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第一章 不会下蛋的鸡
周末的家庭聚餐变成了一场审判。林晓薇低头看着碗里的米饭，耳边是公公张建国用筷子敲打碗边的刺耳声。那声音一下下敲在她的心尖上，让她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发颤。
“三年了，连个蛋都下不出来！”张建国的唾沫星子喷在餐桌正中的那条清蒸鱼上，“我们老张家三代单传，难不成要断送在你这只不会下蛋的鸡身上？”
林晓薇感到丈夫张志强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的腿，那是他惯常的暗示——别顶嘴，忍一忍就过去了。她抬头看向婆婆王秀英，希望至少能从这个同样身为女人的长辈眼中看到一丝谅解，但王秀英只是低头专注地挑着鱼刺，仿佛丈夫辱骂儿媳的声音不过是背景噪音。
“爸，我们一直在努力。”张志强小声辩解，声音虚弱得像蚊蝇。
“努力？我怎么没看见努力出什么结果？”张建国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一根筷子滚落在地，“我看是你媳妇根本不想生！现在的年轻女人，一个个都以事业为重，心里哪有我们这些老古董？”
林晓薇感到胃里一阵抽搐。她想起这三个月来偷偷跑医院做的各项检查，那些冰冷的器械探入她的身体，每次她都紧闭双眼，告诉自己再痛也要忍住。为了要一个孩子，她喝下一碗碗苦涩的中药，舌苔都被染成了褐色。而此刻，这些委屈像潮水般涌上喉咙，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我吃好了。”林晓薇推开碗筷，起身走向阳台。背后传来公公更大的嗓门：“说两句还摆脸色，志强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
夏夜的风带着燥热，吹不散林晓薇心头的闷堵。她望着楼下小区里嬉闹的孩子们，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跌跌撞撞地追着皮球，年轻的父亲紧跟在后保护着。林晓薇的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眼里泛起一层水光。
三年前婚礼上，张建国在宾客面前红光满面地宣布期待着早日抱孙子。那时他拍着林晓薇的肩膀，说张家就缺一个她这样知书达理的媳妇来改善基因。谁料三年后的今天，同样的嘴巴里吐出的却是“不会下蛋的鸡”这样的侮辱。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张志强递给她一杯温水：“爸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上个月就跟你说过，我的检查结果全部正常。”林晓薇没有接水杯，声音低沉而克制，“医生建议你也去做个检查，你去了吗？”
张志强眼神游移：“最近公司太忙了，再说我能有什么问题？我爸生了我们兄妹三个，我爷爷那辈更是兄弟五个...”
“所以问题一定在我，是吗？”林晓薇转身直视丈夫，阳台灯光下，她的眼睛亮得吓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志强讪讪道，“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孩子总会有的。”
林晓薇越过丈夫的肩膀，看见客厅里公公正斜眼瞅着阳台方向，嘴角下撇，带着明显的不满。婆婆则已经开始收拾餐桌，碗碟碰撞声格外刺耳。
这一刻，林晓薇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家里，她永远是个外人。生不出孩子，就是原罪。
回到卧室后，林晓薇打开电脑，开始搜索男性不育的相关资料。网页上弹出一家本地专科医院的广告，她犹豫了一下，点击预约了周末的男性生育检查。
“志强，我帮你预约了这周六的检查。”她对着卫生间的方向提高音量，水声哗哗，不知道张志强是否听见了。
水声停止后，张志强擦着头发走出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帮你预约了这周六的生育检查。”林晓薇重复道，仔细观察着丈夫的表情。
张志强的擦头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笑容：“真没必要，我健康得很。再说，这要是传出去，我得多丢人。”
“所以我的脸面就不重要？每次家庭聚餐被你爸指着鼻子骂，我就不丢人？”林晓薇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八度。
“小声点！”张志强紧张地看了眼房门，“爸妈听见又得闹不愉快。”
林晓薇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她关掉台灯，背对丈夫侧身躺下。黑暗中，张志强的手搭上她的肩膀，被她轻轻甩开。
“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第二天一早，林晓薇顶着黑眼圈走进办公室。同事小李凑过来调侃：“昨晚又造人忙到半夜啊？”
林晓薇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她打开抽屉，看见最里面那盒叶酸片，已经吃了大半，却毫无用处。她悄悄将药瓶推进最深处，像是掩藏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中午休息时，她鬼使神差地开车来到前一天预约的专科医院。在咨询台前，她犹豫再三，还是询问了男性生育检查的流程。
“很简单，就是取个精液样本做分析。”护士轻车熟路地解释，“结果当天就能出来。”
