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那天下午，我正对着电脑屏幕改代码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我愣了一下，是三叔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三叔焦急的声音。
他带着哭腔喊道：
"远航，你爷爷出大事了，在国道上被大货车撞了，现在正在县人民医院抢救！"
我手里的水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水溅了一地，但我完全顾不上。
三叔的声音在继续，他说医生说是重度颅脑损伤，必须马上做开颅手术，需要30万手术费。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了，只记得三叔最后说让我赶紧把钱打到医院账户上。
挂了电话，我给爷爷打过去，提示音说对方已关机。
那一刻，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爷爷真的出事了吗？
可就在我冲到银行准备转账的时候。
爷爷的微信语音响了起来，他说的话让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1
深圳的秋天依旧炎热，办公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但我还是觉得有些闷。
我叫陈远航，今年27岁，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每个月工资1万5。
这份工资在深圳只能算中等，但对于我这种从小县城出来的人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我是独生子，父母在我读大学的时候因为车祸去世了，从那以后就是爷爷奶奶把我拉扯大的。
奶奶三年前也走了，现在家里就剩下爷爷一个人，住在江西老家的小县城里。
爷爷今年72岁，是个退休工人，身体一直挺硬朗的，最近这几年还迷上了跳广场舞。
每天晚上7点，他都会准时出门去小区广场。
然后跟一群老头老太太一起跳舞，回来总是笑呵呵的。
我每个月都会给爷爷打两三次电话，每次他都说自己身体好着呢，让我别操心。
那天是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有些心不在焉了，都在盘算着周末的安排。
我正盯着屏幕上的代码，这是个很棘手的bug，已经困扰了我两天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的时候，我头也没抬，随手就接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三叔的时候，我心里还有点意外，三叔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
三叔叫陈建华，是爷爷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爸的弟弟。
他今年50岁，常年在广东东莞那边做五金生意。
说实话，我对三叔的印象不太深。
小时候见过几次，后来他就一直在外地，过年都不怎么回来。
听爷爷说，三叔和家里关系一直不太好。
他觉得爷爷偏心我爸，所以心里总憋着一股气。
上次三叔给我打电话，还是五年前的事了。
那次他说生意上遇到困难，想找我借5万块钱。
我那时候刚毕业不久，手里根本没那么多钱。
最后也没借成，三叔挂电话的时候口气很不好。
这次他突然打来，我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但完全没想到会听到那样的消息。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就听到三叔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背景里嘈杂的人声。
三叔的声音听起来很慌张，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惊恐。
他几乎是喊出来的："远航吗，我是你三叔，你爷爷出大事了！"
我的手一抖，鼠标差点掉在地上，整个人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办公室里的几个同事都转过头看我，我顾不上他们的目光，紧张地问道：
"三叔，怎么了，爷爷怎么了？"
三叔的声音在颤抖：
"老爷子在国道上被大货车撞了，现在在县人民医院抢救，情况很危险！"
我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抓着手机的手在发抖。
嘴里反复问着："怎么会这样，爷爷不是身体一直很好吗，到底怎么回事？"
三叔急促地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刚才医院给我打电话通知的，说老爷子伤得很重。"
他的声音越来越急：
"医生说是重度颅脑损伤，必须马上做开颅手术，要不然就危险了！"
我整个人都懵了，手里的水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水溅得到处都是。
同事小王走过来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摆摆手示意他别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那现在需要什么，我马上回去，爷爷现在还有意识吗？"
三叔的声音更急了："医院说手术费要30万，必须马上交，要不然不给做手术！"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恳求：
"我现在在东莞，赶回去最快也要五六个小时。"
三叔又说："我给你二叔打了电话，他在国外，一时半会儿转不了钱，现在只能靠你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远航，你在深圳工作这么多年，手里应该有点积蓄吧，能不能先帮忙垫上？"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可以，我马上想办法，爷爷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能不能让我跟医生说话？"
三叔说医生现在很忙，正在准备手术。
他会把医院的账户发到我微信上，让我赶紧把钱转过去。
他的语气越来越急促：
"远航，你快点，医院说不能耽误了，老爷子现在命悬一线！"
