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副县长?说白了就是被发配的,没实权。"
周婷婷当众塞给我一个红包,声音故意拉高:
"听说县里条件艰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别嫌少。"
老乡会上,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这个"落魄"的部委干部。
她的丈夫孙建国——
当地房地产商,更是在县委会上公然嘲笑:
"林副县长是部委下来的,理论水平肯定高,但我们做实业的讲究灵活变通。"
我被孤立、被排挤、甚至被诬陷贪腐。
父母哭着劝我:"跟人家道个歉吧,你一个外来的,斗不过他们。"
初恋女友因为我被迫调离山区学校,老领导给我的证据材料被人偷走,陌生号码发来威胁短信:
"多管闲事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就在项目被搅黄、我被彻底架空的绝境时刻,一个震惊全县的消息传来——
中央巡视组进驻清河县!
可没想到的是,三年后的老乡会上,周婷婷竟跪在我办公室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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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林晓骞接到组织通知的那天,刚满三十四岁。
国家发改委的红头文件写得清清楚楚:选派他到西南地区的国家级贫困县——
清河县挂职副县长,为期三年,主抓扶贫攻坚和经济发展。
这是晋升正厅级的关键一步,部里的陈部长私下和他说过,挂职锻炼是重点培养干部的必经之路。
但林晓骞的父母不这么想,老两口在电话里哭:
"好端端的,怎么就被发配到穷山沟了?"
朋友们也纷纷安慰他"熬过这三年就好了",仿佛他真的是犯了错被流放。
临行前,老家的老乡会发来邀请。
林晓骞本想推辞,但想到可能很久见不到这些儿时玩伴,还是去了。
会场在市区的金樽会所,他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和黑裤子,提着旧公文包走进去,立刻和满场的名牌西装、礼服格格不入。
"晓骞!真的是你!"
一个女声响起,带着刻意拉高的音调。
林晓骞抬头,看到了周婷婷——他的儿时玩伴,如今穿着价值不菲的香奈儿礼服,挽着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叫孙建国,是当地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林晓骞在来之前听说过这个名字。
周婷婷快步走过来,满脸的惊喜掩饰不住眼底的得意:
"听说你要去县里挂职?那地方条件肯定很艰苦吧?"
她当众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林晓骞手里,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别嫌少,就当给你补贴生活了。"
周围的老乡纷纷起哄:
"婷婷你太好心了!"
"晓骞你就收下吧,在县里工资肯定不高。"
林晓骞想推辞,但周婷婷故意大声说:"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现在有钱了,帮衬你是应该的!
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当给你孩子的压岁钱。"
那一瞬间,林晓骞明白了,周婷婷要的不是帮助他,而是要在所有人面前展示她的"成功"。
当年在学校,他总是那个被老师表扬、被家长拿来作比较的"别人家的孩子",而周婷婷成绩平平,常常被父母训斥"你看看林晓骞"。
如今,她终于等到了这个翻身的机会。
饭桌上,周婷婷"不经意"地提起:
"对了晓骞,你还记得苏晴吗?就是当年你的初恋女友。"
她叹了口气,"可惜啊,她现在还在山区小学教书呢,一个月工资三四千,听说连房子都买不起。"
孙建国接过话,搂着周婷婷的肩膀:
"女人啊,还是要找个有能力的男人。
你看我老婆,想买什么买什么,从来不用看价钱。"
周婷婷笑得很甜:"苏晴那姑娘就是眼光太高,好几个老板追她都不答应,说什么要等'对的人'。我看她是把自己给耽误了。"
林晓骞握紧了酒杯,指节微微发白。
他想起十多年前,他和苏晴站在火车站,她红着眼睛说:
"去吧,去北京实现你的理想。我在这里等你。"
可他去了北京,一去就是十年,最后连等她的承诺都没能兑现。
如今听到她的近况,竟然是从周婷婷这张嘴里说出来的。
散场时,周婷婷单独拉住林晓骞,眼圈微红:
"晓骞,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
你爸妈当年那么骄傲,逢人就说儿子在部委工作,如果知道你被发配到穷县城,他们得多难过?"
她递上一张名片:"这样吧,我老公在县里有些关系,你要是工作上遇到困难,尽管找我们。
要是实在待不下去,我给你介绍个工作,我们公司副总的位置,年薪百万。"
林晓骞接过名片,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他知道自己不能解释——挂职锻炼是组织的信任,是晋升的必经之路,三年后他会升正厅。
但这些话他不能说,也不该说。
他只能忍受这些误解,承受这些"好心的施舍"。
当晚,林晓骞站在酒店窗前,看着这座即将工作三年的城市。
万家灯火中,有多少人像周婷婷一样,把金钱当作衡量成功的唯一标准?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用这三年,证明什么是真正的价值,什么是真正的成功。
第二天上午,林晓骞到县委大院报到。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的老者,正弯腰给门卫递烟。
门卫毕恭毕敬地喊:"陈部长好!"
林晓骞心头一震,快步上前:"陈部长,您怎么在这里?"
