不等人。我表舅信得过,没问题的。”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这让曾天翊有些陌生。以前的玉琪,在财务大事上总会和他反复商量。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这次情况特殊,她也怕他改变主意吧。

一周后,三百万资金全部到位。张玉琪把钱转给曾天翊时,表情平静。

“拿着,天翊。重新开始。”

曾天翊看着手机银行里那一长串数字,感觉手心都在发烫。

这不仅仅是钱,这是信任,是希望,是张玉琪押在他身上的全部身家和她自己。

他一把抱住张玉琪,抱得很紧很紧。

“玉琪,谢谢你。我发誓,一定会成功,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张玉琪在他怀里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我相信你。”她说,声音很轻,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们搬回了以前的家。虽然房子抵押了,但居住权还在。

熟悉的环境让曾天翊恍惚觉得,过去三年的失败像是一场噩梦。

如今梦醒了,妻子还在,家还在,他还有翻身的机会。

他重新租了个小办公室,联系了旧部。幸运的是,几个核心成员都愿意回来跟他干。

他们看中的是曾天翊的能力和信誉,相信他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曾天翊投入到新一轮的创业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拼。

他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以上,研究市场,拜访客户,打磨方案。

张玉琪则找了一份相对清闲的文职工作,她说这样既能补贴家用,也能有时间照顾家庭。

日子仿佛回到了创业初期,清贫,忙碌,但充满希望。

曾天翊每次深夜回家,总能看到客厅里留着一盏灯,桌上扣着保温的饭菜。

张玉琪似乎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也更包容。她很少抱怨他晚归,只是默默地支持着他。

有时,曾天翊半夜醒来,会发现张玉琪不在身边。

他起身寻找,会看见她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窗外发呆。眼神空洞,带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沉重。

当他询问时,她总是笑笑,说:“没事,就是有点失眠,怕吵醒你。”

曾天翊把这归结于她对新生活的焦虑和对投资的担忧。

他只能更努力地工作,用即将到来的成功,来回报这份沉重的恩情。

他并不知道,那些深夜独自承受的沉默里,隐藏着一个足以摧毁一切的秘密。

而那个所谓的“表舅”,和他承诺的“公道利息”,将是引爆一切的导火索。

04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转眼就是一年。

曾天翊的新公司渐渐走上了正轨。他吸取了上次失败的教训,步伐迈得更稳。

他利用过去积累的人脉和口碑,抓住了一个细分市场的空白,推出了针对性极强的服务产品。

市场反响出乎意料的好。第一年结束,公司不仅实现了盈亏平衡,还有了可观的盈利。

曾天翊把第一笔分红交给张玉琪时,心情是激动的。

“玉琪,你看,我们开始有回报了。”他把银行卡放在她手心,“虽然不多,但是个好兆头。”

张玉琪接过卡,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但眼神深处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真好,天翊。我就知道你能行。”她摩挲着银行卡,轻声问,“这笔钱……我们可以自由支配吗?”

“当然,”曾天翊揽住她的肩膀,“这是家里应得的。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几年委屈你了。”

张玉琪摇摇头:“我不需要买什么。只是……表舅那边,是不是可以先还一部分利息?”

曾天翊愣了一下。他几乎忘了那一百万借款的存在。

这一年来,他全身心扑在公司上,张玉琪也从未主动提起过还款的事。

“应该的,”他立刻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利息是多少?我让财务准备。”

张玉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报出一个数字:“按照约定,第一年的利息是十五万。”

十五万。年利率15%。确实比银行高,但在民间借贷里,不算特别离谱。

曾天翊在心里快速算了一下,点头道:“好,明天我就让财务把钱转给你表舅。”

他注意到张玉琪似乎松了口气,这让他心里微微一动。

“玉琪,你表舅是做什么的?这次多亏他帮忙,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当面谢谢他。”

张玉琪正在倒水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就是个普通的金融中介,帮人牵线搭桥而已。”她转过身,把水杯递给曾天翊,语气随意,“他常年在国外跑,很少回来。谢意我转达就好了。”

曾天翊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温正好,但他总觉得玉琪的回答有些过于轻描淡写。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点疑虑抛诸脑后。公司事务千头万绪,他实在分不出太多精力探究这些细节。

