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参谋长当了十年通讯员,他却把三等功给了关系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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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祁安,拿着。”

他夫人秦雅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

“这是老高让我给你的。”

“他说他欠你的。”

周祁安抱着那个半旧的公文包,上了回乡的绿皮火车。

火车哐当哐当响了一夜。

公文包里没有钱。

只有三份用宋体打印的文件。

文件的末尾,是他熟悉的龙飞凤舞的签名。

周祁安的呼吸停住了。

他看着那三份任命书的标题。

一股巨大的电流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这怎么可能?



01

周祁安给参谋长高振云当了十年通讯员。

十年,是一个具体的数字,也是一段模糊的时光。

周祁安觉得,十年就是他从军区理发室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眼角的细纹从一条变成三条。

十年也是他对自己青春的一种交代。

这种交代无声无息,融化在日复一日的重复里。

就是他给高振云泡了三千多次茶,每一次都记得先把杯子用开水烫一遍。

这个动作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不需要经过大脑。

手比脑子先有记忆。

高振云有胃病,不能喝凉的。

周祁安知道他胃疼时喜欢用手按住腹部的那个位置。

他也知道高振云有三种不同的胃药,分别应对三种不同程度的疼痛。

这些药的用法和剂量,他比高振云的医生记得还清楚。

高振云的关节在阴天会疼,他的抽屉里总备着一瓶红花油。

那瓶红花油的位置十年没有变过,就在抽屉的左上角。

他甚至知道高振云的关节炎是从哪一次边境巡逻时落下的病根。

那是高振云还当团长时的事情,高振云自己都快忘了。

这些事,高振云自己都记不清,周祁安记得。

他把高振云的习惯,变成了自己的准则。

他把高振云的病痛,变成了自己的警报。

记忆成了一座仓库,里面堆满了另一个人的琐碎。

他自己的琐碎,反而无处安放。

十年时间,他把自己活成了高振云身体的一部分,一个不会说话,但永远在运作的器官。

一个心脏,或许太过重要。

一个大脑,又太过僭越。

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根神经,负责传递感知,却不负责做出反应。

永远待命,永不缺席。

军区大院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特殊的尊敬。

这种尊敬很轻,像一层薄雾,随时会散。

周祁安能分辨出这种尊敬里包含的各种成分。

有对他位置的羡慕,也有对他个人前途的揣测。

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

他们不尊敬周祁安,他们尊敬的是参谋长身边的人。

这个身份是一个标签,贴在他身上,盖住了他本来的名字。

周祁安懂这个道理。

他从第一天起就懂了。

所以他从不与人深交,也从不吐露心事。

孤独是一种必要的保护色。

他不多话,只是埋头做事。

在高振云面前,他只说必须说的话。

在同事面前,他只说不会出错的话。

他相信言多必失,沉默是金。

这句老话在机关里是真理。

他觉得,做事总比说话有用。

一个行动,胜过一百句回报。

把事情做对,比把话说得漂亮更重要。

这是他的生存哲学,也是他的行为准则。

今年,参谋部有一个三等功的名额。

这个消息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面。

机关里的人都在私下议论,猜测着最终的人选。

每个人的名字都被提起,又被放下。

周祁安的名字,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

作战参谋老王拍着他的肩膀说,小周,这次肯定是你的,跑不了。

老王是机关里的老人,他的话有分量。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周祁安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他习惯性地隐藏起自己的情绪。

