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实人物和事件。
“小晚,这堆衣服记得用强力模式啊!”表姐翘着腿在客厅指挥道。看着阳台那堆成小山的脏衣物和她理所当然的脸,我笑着点头。
面对她长达数月的“光顾”,我没吱声,只默默打开储藏室,把家里所有的洗衣液都换成了那款昂贵的进口真丝专用款。
01
周六上午九点,我家的那台大容量滚筒洗衣机准时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像是为这个固定的“周末洗衣日”奏响了序曲。阳台上,三个巨大的红蓝白编织袋和一个几乎要满溢出来的脏衣篮,将本就不大的空间挤占得只剩下一条狭窄的过道。袋子里塞满了五颜六色的衣物,散发着汗水、食物和尘土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
这些衣服,没有一件属于我和我丈夫周明。
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正在播放着一部热闹的喜剧。我的表姐王琴,正翘着腿靠在沙发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把瓜子壳随手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偶尔有几片会飞落在地板上。她的丈夫李浩坐在另一侧,专心致志地用他那刚兴起不久的智能手机玩着“切水果”的游戏,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他们十岁的儿子小宇,则光着脚在地板上跑来跑去,手里还拿着一根快要融化的冰棍,黏腻的糖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光洁的木地板上。
他们一家三口,就像在自家后院一样悠闲自在。
而我,则在阳台那个被脏衣服包围的狭小空间里,忙碌地进行着分类工作。丈夫周明不善于应对这种场面,一大早就借口有个方案要赶,躲进了书房,并把门轻轻带上。阳台成了我的专属战场,只是指挥官不是我。
“小晚,这件颜色深,要跟那件黑裤子一起洗,别给我染了!”王琴嗑着瓜子,头也不回地朝阳台喊道。
我从一堆衣服里翻出她那件紫色的连衣裙,又从另一个袋子里找出她丈夫的黑色牛仔裤,默默地将它们归为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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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外套,是我昨天刚穿的,上面有点油点子,你记得用强力模式,多洗一会儿!”她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我应了一声,拿起那件沾着明显油渍的米色外套,把它单独放在一边,准备等会儿手洗搓掉油污再放进洗衣机。洗衣机里的第一筒衣服正在翻滚,我看着透明的舱门里,那些不属于我的衣物在水中沉浮,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有点闷。
这种“周末洗衣日”,已经雷打不动地持续了快两个月。
02
一切都始于两个月前的一个周末。那天,王琴火急火燎地打来电话,说她家的老式波轮洗衣机彻底罢工了,一启动就跳闸,家里积了一周的衣服没地方洗。那时候天气正热,衣服放一天就有味儿。我当时没多想,亲戚之间互相帮忙是常有的事。
“没事姐,你拿过来吧,我家洗衣机刚买的,容量大。”我爽快地答应了。
那天,她和李浩两个人提着四大包衣服过来,堆在卫生间里。我帮着她洗了一整个下午,洗衣机连着转了四次才全部洗完。看着她把一袋袋干净清香的衣服装车带走,我虽然觉得有点累,但心里还是为能帮上忙感到一丝满足。
“小晚,太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王琴临走时客气道。
一周后,她家的洗衣机师傅来看了,说是电机烧了,修起来不划算,建议换台新的。王琴嘴上说着“那得赶紧买”,可行动上却毫无动静。第二个周末,她又带着全家的脏衣服来了。
“小晚,我们还没来得及去看洗衣机,这周再麻烦你一下哈。”她的理由听起来十分充分。
我依旧笑脸相迎,毕竟人家还没买新的。只是这一次,他们一家三口都来了,在我家待了一整天,把这里当成了周末休闲的据点。周明那天脸色就不太好,但碍于是我的亲戚,他什么也没说。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第三周。我无意中听我妈说起,王琴跟她说,已经买了新洗衣机了,也是滚筒的,还挺高级。我当时心里一愣,想着这下总算能清静了。可到了那个周末,王琴一家的车又准时停在了我们家楼下。
这次,她带来的衣服比前两次加起来还多,足足塞满了七八个大袋子,我后来在心里默默称它们为“八大箱”。
“姐,你家不是买新洗衣机了吗?”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嗨,买了是买了,”王琴一边指挥着李浩把一袋袋衣服往屋里搬,一边理所当然地说,“但是用了一下,感觉还是没有你家这个好。你家这个容量大,一次能洗好多,而且我感觉洗得特别干净,甩得也干。最重要的是,省水省电啊!”
