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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女朋友刚同居2个月,她每次洗澡结束后她让我尴尬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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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林曦同居两个月了。

房子是租的,六十平,在上海这么个地方,能有个独立的厨房和朝南的阳台,已经算是被生活温柔以待。

我们管这个地方叫“咱们的窝”。

一个很俗气,但又无比贴切的称呼。

每天下班,我从二号线的人潮里挣扎出来,她从十号线。我们在小区门口那家生意好到永远要排队的生煎包店碰头,买上一份当夜宵,然后手牵着手,慢悠悠地晃荡回去。

这几乎是我们一天中最安逸的时刻。

直到她走进浴室。

我们家的浴室很小,热水器是老式的,启动时会发出一阵“嗡”的轰鸣,像一头准备冬眠的巨兽在打哈欠。

然后就是哗啦啦的水声。

水声隔着磨砂玻璃门传出来,带着一种模糊的、让人心安的节奏。

我通常会瘫在客厅的沙发上,刷刷手机,或者打开电脑,假装要再看一会儿CAD图纸。

其实什么都看不进去。

我的所有感官,都在等待那扇门被拉开的瞬间。

大概二十分钟,不多不少,林曦总能把时间掐得这么准。

门开了。

一团混合着水蜜桃沐浴露香味的热气先涌出来,然后是她。

她总是只在腰间松松垮垮地围一条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用另一条干毛巾胡乱擦着。

浴巾的边缘堪堪遮住重点,但凡她动作大一点,比如弯腰去够个什么东西,那点可怜的布料就立刻会表现出它的力不从心。

这就是我尴尬的开始。

她会径直走到卧室的梳妆台前坐下,那面镜子正对着我窝着的沙发。

于是,无论我怎么调整姿势,假装看电视,或是低头玩手机,我的余光里,永远是她裸着的光洁的后背,圆润的肩头,还有从发梢滴落、顺着脊椎沟滑下去的水珠。

那颗在她左边肩胛骨下方的小痣,我甚至都记得它的精确坐标。

“陈阳。”她开口了,声音带着刚出浴的慵懒和鼻音。

“嗯?”我喉咙发干,假装很镇定地应了一声。

“帮我把那个绿色的瓶子递过来一下,就你手边上那个。”

我僵硬地转过头,沙发扶手上果然放着一堆她的瓶瓶罐罐。我拿起那个印着韩文的精华液,站起来,走过去,递给她。

整个过程,我的眼睛都努力地、刻意地、甚至有点滑稽地,只盯着她的脸。

她仰起头,冲我一笑,眼睛在水汽的氤氲下亮晶晶的。

“谢啦。”

她接过瓶子,低下头,开始往脸上拍水。浴巾因为她这个仰头的动作,又往下掉了一公分。

我几乎是逃回沙发的。

心脏“怦怦”地跳,像揣了只兔子。

尴尬。

真的尴尬。

我们又不是刚认识。恋爱一年,同居两月,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按理说,我早该对她的身体习以为常。

但这种感觉不一样。

这是一种被动地、持续地、近距离地观察一个最私密的仪式的感觉。

她在我面前,毫无防备地,一点点地,从一个刚洗完澡的、湿漉漉的生物,变回那个精致的、体面的、准备钻进被窝的女朋友。

这个过程,对我来说,像是在看一部慢动作的、极度写实的文艺片。

导演是她,唯一的观众是我。

而我这个观众,总觉得自己像个误入后台的偷窥者。

可偏偏,我又开心。

一种隐秘的、无法言说的开心。

这种开心,来自于她对我全然的信任。

她似乎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也没觉得需要避讳。这个六十平米的空间,就是她的王国,而我,是她王国里最安全无害的臣民。

她可以在我面前,呈现最放松、最不设防的姿态。

这种被全然接纳和信任的感觉,比任何一句“我爱你”都来得更重,更实在。

它像温水,慢慢地,慢慢地,把我整个人都浸泡起来。

所以,每一次她洗完澡,我都在这种“尴尬”和“开心”的冰火两重天里反复煎熬。

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但嘴角却忍不住想往上翘。

想提醒她把衣服穿好,又舍不得破坏这份独属于我的“限定风景”。

“陈阳,你看我今天敷这个面膜,是不是有点吓人?”她忽然把脸转过来。

一张绿油油的、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的脸。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不吓人,像史莱姆。”