无论是喜悦还是期待,都不能轻易示人。

心里却把这句话听了进去。

那句话像一颗钉子,钉进了他的心里。

他开始反复回想这些年的付出。

那些熬过的夜,那些跑过的路,那些担过的心。

他试图为这个即将到来的荣誉,寻找足够坚实的支撑。

他想到了三年前那次演习。

那次演习的惊险,至今仍是参谋部津津乐道的话题。

大雨下得像天漏了一样,山路滑得像抹了油。

当时通讯设备受到了强电磁干扰,只有他能把指令送到前沿阵地。

他怀里揣着刚接收的指令文件,滚下山坡的时候,只想着别让文件湿了。

文件的重要性超过了他自己身体的完整。

这是他作为通讯员的职责所在。

职责是天大的事。

腿骨戳出皮肉的时候,他没觉得多疼。

那一刻,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了怀里的文件上。

他确认文件完好无损后,才感觉到那股钻心的痛。

他甚至自己做了简单的固定,等待救援。

他躺在医院的白床上,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是单调的白色,像一张白纸。

他的人生在那几天也像一张白纸,充满了不确定。

他不知道自己的腿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当兵。

高振云来了,带着机关的几个人。

参谋长的到来,让整个病房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

空气里多了一种严肃和郑重。

参谋长站在他床边,看着他打着石膏的腿,看了很久。

那目光很复杂,周祁安读不懂。

里面有慰问,有关切,似乎还有一丝愧疚。

高振云很少有这样的表情。

然后,高振云说了一句话,一句周祁安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那句话打破了病房里的寂静。

“小周,组织不会忘记你的付出。”

高振云的声音不高,但很沉稳。

那声音不响,但每一个字都砸进了周祁安的心里。

“组织”这个词,在那一刻变得无比具体。

它就是参谋长的眼神,就是参谋长的话语。

“付出”这个词,也得到了最权威的认证。

他觉得,为了这句话,断条腿是值的。

所有的疼痛和不安,都在那句话里找到了归宿。

那是一种被承认的感觉。

是一种被集体接纳和肯定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任何药物都有效。

这个三等功,对他来说,不只是一枚奖章。

它不是挂在胸前给别人看的。

它是对自己十年青春的总结报告。

它是他回家的船票,是他对一个女人的承诺。

没有这张船票,他就无法登上回家的那艘船。

那个女人叫林晓燕,在老家的山沟沟里教书。

她的名字,是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一想到这个名字,部队里的所有坚硬都会融化。

她等了他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用来等待。

他觉得亏欠她太多。

十年前他走的时候,她跟他说,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她的眼睛里有泪光,但她没有哭出声。

她只是用力地朝他挥手,直到火车消失在视野里。

十年里,她的信总是写满了学校里的事,哪个学生考了第一,哪个学生又淘气了。

她从不提自己的辛苦和孤单。

她把自己的生活,用最轻松的笔调讲给他听。

她想让他知道,她过得很好,让他安心。

周祁安却能从字里行间读出她藏起来的疲惫。

信的结尾,总是一句:祁安,照顾好自己。

这句简单的话,是他十年里最大的安慰。

也是他十年里最大的牵挂。

有了这个功,他转业就能分到市里的单位。

这是政策规定的,是实实在在的保障。

一个三等功,就是一道门槛,迈过去就是另一番天地。

他就能把林晓燕接过来,让她看看城里的高楼,让她不用再走山路去上课。

他想让她过上好日子。

这种好日子,不是指多么富裕。

而是指不用再受风吹雨淋,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他甚至偷偷打听过,市里百货大楼有一款红色的连衣裙,他觉得晓燕穿上一定好看。

他在心里描摹过无数次她穿上那件裙子的样子。

那红色,像一团火,可以点亮他们未来的生活。

他想亲手为她买下那件裙子。

作为他迟到了十年的礼物。

他把这些念想,都藏在心里,像冬天里藏着的一粒种子。

这些念想不能对任何人说。

说出来,就好像会变得不真诚。

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花园。

这个三等功,就是花园里最需要的阳光和雨水。

等着这个三等功,让它发芽。

02

公示名单贴出来的那天,是个好天气。

阳光照在宣传栏的玻璃上,明晃晃的。

周祁安从食堂吃完饭出来,看见宣传栏前围了一圈人。

他没有挤过去。

他觉得不需要。

他只是站在人群的外围,等着人们散去,然后他再从容地走过去,看看自己的名字。

可人群里传出的声音,不太对劲。

“马晓东?哪个马晓东?”

“还能是哪个,就那个新来的,参谋长的小老乡。”

“他干啥了就三等功?文件整理?我天天整理文件,怎么没给我个一等功?”