我点点头，虽然他看不见："好，我马上去办，三叔你也赶紧往回赶。"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都在发抖，同事们都围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胡乱解释了几句，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连电脑都没来得及关。
冲到电梯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要给爷爷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我颤抖着手指拨通了爷爷的号码，电话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爷爷的手机真的关机了，看来确实出事了。
电梯迟迟不来，我急得在走廊里来回走，不停地按着电梯按钮。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三叔发来的微信消息。
一个银行账户和一张模糊的医院通知单照片。
账户户名显示是"赣州市人民医院医疗费专用账户"，看起来确实是正规的医院账户。
通知单上隐约能看到爷爷的名字和"重度颅脑损伤"几个字。
其他内容因为照片太模糊看不清楚。
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赶紧给老家的邻居王婶打电话，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我想起来这个时间点王婶应该还在菜市场卖菜，根本顾不上看手机。
电梯终于来了，我冲进去，拼命按着一楼的按钮，恨不得电梯能瞬间到达。
在电梯里，我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看余额，卡里只有8万多块钱。
这是我工作这几年攒下来的全部积蓄，加上女朋友的一部分，我们准备明年付个首付买房子的。
30万，差得太远了，我必须赶紧想办法借钱。
2
电梯门一开，我就冲了出去，一边往外跑一边给晓敏打电话。
晓敏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在一起快三年了。
她在一家外贸公司做财务，手里应该也有些积蓄。
电话接通了，晓敏温柔的声音传来："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我急促地说："晓敏，我爷爷出车祸了，在医院抢救，需要30万手术费，我卡里只有8万。"
我的声音都在颤抖："你能不能借我15万，我保证会还你的，等发了年终奖就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晓敏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远航，你冷静一点，这事是真的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会不会是诈骗，你有没有跟医院确认过？"
我有些急了，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怎么可能是诈骗，是我三叔打电话告诉我的，爷爷的手机也关机了。"
我几乎是在恳求："晓敏，我真的没时间解释了，医院在催手术费，你先借我行不行？"
晓敏叹了口气说道："好，我马上给你转，但你一定要先确认清楚，别被骗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担心："30万不是小数目，那是我们攒了三年准备买房的首付。"
我连声答应着，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我一定会搞清楚的。"
挂了电话，我冲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就让师傅往最近的银行开。
出租车在深圳拥挤的街道上穿行，我坐在后座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爷爷的样子，他总是笑呵呵的，每次视频都问我吃饭了没有。
上个月我们还视频通话，爷爷兴高采烈地给我展示他新学的广场舞动作，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说他现在身体好得很，每天跳完舞回来精神得很，让我不要担心他。
可现在，他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我这个孙子却不在他身边。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手机又响了，是三叔打来的，我赶紧接起来。
三叔的声音更急了："远航，怎么样了，钱凑够了吗，医院又催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焦躁：
"医生说手术室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交钱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努力稳住声音说道："三叔，我正在去银行的路上，马上就到了。"
我又问："爷爷现在真的没事吧，医生有没有说具体伤到哪里了？"
三叔含糊地说：
"医生说的太专业了我也听不太懂，反正就是脑袋受伤了，必须马上手术。"
他又催促道："你快点，我这边也在想办法调钱，但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账。"
三叔的声音透着急切："老爷子现在就指望你了，千万别耽误了手术时间！"
我再次保证说马上就到银行了，让他放心，挂了电话，我的手心全是汗。
出租车终于停在了银行门口，我扔下车费就冲了进去。
银行大厅里人很多，取号机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我站在取号机前，手指发抖地按下了转账业务的按钮，拿到的号码是B237。
抬头看显示屏，现在才叫到B215，我还要等20多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站在等候区，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晓敏的转账到账提醒，她给我转了15万。
我回了个消息说谢谢，她回复说先别急，一定要核实清楚。
我又给大学室友老张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问他能不能借我5万应急。
老张是我最好的兄弟，听说我爷爷出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说马上给我转账。
我又打开了信用卡app，看了看额度，还能套出来2万块。
这样算下来，我自己的8万，晓敏的15万，老张的5万，信用卡的2万，正好30万。
