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开拖拉机带隔壁奶奶去医院,逆行40公里,交警: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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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对讲机里,支队长的声音因为电流而失真,但那股焦躁和难以置信的怒火,却清晰地穿透了三百米的车流。

我没回答。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那是一台绿色的东方红拖拉机,正拖着一道浓重的黑烟,像一头笨拙又固执的钢铁巨兽,在高速公路的超车道上,迎着滚滚车流,缓慢而坚定地逆行。

在它身后,是一片尖锐的刹车声,刺耳的鸣笛,和无数车辆失控的惊魂瞬间。

“老陈!说话!现场什么情况?”

我握紧了方向盘,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他没有停下的意思。”

“简直是疯了。”

“不,队长。”我看着那个趴在方向盘上的瘦小身影,轻声说,“他只是在救人。”



01

我叫陈默,市交警支队三大队的一名普通警员。

从警十五年,我见过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交通事故。

醉驾的,毒驾的,把油门当刹车的,甚至还有开着碰碰车上高架的。

但我从未见过今天这样的场面。

警情通报响起的时候,我正在处理一起简单的追尾。

“各单位注意,G75高速K120段,发现一台拖拉机在超车道逆行,重复,一台拖拉机在超车道逆行,附近单位立刻前往拦截。”

接到指令的那一刻,我和我的搭档小李都愣住了。

“拖拉机?”小李年轻,脸上写满了问号,“上高速?还逆行?”

我没有说话,直接发动了警车。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的背后,没那么简单。

十五年的经验,让我对“反常”这两个字有着猎犬般的嗅觉。

一个正常的拖拉机驾驶员,绝不会做出这种自杀式的行为。

这不是交通违法。

这是在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件比命还重要的事。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快点,再快点。

这种预感很奇怪,毫无根据,却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口。

就像多年前,那个下着暴雨的午后。

我没能拉住那双伸向我的手。

从那以后,我开始相信一种东西,叫做命运的亏欠。

有时候,它会用一张相似的网,在未来的某个时刻,重新把你罩住,逼你再做一次选择。

小李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分析着。

“陈哥,这肯定是哪个糟老头子喝多了,找不到回村的路了。”

“罚款,扣车,吊销驾照,一套下来,够他喝一壶的。”

我瞥了他一眼。

“闭嘴,开车。”

警笛呼啸,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事发路段。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骇人的一幕。

绿色的拖拉机,像一枚扎进动脉的绣花针,让整条高速公路瞬间血流凝滞。

我把车停在紧急停车带,翻身越过隔离带。

对面的车道,已经彻底瘫痪。

我必须徒步过去,拦下它。

风在我耳边呼啸,身后是小李和随后赶来的同事们焦急的喊声。

我的眼里,只有那台拖拉机,和那个几乎看不清的孩子。

是的,一个孩子。

当距离拉近到五十米时,我终于看清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喝多了的糟老头子。

那是一个男孩,一个看上去最多不过十四五岁的男孩。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校服,身体瘦得像一根竹竿,双手却死死地攥着那个巨大的方向盘。

他的脸埋在方向盘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能感觉到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02

男孩被我们从驾驶室里拉出来的时候,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任由我们给他戴上手铐。

他的手腕很细,手铐扣到最小的尺寸,依旧显得有些空荡。

我走过去,打开拖拉机后面的车斗。

一股浓烈的药味和呕吐物的酸腐味扑面而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蜷缩在一堆破旧的棉被里,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快!叫救护车!”我对小李喊道。

男孩听到我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颤,终于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空洞,麻木,像两口枯井,里面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但当他的目光转向车斗里的奶奶时,那枯井的深处,却瞬间燃起了一点微弱的火光。

他嘴唇翕动,发出了到场后的第一句话。

“我奶奶……她怎么样了?”

声音沙哑,干涩,像砂纸摩擦过生锈的铁板。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载着老奶奶呼啸而去。

我们把男孩带回了队里。

审讯室里,他依然沉默。

无论我们问什么,他都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脚上那双开胶的运动鞋。

户籍系统里的信息很快调了出来。

男孩名叫林默,十四岁。

“林默?”我看着这个名字,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刺了一下。

巧合的是,他和我同姓,名字也只差一个字。

档案上,父母那一栏是灰色的。

死亡。

六年前的一场车祸,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

监护人一栏,写着他叔叔的名字。

但后面的备注信息,却让我攥紧了拳头。

“经查,该监护人自六年前死者后事处理完毕后,再未与被监护人有过任何联系。当地村委会多次协调无果,被监护人目前为事实无人抚养状态。”