讥笑声,议论声,像许多细小的针,透过人群的缝隙,扎在周祁安的身上。

他的身体僵住了。

他拨开人群,一步一步走到最前面。

他的眼睛,落在了那张红色文件的最上方。

三等功获得者:马晓东。

那两个字,像两个黑色的洞,要把他的魂吸进去。

理由一栏写着:该同志在机关文件整理工作中,思路清晰,方法创新,有效提高了工作效率。

周祁安觉得这行字无比的讽刺。

马晓东的工作,就是把他每天整理好的文件,从这个抽屉搬到那个抽屉。

他感觉周围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有同情,有怜悯,更多的是看笑话。

他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他的脚步很重,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他要去找高振云。

他不要一个说法,他就要一个为什么。

十年,换来的是这个吗?

他走到参谋长办公室的门外,那扇他敲了上万次的门。

门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缝。

马晓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炫耀。

“爸,搞定了!我都说了,高参谋长这边没问题。他很上道,您就放心吧!”

“上道”两个字,像一把生锈的刀,捅进了周祁安的心窝。

他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在那一刻停止了流动。

他抬起手,推开了门。

高振云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块绒布,正在擦拭他那个宝贝地球仪。

他擦得很慢,很仔细,好像上面有看不见的灰尘。

他没有回头。

他的声音从地球仪后面飘过来,冷得像冰。

“名单是上级综合评定的结果,要服从组织决定。”

周祁安看着那个背影。

他看了十年。

他曾经觉得那个背影像山一样可靠。

现在他觉得,那座山,塌了,把他埋在了下面。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他只是立正,站得笔直。

他抬起手,敬了一个他这辈子最标准的军礼。

“报告参谋长,我申请办理转业手续。”

高振云擦拭地球仪的手,停顿了一下。

只有那么一下。

他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像一张面具。

“可以,去办吧。”

03

周祁安开始办手续。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拆掉零件的钟,时间还在走,但他已经停了。

他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干部科。

那个以前见了他总是“周哥周哥”叫个不停的干事,现在只是抬了抬眼皮。

“转业?申请表填一下,放这儿吧。”

那个干事说完,就低头继续看他的报纸。

周祁安填好表,放在桌子上。

他去了后勤处,交还自己的装备。

管库房的老张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小周,何必呢?跟谁过不去,别跟自己的前程过不去啊。”

周祁安没说话,只是把东西一件件清点好,签字。

整个军区大院,好像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

熟悉的路,熟悉的楼,熟悉的人,都蒙上了一层灰。

那些以前抢着跟他打招呼的人,现在看见他,会提前拐弯,走进另一条岔路。

他成了一个所有人都想避开的瘟神。

他给林晓燕打电话的时候,是在一个公共电话亭里。

他握着冰凉的话筒,听着里面传来的电流声。

电话通了,林晓燕的声音很温柔。

“祁安?”

“晓燕,我……我准备回去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提干的事,没成。我想家了。”

他听见电话那头,林晓燕的呼吸声停了一下。

他以为她会失望,会埋怨。

可她没有。

她只是轻轻地说:“回来好啊,我天天盼着你回来呢。”

“祁安,你在外面辛苦了十年,该歇歇了。”

“有没有那个功,有没有那个干部身份,都不重要。”

“你回来,我们就在一起,你就是我的英雄。”

周祁安握着电话,说不出话。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里有东西要涌出来。

他仰起头,看着电话亭顶上那个昏黄的灯泡。

他想,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光亮的。

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东西很少,一个帆布包,一个洗漱包。

他把那件破了洞的军裤拿出来,叠了又叠。

那是在演习时,被骨头茬子戳破的。

他想把它扔了。

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塞进了包底。

这是他十年青春里,唯一留下的一点痕迹。

像一道疤。

04

最后一天,他要去高振云家取回自己的东西。

他有一些换洗的衣服和几本书,一直放在参谋长家的小储藏室里。

他站在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前,心里很乱。

他敲了敲门。

门开了,是秦雅,参谋长的夫人。

秦雅看到他,先是愣住,然后眼眶就红了。

她不像高振云,她的情绪总是在脸上。

“小周……你……”她拉着他的手,把他拽进屋里。

她的手很温暖,让周祁安冰冷的手有了一点温度。

“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秦雅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嫂子,不委屈。”周祁安说。

