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醒来,塞莱娜口中酸涩,腹部隐隐作痛。这种难以名状的不适感,已伴随她近五十年。直到她在心理分析中,终于说出那句压抑已久的话:“我总觉得自己被骗了——好像人生本该拥有的某种温暖,我从未真正得到过。”
她不知道,这份“被骗”的感觉,其实源自生命最初那场未被完成的告别。六个月大时,她被长时间独自留在婴儿床里,哭到眼泪干涸也等不来母亲的回应。而这场分离,从未有人向她解释“妈妈会回来”,也从未有人拥抱她的恐惧。
未完成的告别:一次没有“回应”的母婴分离
塞莱娜的童年正值动荡年代。母亲为了全家温饱,不得不每天花数小时排队领食物,只能将她独自留在婴儿床中。饿了,就喝奶瓶里的奶;哭了,就等——等到母亲回来,眼泪早已风干。
六岁以前,若太长时间离开我们需要并渴望的母亲,情感会受到永久伤害,那种痛就像被淋上油而后投入火中。对塞莱娜而言,这场伤害的核心并非“母亲离开”本身——母婴分离本是成长中“必要的丧失”——而是“分离的未完成”。没有告别仪式:母亲离开前不曾拥抱她、说一句“妈妈会回来”,回来时也未安抚她的哭泣;没有情绪回应:她的恐惧、委屈、无助,被全然“忽视”,仿佛这些情绪不值一提;没有认知解释:幼小的她无法理解“母亲是为了生存而离开”,只能将“被独自留下”解读为“我不重要,我会被抛弃”。
这场未完成的告别,像一颗未引爆的炸弹,将“分离 = 被抛弃”的核心信念,深埋进她的潜意识。
创伤的泛化:从婴儿床到成年生活的“安全感匮乏”
随着年龄增长,塞莱娜成了外人眼中的“完美女性”——拥有两个硕士学位、兼职教书、温柔风趣、容貌酷似奥黛丽・赫本。但她内心清楚,自己的安全感早已千疮百孔,一切都源于那场未被安抚的分离创伤在成年生活中的蔓延。
对未知的恐惧:不敢冒险,拒绝新事物
幼年分离创伤会让人“对所有不熟悉的事物都感到恐惧”。塞莱娜正是如此:她不愿冒险,拒绝尝试新事物,对未知安排感到强烈焦虑。“我总在等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种不确定感让我坐立难安。”这正是婴儿时期“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回来”的恐惧,在成年后的重演。
对依赖的执念:渴望被照顾,不敢独立
幼年时“被独自留下”的痛苦,让塞莱娜形成“只有被照顾,才不会被抛弃”的认知。她既是贤妻良母,又极度渴望从丈夫和年长朋友身上获取“母性的关怀”;她害怕承担责任,总希望有人替她做决定——本质上是在弥补婴儿时期“无人依靠”的遗憾。
未被释放的愤怒:躯体化的隐痛
塞莱娜每天醒来的腹部疼痛并非生理疾病,而是心理创伤的躯体化表现。未被释放的愤怒会“内化”为自我攻击或身体不适。她的愤怒,源自婴儿时期“哭到绝望却无人回应”的委屈,源自“我需要你时,你不在”的背叛感,却从未被允许表达,最终转化为身体的疼痛。
对关系的不信任:害怕孤独,却不敢深交
尽管塞莱娜善于社交,内心深处却始终与人保持距离。她害怕投入真情后被抛弃,就像当年被母亲“抛弃”在婴儿床里一样。这种“既渴望亲密,又恐惧分离”的矛盾,正是未完成告别带来的典型创伤——我们不敢再信任任何“可能会离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