事实无人抚养。

冰冷的六个字,像六根钉子,钉进我的眼睛。

我仿佛看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小男孩。

八岁的年纪,刚刚懂得死亡的意义,就要面对整个世界的离弃。

那些所谓的亲戚,在分刮完他父母留下那点可怜的赔偿款后,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

他们不愿意领养这个“拖油瓶”,只是假惺惺地承诺,会轮流给他送饭,送点生活费。

可这份承诺,薄得像一张纸。

起初,或许还有人记得。

后来,送饭的间隔越来越长,生活费也越来越少。

再后来,就彻底没人来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被独自留在那栋空荡荡的房子里。

他一定很害怕吧。

也一定很饿。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关掉卷宗,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走进审讯室。

这一次,我没有坐在他对面。

我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递给他一瓶水。

“先喝点水吧。”

他没动。

“林默,”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你奶奶,我已经问过医院了,是突发性脑梗,幸亏送得及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听到“脱离危险”四个字,他紧绷的肩膀,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懈。

“能和我说说吗?”我看着他,“为什么要开拖拉机上高速?”

他依旧沉默,但这一次,我从他的沉默里,读到了一丝松动。

“你没有手机吗?为什么不打120?”

他终于抬起了头,看了我一眼。

“没钱。”

两个字,砸在我的心上。

“奶奶的手机,停机了。”他补充道。

我明白了。

不是他不想求助,而是他早已被这个世界隔绝,失去了所有求助的渠道。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那台全村唯一还能发动的拖拉机。

“可是……逆行太危险了。”我叹了口气,“四十公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是在拿自己的命和全车道人的命在开玩笑。”

“我知道。”

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我知道危险。”他看着我,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情绪,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可我没有别的路了。”



所以,当这个世界面临崩塌的时候,他才会不顾一切,哪怕是用一种最笨拙,最

03

林默口中的“没有别的路”,指的是一条正在翻修的乡道。

那是从他们村子通往县城医院的唯一路径。

前几天因为暴雨,路基塌方,彻底断了。

想要去医院,要么等路修好,要么,就得上高速。

他选择了后者。

或者说,他没得选。

凌晨五点,陈奶奶突然开始抽搐,口吐白沫。

林默吓坏了。

他背起奶奶,挨家挨户地敲门。

可村里剩下的,都是些和他奶奶差不多年纪的老人。

年轻力壮的,早就出去打工了。

村里的那几辆小轿车,也都跟着年轻人一起,去了城里。

唯一能用的交通工具,就是停在村口那台属于村集体的,破旧的东方红拖拉机。

钥匙,就挂在村委会墙上。

他没时间犹豫。

他把奶奶安顿在车斗里,用棉被裹好,发动了那台比他年纪还大的机器。

轰鸣声划破了村庄的宁静。

他没有驾照,甚至连拖拉机都没怎么开过。

只是小时候,看村里的大人操作过几次,凭着记忆,摸索着挂挡,踩下油门。

他知道不能上高速。

村口大喇叭天天都在广播交通安全知识。

他也知道逆行是错的。

可当他把拖拉机开到高速入口时,他发现,如果按照正常的路线行驶,需要绕一个大圈,多走将近三十公里才能到最近的出口,然后再掉头去医院。

他怕来不及。

奶奶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了。

他看着导航上那条通往医院的,代表着拥堵的红色线路,又看了看旁边空无一车的逆行车道。

那一刻,他做出了一个成年人都未必敢做的决定。

他把方向盘向左打死,一头扎进了逆流之中。

他说,刚开上去的时候,他也很害怕。

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迎面而来的车灯,像一只只怪兽的眼睛,要把他吞噬。

但他不敢停。

他只能死死踩着油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奶奶,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奶奶,你不能有事。”

“奶奶,你答应过要看我考上大学的。”

审讯室里,林默的叙述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可我却能从他那双过分早熟的眼睛里,看到那四十公里路上的惊心动魄。

那不是四十公里的路。

那是十四岁的他,为相依为命的亲人,铺出的一条通往生门的血路。

我让小李去给他买了份热腾腾的馄饨。

他大概是饿坏了。

捧着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甚至没顾上吹一下。

滚烫的汤汁,让他不停地吸着凉气。

看着他被烫得通红的嘴唇,我的鼻子一阵发酸。

这些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唯一能给他温暖的,只有隔壁那个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老奶奶。