他说的是真心话。

他觉得不是委屈,是心死了。

高振云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他没穿军装,穿着一件灰色的旧毛衣,看上去像一个普通的邻家大叔。

但他身上的那股气势,一点没少。

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走到周祁安面前。

“手续都在这里,最后签个字。”

他的声音,还是一样,没有温度。

周祁安接过档案袋,抽出里面的文件。

最下面的一张纸上,右下角需要他签名。

他拿起茶几上的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祁,安。

这三个字,他写了无数遍。

这一次,他觉得像是用刀在刻。

他把文件递还给高振云。

然后,他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他朝着高振云和秦雅,敬了最后一个军礼。

一个无声的,告别的军礼。

“参谋长,嫂子,我走了。”

他转身,迈开步子。

他不想再待下去,一秒钟都不想。

他快步走到院子里,快要到门口的时候。

他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

是秦雅追了出来。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半旧的牛皮公文包。

她快步走到他面前,把公文包塞进他怀里。

“祁安,拿着。”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急。

“这是……这是老高让我给你的,他说他欠你的。”

周祁安抱着那个公文包,愣住了。

它不重,但感觉很沉。

秦雅的眼睛里,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是紧张,又像是期待。

她飞快地又说了一句。

“你回家以后,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打开看。”

“记住,路上千万别打开,也别跟任何人说。”

说完,她就转身快步走回了屋里,好像怕被人看见一样。

周祁安站在院门口,抱着那个公文包。

秋天的风吹过来,有点凉。

他想,这里面是什么?

钱?

他苦笑了一下。

他觉得,他这十年,可能就值这点钱了。

05

周祁安登上了回乡的绿皮火车。

车厢里很拥挤,空气里混杂着汗味和方便面的味道。

他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他把那个牛皮公文包放在腿上,用手紧紧抱着。

火车开动了,发出巨大的哐当声。

窗外的景物开始向后退去。

他看见了军区大院那栋熟悉的办公楼,看见了高耸的旗杆。

旗杆上的红旗,在风中飘扬。

他看了很久,直到那面红旗变成了一个小红点,再也看不见。

他的十年,就这样被甩在了身后。

火车一路向南,越开越荒凉。

高楼变成了平房,柏油路变成了土路。

车厢里的人们,说着他熟悉的乡音。

他却觉得,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

他像一个被拔了根的植物,不知道该往哪儿扎。

他一夜没睡。

他只是抱着那个公文包,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他想了很多。

他想起了自己刚入伍的样子,想起了第一次摸到枪的激动。

他想起了高振云第一次夸他字写得好。

他想起了林晓燕在信里给他画的,她学校门口的那棵大槐树。

这些记忆,像电影一样,在他脑子里一遍遍地放。

放得他心里又酸又疼。

火车到站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他背着帆布包,抱着公文包,走下了火车。

家乡的空气里,有一股烧柴火的味道。

他父母在车站等他,看见他,远远地就招手。

他父亲的背驼了,母亲的头发也白了大半。

他走过去,叫了一声“爸,妈”。

他母亲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他回到家,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他母亲在门外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说不饿。

他坐在床边,看着那个跟他一路回来的公文包。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他只知道,窗外的天,从亮变暗,又从暗变亮。

他终于伸出手,放在了公文包的拉链上。

他的手有些抖。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下,拉开了拉链。

刺啦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他把公文包倒过来,里面的东西掉在了床上。

没有他想象中的一沓沓钞票。

只有一沓文件,和一个用牛皮纸封好的信封。

最上面的,是三份文件,用订书机订在一起。

白纸,黑字,标准的宋体。

文件的末尾,都有一个签名。

那个他熟悉了十年的,龙飞凤舞的签名。

高振云。

周祁安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那三份文件的标题上。

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他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冲到了头顶。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死死地盯着那几行字。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是累出了幻觉。

他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凑近了看。

那一个个黑色的铅字,像一枚枚烧红的钉子,烙在他的眼球上。

让他头晕目眩,浑身发冷。

这……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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