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苏晴的人生,就像她在社交媒体上展示的那样,是一道耀眼的光。
二十八岁的她,是北京朝阳区一家高端健身房的明星私教。
她有着一副被汗水和自律雕刻出来的、堪称完美的身体,马甲线、蜜桃臀、流畅的肌肉线条,是无数女学员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她的脸庞,也同样靓丽,不施粉黛时清纯动人,略施薄妆后又英气逼人,一双爱笑的眼睛,总是像盛满了揉碎的星光。
她的性格,更是如同她的名字一样,阳光开朗,永远充满了正能量。无论多难的训练动作,她总能用最富感染力的笑容和最专业的指导,鼓励学员坚持下去。
在同事和学员们的眼中,苏晴不仅仅是一个健身教练,她更是一个行走的榜样,一个代表着健康、自律、积极向上的生活方式的符号。
她的生活,简单到近乎刻板。每天清晨五点半,当整个城市还在沉睡时,她已经出现在健身房,开始自己的晨练。上午和下午,是排得满满的私教课。晚上,她会花两个小时备课,研究最新的健身理论和营养学知识。
她从不抽烟,从不喝酒,从不泡夜店,拒绝一切高油高糖的“垃圾食品”。
她的朋友圈里,除了健身房的定位打卡、挥汗如雨的训练视频、和各种用鸡胸肉、西兰花、牛油果搭配出来的、看起来就毫无食欲的健身餐之外,再无其他。
她洁身自好,没有男朋友,甚至连暧昧的对象都没有。
健身房里,明里暗里追求她的男同事和男会员,能从前台排到街对面的咖啡馆,其中不乏开着跑车、戴着名表的青年才俊。可她总是微笑着,用一句“谢谢,我现在只想搞事业”,礼貌而又坚决地,拒绝了所有的示好。
所有人都觉得,像苏晴这样的女孩,她的人生,应该会像她规划的训练计划一样,精准、完美,一路向上,最终达到她想要的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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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命运,却在她最阳光、最灿烂的年华,跟她开了一个最恶毒、最残忍的玩笑。
那是在一个夏末的午后,苏晴刚带完一节高强度的“战绳”训练课。她浑身被汗水浸透,走进更衣室,准备冲个澡。
就在她脱下那件紧身的运动背心时,她无意中,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后背和胸前,出现了一些淡红色的小疹子,不痛,但有点痒。
她起初并没在意,以为是夏天天热,运动量大,出汗太多导致的湿疹,或者是对新换的运动衣面料过敏。
可几天后,她开始感到一种持续性的、莫名的乏力。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低烧。她以为,这是自己近期为了备战一个健身比赛,训练过度,导致免疫力下降引起的。
她开始尝试用各种方法,来缓解这些恼人的症状。她减少了自己的训练量,增加了睡眠时间,调整了饮食结构,补充了大量的维生素。她还去药店,买了一些治疗湿疹和皮肤过敏的药膏来涂抹。
但所有这些努力,都收效甚微。她身上的皮疹,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开始向她的手臂和腿部蔓延。那股挥之不去的疲惫感,也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越裹越紧。
她开始变得有些焦虑,常常在深夜里,因为皮肤的瘙痒和身体的无力而失眠。但这并未影响她白天在人前,表现出的那副阳光和专业的模样。她只是在化妆的时候,会多用一些遮瑕膏,来盖住脸上和脖子上那些若隐若现的红点。
又过了一周,在一次给会员做拉伸示范时,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倒。这终于让她下定决心,去医院看一看。
她请了半天假,去了离家最近的一家社区医院的皮肤科。
接诊的是一位看起来有些懒散的中年医生。他听完苏晴的描述,又撩起她的衣服,粗略地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皮疹,便不以为意地说道:“你这不就是湿疹嘛。你们当教练的,天天出那么多汗,捂着,最容易得这个了。也有可能是玫瑰糠疹,问题不大。”
医生龙飞凤舞地开了一张处方,上面是一些外用的激素药膏和口服的抗过敏药。
苏晴对这个诊断,深信不疑。因为这完全符合她对自身健康状况的认知。一个生活如此健康、如此自律、连性生活都没有的女孩,怎么可能得上什么稀奇古怪的、见不得人的病呢?