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都像是煎熬，我不停地看着手机屏幕，看着号码一个一个往前跳。
大厅里空调开得很足，但我的额头上全是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旁边一个老太太看着我焦急的样子，关心地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事，就是有点急事要办。
老太太慈祥地拍拍我的手说："年轻人，再急也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如果爷爷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显示屏上的号码终于跳到了B230，我离柜台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三叔又打来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三叔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焦急了："远航，你到哪了，医院那边催得很紧！"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怪：
"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转账，是不是不想救你爷爷了？"
我被他的话刺痛了，赶紧解释说："三叔，我已经在银行了，马上就轮到我了。"
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我正在想办法凑钱，东挪西借的，您别急。"
三叔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难，但是老爷子的命要紧啊，你快点！"
挂了电话，我感觉胸口堵得慌，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显示屏终于跳到了B237，广播里传来甜美的声音：
"请B237号到7号窗口办理业务。"
我几乎是冲到了7号窗口前，柜员是个年轻的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我把银行卡递过去，声音都在颤抖："我要转账30万，紧急的，很紧急！"
柜员接过我的银行卡，看了看我通红的眼睛和满头的汗，关切地问道：
"先生，您还好吗？"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爷爷出车祸了，在医院抢救，需要交手术费。"
我的声音里带着恳求："能不能快一点，医院那边在催了。"
柜员点点头，开始在电脑上操作，她问我要转到哪个账户。
我把手机递给她，上面显示着三叔发来的那个医院账户。
柜员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我，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先生，这笔金额比较大，我需要核实一下。"
她的语气变得谨慎起来：
"您确定这个账户没问题吗，能提供一下医院的相关证明吗？"
我有些急了，声音都变了调：
"就是医院账户啊，我三叔发给我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我把手机上那张模糊的医院通知单照片给她看："你看，这是医院的通知单。"
柜员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皱起了眉头："这张照片太模糊了，我看不太清楚。"
她的语气更加谨慎了：
"而且这个账户名称，我们平时很少见到这样的医院专用账户。"
柜员建议道："先生，您能不能先给医院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或者让医院出具正式的缴费通知？"
我的情绪快要崩溃了，拍着柜台说道：
"我爷爷在抢救，哪有时间等医院出证明！"
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人命关天的事，你能不能快点办，出了事我负责！"
周围等待办理业务的人都看向了我们这边，有人小声议论着什么。
柜员被我的情绪吓了一跳，但还是坚持说：
"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这是规定。"
她的态度很坚定："大额转账我们必须确认资金安全，这也是为了保护您的利益。"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她也是按规定办事。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显示有微信语音来电。
来电的名字让我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那是爷爷。
我的手抖得厉害，差点拿不住手机，但还是赶紧接通了语音通话。
手机里传来了爷爷熟悉的声音。
那是我最熟悉不过的声音，中气十足，完全没有一点虚弱的感觉。
爷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他特有的爽朗笑意。
他用家乡话说道："孙儿啊，你现在忙不忙，能不能帮爷爷办点事？"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爷爷继续说着："帮爷爷充100块话费，刚才跳广场舞的时候手机突然欠费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抱怨和无奈：
"正跟翠花阿姨跳到兴头上呢，这破手机就停机了，扫兴得很。"
爷爷又说："我现在借了隔壁老张的手机给你发语音，你赶紧给我充话费，晚上还要用手机放音乐呢。"
电话里的背景音清清楚楚，是那首《最炫民族风》的旋律，还有大妈们的说笑声。
有个阿姨在喊："老陈，你手机充好了没有，该你领舞了！"
爷爷应了一声："马上就好，我孙子给我充话费呢！"
我拿着手机的手在剧烈地颤抖，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柜员奇怪地看着我，小声问道："先生，您怎么了，还要继续办理吗？"
我转过头看着她，嘴巴张了张，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爷爷明明在跳广场舞，好好的在跳广场舞，那三叔说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感觉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喘不过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