她拍了拍我家那台银灰色的洗衣机,像是在夸奖一个得力的仆人。“我们家那个新的,就洗洗小件得了。大件和攒了一周的,还是拿你这儿来洗方便,一锅端!”
从那天起,“周末洗衣日”就成了我们家不成文的规定。王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免费的洗衣服务,水电费和洗衣液的巨大消耗她视而不见,偶尔会从菜市场提溜一小袋不怎么新鲜的水果,就算是“礼尚往来”了。
我的沉默,似乎被她当成了默许。周明从一开始的旁敲侧击,到后来的直接回避,家里的气氛在每个周末都变得有些微妙。我夹在中间,觉得疲惫不堪。拒绝的话我说不出口,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亲戚,撕破脸总归不好看。
0.3
矛盾的彻底爆发,在一个月光明亮的周六夜晚,但引爆它的导火索,却是在当天下午。
那天的洗衣任务格外繁重。王琴带来的衣服里,除了日常的穿着,竟然还有几块油腻不堪的厨房抹布,上面沾满了深色的酱油渍和凝固的油垢。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其中一个袋子的最底层,是一张她儿子小宇尿湿的床单,即便隔着袋子,也能闻到那股刺鼻的骚味。
王琴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地塞进了洗衣机里,而那个滚筒里,还放着我准备一起洗的两件真丝睡衣。当我发现时,她已经按下了启动键。
“姐!你怎么把抹布和床单也扔进去了?”我第一次在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质问。
“哎呀,都是要洗的,一起洗了省事。”王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家这洗衣机不是有高温除菌功能吗?按一下不就行了,大惊小怪的。”
我看着滚筒里,我那两件柔软的真丝睡衣,正和那块油腻的抹布、那张尿湿的床单一起翻滚、搅动。那一刻,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走到一边,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那天晚上,送走表姐一家后,我花了很长时间来清理洗衣机。我用了专门的清洗剂,运行了好几次“筒自洁”程序,可我总觉得那股混杂的气味依然残留在内壁的缝隙里。周明从书房出来,看到我在卫生间里忙碌,叹了口气。
“小晚,要不我下次直接跟她说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不用,”我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来想办法。”
我坐在电脑前,漫无目的地浏览着网页。当时,网络购物正开始流行,各种新奇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我点开一个大型的购物网站,习惯性地看起了家居日用品。就在这时,一个商品推送跳进了我的视线。
那是一个设计得非常精美的瓶子,瓶身是磨砂质感的,上面印着几行漂亮的文字。我点进去一看,商品标题写着“欧洲原装进口,真丝羊毛专用,温和护理洗衣液”。
我仔细看了看商品介绍。上面说,这款洗衣液采用纯天然植物配方,不含任何强效去污剂和漂白成分,泡沫极其稀少,质地温和如水,主要功能是养护娇贵的真丝和羊毛面料,防止其变形和褪色,保持其原有的光泽和柔软度。
最吸引我注意的,是它的价格。一小瓶,仅仅二百五十毫升,售价却高达一百九十八元。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数字,又看了看旁边“低泡、温和、护衣”的宣传语,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我的手指在鼠标上停顿了许久,然后,一个清晰而大胆的计划,在我脑海中悄然成形。
04
计划一旦形成,执行起来便异常迅速。
我没有丝毫犹豫,将那款昂贵的真丝专用洗衣液加入了购物车。为了确保“弹药”充足,我没有只买一瓶,而是一口气下单了三瓶。支付完成的瞬间,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一场旷日持久的内心战争,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波澜不惊。周明见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到周中就开始焦虑,以为我想开了,也松了口气。他不知道,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我的“武器”到货。