她拿着药,满怀希望地回了家。她以为,只要按时涂药,这场小小的“意外”,很快就会过去。
02
然而,命运的坠落,一旦开始,便不会轻易停止。
那些被社区医院医生诊断为“湿疹”的药膏,并没有给苏晴带来任何好转。恰恰相反,她身上的皮疹,在经历了短暂的消退后,以一种更加猛烈的姿态,卷土重来。那些红色的斑丘疹,开始出现在她的手心和脚底,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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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她感到恐惧的是,她开始出现一些更严重的症状。她的关节,特别是膝关节和肘关节,开始没来由地剧烈疼痛,像有无数根针在里面扎。她的头发,也开始大把大把地脱落,每次洗完澡,浴室的地漏都会被她掉落的头发堵住。
她的体能,更是出现了断崖式的下降。以前,她可以轻松地完成两个小时的高强度器械训练,外加一个小时的有氧。现在,她甚至在带一节最普通的、入门级的私教课时,都会感到头晕目眩,气喘吁吁。
这些变化,虽然被她极力掩饰,但还是被身边的人,察觉到了端倪。
“晴姐,你最近脸色好差啊,是不是太累了?”健身房新来的前台小妹,关心地问她。
“苏晴,你小子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看你这身体,都快被掏空了啊!”和她关系不错的男同事,用开玩笑的语气,调侃着她。
一些心思细腻的女会员,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苏晴教练,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今天这节课就到这吧,你快去休息一下。”
苏-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用“最近没休息好”、“可能是换季过敏”之类的借口,来勉强搪塞过去。但她心里的那份焦虑和恐惧,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终于,在她最好的闺蜜,一个在媒体工作的女孩,来健身房看她,看到她那憔悴不堪的脸色和稀疏的头发时,彻底爆发了。
“苏晴!你到底怎么了?!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闺蜜拉着她,冲进了更衣室,不由分说地撩起了她的衣服。当她看到苏晴身上那些连成片的、形态古怪的皮疹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绝对不是湿疹!走!现在就跟我去医院!去大医院!”闺蜜的语气,不容置疑。
就这样,在闺蜜的强迫和拖拽之下,苏晴终于来到了北京那家全国闻名的三甲医院的皮肤性病科。
接诊她的,是科室的主任医师,王主任。王主任年过五十,戴着一副厚厚的老花镜,头发已经半白,但那双镜片后面的眼睛,却异常地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病灶和伪装。
他详细地询问了苏晴的病史,从第一次出现皮疹的时间,到后来出现的各种症状,每一个细节,他都问得极其仔细。然后,他让苏晴脱下外衣,用一种极其专业和严肃的目光,仔-细地检查了她身上那些皮疹的形态、分布和颜色。
随着检查的深入,王主任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检查完毕,他没有像社区医院的医生那样,立刻给出诊断。他只是沉默地、一言不发地,开了一张抽血化验单,递给苏晴。
苏晴接过化验单,看到上面那一长串她看不懂的检查项目里,有两项被王主任用红笔重重地圈了出来——“RPR”和“TPPA”。
“医生,我……我这是什么病啊?”苏晴忐忑不安地问。
王主任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扶了扶眼镜,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等化验结果出来再说。去抽血吧。”
那几天的等待,对苏晴来说,是人生中最漫长、也最煎熬的几天。
终于,到了拿化验报告的日子。苏晴一个人,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再次来到了医院。当她从自助打印机上,取出那张薄薄的化验单时,她看到,在“TPPA”那一项的后面,清清楚楚地印着两个字——“阳性”。
她不明白这两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拿着那张仿佛有千斤重的报告单,再一次,走进了王主任的诊室。
王主任接过报告单,仔细地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
他用一种极其严肃、又带着深深同情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漂亮、本该拥有大好人生的女孩,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姑娘,你感染的是梅毒。而且,根据你的症状和血液的滴度来看,已经发展到二期了。”
03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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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的话,像一道惊雷,在苏晴的脑海里轰然炸响!她当场就崩溃了,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歇斯底里地对王主任喊道:
“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我怎么可能得这种病?!我洁身自好,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我从来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我的生活那么健康,那么干净!你们……你们一定是把报告弄错了!一定是!”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引得诊室门外等候的病人都纷纷侧目。
王主任没有被她的情绪影响。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发泄完,才将那张化验报告单,重新推回到她的面前,用一种冷静到近乎残忍的语气说道:
“姑娘,医学,只相信证据。你的RPR滴度是1:64,TPPA是阳性。这是确诊二期梅毒的金标准,不会有错。”
“你先冷静下来。”王主任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这种病,并不只有性接触一种传播途径。虽然那是主要的,但不是唯一的。你仔细地、认真地想一想,在过去的一年里,你有没有过任何其他的高危行为?比如,共用剃须刀、牙刷?或者,去过不正规的地方,做过纹身、穿耳洞之类的有创操作?再或者,有没有……输过血?”
