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女同学,读了一个学期就辍学的漂亮女同学小丽,心潮澎湃的我想去献殷勤,却早有男同学拉椅子挂外套倒酒,我只能坐在对面微笑注视她,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她对我点头笑了笑,30多了还是很美,像我那场单向的暗恋。我也听过她的故事,好像自己带个孩子没人知道她老公是谁,都说是给已婚男人生的,其他男同学多少带了点占便宜的心态,都是已婚的,言谈间都是试探自己有没有机会占点便宜。我觉得自己不一样,我是真心喜欢这个聪明漂亮家境却不好的女人,而且我未婚……
酒足饭饱后我在几个男同学里争取到了送她回家的机会,这才有机会了解到一个未成年就去打工的女孩子这十几年的沉浮,有走错路也有自强自救,孩子确实是已婚男人的,为了方便以第一人称叙事:
我叫小丽,是一个农民工家庭的二女儿,家里为了生男孩,将大姐送养了,这在那个年代很普遍。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长大是我挥之不去的噩梦,永远穿着表姐堂姐的旧衣服袖子永远长出去一截,袖口总是开线,每天放学回家我就脚步沉重,回家了赶紧洗衣服做饭等待母亲回来挑刺。本来在村子里生活,大家都穷我觉得还好,直到初中,我父母跟着姑姑做粮油生意我被带到了城里,一下子我成了丑小鸭,被一些同学排挤说我家是不是没钱吃肉这么瘦,鞋子衣服都很破旧,但因为成绩好长得清丽,开始有男孩子给我买奶茶买衣服甚至送手机,我没被爱过的心一下子受到了冲击,不舍得失去任何一个人的温暖,没有人教我不应该随便收礼物,但好在那时候的人淳朴,送东西只是想我开心,也没有吃醋或者指责
事情的变化在我初中三年级就开始了,也许是家里生意差了,父母开始频繁跟我算账,女孩子会读书没有用,你又不是城里人,初中读完就进厂吧,花家里这么多钱。连多夹一口菜都要看脸色,正是自尊心强的年纪,也早早想自立根生。高中考上了当地第二的学校,在初中老师一遍遍家访劝说,高中老师找来承诺给贫困生补贴的情况下还是去了高中,但是寒假回家,我父母去学校收拾了我所有行礼并且给我安排了一个酒店夜班前台的工作,我的人生开始向不可预测的方向滑去……
也许是酒店的鱼龙混杂,在酒店三年我变的对各种关系的容忍度都很高。认识了一个知心大姐姐,她总是给我带很多好吃的。但是保安们总是对她流露出一种兴味表情,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有一天她带我去吃饭,现场还有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士,非常绅士,手上有婚戒,见面第一次就送了我金镯子,我当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拒绝了金子,强撑着吃完一顿饭打车回了员工宿舍,然后远离了那个知心姐姐。她还对我进行了各种劝说都被我驳了回去,直到我妈拿走我的工资卡,有次生病没钱挂针晕倒在了前台,是酒店一个常住客人送我去的医院还垫付了医药钱,他是个做小商品出口的年轻男人,我十九岁,他二十六岁,情窦初开很快就被他的博学多识所感染,他说安排我进当地的一个大专,没有学历可惜。遇见一个真心为自己考虑的男人我住进了他租的公寓,从小没有自己房间的我,看着城市的灯火以为自己也能过上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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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直学校的事情还在安排,花言巧语之下我等了半年才发觉事情不对劲,他车里居然有一只婴儿的袜子,他结婚了并且有两个孩子,如遭雷击的我对他大发脾气,他给我传了他们拟的离婚协议,他已经签字对方的署名却还没有,涉世未深的我又因为感情相信了他的谎言,沦为了让人不齿的小三。也许是父母从小的打压,我很能藏事,如果当时找个人真实的聊一聊很快能识别的谎言我却用了三年才看清,甚至后面我明明知道他在敷衍我也舍不得那些温暖,从来没人关心我的冷暖,告诉我我值得所有好的一切。拿到大专的学历以后,我开诚布公地提了分手,我知道他只是图我年轻好看还单纯,重新找了工作,酒店的高级领班,并且搬出了公寓。
日子似乎好起来了,我开始交朋友,和单纯的男生谈恋爱。没想到一年以后他拿着离婚证出现在我面前,并且单膝跪地挽回我,那时候的男朋友也因为前途去了沿海城市,我又与他复合,并且和他的其中一个孩子生活在了一起。孩子很可爱,在这期间我们也过得非常幸福,我年纪轻也没想着要立马定下来,还体贴地觉得他刚离异就再婚对他影响不好。幸福的日子过了一年,有几天他表现得魂不守舍,我敏感的察觉到不对,逼问之下才知道,他另一个孩子一直要爸爸,总生病,他前妻也没做错什么,离婚后甚至有些抑郁,两家父母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要他复婚。他父母也看不起农村家庭出身的我,和年纪轻轻就问我拿钱的父母,一直没松口,我加上了他前妻的微信,两个女人聊了一夜,我表示非常理解她,她也没怪我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闯入了她的婚姻。最后我决定体面退出,我现在工作不错,没必要和一个懦弱不坚定的男人纠缠。他自觉对不起我,给我在家乡三线小城付了一套房子的首付60万。原以为一切结束了,却发现自己已经怀孕3个月,因为小时候缺乏营养的原因月经一直不规律,所以很久才发现。我真的很需要一个完全依赖我爱我,而我也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亲人,原生家庭的不堪让我觉得这只能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我留下了这个孩子……
说到这里她给我看了她的屏保,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我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对她说以后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能帮上忙我一定帮忙。她只是温柔地笑笑,说她这么多年唯一学会的就是:“他人的付出和温柔,都是需要代价的,而我不打算让自己和孩子再进入什么复杂的关系,谢谢你,老同学。”
看她消失在路口,背影依然美丽,只是也很没落。她不算是个坏女人,只是有点贪恋别人的温暖,好在她现在已经走出来了,并且自己活得很通透,希望她仍然有机会收获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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