“滚蛋!”她笑骂着,把脸转了回去,“我这可是贵妇面膜,一片能买你两份生煎包。”

“是是是,贵妇史莱姆。”

刚才那点尴尬,瞬间就在这插科打诨里烟消云散了。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绿色的后脑勺,心里忽然就软得一塌糊涂。

去他妈的CAD图纸。

去他妈的项目deadline。

这一刻,这个小小的、吵闹的、充满了水蜜桃味的“窝”,就是全世界。

而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偷窥者。

这种日子过久了,我甚至总结出了一套规律。

林曦用的沐浴露,直接和她当天的心情挂钩。

水蜜桃味,代表今天一切正常,心情不好不坏,是她使用频率最高的安全牌。

要是换成了清新的柠檬马鞭草,那说明她今天在公司打了胜仗,要么是方案过了,要么是怼赢了那个总找她茬的同事。

这种时候,她从浴室出来的步伐都带着风,浴巾也围得格外潦草,哼着跑调的歌,护肤流程都比平时快五分钟。

如果闻到的是浓郁的玫瑰或者檀木香,那就得小心了。

这代表她今天受了委屈,或者碰上了什么烦心事,需要用这种有“高级感”的香味来给自己疗伤。

这时候,她会一声不吭,慢吞吞地擦头发,护肤的动作也格外轻柔,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我通常会默默地给她倒杯温水,放在她手边,然后知趣地戴上耳机,假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给她留足情绪发酵的空间。

今天,是柠檬马鞭草。

“陈阳!”她人还没从浴室出来,声音就先到了,带着一股子扬眉吐气的兴奋。

我心里一乐,知道今天有“好戏”。

果然,门“唰”地一下被拉开,她像一阵小旋风一样冲到梳妆台前。

浴巾?

我怀疑那块布只是象征性地挂在她身上,全靠摩擦力在硬撑。

“我跟你说,今天爽爆了!”她一边往脸上拍着爽肤水,一边从镜子里看我,眼睛亮得像探照灯。

“怎么了?你们那个甲方爸爸终于肯签字了?”我配合地问。

“那倒没有。”她撇撇嘴,“不过我今天把Linda给怼得哑口无言!”

Linda是她们公司的创意总监,一个四十岁出头,能力很强但尖酸刻薄的女人,林曦没少在她手下吃亏。

“哦?展开说说。”我来了兴趣,身体前倾,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就上次那个‘国潮奶茶’的方案啊,她不是说我的slogan太‘Z世代’,不够‘下沉’吗?今天开会,她自己提了一个,你猜是什么?”

“是什么?”

林曦清了清嗓子,捏着嗓子模仿道:“‘国潮新风味,好喝不嫌贵’。哈哈哈哈哈哈!土不土?土不土?!”

她笑得花枝乱颤,浴巾应声滑落。

我眼疾手快,抄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准确地扔了过去,正好盖在她腿上。

“哎呀!”她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脸“腾”地一下红了,手忙脚乱地把浴巾重新围好。

“陈阳你干嘛!”她又羞又气,从镜子里瞪我。

“给你加个‘下沉市场’的遮羞布。”我一本正经地说。

她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比刚才更夸张的笑声。

“哈哈哈哈……你有病啊陈阳!……笑死我了……”

她笑着笑着,就靠在了梳妆台上,肩膀一耸一耸的,连带着那颗小痣都在跳舞。

我看着她,也忍不住笑。

这就是我们的日常。

充满了这种猝不及不及的“走光”和狼狈的“补救”。

尴尬吗?