王主任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引导一个迷路的侦探,在苏晴那已经乱成一团的记忆迷宫里,寻找那唯一的、致命的线索。
在经历了最初的崩溃和剧烈的否认之后,苏晴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在王主任那冷静而专业的引导下,开始像放电影一样,痛苦地、一帧一帧地,回溯自己过去一年的所有生活轨迹。
她坚信,自己绝对没有过任何不洁的性行为。她的生活圈子,干净到近乎单调,除了健身房,就是家。
纹身?穿耳洞?她没有。她爱惜自己的身体,如同爱惜羽毛,绝不会在上面留下任何多余的印记。
共用私人物品?更不可能。她有轻微的洁癖,自己的毛巾、牙刷,从来不许任何人碰。
那……还剩下什么?
突然,一个被她忽略了很久的、看似毫无关联的“小意外”,猛地从她记忆的深处,跳了出来!
“输血……”苏晴的嘴唇翕动着,喃喃自语。
“输血?”王主任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是的,输血。”苏晴抬起头,看着王主任,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王主任,我想起来了!大约在半年前,我在健身房做大重量深蹲的时候,因为保护措施没做好,不小心伤到了膝盖,导致前交叉韧带撕裂。”
“后来,我在北京的一家很有名的私立骨科专科医院,做了一次膝关节镜的微创手术。手术不大,但术后因为伤口有轻微的渗血,血色素掉得比较厉害,医生……医生建议我,输了两个单位的悬浮红细胞。”
苏晴将这个唯一的疑点,用一种急切的、充满期盼的语气,告诉了王主任。她多么希望,这就是自己不幸的根源,是一个可以被原谅的、与她自身“品行”无关的意外。
王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如果真的是因为输血感染,那将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医疗纠纷,而是一起极其严重的、涉及血液安全的重大公共卫生事件!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立刻通过医院的内部系统,以科室会诊的名义,联系了苏晴提到的那家骨科医院。他要求对方,立刻提供苏晴当时的手术记录、所有的用药记录,以及最重要的——那次输血的血源编号和相关的筛查报告。
调查结果,很快就反馈了回来。
那家骨科医院,坚称他们所有的流程都是合规的,血液中心提供的血源,也都经过了严格的、包含梅毒在内的所有传染病的筛查,绝不可能有问题。他们甚至出具了当时那袋血液的所有检测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所有项目,均为阴性。
线索,似乎又断了。
可经验丰富的王主任,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凭借自己在系统内的人脉,又辗转地,从血液中心那里,调取了一份内部流转的、关于那批次血源流向的机密资料。
在这份资料的角落里,王主任发现了一个让他心头一沉的记录:与苏晴同期、在不同医院、使用了同一批次血源的另外五名病人中,有一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性,也在术后不久,因为“不明原因的皮疹”,去皮肤科就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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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时接诊的医生,也同样将其诊断为了“药物过敏”,在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抗过敏治疗后,皮疹自行消退,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二期梅毒的皮疹,在不经治疗的情况下,确实也会在几周或几个月后自行消退,然后进入潜伏期,给人一种“痊愈”的假象。
王主任几乎可以断定,问题,就出在哪一批次的血源上!只是不知道,是血源本身在“窗口期”没有被检测出来,还是在运输、存储的某个环节,出现了交叉污染。
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但这个发现,至少给了苏晴一个“合理”的解释,也给了她一丝精神上的安慰。
她不是因为什么不光彩的原因得病的。她只是一个不幸的、在医疗事故中被波及的受害者。
04