周四下午,快递员打来电话。我取回那个沉甸甸的包裹,没有在客厅拆开,而是直接拿进了储藏室。关上门,我用小刀划开胶带,三瓶包装精致的洗衣液静静地躺在泡沫填充物中间。瓶身小巧玲珑,比我平时用的那些两三升的大桶洗衣液,看起来更像一瓶高档的护肤品。
我拧开其中一瓶的盖子,凑近闻了闻。没有浓郁的香精味,只有一股淡淡的、类似植物的清新气息。我倒了一点在手心,液体清澈透明,质地确实像水一样稀薄,稍微揉搓一下,几乎看不到任何泡沫。
完美。这正是我想要的。
接着,我开始进行我的“清场”工作。我把家里阳台上、卫生间里所有平价的大桶洗衣液,无论是开封的还是未开封的,全部搬进了储得藏室的最深处,用一些旧报纸和杂物盖了起来。然后,我用抹布把洗衣机旁边那个白色的双层置物架擦拭得一尘不染。
最后,我将那三瓶小巧精致的“奢侈品”整齐地摆在了置物架最显眼的位置。它们在白色的架子上站成一排,像三个昂首挺胸的哨兵,等待着周末的检阅。做完这一切,我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那点因为花了不少钱而产生的心疼,早已被一种即将到来的、隐秘的快乐所取代。
周五晚上,王琴照例打来电话,语气轻快地“预约”明天的洗衣时间。
“小晚,明天我们大概九点到哈,衣服有点多,你提前准备下。”
“好的,姐。没问题。”我握着电话,声音温和而平静,一如既往。
挂了电话,周明从我身后探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你真的想好了?”
我回头对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狡黠。“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05
又一个周六,阳光明媚。
九点刚过,王琴家的车就准时出现在了楼下。车门打开,李浩和王琴一前一后,合力从后备箱里拖出了那几个熟悉的、鼓鼓囊囊的编织袋。小宇则像一阵风似的,抢先冲进了楼道。
门铃响起,我打开门,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小晚,我们来啦!”王琴一边换鞋,一边熟门熟路地指挥着李浩,“东西放阳台就行,注意点别把地板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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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和过去的无数个周末一模一样。他们一家三口迅速占领了客厅,电视声、游戏声和孩子的笑闹声很快充满了整个屋子。周明再次以“工作”为名,退守到了书房的“安全区”内。
我则像往常一样,走向阳台,开始了我作为“周末洗衣工”的工作。
王琴跟了过来,靠在阳台门框上,监督着我。
“今天这批都是深色的,可以一起洗。”她指着其中两个最大的袋子说。
我点点头,解开袋子,一股混杂着汗臭味的浓重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是李浩穿过的运动服、小宇在外面疯玩了一周的脏球衣,还有几条颜色各异的牛仔裤。我默默地把这些衣服一件件掏出来,塞进洗衣机的滚筒里,直到塞得满满当当。
“行了,可以了。”王琴发话道。
我关上洗衣机的舱门,直起身子。王琴则非常自然地越过我,走到了置物架前,伸手拿起了那瓶新的洗衣液。这是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我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半拍,但我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她拧开盖子,看了一眼瓶口,然后像倒她平时用惯了的大桶洗衣液一样,豪迈地将瓶身倾斜,对着洗衣液槽就倒了下去。清澈的液体“哗”的一声流了进去,她倒了满满一大盖,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倒了满满的第二盖。
做完这一切,她准备盖上盖子,启动洗衣机。
就在这时,王琴的动作停住了,她举着那个小巧的瓶子,疑惑地晃了晃,又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咦?”她发出一声不解的轻哼,转头看向正在旁边假装拖地的我,“小晚,你家这新洗衣液怎么回事?怎么跟水一样,倒了半天也不起泡,是不是买到假货了?”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嫌弃。“这也太稀了吧,感觉一点浓度都没有。洗这么多脏衣服,这么点肯定不行,得多倒点才行。”
