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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看着表舅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他正在给我老公王东晨发消息。
"东晨,思雨说你只给了她一千块生活费,这孩子太懂事了,从来不舍得花钱。"
我的手颤抖着,刚才端起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明明老公给了我八万块钱,我为什么要骗表舅说只有一千?而表舅,为什么要背着我联系我老公?
这顿饭,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吃下去了。
01
两周前,老公王东晨要出差三个月。
他坐在床边整理行李,我在一旁帮他叠衣服。
"思雨,这次项目比较重要,我可能要在外地待比较久。"他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八万块,你先用着。"
我接过卡片,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东晨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总是这样默默为我考虑周全。
"八万也太多了吧,我一个人在家能花多少钱。"我笑着说。
"多准备一点总没错,万一有什么急用。"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还有,如果有什么事记得找表舅,他人好心细,我放心。"
表舅陈文峰是我爸爸的表弟,从小就特别疼我。爸爸三年前去世后,表舅更是把我当亲女儿一样照顾。每次我和东晨吵架,表舅都会第一时间过来劝和。
"知道了,你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帮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第二天一早,我送东晨到机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回到家,我打开那张银行卡,看到余额确实是八万整。这笔钱对我们这样的小家庭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东晨在销售行业干了几年,收入还不错,但我们一直都比较节省,很少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现金。
我把卡收好,心想着一定要省着点花,不能辜负东晨的一片心意。
02
一周后,表舅陈文峰来看我。
他提着一袋水果和蔬菜,进门就开始忙活着帮我收拾房间。
"小雨,东晨走了你一个人在家,有什么需要随时找表舅。"他一边整理茶几一边说道。
"表舅,我都这么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的。"我给他泡了茶。
表舅坐下来,仔细打量着我:"怎么感觉你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我摇摇头:"哪有,我吃得很好。"
"东晨走之前有没有给你留生活费?"表舅关切地问。
这个问题让我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说实话。可能是觉得八万这个数字听起来太大了,怕表舅觉得我们家太富裕,以后不好意思再接受他的照顾。
"给了一点。"我含糊地回答。
"多少?够不够?"表舅追问。
我咬了咬嘴唇:"一千块吧,够我用一阵子的。"
表舅的脸色立刻变了:"什么?就一千块?他要出差三个月,一千块够干什么的?"
我连忙摆手:"表舅别生气,我平时花钱不多,一千块真的够用的。"
但表舅显然不相信:"小雨,你别为东晨说话了。一个大男人,出差三个月就给老婆留一千块生活费,这像话吗?"
看到表舅气愤的样子,我更不敢说实话了。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不行,这事我得管。"表舅站起来,"明天我带你去买菜,再给你包点饺子放冰箱里。"
我想阻止,但看到表舅眼中的心疼和关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或许就让他这样关心我一阵子吧,反正也没什么坏处。
03
第二天,表舅真的一大早就来了。
他开着他那辆老桑塔纳,坚持要带我去菜市场买菜。
"小雨,表舅今天给你买点好吃的,你看起来确实瘦了。"他边开车边说。
到了菜市场,表舅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平时在家里话不多的他,开始跟每个摊贩讨价还价,专门挑最新鲜最好的菜。
"这个鸡蛋多少钱一斤?""这鱼是今天上午的吗?""这青菜有没有打农药?"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摊位,最后买了一大堆菜,装满了整个后备箱。
"表舅,买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的。"我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吃不完可以放冰箱,总比饿着强。"表舅拎着菜,"东晨那小子太不懂事了,哪有这样对老婆的。"
回到家里,表舅脱下外套就开始在厨房忙活。他挽起袖子,开始和面包饺子。
"小雨,你去客厅休息,今天表舅给你包韭菜鸡蛋饺子。"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表舅熟练的动作,心里五味杂陈。表舅的手有些粗糙,上面有好几处老茧,但包饺子的动作却很轻柔。
"表舅,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我忍不住说道。
表舅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了我一眼:"傻孩子,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爸爸走了,我就是你的亲人,照顾你是应该的。"
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你爸爸在世的时候,最疼的就是你。现在他不在了,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
我的鼻子一酸,转身走向客厅。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混蛋,明明有八万块钱,却骗表舅说只有一千,让他为我操这么多心。
但现在已经骗了,再改口似乎更奇怪。我只能暗暗决定,等东晨回来后,一定要好好感谢表舅。
04
饺子包好后,表舅坚持要留下来陪我吃晚饭。
他把饺子煮好,又炒了两个小菜,摆了一桌子。
"来,小雨,多吃点。"表舅给我盛了一大碗饺子。
我咬了一口,饺子皮薄馅大,韭菜的香味和鸡蛋的鲜味融合得很好。
"好吃!"我真心夸赞道。
表舅满意地点点头:"你爱吃就好,我明天再给你包点别的馅的。"
吃饭的时候,表舅开始跟我聊起东晨。
"小雨,你和东晨结婚两年了,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他人很好,就是工作比较忙。"我如实回答。
表舅皱了皱眉:"工作再忙,也不能不管家里啊。你看这次,出差三个月就给你一千块钱,这合适吗?"
