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法国有个学者叫雷慕沙,整天在故纸堆里。他在伊朗弄到一封羊皮纸信。信是13世纪波斯的统治者写给法国国王腓力四世的。雷慕沙展开信纸,看到信尾的红印,他停住了。
那是个方印,上面的字不是波斯文,也不是阿拉伯文,是六个汉字:“辅国安民之宝”。
波斯统治者给法国国王写信,盖汉字大印。雷慕沙把信翻来覆去地看,拓下那六个字研究了半年。然后他说:“13世纪,波斯属于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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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没人信。波斯是波斯帝国,中国在很远的地方。很长一段时间,人人都说雷慕沙是疯子。但他手里有那封信和那个汉字大印。
成吉思汗派出一支四五百人的商队,带着金银珠宝向西去。商队到了花剌子模边境的讹答刺城。城主抢了货,杀了所有的人。
消息传到成吉思汗那里,他又派了三个使者去见花剌子模的国王。国王没有道歉,他砍了蒙古正使的头,烧了另外两个副使的胡子,让人把头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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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去了一座山,对长生天祈祷了三天三夜。他下山后,说了一个字:打。
1218年,蒙古骑兵向西席卷而去。讹答刺城被攻破,那个抢商队的城主被抓住了。成吉思汗下令把融化的银子灌进他的眼睛和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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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剌子模的几十座大城,包括撒马尔罕和布哈拉,都被夷为平地。国王一路向西逃,死在一个小岛上。花剌子模亡国了。蒙古人征服了中亚和伊朗高原北部。
成吉思汗死后,他的子孙继续征伐。第三次西征时,统帅是蒙哥汗的弟弟旭烈兀。旭烈兀的军队拿下了今天伊朗和伊拉克的土地,灭亡了阿拔斯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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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烈兀在西亚作战时,他的哥哥、蒙古大汗蒙哥,在中国四川的钓鱼城下被炮弹打死。
大汗之位空悬。在蒙古本土,旭烈兀的两个哥哥,忽必烈和阿里不哥,为争夺汗位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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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烈兀在西亚,手握十几万精兵,他选择支持忽必烈。
忽必烈打赢了内战,成为大汗,后来建立了元朝。他给旭烈兀下了一道圣旨:阿姆河以西,直到埃及边境,你打下来的所有土地都归你。你在那里建国,做统治者,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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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烈兀在波斯建立了伊尔汗国。
旭烈兀死后,他儿子阿八哈被推举为新汗。王冠捧到他面前时,阿八哈摆手不戴。他说:“我父亲是先帝所封。我的汗位,必须得到我的伯父,大元皇帝的点头,我才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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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传到忽必烈那里,他派了一个使团去波斯,带着正式的册封诏书。除了诏书,忽必烈还送了一方和田玉雕的玉玺。
玉玺上刻着“辅国安民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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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伊尔汗国颁布的任何法令和与外国签订的任何条约,都必须盖上“辅国安民之宝”的印章。
阿八哈和他后面的几代伊尔汗国可汗,对外也从来不称自己是“皇帝”或“国王”。他们给自己起的官衔是“波斯总督”或者“大汗驻波斯总办”。在所有官方文件里,提到元朝皇帝,都用“皇帝圣旨”或者“奉天承运”,自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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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慕沙发现的那封信,是阿八哈的儿子,第三代伊尔汗阿鲁浑写给法国国王腓力四世的。信中,阿鲁浑提议与法国联军,攻打埃及的马穆鲁克王朝。信的末尾,盖着“辅国安民之宝”的大印。
后来,元朝因农民起义而衰落。蒙古各汗国分崩离析,互相攻伐。伊尔汗国因常年与北方的金帐汗国作战而国力衰竭。一个新的征服者帖木儿崛起,灭亡了伊尔汗国。
那方“辅国安民之宝”玉玺在战火中遗失,从此再也无人见过。
【参考文献】 1. 勒内·格鲁塞. 草原帝国[M]. 商务印书馆, 1998. 2. J.A.博伊尔 主编. 剑桥伊朗史(第五卷)[M].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8. 3. 阿拉姆·V·姆хитарян. 13-14世纪波斯-亚美尼亚法典[J]. 东方学文献,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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