“如果...如果本人不想来检查，有别的办法吗？”林晓薇压低声音问。
护士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可以取样本送检，但必须在一小时内送到医院，且保存温度有要求。”
林晓薇道谢后匆匆离开，感觉自己像个策划犯罪的阴谋家。结婚三年，她从未想过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周五晚上，张志强宣布第二天要陪父母回老家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周日晚上才能回来。林晓薇沉默地帮他整理行李，心里却翻江倒海。这意味著她好不容易预约的检查又要落空。
“你能不能不去？”她试探着问。
“那怎么行！是我堂妹结婚，我们全家都得去。”张志强往行李箱里塞着衣服，“你也一起去吧，散散心。”
林晓薇摇头：“我周末加班，有个项目要赶。”这并非完全说谎，她确实有工作要处理，但更主要的是，她不想再面对张家亲戚们关于“什么时候要孩子”的集体审问。
周六一整天，林晓薇心神不宁。她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但思绪总飘向那个检查。下午四点，她突然抓起车钥匙出门，驱车前往专科医院。
“我想咨询一下，如果取得样本，医院能帮忙出具有法律效力的报告吗？”她问咨询台的护士。
“只要是我们的正规流程检测，报告都具有法律效力。”护士肯定地回答。
回家的路上，林晓薇下定了决心。等张志强回来，她必须跟他严肃谈谈检查的事。如果他还是拒绝，她就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周日晚，张志强带着一身酒气回家，心情似乎很好。林晓薇帮他脱掉外套时，他突然抱住她：“晓薇，我们要个孩子吧，我爸今天又催了。”
“检查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林晓薇顺势问。
张志强的身体僵了一下，松开怀抱：“你怎么老揪着这个不放？我说了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为什么不敢去检查？”林晓薇不退让。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张志强提高了音量，“是尊严问题！你懂不懂？”
“那我的尊严呢？”林晓薇的声音颤抖起来，“每次被你爸骂是不会下蛋的鸡，我的尊严在哪？”
争吵声在夜深人静中格外刺耳。主卧的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张建国的声音：“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林晓薇死死咬住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没有落下。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丈夫，突然感到一阵心寒。
那一夜，林晓薇背对张志强，睁眼到天明。她摸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如何私下获取精液样本”，屏幕的光映在她决绝的脸上。
第二章 秘密检查
清晨五点，天色微明。林晓薇悄声起床，看了眼身边熟睡的张志强。一夜的宿醉让他睡得深沉，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林晓薇蹑手蹑脚地走进卫生间，反锁了门。
镜子里的女人眼眶深陷，嘴角下垂。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今天，她将实施那个思考了整整两周的计划——偷偷获取张志强的精液样本送去检测。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羞耻，仿佛自己是个变态。但一想到公公轻蔑的眼神和丈夫的逃避，她又坚定了决心。这不是为了报复，她告诉自己，只是为了弄清真相。
回到卧室，张志强翻了个身，但没有醒来。林晓薇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小手提包，里面装着她前天从医院带回来的采集容器——一个无菌杯，以及一份如何保存和运送样本的说明书。她的手心出汗，几乎拿不稳那个小小的塑料杯。
按照网上查到的信息，清晨是获取样本的最佳时机。林晓薇深吸一口气，走向床边。张志强在睡梦中嘟囔着什么，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小腹上。结婚三年，林晓薇第一次感到与丈夫同房是如此艰难的任务，每一步都像是在践踏自己的尊严。
一小时后，林晓薇手里握着一个密封好的无菌杯，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容器带着体温，她却觉得它烫得灼手。根据医院要求，样本必须在一小时内送达，且保持在特定温度范围内。
厨房里，婆婆王秀英已经开始准备早餐。林晓薇将容器小心地放进保温袋，塞进自己的手提包最里层。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王秀英头也不回地问，手里切着咸菜。
“公司有点事，要早点去。”林晓薇尽量使声音听起来自然。
王秀英转过身，打量着她：“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不舒服？我给你求的送子符你放在枕头底下了吗？”
林晓薇点点头，不敢与婆婆对视。那个所谓的送子符是上周王秀英从庙里求来的，黄色的符纸上用朱砂画着难懂的符号，带着一股香火味。林晓薇本不相信这些，但还是在婆婆的注视下塞到了枕头下。