又过了半年,公司发展势头更猛,接连拿下了几个大单。

曾天翊在业内的名声逐渐恢复,甚至比以前更加响亮。

人们提起他,不再仅仅是那个“失败的曾总”,更多是“东山再起的典范”。

他换了个更大的办公室,但也仅此而已。生活的其他方面,他依然保持着节俭。

他把大部分利润都投入公司扩张和提前还款上。他目标明确:尽快还清所有债务,让张玉琪过上真正无忧的生活。

张玉琪辞掉了工作,专心在家打理家务。她似乎很享受这种平静,但偶尔会流露出心神不宁的样子。

有一次,曾天翊提前回家,听见她在阳台上打电话,语气激动。

“……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我们正在努力筹钱……”

看到他进来,张玉琪立刻挂断了电话,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

“谁的电话?”曾天翊随口问。

“没什么,一个推销贷款的,烦死了。”张玉琪走过来,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曾天翊看着她,总觉得她的笑容底下藏着紧张。但他没有追问。

他告诉自己,可能是她压力太大了。毕竟,把全部身家押在一个失败过的男人身上,需要巨大的勇气。

他应该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在公司周年庆的晚宴上,曾天翊带着张玉琪一起出席。

他向来宾们介绍张玉琪时,语气充满自豪和感激:“这位是我太太,张玉琪。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张玉琪穿着得体的礼服,微笑着向众人致意,举止优雅。

但曾天翊握着她手时,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和细微的颤抖。

“冷吗?”他低声问。

“有点。”张玉琪往他身边靠了靠,“可能是空调太足了。”

晚宴中途,曾天翊去洗手间。回来时,他看到张玉琪站在露台角落,背对着大厅,又在打电话。

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在恳求什么。

曾天翊停下脚步,没有上前。一种模糊的不安感,像水草一样缠绕住他的心。

但他很快甩开了这种感觉。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他不该胡思乱想。

也许,只是亲戚朋友间遇到了什么难处,玉琪在帮忙想办法吧。

他一直知道,玉琪是个心很软的人。

晚宴结束后,在回家的车上,张玉琪靠在车窗上,看起来很疲惫。

“累了?”曾天翊握住她的手。

“嗯,有点。”张玉琪闭着眼睛,轻声说,“天翊,我们……能不能再加快点还款速度?”

“当然,”曾天翊毫不犹豫地答应,“下个季度,如果项目顺利,我们应该就能把最后一笔欠款还清了。”

张玉琪睁开眼,看向他,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光,像是希望,又像是恐惧。

“真的吗?那太好了。”她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车窗外的路灯飞速掠过,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曾天翊看着她恬静的侧脸,心中充满了爱怜和决心。

他一定要成功,为了这个在他最低谷时不离不弃的女人。

他丝毫没有想到,张玉琪口中的“来得及”,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倒计时。

而那笔看似普通的借款,正像一个雪球,在暗处越滚越大。



05

公司的发展超乎预期。曾天翊抓住了一个行业风口,业务量呈爆炸式增长。

他变得更加忙碌,经常出差,在空中飞人的日子里,时间感都变得模糊。

张玉琪的变化也越来越明显。她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常常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

曾天翊给她买了不少礼物,名牌包,珠宝,但她似乎都提不起太大兴趣。

只是每次曾天翊把一笔钱交给她,让她去还“表舅”的借款时,她眼里才会闪过如释重负的光。

但那种轻松,往往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焦虑。

曾天翊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每次询问,张玉琪总是用“没事,就是有点累”或者“担心你身体”来搪塞。

他开始留意一些细节。比如,张玉琪接电话时,总会下意识地走到阳台或者书房,压低声音。

比如,她手机设置了复杂的密码,以前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秘密的。

再比如,她偶尔会收到一些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快递,里面似乎是一些文件类的东西。

有一次,曾天翊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空着。他起身,看见书房门缝下透出灯光。

他轻轻推开门,看见张玉琪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照着她苍白的脸。

她正对着一份文件发呆,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听到动静,她慌忙把文件塞进抽屉,脸上掠过一丝惊慌。

“怎么还不睡?”曾天翊走过去,手搭在她肩膀上,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

“睡不着,看会儿书。”张玉琪勉强笑了笑,合上了桌上摊开的一本小说。

曾天翊看了一眼那个上了锁的抽屉,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

“玉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和,“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困难应该一起面对。”

张玉琪低下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

“真的没事,天翊。”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可能就是……更年期快到了,情绪不太稳定。”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曾天翊叹了口气,把她搂进怀里。