那一瞬间当然尴尬。

但更多的,是一种混合着无奈、宠溺和心照不宣的快乐。

我喜欢她的没心没肺,喜欢她的鲜活生动。

她就像一颗小太阳,用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方式,驱散了我性格里那些根深蒂固的阴霾和沉闷。

我是个建筑设计师,准确地说,是设计院里一个画图的。

我的世界,由线条、数据和冰冷的规范构成。严谨、精确、不容有错。

我习惯了在条条框框里思考,习惯了凡事都先在脑子里建模,计算好所有的可能性和风险。

林曦的出现,像一个意外的变量,把我所有的预设模型都打乱了。

她不按常理出牌,全凭感觉和心情做事。

比如我们同居的这个房子。

当初找房的时候,我列了一个Excel表格,从地段、交通、房龄、朝向、租金等十几个维度进行打分,筛选出了三个最优选项。

结果林曦一个都没看上。

她拉着我,拐进了现在这个老小区,指着一栋楼下开满了蔷薇花的单元说:“就这儿了。”

“可这里离地铁站要走十五分钟。”我试图用我的理性说服她。

“我们可以买辆小电驴啊。”

“而且这个房子比我们预算超了三百。”

“那我们就少下两次馆子嘛。”

“最关键的是,你看这个户型图,卫生间对着卧室,风水不好。”我拿出杀手锏。

林曦眨了眨眼,说了一句让我至今都觉得无法反驳的话。

“可是,风水能有蔷薇花好看吗?”

我哑口无言。

最后,我们还是租下了这个“风水不好”的房子。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每天下班,穿过那片蔷薇花架,闻着花香,一天的疲惫好像真的能消解一半。

至于风水……

我只知道,每天晚上,当她从那个正对着卧室的卫生间里,带着一身水汽和香味走出来时,我觉得我这房子的风水,好到爆了。

这种“林曦式”的逻辑,一点点地渗透到我生活的方方面面。

她会花三百块买一个没什么用但“长得好看”的杯子,也会为了省二十块的配送费,自己跑两公里去拿一份奶茶。

她会在我为了一个项目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塞给我一张电影票,说:“走,我们去拯救一下你的发际线。”

也会在我因为被领导骂了而闷闷不乐时,笨拙地给我讲一堆网上看来的冷笑话,直到把我逗笑为止。

她就像我人生图纸上,一笔计划外的、不合规矩的、但却无比绚丽的色彩。

让原本黑白的世界,瞬间有了生机。

同居生活,本质上是一场大型的、沉浸式的“人类观察”实验。

你将看到另一个人最真实、最琐碎、甚至最不堪的一面。

比如,林曦睡觉会轻微地磨牙。

比如,她吃香菜,但绝对不吃葱。

比如,她看感人的电影,哭点永远比别人慢半拍,而且一哭就停不下来,能把一包纸巾都用完。

而她对我最经典的吐槽是:“陈阳,你这个人,活得太紧绷了。”

她说我像个上了发条的闹钟,每天准时起床,准时上班,连晚上刷手机的时间都好像有个无形的计时器。

“你就不能放松一点吗?”她不止一次地问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从小就是这样。我爸是中学数学老师,我妈是会计,我的家庭环境,就像一个精密的坐标系,一切都有章可循。

