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临终前,指着笼子里的允禩对弘历说:杀了他,这江山便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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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杀了他,这江山便归你的!”

养心殿里,药味和腐朽的气息混在一起。

床上那个快要死的皇帝,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殿中那个巨大的铁笼。

笼子里,他曾经风华绝代的八弟,如今像条野狗般蜷缩着,听到这句话,竟发出了干涩的笑声。

皇子弘历的手中被塞进一柄冰冷的剑。

他看着父亲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残忍,又看向铁笼里叔父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

他是做一个了结过去的屠夫,还是做一个被过去吞噬的懦夫?

“噌”的一声,长剑出鞘,寒光映亮了他年轻却深不见底的脸。

在这场以江山为赌注的终极考验中,他终于迈开了脚步。

然而,这第一步,是走向皇权,还是走向深渊?



01

雨下得没完没了,从昨天夜里就开始下,不大,就是那么淅淅沥沥地挂着,像一条条断不了的线,把天和地缝在了一起。

养心殿的屋檐角上,镇兽的嘴里吐出一条水线,砸在底下的汉白玉台阶上,溅起一朵朵碎掉的水花。

殿外跪着的人,从军机大臣到内务府的总管,乌压压的一片,官服都被雨水浸透了,贴在身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

他们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只是跪着,像一群被种在地里的蘑菇。

殿里面,比外面还要安静。

安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的“噼啪”声,还有床上那个人粗重又破败的呼吸声。

那声音像一个没上油的风箱,每一次拉动,都带着快要散架的动静。

宝亲王弘历就站在这声音旁边,他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勺子在碗里搅了一下,发出清脆的碰响。

这声音在死寂的寝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床上的雍正皇帝,胤禛,动了一下。

他的眼皮很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掀开一条缝。

浑浊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最后落在了弘历的脸上。他的嘴唇干裂,像龟裂的河床。

“水……”他发出的声音,比蚊子哼哼也大不了多少。

弘历赶紧把勺子递到他嘴边。汤药很烫,他先放在自己嘴边吹了吹,才小心地喂进去。

黑褐色的药汁顺着雍正的嘴角流下来一道,染黄了他身下的明黄色枕垫。

弘历拿起旁边的软巾,轻轻地给他擦掉。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既没有悲伤,也没有急切,只有一种长久以来养成的、恰到好处的恭顺。

“他们……都还在外面?”雍正又说了一句话,气息稍微顺畅了些。

“回皇阿玛,都在。”弘历轻声回答,“鄂尔泰大人和张廷玉大人领着,一步都没离开过。”

“哼,”雍正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

这声笑牵动了他的肺,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咳得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像一只被踩了的虾米。

弘历连忙放下药碗,给他抚着后背。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手掌下的那副身躯,只剩下了一把骨头,隔着一层皮,硌得他手疼。

他父皇的身体,曾经像山一样,如今空了,只剩下一个架子。

等咳嗽停了,雍正的脸上泛起一层不正常的潮红。

他推开弘历的手,眼睛里突然有了点神采,是那种油灯耗尽前最后亮一下的光。

他盯着弘历,看了很久,看得弘历心里有些发毛。

弘历从小就怕他父亲的这种眼神。

那眼神不像在看儿子,像在看一件东西,一件他亲手打磨、即将要派上用场的兵器。

“朕这一辈子,信的东西不多。”雍正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朕信手里的朱批,信粘杆处的密报,信杀人要见血。朕不信书上写的那些仁义道德,也不信兄弟手足的情分。那些东西,都是假的,是说给蠢人听的。”

弘历低着头,没有接话。

这些话,他从小听到大,耳朵里都快起了茧子。

他的老师教他“君舟民水”,教他“为政以德”,可他的父亲,只教他怎么握紧刀柄。

“你是个好孩子,书读得好,字也写得好,对朕也孝顺。”雍正喘了口气,继续说,“可光是好,坐不稳这把椅子。这把椅子,是用血浇出来的,下面垫着的全是骨头。心软的人坐上去,椅子会把他吞了。”

