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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石明明是革命烈士,但他的儿子吴韶成却始终过着频繁低调的生活,对父亲基本上闭口不谈,那么,吴韶成拥有怎样的一生,他为何不求便利、甘愿清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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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韶成
吴石和夫人王碧奎女士,一生共有六男两女,他的家庭生活,是上个世纪命运多舛的中国的缩影。
长子吴美成乘船遇不测,遗骸难觅;次子早年夭折,抗战烽火里,四子与五子因缺医少药,亦不幸早殇,一家数子,竟多遭此悲运,令人扼腕。
1949年8月17日,福州解放,两天后,吴石偕妻子王碧奎和两个小儿女赴台,而三子韶成、长女兰成则留在了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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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韶成后来回忆道:“父亲携母亲和弟妹赴台时,我那年22岁,”当时小他2岁的妹妹吴兰成在上海医学院读书。
“父亲赴台后,我和妹妹的生活来源就断了,”吴韶成说,幸亏当时读书都是公费,所以大学几年也就这样过来了。
1950年,吴石在台湾被叛徒出卖,慷慨就义,吴韶成在学校上课时,从报纸上得知父亲遇难的消息,“看到父亲遇难的报道就像晴天霹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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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后,母亲王碧奎也遭遇了牢狱之灾,后经故旧多方营救,1959年秋,她才从台北监狱释放,但此时已家破人亡。
而在大陆的吴韶成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哈尔滨工作,不久又被调到沈阳工作,1960年,吴韶成来到郑州,当时上街要建铝厂,他从此在郑州安家落户。
在河南省冶金厅,吴韶成从最基层的技术员开始,白天画图纸跑现场,晚上敲算盘做报表,他从不主动提及自己的家庭背景,身边人都以为他是个普通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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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韶成退休前为河南省冶金厅总经济师,尽管饱受眼疾的困扰,但对父亲生平的点点滴滴,却还记忆犹新。
他的妹妹吴兰成大学毕业后参加了援疆建设,在新疆一待就是20年,“其间,兰成结婚了,对象是她的大学同学,”吴韶成说。
说起自己的婚姻,吴韶成笑了,他说自己属于晚婚型的,比妹妹晚了一些,1957年,他和老伴走到了一起。
吴韶成退休之后,长期居于单位分配的住房,奈何老房未设电梯,随着年岁渐长,行动多有不便,这才搬至女婿位于郑州郊区的套房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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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石壮烈牺牲后,其子女吴韶成、吴兰成等人,将他于狱中隐秘书写在画册背面的绝笔书带回,寥寥数语,承载着无尽的家国情怀与不屈意志。
在绝笔书中,吴石写道:“余素不事资产,生活亦俭朴,手边有钱,均以购书与援助戚友……所望儿辈体会余一生清廉,应知自立,为善人,谨守吾家清廉节俭家风,则吾意足矣。”
吴韶成用“忠、善、勤、清”四个字,回顾父亲57年的短暂人生,他说:“父亲戎马一生,没有给子女留下寸土片瓦,但他的为人、品德、修养和学识,却是子女终生享受不尽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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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石石像
1950年,吴石被捕后,国民党保密局的特务,仔细搜查了吴石的住所,所有书籍、文件、印章都被收走。
令保密局人员大为不解的是,堂堂一个中将,居然如此穷酸,搜遍屋子只有一根4两重的金条,特务嘴里嘀咕着:“那么大的官,真不值得……”
而吴韶成一生都在践行父亲的遗训,他退休后不办酒席,不留材料,悄悄离开岗位,他干净得像从未来过,却留下了一份最踏实的职业印记。
1973年,国家正式追认吴石为革命烈士,那年,烈士证书和650元抚恤金送到吴韶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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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妹妹商量了一下,把抚恤金当作党费上交,他们说,父亲等这一天,等了整整23年。
1980年5月,吴韶成的母亲王碧奎辗转到了美国,在洛杉矶定居,“1981年冬天,我和妹妹兰成赴美探亲,”吴韶成说,离别32年,一家人终于团圆了,只是少了父亲一人。
“见面时,一家人抱头痛哭,”吴韶成说,短短数日的相聚后,他和兰成回国了,带回了父亲在狱中秘密书写在画册背面的绝笔书。
1993年2月9日,辛苦一生的母亲在美国洛杉矶去世,享年90岁,1994年,吴韶成从美国捧回母亲遗骸,与父亲一起安葬在北京郊外的福田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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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北京西山的“无名英雄纪念广场”揭幕,吴韶成带着家人前往祭拜,站在父亲塑像前鞠躬三次,转身悄然离开,没有发言,也没有留影。
吴韶成一生,从不靠父亲的荣誉去换便利,也从不以“烈士之子”自居,他把父亲的精神活成了自己的人生底色,把家风写进了日常。
他不需要背景板和掌声,他只需要每天把事情干到准、干到稳,他从不炫耀父亲的牺牲,却用一生守护那份清白。
父亲在枪口前守住秘密,儿子在生活中守住本分,两代人,一个为信仰捐躯,一个为信念沉默,他们打的是同一场仗,只是战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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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吴韶成病重弥留之际,把子女叫到床前,他留下遗嘱:把积蓄20万元和家中1000多本书,全数捐给郑州大学,设立“吴石奖学金”,奖励那些品学兼优且家境普通的学生。
他特意嘱咐,不要宣传,他女儿问他,为何不把钱留给孙子出国读书?他躺在病床上,只说了一句话:“你爷爷留我20美元,我留你们的是道理,路要靠自己走。”
2015年8月吴韶成病逝,终年88岁,他的一生坚持信仰与坚守,是人们的榜样。
信息来源:大象新闻——《沉默的荣耀》背后:吴石的河南血脉,三代人的信仰与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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