“放松”这个词,在我的出厂设置里,根本就不存在。

直到林曦带着她的“浴后风情”闯进我的生活。

她用一种我无法抗拒也无法预料的方式,强行在我的坐标系里,开辟出了一块模糊的、暧昧的、不讲道理的“松弛地带”。

每当她围着那条岌岌可危的浴巾,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

我的大脑就会宕机。

所有的线条、数据、规范,在那一刻全部失效。

我被一种纯粹的、原始的、充满了生命力的气息所包裹。

我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也会得到片刻的舒缓。

尽管伴随着挥之不去的尴尬。

但那种从内到外的松弛感,是真实的,也是我贪恋的。

所以,我从来没有,也从来没想过,要开口让她“注意一点”。

我甚至有点害怕。

怕我一旦说出口,这块好不容易开辟出来的“松弛地带”,就会瞬间消失。

我怕她会从此穿得严严实实地走出浴室。

怕她会把所有的护肤步骤都在那个狭小的卫生间里完成。

怕她会重新在我面前,变回那个得体的、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女朋友。

那我紧绷的生活里,最后一点喘息的空间,也就没有了。

生活当然不全是水蜜桃味的浪漫。

同居两个月,新鲜感逐渐褪去,真正磨人的细节开始浮出水面。

我开始发现,林曦不仅喜欢把护肤品堆在沙发扶手上,还喜欢把换下来的袜子随手扔在床边。

而她也开始抱怨,我每次用完洗手台,总会溅得到处都是水渍。

我们为“今天晚饭谁来做”battle过,也为“空调到底开几度”冷战过。

最严重的一次,是因为钱。

那天我俩盘算了一下这个月的开销,房租、水电、伙食、交通,再加上她买的那些“贵妇史莱姆”和“长得好看的杯子”,赤字了。

看着手机银行APP上那个刺眼的负数,我有点烦躁。

“林曦,我们下个月,是不是得省着点花了?”我尽量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

“嗯。”她也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点了点头。

“尤其是……这些,”我指了指梳妆台上那堆琳琅满目的瓶罐,“有些是不是可以不用买那么勤?”

我说完就后悔了。

果然,林曦的脸拉了下来。

“陈阳,你什么意思?”她声音冷了下来,“你是觉得我乱花钱,拖累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你就是这个意思!”她打断我,“我买我自己的东西,花的也是我自己挣的钱,怎么了?我一个月累死累活,买点喜欢的东西让自己开心一下,不行吗?”

“行,当然行,但我们现在是‘我们’,不是‘你’和‘我’,得为共同的未来考虑,不是吗?”我也上头了,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未来?未来就是我连买一瓶精华液都要被你指手画脚吗?那这种未来我可不想要!”

那天的争吵,以林曦摔门而出告终。

她在楼下的蔷薇花架下坐了半个小时,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

我也冷静了下来,心里全是懊悔。

我不是心疼那点钱,我只是……焦虑。

作为一个男人,在这个城市立足,我总觉得自己肩上扛着无形的担子。我想给她更好的生活,想尽快攒够首付,想让我们那个“窝”真正属于我们自己。

这种压力,让我对每一笔“非必要”的支出都变得格外敏感。

那天晚上,我们谁也没说话。

轮到她洗澡的时候,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想,今晚,她大概会穿好睡衣再出来吧。

甚至,连沐浴露的香味,都会消失在紧闭的门后。

我坐在沙发上,第一次觉得客厅这么空旷,这么冷。

二十分钟后,门开了。

一股浓郁的、温暖的檀木香味,慢慢地飘了出来。

是她受了委"屈"的味道。

我心里一紧。

然后,她走了出来。

依然是那条浴巾,甚至比平时围得更松。

她没看我,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沉默地,一下一下地,擦着头发。

镜子里,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我看着她的背影,看着那颗熟悉的小痣,心里那点可笑的自尊和固执,瞬间就崩塌了。

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一僵,然后就软在了我怀里。

“对不起。”我说,声音有点哑。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

她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我的臂弯里,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我的手背上。

那一刻,我什么都不想了。

去他妈的首付,去他妈的未来。

我只想抱着她,抱着这个用自己最笨拙的方式来示弱、来原谅我的女孩。

只要她还在我怀里,只要她还愿意在我面前,展露这身毫无防备的“软肋”,那比什么都重要。

“以后……你随便买。”我把她抱得更紧了,“就算把整个丝芙兰搬回家,我都给你刷卡。”

她“噗嗤”一声,带着哭腔笑了出来。

“我才不要整个丝芙兰,”她闷闷地说,“我就要你给我递一下那个绿瓶子。”

“好。”我亲了亲她的头发,上面全是檀木和水汽混合的味道。

“给你递一辈子。”

那次争吵,像一次不大不小的地震,震后,我们的关系结构反而变得更稳固了。

我开始学着理解她的“非理性消费”,那不仅仅是物质需求,更是一种情绪的出口。

而她,也开始默默地减少一些冲动购物,甚至学会了用各种优惠券和折扣来“薅羊毛”,并乐此不疲地向我展示她的“战果”。

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对方靠近。

而林曦的“浴后仪式”,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不再总是那么“不经意”了。

有时候,她会故意在镜子前摆一个妖娆的姿势,然后从镜子里看我的反应,看到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就笑得像个得逞的狐狸。

有时候,她会突然拿着两瓶身体乳问我:“陈阳,你闻闻,今天想当水蜜桃味的男朋友,还是柠檬味的?”