弘历依旧沉默着。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要来了。

父亲把他一个人留在寝殿里,不是为了听他说几句孝顺话。

果然,雍正的眼睛转向了殿门的方向,用尽力气抬起一只枯瘦的手,指了指。

他的声音变得阴冷而尖锐:“李卫,把东西推进来。”

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阴影里的人走了进来。

是粘杆处的现任首领,李卫。他像个影子,走路没有声音,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装束的人,他们推着一个巨大的物件。

那物件上盖着厚重的黑色绒布,车轮压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咯咯”声。

跪在外面的大臣们听到动静,都忍不住抬头看,但只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轮廓被推进了殿内,然后殿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

那扇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外面的世界是等待,里面的世界,是审判。

02

黑色的绒布像一块凝固的夜,罩在那个巨大的物件上,让人心里发慌。

李卫和他的手下把东西推到寝殿中央,然后就退到了角落的阴影里,垂手侍立,像三尊没有生命的泥塑。

他们的存在感很低,低到你几乎会忘了他们还在,可他们身上的那股血腥味,却怎么也藏不住,丝丝缕缕地钻进空气里,和药味混在一起,变成一种更让人作呕的味道。

雍正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的庞然大物。

眼神里有兴奋,有残忍,还有一丝说不清的疲惫。

他就这样看了很久,才把目光转回到弘历身上。

“去,把它揭开。”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弘历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那个黑色的轮廓,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那个猜测让他手脚冰凉。

他定了定神,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脚下的金砖冰冷,寒气顺着脚底板往上爬。

他走到那东西跟前,伸出手,抓住绒布的一角。

布料很沉,上面落满了灰尘,带着一股陈腐的气息。

他用力一扯。

“哗啦”一声,黑色的绒布滑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巨大的铁笼,铁条有成人拇指那么粗,上面锈迹斑斑。

笼子里,蜷缩着一个人。

那个人衣衫褴褛,头发像一团乱麻,灰白相杂,上面沾着草屑和污垢。

他瘦得不成样子,两条腿缩在胸前,整个人就像一具被丢弃的骨架。他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到了眼睛,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了一下。

当他慢慢放下手臂,抬起头时,弘历的呼吸停住了。

那是一张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是因为他曾在无数的宫廷旧画里见过这张脸年轻时的模样,那时候,他被称为“八贤王”,风度翩翩,温润如玉。

陌生,是因为眼前这张脸,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皮肤蜡黄松弛,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窝里,只剩下一点点浑浊的光。

是允禩。他的八叔,被他父亲圈禁多年,削宗籍,改恶名“阿其那”的允禩。

允禩似乎也认出了弘历。他的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个像是嘲笑又像是悲哀的表情。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弘历,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他看了看弘历,又转头看了看床上那个快要死的雍正。

最后,目光落回到自己被铁链锁住的脚踝上,轻轻地摇了摇头。

整个寝殿里,只有雍正沉重的喘息声。

“你看到了。”雍正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近乎得意的残忍。“这就是跟朕争的下场。朕赢了,所以朕躺在这里,穿着龙袍,等着进太庙。他输了,所以他像条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

弘历站在笼子前,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叫一声“八叔”?他不敢。他只能沉默,沉默是此刻唯一安全的选择。

“朕知道,朝中有些人在说朕刻薄寡恩,说朕屠戮兄弟。他们懂什么?”雍正的声音陡然拔高,回光返照般地充满了力量,“妇人之仁,只会断送江山!朕当年若不心狠手辣,现在躺在这里等死的,就是朕!被关在笼子里的,就是你阿玛!”