“对不起,是我太忙,忽略你了。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们出去旅游,好好放松一下。”

张玉琪在他怀里轻轻点头,但身体依然紧绷。

第二天,曾天翊带着疑虑去了公司。他处理完手头紧急的工作,叫来了财务总监。

“我们目前对外欠款还有多少?”他问道,刻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常。

财务总监翻看了一下报表:“除了几家银行的抵押贷款,还有一笔一百万的民间借贷,是曾太太经手的,利息比较高,按年支付。”

“这笔借款,对方是什么人?”曾天翊状似无意地问。

“这个不太清楚,”财务总监摇摇头,“每次都是曾太太提供账户,我们直接把利息打过去。账户名好像是个什么……商贸公司。”

商贸公司?不是表舅个人账户?曾天翊的心沉了一下。

“把那个账户名找给我看一下。”他吩咐道。

财务总监很快调出了记录。收款方是一个叫“耀华商贸”的公司。

曾天翊在网上搜索了这个名字,信息很少,只有一个模糊的注册地址,看起来像个皮包公司。

这不像是正规金融中介的操作方式。那种不安感再次攫住了他。

晚上回家,他试图再次和张玉琪沟通。

“玉琪,我今天看了下借款记录,对方是个商贸公司?不是你表舅个人账户吗?”

张玉琪正在盛汤的手一顿,勺子在锅边碰出清脆的响声。

“哦,那个啊,”她很快恢复镇定,“我表舅的公司名字就是那个。他用公司走账,比较规范。”

这个解释听起来似乎也说得通。但曾天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玉琪,我们是一家人。如果借款方面有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他盯着她的眼睛,“我可以想办法找其他渠道置换掉这笔贷款,利息高不划算。”

“不用!”张玉琪的反应有些激烈,随即她意识到失态,放缓语气,“表舅帮了这么大忙,中途换掉不好。再说,利息我们已经习惯了,没问题的。”

她走过来,拉住曾天翊的手,眼神带着恳求:“天翊,你别管这件事了,专心忙公司就好。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好吗?”

看着她近乎哀求的眼神,曾天翊的心软了。也许真是自己多心了?

玉琪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不该怀疑她。

“好,我相信你。”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吃饭吧。”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张玉琪明显心事重重,连筷子都没动几下。

饭后,她主动提出去楼下散步。夜晚的小区很安静,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走着走着,张玉琪忽然轻声说:“天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做了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曾天翊停下脚步,看着她:“那要看是什么错事。”

张玉琪低下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很大的错事,可能会让你很生气,很失望。”

曾天翊笑了起来,揽住她的肩膀:“你能做什么大错事?除非你瞒着我在外面有人了。”

他本是开玩笑,想缓和一下气氛。但张玉琪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在路灯下变得煞白。

“你胡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带着被戳破般的慌乱。

曾天翊愣住了。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我开玩笑的,”他连忙解释,“你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张玉琪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对不起,我……我有点神经过敏了。”

她靠在他身上,声音带着哽咽:“天翊,我只是害怕。害怕现在的好日子是镜花水月,害怕失去你,失去这个家。”

曾天翊紧紧抱住她,心中充满了愧疚。原来她承受着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别怕,玉琪。”他低声安慰,“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我们不会再回到从前了。”

他抬头看着夜空,稀疏的星星闪烁着微光。

他下定决心,要尽快解决所有债务,让玉琪真正安心。

他那时以为,玉琪的恐惧源于过去失败的阴影。

他完全没想到,这份恐惧,指向的是一个更加黑暗、更加迫近的现实。

而那个名为“耀华商贸”的公司,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兽,正等待着发出致命一击的时刻。

06

生意场如同江湖,总有各种应酬推脱不掉。曾天翊虽然不喜,但为了公司发展,也得硬着头皮参加。

在一次行业商会举办的晚宴上,曾天翊作为“东山再起”的典范,受到了不少关注。

他周旋于各方人士之间,得体地应对着各种恭维和试探。

正当他与一位老前辈相谈甚欢时,一个穿着考究、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曾总,久仰大名。”男人微笑着伸出手,笑容标准,却未达眼底,“我是沈耀华,耀华商贸的。”

“耀华商贸”四个字像一根针,轻轻刺了曾天翊一下。他立刻想起了那个收款账户。

他不动声色地握住对方的手:“沈总,幸会。”

沈耀华大约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腕表价值不菲,言谈举止透着一种精于世故的圆滑。

“曾总的故事很励志啊,”沈耀华晃着杯中的红酒,“能从低谷中爬起来,并且爬得更高,不容易。”

“沈总过奖了,运气而已。”曾天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心里却在快速思索。

这个男人出现得太过巧合。他是特意来找自己的?还是单纯的偶遇?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沈耀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过,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也更需要眼光。曾总觉得呢?”