尴尬依然在。

但开心的成分,却指数级增长。

它变成了一种我们之间独有的、带着点颜色、又无比纯情的游戏。

一个心照不宣的,关于“爱”与“信任”的日常确认。

我甚至开始期待每天那二十分钟的等待。

期待那扇门打开时,今天会是什么味道,又会是什么样的“限定风景”。

这种期待,像一种温和的毒瘾,让我欲罢不能。

转折发生在一个周五的晚上。

那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我妈打来的。

“阳阳啊,你和小林,住在一起了?”我妈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我头皮发麻。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和林曦同居的事,一直瞒着双方父母。

我爸妈是传统的小城知识分子,观念保守。在他们看来,没订婚就同居,是“不像话”的。

林曦家也差不多。

“妈,您……您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妈的语气严厉了起来,“我问你是不是?”

“……是。”我只能承认。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是我妈一声沉重的叹息。

“陈阳,你是个男孩子,无所谓。可小林是个好姑娘,你们这样不明不白地住在一起,对她名声不好,你懂吗?”

“妈,都什么年代了……”

“什么年代都一样!女孩子的名声最重要!”我妈打断我,“你如果真心喜欢人家,就该为她着想。要么,就赶紧把婚事定下来。要么,就先分开住,别让人家姑娘受委屈。”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动。

我妈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心上。

“名声”、“委屈”、“为她着想”……

这些词,每一个都戳在我的痛处。

是啊,我一直沉浸在这种同居的甜蜜里,享受着林曦带给我的放松和快乐。

可我有没有想过,这种“快乐”,对她来说,可能是一种风险?

我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没有走到最后,这段同"居"的经历,会成为别人议论她的谈资?

我自以为是的“爱”与“信任”,在世俗的眼光里,是不是就变成了“轻浮”和“不负责任”?

我越想,心越凉。

那天晚上,林曦洗澡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到坐立难安。

水声哗啦啦地响着,可我再也感觉不到心安,只觉得刺耳。

门开了。

是水蜜桃的味道。

林曦像往常一样,围着浴巾走了出来。

“陈阳,你怎么不开灯啊?黑乎乎的。”她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我。

我没说话。

她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走到我面前,弯下腰,想看我的脸。

浴巾因为这个动作,领口大开,她胸前的美好风光一览无余。

就在那一瞬间。

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和愤怒,突然就冲上了我的头顶。

“林曦,”我开口了,声音干涩得像砂纸,“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曦弯着腰,保持着那个姿势,愣住了。

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消失。

眼睛里,充满了错愕和不解。

“……你说什么?”她好像没听清。

我深吸一口气,避开她的眼睛,看着墙角的阴影,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我说,你能不能,以后洗完澡,在浴室里把衣服穿好再出来?”

我说完了。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连窗外的风声都听不见了。

我能听到的,只有我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和林曦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一个世纪都过去了。

她直起身子,默默地,转身走回了浴室。

没有质问,没有争吵。

她只是关上了门。

那扇磨砂玻璃门,第一次,在我面前,显得如此冰冷,如此决绝。

几分钟后,她出来了。

穿着一身长袖长裤的、最保守的棉布睡衣。

头发也用毛巾包得严严实实。

她没看我,径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背对着我。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声响。

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像一尊雕塑。

我搞砸了。

我用最伤人的方式,亲手毁掉了她对我所有的信任。

我亲手,把那块属于我的“松弛地带”,变成了一片插满刀子的禁区。

那一晚,我们分床了。

她睡卧室,我睡沙发。

六十平的房子,第一次让我觉得,大得像个空旷的广场。

我一夜没睡。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她当时受伤的眼神。

像一只被最亲近的人突然刺伤的小鹿。

我后悔了。

我后悔得想抽自己两巴掌。

我为什么要用我妈那套陈腐的价值观,来绑架她,伤害她?