他的话像鞭子,一下一下抽在弘历的心上。

弘历能感觉到,父亲的目光像两把锥子,要把他看穿。

“弘历。”雍正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又低沉下来,充满了诱惑,“你过来。”

弘历转过身,慢慢走回床边。

雍正从枕头下摸索了半天,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柄短剑,剑鞘是鲨鱼皮做的,剑柄上镶着一颗巨大的东珠。

这是康熙爷当年赐给他的随身佩剑。雍正把它递给弘历,眼睛里的光亮得吓人。

“拿着。”

弘历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双手,接过了那柄剑。剑很重,入手冰凉。

“朕的江山,是踩着兄弟们的尸骨得来的。朕把一个干干净净的天下交给你,但朕不放心。”雍正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在弘历耳边回响,“朕怕你心慈手软,镇不住那些心怀叵测的宗室,镇不住那些首鼠两端的奴才。朕今天,就在这,最后教你一件事。”

他颤抖着抬起手,指向笼子里的允禩,一字一顿地说道:

“斩草,必须除根!拔了这根钉子,朕的所有兄弟,就都干干净净了。你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弘历,那眼神里的疯狂和期待,让弘历感到一阵窒息。

“杀了他,”雍正的声音嘶哑,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杀了他,这江山,便彻底归你的!”



03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住了。

寝殿里的空气凝固了,烛火的火焰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弘历的手里握着那柄剑,剑柄上的东珠硌得他手心生疼。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撞得他肋骨发痛。

杀了他。

这三个字,像三把锤子,砸在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看向笼子里的允禩。允禩也正看着他,脸上那种嘲讽的笑容更深了。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父子之间最后的传承。他的眼神里没有求饶,只有一种看透了一切的疲惫和戏谑。他仿佛在说:来吧,孩子,让你叔叔看看,你是不是跟你阿玛一样,也是一头会吃人的狼。

弘历又看向床上的父亲。雍正正用一种极度渴望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里充满了期许,像一个即将渴死的人,看着面前的最后一碗水。他希望看到弘历拔出剑,希望看到弘历像他一样果决,一样心狠。这是他作为父亲,教给儿子的最后一课,也是他作为皇帝,对继承人的最后一次检验。他要确保,坐上这张龙椅的,是一个合格的屠夫,而不是一个心软的绵羊。

弘历的手指,在剑柄上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从小到大,他受的是最好的儒家教育。他的老师傅恒教他“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教他要行仁政,要做一个青史留名的圣君。他自己也一直以此为目标。他熟读经史,爱写诗作画,他喜欢江南的烟雨,喜欢文人的风雅。他一直以为,他会用一种更温和、更体面的方式来开启自己的时代。

可现在,他的父亲告诉他,他的时代,必须从一桩血淋淋的谋杀开始。他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叔叔,一个已经被拔了牙、剪了爪,毫无威胁的老人。他要在父亲的注视下,完成这个血腥的“成人礼”。

如果他不动手,他就是“心慈手软”,就是辜负了父亲的期望。在这座宫殿里,辜负皇帝的期望,下场只有一个。他会失去唾手可得的皇位,甚至可能会失去性命。父亲既然能把允禩关进笼子,就同样能废掉他这个看似完美的储君。

如果他动手了,那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亲手打碎了自己过去二十多年里建立起来的一切。意味着他承认了父亲的道路是唯一正确的道路。意味着他的“仁政”,他的“圣君”之梦,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一滩肮脏的血泊之上。他将成为另一个雍正,一个用猜忌和屠戮来维持统治的孤家寡人。

他握着剑的手,渗出了冷汗。

这柄剑,此刻重于泰山。拔出来,是血。不拔,可能是万丈深渊。

“怎么?”雍正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耐烦,“你怕了?你不敢?”

弘历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他现在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将决定他的命运,决定大清的未来。

他慢慢地抬起头,迎上父亲的目光。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但还算平稳:“皇阿玛,儿臣……儿臣不明白。八叔已是笼中之囚,对朝局毫无威胁,为何……”

“糊涂!”雍正猛地打断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威胁?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只要他还活着,那些对朕心怀不满的宗室旧臣,心里就总有个念想!他们就会觉得,朕得位不正,朕的江山坐不稳!人死了,念想才会断!你懂不懂!”