我连忙为东晨辩护:"表舅,真的够用了,我平时花钱不多。"
"够用个头!"表舅有些激动,"别说三个月,就是一个月一千块都紧张。房租、水电、吃饭,哪样不要钱?"
他越说越气愤:"这个东晨,平时看起来挺好的小伙子,怎么做事这么不靠谱?"
我看到表舅真的生气了,心里更加愧疚。我知道表舅是真心为我好,但我的谎言让他对东晨产生了误解。
"表舅,你别生气,东晨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我试图缓解气氛。
"不是那样的人?"表舅放下筷子,"小雨,你太善良了,总是替别人着想。但有些事情,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他语重心长地说:"女人在婚姻里,不能太委屈自己。你爸爸如果还在,绝对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
听到这话,我的眼圈红了。我知道表舅说得对,但问题是,东晨根本没有委屈我啊。
饭后,表舅坚持要帮我洗碗。我站在他身边,看着他认真洗刷每一个碗筷,心里的愧疚感越来越强烈。
05
今天表舅又来了,说要带我出去吃顿好的。
"小雨,你一个人在家太辛苦了,表舅带你去外面改善改善伙食。"
我们来到小区附近的一家家常菜馆,表舅点了好几个我爱吃的菜。
吃饭的时候,表舅一直给我夹菜,嘘寒问暖。
"多吃点这个,补营养。""这个汤很鲜,对身体好。"
看着表舅慈爱的笑容,我心里五味杂陈。他是真的把我当成亲女儿一样疼爱,而我却用谎言欺骗了他。
"表舅,谢谢您对我这么好。"我真诚地说道。
"傻孩子,跟表舅还客气什么。"表舅笑着说,"对了,我觉得东晨这次做得确实不合适,我想..."
他突然停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我去个洗手间。"他站起来说道。
我点点头,继续低头吃饭。
过了几分钟,我想起还没给表舅倒茶,抬头看向洗手间的方向。
就在这时,我看到表舅站在餐厅角落里,背对着我,正在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似乎在编辑什么信息。
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表舅转身往回走,我连忙低下头装作在吃饭。
他坐下后,脸上还是刚才那副慈爱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雨,菜还合胃口吗?"他关切地问。
"合胃口,很好吃。"我勉强笑了笑。
但我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饭菜上了。表舅刚才在给谁发信息?为什么要背着我?
吃完饭,表舅去结账,我坐在位子上胡思乱想。
突然,表舅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正好在和老板结账,手机就放在桌子上。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屏幕。
那一瞬间,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发送人是"王东晨"。
我的手开始颤抖,表舅竟然在和我老公联系?他们在聊什么?
表舅结完账走回来,我连忙移开目光。
"走吧,小雨,表舅送你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表舅为什么要联系东晨?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我?
到家门口,表舅停下车。
"小雨,你先上楼吧,表舅还有点事要处理。"
我点点头,下了车。
上楼的时候,我忍不住从窗户往下看。表舅还坐在车里,手里拿着手机,正在打字。
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他在给东晨发消息吗?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回到家里,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过了十几分钟,我听到楼下汽车启动的声音。表舅走了。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给东晨发了条信息:"在忙吗?"
很快,东晨回复:"刚开完会,怎么了?想我了?"
我盯着屏幕,不知道该怎么问。总不能直接问他是不是在和表舅联系吧?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我听到楼下又传来熟悉的汽车声。
是表舅回来了?
我走到窗边往下看,果然是表舅的车。他又回来了,这次还下了车,似乎要上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表舅这时候回来干什么?
门铃响了,我深吸一口气,去开门。
"表舅?你怎么又回来了?"
表舅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小雨,表舅想和你聊几句。"
我让他进来,我们重新坐到沙发上。
表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
"小雨,表舅有件事想跟你坦白。"
他的话让我的心沉了下去。难道他要告诉我他在联系东晨的事?
表舅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在上面滑动着。
"其实,刚才在餐厅的时候,表舅给东晨发了条信息。"
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
"你们...聊什么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表舅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有些愧疚。
"小雨,表舅实在看不下去了。东晨出差三个月就给你一千块钱,这太过分了。"
我的心脏狂跳,原来表舅是想为我抱不平。
"所以我给他发了信息。"表舅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我想让他知道,这样对你是不对的。"
我紧张地看着表舅,等待他说出信息的具体内容。
表舅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手机屏幕开始念。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那一瞬间...