我凭什么一边享受着她带来的美好,一边又用“为你好”的名义,去规训她,审判她?

我是个懦夫。

是个被世俗眼光吓破了胆的懦夫。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看到林曦已经起来了。

她化好了妆,换好了衣服,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吃着面包。

看到我,她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林曦,”我鼓足勇气,开口,“昨天晚上……对不起。”

她没抬头,继续小口地啃着面包。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妈昨天打电话来了。”

我把和我妈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她。

包括我的焦虑,我的恐惧,我的自私,我的懦弱。

我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陈阳,是个混蛋。

等我说完,她也吃完了最后一口面包。

她用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我。

她的眼睛有点红,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所以,”她说,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你觉得我‘名声不好’?”

“不是!”我急忙否认,“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只是害怕,怕别人这么想你,怕我保护不了你……”

“保护我?”她突然笑了,笑里带着一丝悲凉和嘲讽,“陈阳,你所谓的‘保护’,就是让我活成你妈期望的样子吗?”

“就是让我收起我所有的‘不像话’,做一个‘名声好’的、得体的、永远不会让你为难的‘好姑娘’吗?”

“我不是……”我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陈阳,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跟你在一起吗?”她打断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不是因为你有多帅,也不是因为你有多能干。是因为我觉得,在你面前,我可以做我自己。”

“我可以不化妆,可以穿得邋里邋遢,可以因为一个烂梗笑得前仰后合,可以不用担心我的浴巾会不会掉下来。”

“因为我觉得,你是安全的。这个家,是安全的。”

“我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用‘好女孩’的标准来审判我的人。”

她看着我,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但我错了。”

“原来你和他们,都一样。”

她说完,站起身,拿起包。

“我今天,可能不回来了。”

她走到门口,换鞋,开门,走了出去。

门“咔嗒”一声关上。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和满室的,无法弥补的,巨大的悔恨。

林曦真的没有回来。

晚上没有,第二天也没有。

我给她发微信,她不回。

打电话,她直接挂断。

我彻底慌了。

我去了她公司楼下等她,她看到我,就像看到一个陌生人,绕道就走。

我去找了她最好的闺蜜,小雨。

小雨在电话里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陈阳,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林曦对你有多好,你心里没点数吗?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你面前活得像个傻子,你还不知足?你还想怎么样?”

“我知道错了,小雨,你帮我劝劝她,让她见我一面,行吗?”我近乎哀求。

“晚了!”小雨没好气地说,“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尤其不想见你。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电话挂断了。

我一个人回到那个空荡荡的“窝”。

梳妆台上,她的瓶瓶罐罐还在,但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沙发扶手上,没有了她随手堆放的杂物,显得整洁而陌生。

浴室里,那瓶水蜜桃味的沐浴露,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在嘲笑我。

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城市这么大,这么冷。

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这么孤独。

我开始疯狂地想念她。

想念她的笑,想念她的闹。

想念她身上柠檬马鞭草的味道。

想念她穿着不合身的T恤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样子。

甚至想念她随手乱扔的袜子。

原来,那些我曾经以为的“缺点”和“琐碎”,才是构成我们生活的,最温暖的血肉。

而我,亲手把这些血肉,一片片地,从我的生活中剜了出去。

我开始反省。

不是小雨让我反省,而是发自内心地,对自己进行一场彻底的清算。

我意识到,我的问题,根本不是什么“世俗眼光”,也不是我妈的电话。

问题的根源,在我自己。

在我那根深蒂固的、自以为是的“掌控欲”。

我是一个建筑设计师,我习惯了规划,习惯了掌控一切。

我试图规划我们的未来,规划我们的开销,甚至,试图规划林曦在我面前的“姿态”。

当她的行为,超出了我预设的“安全”和“得体”的范畴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沟通,而是“修正”。

我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行使着最自私的掌控。

我以为我在“保护”她,其实我只是在“限制”她。

我想要的,不是一个鲜活的、真实的林曦。

而是一个符合我心中“完美女友”模型的,一个被我修改和驯化过的,安全的“作品”。

我何其残忍。

何其傲慢。

想明白这一切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妈。”

“哎,阳阳,怎么样了?跟小林谈了吗?”