老者转身,正是他的顶头上司、部委副部长陈正国。
陈部长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小林,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部里对你寄予厚望,这三年是考验,也是机遇。
记住,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塞给林晓骞一个牛皮纸袋:
"这里面是我整理的清河县产业扶贫资源对接方案,还有可以调动的部委资源清单。
好好干,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林晓骞接过文件袋,心中涌起暖流。
他明白,自己手中握着的,不仅是一份工作,更是可以改变整个县城命运的巨大资源。
走进县委大楼,在二楼拐角处,林晓骞遇到了孙建国。
这个昨晚还在老乡会上炫富的男人,正从县委书记办公室出来,满面春风。
看到林晓骞,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轻蔑的笑容,上前拍了拍林晓骞的肩膀:"哟,林副县长,这么快就上任了?
以后县里的工作,还要仰仗孙总多多支持啊。"
那语气,像是上司对下属说话。
林晓骞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真正的交锋,才刚刚开始。
02
林晓骞正式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陈部长给他的资源清单。
那份文件里详细列举了可以对接清河县的央企项目、国家扶贫资金渠道,甚至包括几个愿意投资的民营企业名单。
他知道,只要能把这些资源引进来,清河县的脱贫攻坚就有了希望。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在这个县城的处境,比想象中艰难得多。
第一次参加县委常委会,林晓骞因为路上堵车迟到了五分钟。
推门进去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孙建国——那个周婷婷的丈夫、房地产开发商,正作为"招商引资代表"列席会议,站在投影仪前,侃侃而谈地介绍他的五亿元商业综合体项目。
看到林晓骞进来,孙建国故意停下汇报,轻蔑地笑了笑:
"哟,这不是林副县长吗?昨晚在老乡会上还见过呢。"
坐在主席台中间的县委书记方正远——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当场沉下脸:
"小林,以后开会不要迟到。"
那语气严厉得像训斥犯错的学生,丝毫不给这个空降干部留面子。
林晓骞道了歉,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主席台上县委书记右手边第三个位置。
而孙建国作为列席人员,只能坐在下面的第一排。
这个位置的落差,让孙建国脸色微微一变,他显然意识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副县长,职级可能比他想象的要高。
会议继续进行。
孙建国介绍说,他的项目计划占用县城东区三百亩地,建设高端住宅和商业街,预计能带来五个亿的投资,每年给县里贡献税收两千万。
林晓骞翻看着桌上的项目材料,突然开口:"
孙总,这三百亩地的性质是什么?"
孙建国不耐烦地说:"当然是商业用地,这还用问?"
林晓骞平静地说:
"根据县里上报给省里的《土地利用总体规划》,东区那块地是基本农田保护区,不能变更用途。"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
孙建国的脸涨得通红:"林副县长,你刚来不了解情况,这块地县里早就批了,手续齐全!"
方正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让秘书去拿审批文件,但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明显是心虚了。
孙建国缓过神来,冷笑着说:
"林副县长是部委下来的,理论水平肯定高。
但我们做实业的,讲究的是灵活变通,不能死扣条文。
大家说是不是?"他环视在座的县领导。
几个副县长立刻打圆场:"发展是硬道理嘛。"
"小林刚来,对地方工作还需要适应。"
"我们这是特事特办,为了县里的经济发展。"
会后,林晓骞成了众人眼中的"捣乱者"。
没有一个县领导主动和他交流,办公室主任甚至"忘记"给他安排办公室,让他在会议室的角落临时办公了三天。
当天晚上,周婷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强硬:"林晓骞,你今天什么意思?
当众给我老公难堪?"
林晓骞解释说自己只是按规定办事,周婷婷在电话那头冷笑:
"你以为你是谁?清官?救世主?
我告诉你,我老公在这县里经营十几年,方书记、公安局长、国土局长都是他的朋友。
你一个外来的挂职干部,能翻起什么浪?"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放软了些:
"看在咱俩从小认识的份上,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你安安稳稳待两年,镀金完就回北京,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林晓骞沉默了几秒,突然问:"婷婷,你还记得小时候的自己吗?
有次看到高年级学生欺负同学,你冲上去帮忙,鼻子都被打出血了。
那时候的你去哪了?"
周婷婷的声音瞬间尖锐起来:"那时候的我?
那时候的我天真、愚蠢!
你以为坚持正义就能过上好日子?
我告诉你,这个社会只看钱!"