这话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商业互吹,但曾天翊却品出了一丝别的味道。

“沈总说得是。找准方向很重要。”

“是啊,”沈耀华凑近了一些,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亲昵的压迫感,“尤其是在关键时刻,选对帮手,至关重要。

否则,一步错,步步错,甚至……万劫不复。”

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在曾天翊脸上停留了几秒。

曾天翊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几乎可以肯定,沈耀华话里有话。

“沈总似乎对选择很有心得。”曾天翊试探着回应。

沈耀华哈哈一笑,拍了拍曾天翊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一点人生经验罢了。我看曾总是个聪明人,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他抿了一口酒,状似随意地问:“听说尊夫人……姓张?张玉琪女士?”

曾天翊的神经瞬间绷紧。他怎么会知道玉琪的名字?

“沈总认识我太太?”曾天翊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

“谈不上认识,”沈耀华的笑容变得有些微妙,“只是偶然听说过,是位很……有魄力的女士。为了支持丈夫的事业,很有担当。”

一股寒意顺着曾天翊的脊椎爬上来。沈耀华不仅知道玉琪,似乎还知道那笔借款的事!

这绝不仅仅是普通的民间借贷关系!

“沈总消息很灵通。”曾天翊的声音冷了几分。

“做生意嘛,信息就是财富。”沈耀华仿佛没听出他语气的变化,依旧笑得从容,“曾总如今事业蒸蒸日上,真是可喜可贺。

希望……能一直这么顺遂下去。”

他举起酒杯,向曾天翊示意了一下,眼神却像淬了冰。

“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和曾总深入合作。”

说完,他转身融入人群,背影挺拔,却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曾天翊站在原地,手中的酒杯握得紧紧的,指节泛白。

沈耀华的出现和他意有所指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湖面,打破了他好不容易重建的平静。

晚宴剩下的时间,曾天翊都有些心不在焉。他提前离场,开车回家。

一路上,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沈耀华的话——“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万劫不复”、“很有担当”……

这些词语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让他不愿深想的可能性。

回到家,张玉琪还没睡,正在客厅看电视。见他回来这么早,有些意外。

“今天怎么这么早?不舒服吗?”她起身走过来,闻到淡淡的酒气,“喝酒了?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

“不用。”曾天翊拉住她,在沙发上坐下,目光直视着她,“玉琪,你老实告诉我,借给我们钱的那个表舅,到底是谁?”

张玉琪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掩饰过去:“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表舅啊,怎么了?”

“他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生意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曾天翊追问,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张玉琪的眼神开始慌乱:“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我今天晚上,见到了一个叫沈耀华的人。”曾天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他说他是耀华商贸的老板。”

张玉琪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她猛地站起身,声音颤抖:“你……你见到他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她的反应,彻底证实了曾天翊的猜测。那个沈耀华,根本不是什么“表舅”,他就是债主!

“他没说什么,”曾天翊强压着怒火和失望,“只是夸你很有魄力,很有担当。”

张玉琪腿一软,跌坐回沙发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开始剧烈地抖动。

“玉琪!”曾天翊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看着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三百万,是不是高利贷?!”

张玉琪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拼命摇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曾天翊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痛又冷。

他一直以来的不安和疑虑,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坏的证实。

他以为的救赎之路,从一开始,就布满了荆棘和陷阱。

而那个看似温柔坚韧、为他付出一切的前妻,究竟向他隐瞒了怎样可怕的真相?



07

客厅里只剩下张玉琪压抑的哭泣声。曾天翊松开了她的手,感觉浑身冰凉。

他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大脑一片混乱。

三百万,高利贷。这两个词像两把重锤,砸得他晕头转向。

他以为自己是靠着努力和运气东山再起,却没想到,根基早已被腐蚀。

而腐蚀这一切的,竟然是他最信任的人。

“多久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这笔债,利息到底有多高?”

张玉琪只是哭,不停地摇头,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

曾天翊猛地站起身,巨大的愤怒和失望让他几乎失控。

“说话!张玉琪!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他的吼声在房间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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