“谈了。”我深吸一口气,说,“妈,有件事,我必须跟您说清楚。”

“林曦是我这辈子认定的人。我爱她,爱她所有的样子。包括您觉得‘不像话’的那些部分。”

“我们住在一起,是因为我们相爱,想每天都能见到对方。这跟‘名声’无关,只跟‘爱情’有关。”

“以后,我希望您能尊重她,就像尊重我一样。因为她不是我的附属品,她是我的爱人。我们是平等的。”

电话那头,我妈沉默了。

我知道她可能生气了,可能觉得我“翅膀硬了”。

但这一次,我没有退缩。

如果我连自己的父母都无法说服,我还有什么资格,去乞求林曦的原谅?

“还有,”我继续说,“我们打算年底就订婚。到时候,会带她回家,正式地见您和爸。”

“我不是因为您催,也不是为了什么‘名声’。而是因为,我想娶她。我想给她一个真正的家。”

挂了电话,我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虽然不知道我妈会怎么想,但至少,我表明了我的态度。

我不再是那个在世俗和爱情之间摇摆的懦夫了。

然后,我开始写一封信。

在这个微信和邮件横行的时代,写信,是一件很古老,也很郑重的事。

我把我所有的反省,所有的悔恨,所有的爱恋,全都写在了信里。

我没有请求她原谅。

我只是告诉她,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我错在哪里。

我明白了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写道:

“林曦,对不起。

我曾以为,爱是为你遮风挡雨,是为你规划一个安稳的未来。

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爱,是让你在我面前,可以永远不用‘遮’,也永远不用‘挡’。

是让你可以在我的世界里,自由自在地,刮风下雨。

你不是我的作品,你是我世界的风景。

我无权修改,只能欣赏。

以前,你每次洗完澡出来,我都觉得尴尬又开心。

尴尬,是因为我这个凡夫俗子,窥见了仙女最真实的模样,感到手足无措。

开心,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仙女,只属于我。

现在,我只剩下想念。

我把信,连同我们那个“窝”的钥匙,一起放在一个信封里,寄到了她的公司。

做完这一切,我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等待她的审判。

三天后,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是林曦寄来的。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颤抖着拆开包裹。

里面不是我想象中的,我寄去的那串钥匙。

而是一个绿色的瓶子。

是我那天晚上,拒绝给她递的那个,精华液的瓶子。

瓶身上,用便利贴,贴着一行字。

字是林曦的,有点潦草,但很有力。

上面写着:

“过期了。赔我一瓶新的。”

我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我拿着那个瓶子,像个傻子一样,在客厅里,又哭又笑。

她没有把钥匙还给我。

她让我赔她一瓶新的。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天晚上,我几乎是跑着回家的。

我冲进小区,穿过那片熟悉的蔷薇花架。

抬头,看到了我们家窗户里,透出的那片温暖的灯光。

我的心,从未如此安定。

我用钥匙打开门。

一股熟悉的,水蜜桃的香味,扑面而来。

客厅的沙发上,放着她的包。

浴室的门,紧紧地关着。

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热水器“嗡嗡”的轰鸣。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我把新买的,最贵的那款精华液,放在梳妆台上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

二十分钟。

不多不少。

门开了。

热气涌出。

林曦走了出来。

她围着那条我无比熟悉的浴巾,头发湿漉漉的,正用毛巾胡乱地擦着。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

然后,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她看到了那瓶新的精华液,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我看着镜子里,她光洁的后背,圆润的肩头,还有那颗我朝思暮想的小痣。

我的心,被一种巨大的、温柔的幸福感,彻底填满了。

尴尬吗?

不了。

一点都不。

我的心里,只剩下最纯粹的,最汹涌的,开心。

“陈阳。”她开口了,声音带着刚出浴的慵懒和鼻音。

“嗯?”我应了一声,声音有点抖。

她从镜子里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她指了指那瓶新的精华液,说:

“喂,帮我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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