我听说过他们的故事。

是村委会的主任,在电话里跟我说的。

当年林默的亲戚都不管他之后,是陈奶奶站了出来。

她自己也是个孤寡老人,靠着一点微薄的补助金过活。

但她还是把林默接到了自己家。

她把他当亲孙子一样看待。

有好吃的,第一个想到他。

天气冷了,会给他织毛衣。

他生病了,她就背着他,走十几里山路去镇上的卫生所。

她温暖了那颗因为父母双亡和亲人离弃而变得冰冷、孤僻的心。

对林默来说,陈奶奶,就是他的全世界。



04

事情的经过很清楚。

动机也很明确。

但案子的定性,却让我们整个大队都犯了难。

从法律上讲,林默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在高速公路上逆行四十公里,这是极其严重的违法行为。

一旦罪名成立,他将面临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所有人都锁着眉头。

“这孩子,是挺可怜的。”二队的老张掐灭了烟头,“但是,法律就是法律,可怜不能成为违法的挡箭牌。”

“没错,这次是没出大事,是运气好。万一出事了呢?几十辆车连环相撞,车毁人亡,谁来负责?”

“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队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他知道我和这孩子有过接触。

“陈默,你怎么看?”

我站了起来。

“我反对。”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会议室里,却异常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我认为,不应该以危害公共安全罪来起诉他。”

老张皱起了眉。

“陈默,你糊涂了吧?这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不按这个罪名,按什么?无证驾驶?那才罚几个钱?根本起不到警示作用。”

“我承认他错了。”我看着老张,一字一句地说,“但他不是故意的。他的主观意图,不是为了报复社会,也不是为了寻求刺激。他只是想救人。”

“在刑法里,这叫‘紧急避险’。”

“紧急避险?”一个年轻的警员嗤笑了一声,“陈哥,你这有点牵强了吧?为了救一个人,就可以置几十上百人的安危于不顾?这避的哪门子险?”

“如果当时他选择遵守交通规则,绕路去医院,他奶奶很可能就死在路上了。”我反问他,“一条人命,难道还不够‘紧急’吗?”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我的说法在法理上站不住脚。

紧急避险的成立条件非常苛刻,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避险行为所造成的损害,不能大于所要避免的损害。

林默的行为,显然不符合这一条。

他拿一整条高速公路的安危,去赌一个人的性命。

这个赌局,在法律的天平上,是失衡的。

可我心里,却有另一杆秤。

那杆秤,叫做人情。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用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去拯救唯一的亲人。

他的行为很极端,很危险,也很愚蠢。

但那份孝心,那份担当,却足以让所有成年人汗颜。

如果法律只剩下冰冷的条款,而罔顾了背后温暖的人情,那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还是认为,应该从轻处理。”我坚持着我的观点,“可以考虑到他未满十六周岁,又是初犯,而且事出有因,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严重后果。我们可以对他进行批评教育,然后移交少管所,而不是直接送上法庭。”

“陈默,你这是在滥用同情心。”老张摇了摇头。

“我不是同情心泛滥。”我看着他,也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我只是觉得,在给他定罪之前,我们应该先问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是他,在那样的处境下,我们会怎么做?”

05

我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会议不欢而散。

最终,队长拍了板。

“材料先整理好,暂时不移交检察院。陈默,你再去深入调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我知道,队长是在给我,也是在给那个孩子一个机会。

我走出了会议室,感觉有些疲惫。

小李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根烟。

“陈哥,别太往心里去了。这事儿,确实难办。”

我接过烟,却没有点燃。

“小李,你还记得我们警校入学时,宣誓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小李愣了一下。

“忠于国家,忠于人民……”

“是‘执法为民’。”我打断了他,“我们是警察,但我们首先是人。如果执法的时候,心里没有人,那我们和冰冷的机器,又有什么区别?”

我把烟夹在耳朵上,转身准备去医院再看看陈奶奶的情况。

我总觉得,这件事,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林默的冷静,超出了一个十四岁孩子该有的范畴。

即便是在描述那段惊心动魄的逆行时,他的语气也没有丝毫的起伏。

这不正常。

一个孩子,在经历了如此巨大的恐惧和压力后,不可能如此平静。

除非,有什么更重要,更让他恐惧的事情,占据了他的内心。

而那件事,或许才是揭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林默开拖拉机逆行救奶奶的故事,可能并不是全部的真相。

甚至,可能只是一个为了掩盖另一个真相,而精心编造出来的外壳。

就在我走到办公楼大厅,准备离开的时候。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前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和急切。

“你好,我找一下林默。”

前台的同事抬起头。

“请问您是?”

男人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公式化的笑容。

“我是他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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