“心诚则灵。”王秀英强调，“我当年也是求了符后才怀上志强的。”
林晓薇勉强笑了笑，抓起手提包：“妈，我先走了，来不及吃早饭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家，发动汽车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导航设定的目的地是那家专科医院，早高峰尚未开始，道路还算通畅。
在医院停车场，林晓薇坐在车里，久久没有下车。她盯着医院大门，内心进行着最后的挣扎。这样做是对婚姻信任的背叛，她清楚得很。但一想到未来可能还要承受的无端指责，她还是咬牙打开了车门。
送检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护士似乎对这类私下送检见怪不怪，熟练地登记信息，告知结果会在下午四点后出来。
“可以电话告知吗？”林晓薇问，担心报告寄到家里会被发现。
护士理解地点头：“可以，但必须由您本人接听，我们需要核实身份信息。”
一整天，林晓薇心神不宁。她在办公室里反复查看手机，生怕错过医院的电话。每次手机响起，她的心都会漏跳一拍。同事找她讨论项目，她屡屡走神，被问及意见时总是茫然以对。
“晓薇，你没事吧？脸色这么苍白。”同事小李关切地问。
林晓薇勉强笑笑：“可能有点感冒。”
下午三点半，她提前请假离开公司，驱车前往医院。尽管医院说可以电话告知，但她还是决定亲自去取报告，生怕任何环节出纰漏。
在医院的走廊里，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林晓薇坐在候诊区的塑料椅上，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注意到旁边坐着一对年轻夫妻，女方小腹微隆，男方正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那温馨的画面刺痛了林晓薇的眼睛。
“林晓薇女士。”护士的叫名让她回过神来。
跟随护士进入诊室，医生面前放着一份文件。医生的表情平静，让人读不出任何信息。
“结果出来了。”医生推了推眼镜，“根据分析，样本中精子数量为零，这意味着您丈夫患有无精症。”
林晓薇的耳朵嗡鸣起来，医生后续的解释变得模糊不清。她只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先天性可能”、“治疗难度大”、“可以考虑供精”......
“确定吗？”她艰难地问，“有没有可能是搞错了？”
医生理解地点头：“误差概率很低。如果必要，可以建议您丈夫亲自来做进一步检查，确定是无精症还是阻塞性无精症，后者通过手术还有治愈可能。”
林晓薇机械地接过报告，纸张在她手中轻微颤动。走出诊室，她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坐了整整半小时，直到保安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回家路上，林晓薇闯了一个红灯，刺耳的喇叭声让她回过神来。她将车停在路边，大口喘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这不是胜利的泪水，而是混杂着愤怒、悲伤和迷茫的复杂情绪。三年的委屈有了答案，但这个答案如此沉重，让她不知如何面对。
当她终于平静下来，擦干眼泪，目光落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份报告上。白纸黑字，清晰地印着“无精子症”的诊断。她小心地将报告对折，塞进手提包的夹层中，拉上拉链。
这个秘密，她暂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家中，张建国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见林晓薇进门，瞥了一眼墙上的钟：“今天回来得挺早。”
“嗯，工作忙完了。”林晓薇简短回应，试图直接上楼。
“志强刚来电话，说要加班，晚点回来。”张建国提高音量，“你说你俩，一个比一个忙，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抱上孙子？”
若是往常，林晓薇会沉默以对。但今天，她停下脚步，转身平静地看着公公：“孩子的事，急不得。”
张建国嗤笑一声：“不急？我像志强这个年纪，他都会打酱油了！”
林晓薇的手紧紧握住楼梯扶手，指节发白。她多想将那份报告拍在茶几上，看公公还能说出什么侮辱人的话。但她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有点累，先上楼休息了。”她最终只是淡淡回应。
关上卧室门，林晓薇背靠着门板缓缓坐下。她从包里拿出那份报告，又看了一遍。诊断结果清晰无误，可她却感到一种不真实感。这三年来承受的羞辱、喝下的苦药、偷偷流过的眼泪，原来都是冤枉的。
晚上八点，张志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林晓薇观察着他，这个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此刻看起来有些陌生。
“吃饭了吗？”她平静地问。
张志强松了松领带：“在公司吃了点。爸说你今天回来得很早？”
“嗯，不太舒服。”林晓薇递给他一杯水，状似无意地问，“志强，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过生育方面的检查？”
张志强喝水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皱眉：“怎么又提这个？”
“就是想知道。”林晓薇紧盯他的眼睛。