然而,命运的残酷,在于它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由于苏晴的病,从最初出现症状,到最终被确诊,中间被耽误了太长的时间。那些看似无害的皮疹,只是冰山的一角。梅毒螺旋体,这种阴险而又顽固的病原体,早已在她体内,悄无声息地,攻城略地。
当她开始接受大剂量的青霉素治疗时,一切,似乎都已经太晚了。
病毒,已经突破了血脑屏障,侵入了她的中枢神经系统。
苏晴的身体,以一种令人心碎的速度,一天天地衰弱下去。她的视力开始模糊,听力也渐渐下降。她那双曾经能举起上百斤杠铃的手臂,现在连端起一碗水,都会不停地颤抖。
她从一个阳光、健美、充满生命力的健身教练,变成了一个只能终日躺在病床上,靠着输液管维持生命的、枯瘦的病人。
王主任每天都会来病房看她。他为她请来了全院最好的神经内科专家会诊,尝试了各种可能的治疗方案。他所做的,既是一个医生在尽自己的天职,也是一个长辈,在为一个被命运无情摧残的年轻生命,做着最后的努力和精神上的支持。
苏晴,却表现出了超乎常人想象的平静和坚强。
在经历了最初的崩溃之后,她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即将离去的命运。她不再哭泣,也不再抱怨。
她平静地,给自己远在家乡的父母,写下了长长的遗书,告诉他们,自己只是得了一场治不好的病,让他们不要难过。
她平静地,将自己所有的积蓄,和健身房赔付给她的那笔巨额补偿款,都设立成了一个小小的信托基金,用来资助那些和她一样,热爱运动,却家境贫寒的女孩。
她甚至还会在精神好一点的时候,笑着和王主任开玩笑。
“王主任,”她看着窗外,声音虽然虚弱,但依旧带着一丝笑意,“您说,人真的有下辈子吗?要是有的话,我下辈子,也一定要当个医生。当个像您一样,能救死扶伤,也能看透人心的好医生。”
王主任看着她那张因为病痛而变得苍白消瘦,却依旧努力挤出笑容的脸,心里一阵阵地发酸。他只能转过头,假装去看窗外的风景,来掩饰自己眼中的湿润。
05
苏晴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到了。
那天,她的精神看起来格外地好,是回光返照般的清醒。她的脸上,甚至泛起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王主任像往常一样,在下午查房的时候,来到了她的病房。
苏晴拉着王主任的手,聊了很多很多。她聊起了自己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爬树掏鸟窝的趣事;她聊起了自己第一次走进健身房,被那些冰冷的铁疙瘩迷住时的兴奋;她还聊起了自己带过的每一个学员,谁的毅力最好,谁又总爱偷懒。
她的声音很轻,很慢,但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眷恋。
临走时,王主任帮她掖了掖被角,轻声说:“小晴,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王主任!”就在王主任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苏晴突然叫住了他。
王主任回过头,看到苏晴那双原本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睛,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异常地清醒和严肃,亮得有些吓人。
她用一种近乎哀求的、气若游丝的声音,对王主任说道:
“王主任,我知道……我不行了。我死之后,请您一定……一定要帮我办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王主任的心,猛地一沉。
“火化我的时候,”苏-晴的嘴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千万……千万不要直接烧……”
王主任彻底愣住了!他行医三十年,听过无数病人临终前的各种嘱托,有交代后事的,有传递遗言的,但他从未听过如此诡异、如此不合常理的要求!
火化就是火化,什么叫“不要直接烧”?
“小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王主任惊疑地问,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神经梅毒的侵蚀,导致她的神志,在最后时刻,出现了幻觉。
苏晴的脸上,露出一个凄凉而又无比诡异的笑容。
她用尽了自己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力气,挣扎着,凑到王主任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如同魔鬼般的低语,说出了一句让他如坠冰窟、毛骨悚然的话。
听完这句话,王主任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