她深吸一口气,"林晓骞,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
别逼我和你翻脸。"
接下来的日子,林晓骞决定深入基层调研,为引入产业项目做准备。
但他发现,这个县城的每一个环节都在抵制他。
乡镇干部敷衍应付,带他看的都是"样板村"——
那种墙上刷着标语、院子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村子。
他要求去最偏远的山村,县里的司机说车坏了,安排不了。
他自己打车去,村支书又"正好不在",联系不上。
林晓骞明白了,这个县城已经形成了一个以方正远和孙建国为核心的利益共同体。
他这个空降干部,被当成了威胁。
就在最艰难的时候,县扶贫办主任老赵——
一个快退休的老干部,私下找到了他。
老赵递给他一沓材料,压低声音说:"林县长,孙建国那个项目,地是违规批的。
方书记为了政绩和税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老百姓的耕地被强征,补偿还不到位,早就有人上访了。
这是我私下收集的证据。"
老赵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好官,但我劝你一句,别硬碰,你斗不过他们。"
林晓骞接过材料,郑重地说:"赵主任,谢谢你。
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当晚,林晓骞回到宿舍,推开门就发现不对劲——
门锁被撬过,房间被翻得一片狼藉,抽屉、柜子全都打开了。
老赵给他的那些材料,不见了。
手机响起,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林县长,多管闲事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林晓骞站在凌乱的房间里,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战争。
03
那个周末,林晓骞决定去山区调研,算是给自己找个喘息的机会。
他打车去了全县最偏远的石岭乡希望小学,那里距离县城有三个多小时的山路。
推开教室的门,林晓骞愣住了。讲台上站着的女老师,正是苏晴——
他的初恋女友。
她正在给十几个孩子上课,看到窗外的林晓骞,手中的粉笔掉在了地上。
下课后,两人坐在操场的石阶上。
苏晴说自己主动申请来山区支教,已经五年了。林晓骞问:"为什么不留在县城?"
苏晴笑了笑:"山里的孩子更需要老师。
而且我在这里,很安心。"
那一刻,林晓骞突然明白,她和自己一样,都在坚守某种"不合时宜"的理想。
十多年前他选择了北京,选择了前途,留她一个人在这个小县城。
而她没有抱怨,也没有改变,依然在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
但一周后,苏晴突然被调到县教育局做行政工作,离开了山区学校。
林晓骞调查后才知道,是孙建国通过关系安排的,美其名曰"照顾优秀教师"。
他找到苏晴,苏晴哭着说:"教育局长跟我说,如果我不服从调动,山区学校的拨款会被取消。晓骞,那些孩子怎么办?"
林晓骞握紧了拳头,心里涌起巨大的愧疚。
他坚守原则,却让她受了牵连。
孙建国和周婷婷这是在警告他——我能影响你在意的人。
更糟糕的是,几天后,林晓骞的父母突然从老家赶来县城。
一进门,母亲就哭着说:"儿子,周婷婷给我们打电话了,说你在县里得罪了领导,是不是真的?"
父亲脸色严肃:"什么原则不原则的?你在部委好好的,干嘛非要下来?
现在倒好,得罪了人,以后怎么办?"
母亲拉着他的手,眼泪直流:
"婷婷说她老公能帮你,你就道个歉,把关系缓和一下。
咱家就你一个孩子,你可不能出事。"
林晓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不能告诉父母,挂职锻炼是部委重点培养干部的必经之路,三年后他会升正厅。
这些话涉及组织机密,不能随便说。
父亲看他不说话,突然爆发了:
"你说话啊!我在工厂干了一辈子,什么人情世故没见过?
你这样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母亲哭得更凶:"你要是出了事,让我们两个老人怎么活?"
林晓骞看着满头白发的父母,内心痛苦万分。
他想解释,想安慰,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县里,林晓骞的处境更加艰难。
他提交的产业扶贫方案,在县委会上被方正远以"不切实际、好高骛远"为由否决。
他要求召开的土地规划专题会,被"因故取消"。
他联系的几家有意向的企业,都收到了"县里投资环境复杂"的警告,纷纷退出。
反倒是孙建国的项目进展飞速,土地征收、环评审批一路绿灯,甚至还上了县里的新闻头条,说是"重大招商引资成果"。
更绝的一招来了。
某天,县纪委突然找林晓骞谈话,说接到举报:
"林副县长利用职权,向企业索贿十万元。"
林晓骞当即否认,但举报材料中有详细的转账记录——
确实有一笔十万元,打入了他父亲的账户。
调查后才发现,这是周婷婷以"老同学资助"的名义,暗中打给他父亲的钱。
母亲以为是婷婷的好心,收下了。
虽然纪委最终查明是诬陷,澄清了林晓骞的清白,但这件事在县里传得沸沸扬扬。
很多人在背后议论:"空降干部就是不一样,刚来就和企业家牵扯不清。"
"说不定是他自己授意家人收的钱,现在装清白。"
林晓骞的声誉受损,连老赵都私下劝他:
"林县长,要不你就妥协吧,别再较真了。
你一个外地来的,斗不过这些地头蛇。"
深夜,林晓骞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陈部长给他的资源清单,自言自语:
"如果我妥协,父母就能安心,苏晴就不会受牵连,我也能顺利镀金回北京。
可是......如果连我都妥协了,这个县还有希望吗?"
他想起入党时的誓词,想起陈部长的期待,想起苏晴在山区学校坚守的身影,想起老赵偷偷给他的那些证据材料。
他最终下定决心:坚持到底,哪怕粉身碎骨。
就在林晓骞最绝望的时候,手机响了。是陈部长打来的。
"小林,部里已经批准了你提交的产业扶贫方案。
下个月,国家发改委将组织专家组和央企代表团来清河县考察,你要做好准备。
另外,我会亲自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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