张志强避开她的目光：“当然没有！我都说了我肯定没问题。”
林晓薇的心沉了下去。他不仅在逃避，还在撒谎。这一刻，她几乎确定张志强早就知道自己的问题。那么，这三年来，他为何眼睁睁看着她承受一切指责？
夜深人静时，林晓薇悄悄起身，在书房电脑上搜索“无精症”的相关信息。网页上弹出一个对话框，是医院咨询窗口。她正要关闭，却瞥见一条相关文章链接——“家族遗传性无精症的研究”。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了链接。文章提到，部分无精症具有遗传性，若男方患有此症，其父亲或兄弟也可能有类似问题。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林晓薇脑海中形成：如果张志强的问题是天生的，那张建国呢？他当年是如何生下张志强兄妹的？
这个疑问像一颗种子，在她心中悄然生根。周末的家庭聚餐，她要多加留意了。
第三章 家族秘密
周末的家庭聚餐气氛诡异。林晓薇低头小口吃着饭，感觉婆婆王秀英的目光不时落在自己身上。自她三天前拿到那份检测报告后，这是第一次全家坐在一起吃饭。
“志强，尝尝这个红烧肉，我特意为你做的。”王秀英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夹到儿子碗里，眼神中满是宠爱。
张建国抿了一口白酒，视线扫过林晓薇：“前几天我碰见老李，他儿媳妇又怀上了，第二胎。”
林晓薇握筷子的手紧了紧，没有接话。她注意到身旁的张志强身体僵直，扒饭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以自我为中心。”张建国继续说着，声音提高了几分，“哪像我们那会儿，结婚生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林晓薇突然放下筷子，抬头直视公公：“爸，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请教您。”
餐桌上顿时安静下来，连咀嚼声都停止了。张建国显然没料到一向沉默的儿媳会突然开口，愣了一下才说：“什么问题？”
“听说您和妈是相亲认识的，结婚半年就怀了志强，真是好福气。”林晓薇语气平静，眼神却锐利，“不知道妈当时有没有吃什么助孕的偏方？我也好想请教请教。”
王秀英手中的汤勺“咣当”一声掉在碗里，热汤溅到桌布上，迅速晕开一片油渍。张建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林晓薇微微一笑：“就是好奇。听说那个年代医疗条件不好，很多人怀不上孩子也只能认命，不像现在还能做各种检查。”
张志强在桌下轻轻踢了林晓薇一脚，但她置之不理。这三年来，她第一次在家庭聚餐中掌握了主动权，尽管谁都不知道她手中握有怎样的底牌。
张建国重重放下酒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朴实，不像现在年轻人心思多！该生孩子的时候自然就生了，哪有这么多问题！”
林晓薇注意到婆婆的脸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这个发现让她心跳加速——婆婆的反应太过异常了。
“我吃饱了。”张志强突然起身，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坐下！”张建国喝道，“你媳妇话还没说完呢！”
家庭聚餐不欢而散。张建国怒气冲冲地回了卧室，王秀英机械地收拾着碗筷，不敢与林晓薇对视。张志强则一言不发地走进书房，重重关上了门。
林晓薇站在客厅中央，突然意识到这个家里藏着一個她从未察觉的秘密。而婆婆王秀英，很可能是突破口。
周一下午，林晓薇提前下班，特意去商场买了王秀英最爱吃的桂花糕。到家时，婆婆正一个人坐在阳台晒太阳，手里拿着本旧相册。
“妈，我带了您爱吃的桂花糕。”林晓薇将点心放在小几上，顺势坐在婆婆身旁。
王秀英勉强笑了笑：“花这个钱干什么。”
林晓薇的目光落在相册上，那是一张张建国王秀英年轻时的黑白照片。相片中，年轻的张建国穿着当时时髦的的确良衬衫，王秀英则扎着两条麻花辫，依偎在丈夫身旁。
“您和爸年轻时真般配。”林晓薇轻声说。
王秀英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抚过照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林晓薇鼓起勇气，决定单刀直入：“妈，志强是不是...从小就身体不太好？”
王秀英的手猛地一颤，相册从膝头滑落，老照片散了一地。她慌忙弯腰去捡，但林晓薇已经先一步捡起了一张照片。照片背后，有一行褪色的钢笔字：“建国绝育术后三月留念，1985年春”。
“这是什么？”林晓薇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王秀英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伸手想抢回照片，但林晓薇迅速后退一步，紧紧捏着那张小小的照片，仿佛捏着一个能炸毁这个家庭的炸弹。
“还给我！”王秀英的声音尖利得不似往常。
林晓薇盯着照片背后的字迹，脑海中闪过医学文章中提到过的“家族遗传性无精症”。如果张志强的问题是天生的，那么张建国怎么可能自然生育？
“妈，志强是不是...”林晓薇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不是爸的亲生儿子？”
王秀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无声滑落。这个反应，等于默认了林晓薇的猜测。
“是...是谁的？”林晓薇颤抖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