说着,她根本没等我回答,再次拧开瓶盖,瓶口对准了洗衣液槽,准备把剩下的半瓶都倒进去。
“别!”我立刻放下拖把,快步走了过去,在她倒下之前,不动声色地从她手里接过了那个瓶子。我的动作很轻柔,但态度却很坚决。
我脸上挤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看着她说:“姐,这个是新买的浓缩款,就这样,用多了反而伤衣服。”
为了增加说服力,我当着她的面,亲自将瓶子倒置过来,对着洗衣液槽,“吝啬”地、一滴一滴地挤了两泵。那点液体加起来,合计还不到半个瓶盖的量。然后,我迅速地盖好盖子,将那瓶昂贵的液体放回了原位。
王琴看着我这番“小气”的操作,眼睛都瞪大了,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撇了撇嘴。
我没再看她,直接按下了洗衣机的启动键。机器开始注水,滚筒缓缓转动起来。透过透明的舱门,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泡沫稀稀拉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些混着汗臭味的运动服和牛仔裤,就像是在一筒清水里翻滚一样。
“真小气。”王琴在我身后极轻地嘟囔了一句,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但我还是捕捉到了。
她显然对我这种“节省”的行为感到不满,但又不好发作,只好转身走回了客厅,继续她的电视和瓜子。
阳台上只剩下我和轰鸣的洗衣机。我看着滚筒里那些在“清水”中无力翻滚的脏衣服,心里默默计算着:这一小瓶一百九十八元,二百五十毫升,刚才王琴倒了两大盖,至少用掉了三十毫升,再加上我后来补的两泵,这一筒衣服洗下来,光是洗衣液的成本,就差不多耗掉了我将近三十块钱。
一阵肉疼涌上心头,但我随即又感到一种复仇般的快感。我靠在墙上,听着洗衣机规律的转动声,开始期待着几个小时后,以及明天,即将发生的一切。
06
洗衣机不知疲倦地转动着。一个半小时后,第一筒衣服洗完了。我打开舱门,一股热气夹杂着淡淡的、几乎闻不到的植物清香飘了出来,完全不同于以往那种浓郁的人工香味。我把衣服一件件取出来,它们摸起来手感似乎是柔软了一些,但湿漉漉地纠缠在一起,看不出什么名堂。
我没有像往常那样,殷勤地把衣服放进烘干机,或是晾晒在最好的位置。我只是把它们一股脑地堆进了一个干净的编织袋里。
接着,是第二筒、第三筒……一下午的时间,就在洗衣机的轰鸣声和王琴一家在客厅的喧闹声中流逝。每一筒衣服,我都严格按照“浓缩”的标准,只放了不到半盖的真丝洗衣液。王琴中途过来看过一次,看到滚筒里依旧是几乎没有泡沫的“清水”,又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下午四点多,所有的衣服终于都“洗”完了。八大箱脏衣服,变成了八大包湿漉漉的“干净”衣服。李浩过来帮忙,把一包包沉重的衣物搬到他们的车上。
“小晚,今天真是辛苦你了。”王琴临走时,终于想起了客套话。她从车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给我,“喏,给你带了点苹果,挺甜的。”
我接过那个装着三四个小苹果的袋子,笑着说:“姐,你太客气了。路上慢点开。”
车子发动,缓缓驶离了小区。我关上门,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周明从书房里走出来,看着空荡荡的阳台和恢复了整洁的客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都走了?”
“走了。”我把那袋苹果随手放在餐桌上,然后走到阳台,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来,驱散那残留了一天的混杂气味。
“你那个办法……能行吗?”周明还是有些不放心。
“等着瞧吧。”我靠在窗边,看着楼下渐渐亮起的路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笃定。
这一晚,我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是周日,我难得地睡到了自然醒。我和周明悠闲地吃了早餐,看了会儿电视,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周末时光。
下午两点左右,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的,是“王琴”两个字。
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并顺手打开了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