雍正激动得半个身子都从床上撑了起来,他指着弘历,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地颤抖着:“你以为皇帝是什么?是坐在宝座上写几首诗,盖几个章吗?皇帝,是这天底下最孤独的人!你不能相信任何人,你的兄弟,你的儿子,你的大臣,都可能会在背后捅你一刀!你唯一能信的,就是你手里的权力,就是让他们害怕!让他们从骨子里怕你!”

这番话,像是雍正用尽毕生力气发出的嘶吼。吼完,他又瘫软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弘历沉默了。他看着父亲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巨大的悲哀。

他明白了,父亲不是在考验他,父亲是在求救。

他怕自己死后,他用一生建立起来的铁血秩序会崩塌,他怕他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儿子,守不住这份用鲜血和孤独换来的家业。

他要弘历杀掉允禩,不仅仅是除掉一个潜在的威胁,更是要强行把弘历拖进他那个充满血腥和猜忌的世界里,让弘历变成另一个他。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地闭上眼睛。



04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一个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

是笼子里的允禩,他笑了。那笑声像是两片破瓦在摩擦,干涩,难听,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雍正和弘历的目光,同时转向了他。

允禩慢慢地从地上坐直了身体,他靠在冰冷的铁栏杆上,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

他看着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胜利者,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年轻人,摇了摇头。

“四哥……哦不,皇上,”允禩的声音很慢,像是在努力回忆怎么说话,“你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赢了一辈子。到头来,你怕的,还是跟我一样的东西。”

雍正的眼睛眯了起来,迸射出危险的光芒。“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允禩又笑了,笑得更厉害了,甚至牵动了伤口,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我被你关了这么多年,外面的事儿,我不知道。可这人心里的事儿,我看得比谁都清楚。你看看你,快死了,最不放心的,不是江山社稷,不是黎民百姓,而是怕你这个儿子,不像你。”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弘历,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孩子,别听你阿玛的。他这一辈子,活得太累了。他赢了天下,却把自己关进了一个比我这个更大的笼子里。那个笼子,没有铁栏杆,但更让人窒息。”允禩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你看,他让你杀我,是想让你手上也沾上血,让你也变成一个离不开刀的屠夫。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弘历的心猛地一震。允禩的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他心中某个紧锁的房间。

“但他错了。”

允禩继续说道,他的目光穿过弘历,落在了房间角落里那个如同影子般存在的李卫身上。

“他真正的恐惧,从来就不是我这个废人。我算什么?我不过是他胜利的一块垫脚石,一个用来警示后人的标本罢了。”

允禩的声音变得愈发诡异,充满了洞悉一切的毒辣。

“他真正的恐惧,是他亲手养大的一条狗。一条听话、忠诚、但没有自己思想的狗。一条他用来监视天下,也同时把自己监视起来的狗。他怕他死了之后,这条狗会没了主人。更怕……你这个新主人,会驾驭不了这条狗,甚至,被这条狗反咬一口。”

随着允禩的话,寝殿里的空气仿佛又冷了几分。

弘历顺着允禩的目光,看向了李卫。

李卫依旧站在阴影里,像一尊石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允禩说的不是他。可弘历注意到,李卫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弘历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的画面。

他想起,小时候他去书房给父亲请安,总能看到李卫或者和他一样的人,从一侧的密室里悄无声息地走出来,递上一份卷宗,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他想起,朝中某位重臣,前一天还在和他谈笑风生,第二天就因为“贪腐”被抄家下狱,证据确凿得让人无法辩驳。

他想起,就连他自己这个宝亲王,府里有多少下人,每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他相信,都有一份详细的报告,会准时地摆在父亲的案头。

粘杆处。

这个由父亲一手建立和掌控的特务机构,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大清。它是雍正的眼睛,是他的耳朵,也是他最锋利的刀。它高效、冷酷、绝对忠诚,帮助雍正铲除了无数政敌,巩固了皇权。

但同时,它也是一剂毒药。

雍正依靠它,也离不开它。他用这张网去监视别人,自己也被这张网牢牢地困住。他活在无数的密报和猜忌里,不再相信任何人,只能相信这些来自阴暗角落里的信息。他成了这部恐怖机器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奴隶。

现在,他要死了。他要把这部机器,连同整个帝国,都交给弘历。

他怕了。他怕弘历的“仁”,驾驭不了这部为“暴”而生的机器。所以他设下了这个局。

杀允禩,是第一层考验。这是在问弘历:你够不够狠?