06
"东晨,思雨说你只给了她一千块生活费,这孩子太懂事了,从来不舍得花钱。我觉得作为丈夫,你应该多为她考虑一些。她一个人在家不容易,别让她太委屈了。"
表舅念完信息,放下手机看着我。
我整个人都傻了。
"表舅,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表舅的手机响了,是东晨回电话。
表舅接起电话,开了扩音。
"表舅,您说思雨告诉您我只给了她一千块?"东晨的声音听起来很困惑。
"是啊,这孩子太老实了,从来不会撒谎。"表舅看了我一眼。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东晨说:"表舅,我给了思雨八万块钱,不是一千。"
表舅愣住了,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什么?八万?"
"是的,我走之前给了她一张卡,里面有八万块。"东晨的语气很肯定。
表舅慢慢转过头看着我,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困惑。
"思雨,这是怎么回事?"
我低着头,脸涨得通红,完全不敢看表舅的眼睛。
"我...我..."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电话里的东晨也意识到了什么:"思雨,你为什么要说只有一千块?"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表舅放下手机,静静地看着我,等待我的解释。
07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看着表舅。
"表舅,对不起,我撒谎了。"
表舅的眼神复杂,有失望,也有疑惑。
"为什么?"他轻声问道,"为什么要骗我?"
我的眼泪开始往下掉。
"因为...因为我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您对我的关心。"我哽咽着说,"爸爸走了以后,您就像我的亲爸爸一样照顾我。每次我有困难,您总是第一个出现。"
表舅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这次东晨出差,我本来想着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但是您来看我的时候,问我东晨给了多少生活费,我突然就...我突然就想到,如果我说实话,您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关心我了。"
我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是我真的很享受您对我的照顾。包饺子,买菜,陪我吃饭...这些都让我感觉爸爸还在身边。"
表舅的眼圈也红了。
电话里的东晨轻声说:"思雨,你这个傻丫头。"
"我知道我错了。"我看着表舅,"我不该欺骗您,不该让您误会东晨,更不该让您为我花那么多钱买菜。"
表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傻孩子。"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以为表舅照顾你是因为你缺钱吗?"
我愣住了。
"思雨,你爸爸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说,'文峰,思雨以后就拜托你了。'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答应他的吗?"
我摇摇头。
"我说,'哥,你放心,思雨就是我的亲女儿。'"表舅的眼泪掉了下来,"不管她有钱没钱,不管她需要不需要,我都会照顾她一辈子。"
"表舅..."我哭得更厉害了。
"你以为我给你包饺子是因为你没钱吃饭吗?不是的,我是想让你感受到家的温暖。你以为我带你出去吃饭是因为可怜你吗?不是的,我是想多陪陪你。"
表舅握住我的手:"孩子,血浓于水的感情,不会因为钱多钱少而改变。"
08
电话里的东晨说:"思雨,你听到了吗?表舅对你的好,从来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爱。"
我点点头,虽然他看不到。
"表舅,我以后再也不撒谎了。"我握紧了表舅的手。
"傻孩子,你撒不撒谎都是我的宝贝外甥女。"表舅笑了,"不过下次有什么事,一定要跟表舅说实话。"
"嗯!"我用力点头。
东晨在电话里说:"表舅,我下个月提前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好,到时候我给你们包饺子吃。"表舅高兴地说。
挂了电话,表舅看着我,突然笑了。
"不过思雨啊,你这个小丫头,为了让表舅多关心你,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当时就是一时冲动..."
"行了,别解释了。"表舅站起来,"走,表舅再教你包几种新馅的饺子。你老公回来后,你可以做给他吃。"
"表舅,您不生我的气了?"
"生什么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表舅揉了揉我的头发,"能让我的宝贝外甥女舍不得我,说明我这个表舅当得还算合格。"
我扑到表舅怀里,紧紧抱住他。
"表舅,我爱您。"
"表舅也爱你,就像爱自己的女儿一样。"
那天晚上,表舅真的又教了我几种饺子的包法。我们一边包一边聊天,就像真正的父女一样。
我终于明白了,有些感情是不需要理由的,也不会因为外在条件的改变而改变。表舅对我的爱,就像当年爸爸对我的爱一样,无条件,无保留。
而我,也学会了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对表舅撒过谎。我们的关系反而因为这次的坦诚而变得更加亲密。
东晨回来后,我们经常去表舅家吃饭。表舅也经常来我们家,教我们包各种口味的饺子。
我们真的成了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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