但允禩的话,点醒了弘历。这背后,还有第二层,也是最核心的考验。

允禩的笼子,是摆在明面上的。而李卫和粘杆处,是雍正留给整个朝堂,也留给新君的,一个看不见的牢笼。父亲真正想看的,不是他会不会杀一个无足轻重的老人,而是他有没有勇气和智慧,去面对和处理这个帝国最黑暗、最危险的权力。

是继续依赖这股力量,成为另一个被猜忌和恐惧包裹的孤家寡人?

还是……找到一种新的方式,一种属于他弘历的方式,来掌控这股力量,掌控这个天下?

想通了这一层,弘历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他抬头看了一眼父亲,雍正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又被那种帝王的威严所掩盖。

他明白了。父亲,一直在等他看穿这一切。



05

弘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他的眼睛垂着,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

烛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变形,像一个挣扎的怪物。

雍正看着他,眼神里的期待慢慢变成了失望,最后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他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这个儿子。他以为弘历的聪慧足以洞察这一切,但他似乎只看到了第一层,就被“仁义”的枷锁给捆住了手脚。

“看来,朕是高看你了。”雍正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你终究,还是个读死书的孩子。你不配坐这把椅子。”

这句话,比任何鞭子都抽得疼。

弘历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允禩在笼子里,又发出了那种令人牙酸的笑声。他觉得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一个固执到死的老皇帝,一个看似聪明却又犹豫不决的储君。他很想看看,这出戏最后会怎么收场。

弘历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挣扎和迷茫。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不起一丝波澜。

他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一眼允禩,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那柄短剑上。

他用拇指,轻轻地推开了剑格。

“噌”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殿内如同惊雷。一泓秋水般的剑刃,从鲨鱼皮鞘中滑出了一寸,反射着冰冷的烛光。

雍正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以为弘历终于想通了,终于要做他期望的那个选择了。他的呼吸都急促了些,支撑着身体,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允禩的笑声也停了。他看着那截雪亮的剑刃,眼神复杂。有解脱,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宿命般的平静。他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最后死在斗败了的对手的儿子手里,也算是一个完整的收场。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最后的一刻。

弘历握紧了剑柄。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而是转过身,迈开了脚步。

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不快,不慢,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节奏。他的靴子踩在地砖上,发出“笃,笃,笃”的声响,一下一下,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他的方向,是那个铁笼。

雍正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最满意的儿子,挥剑刺穿他最痛恨的兄弟的胸膛。这血腥的一幕,将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杰作,是他皇权传承最完美的仪式。

李卫站在阴影里,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例行公事。旧的血迹被新的血迹覆盖,权力的游戏,向来如此。

弘历离铁笼越来越近。

十步。

五步。

三步。

他已经能闻到允禩身上那股常年不见天日的霉味,能看到允禩花白胡子上沾着的饭粒。

他举起了手中的剑。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指向了笼子里那个闭目待死的老人。

雍正的呼吸几乎停止了,他瞪大了眼睛,等待着那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弘历的脚步,没有停下。

他举着剑,目不斜视,就那样,一步一步地,走过了铁笼。

他从允禩的身边,走了过去。

允禩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雍正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撑起上半身,死死地盯着弘历的背影,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弘历没有回头,他甚至没有看一眼笼子里的允禩。他就这样径直地往前走,穿过了寝殿的中央,走向了那个一直被人忽略的角落,走向了那个一直站在阴影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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