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饭桌上说我锐气太盛,次日我就被下放去了废矿区,直到六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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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电流的嘶嘶声。

随即一个他刻在骨子里,六年未曾听闻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陈望吗?”

陈望瞬间愣住了。

握着话筒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周秉义。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声音有些颤抖地应道:

“周……周书记……”

“小陈啊。”

周秉义的声音比六年前苍老了一些,但依旧沉稳有力。

“这六年,你没有让我失望。”

陈望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周书记,我不明白。六年前您……”

“六年前那桌饭,不是给你定罪的,是给你‘挡灾’的。”

周秉义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而低沉。

“你立刻收拾东西,把你这六年的‘作业’带上。”

“我在矿区外面那条省道上等你,我亲自开车来接你。”



01

一九九八年的夏天,空气里都是浮躁的尘土和变革的气息。

陈望就是那时候被分配到市经委的,像一颗被擦得锃亮的子弹,带着一股初生牛犊的猛劲。

他是省城名牌大学毕业的,专业是工业经济,在那个年代,这块牌子金光闪闪。

他很快就写出了一份关于盘活市属第三纺织厂的改革方案,那份方案在经委大楼里像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池塘。

方案打印出来有电话黄页那么厚,里面塞满了曲线图和数据表。

陈望的字很好看,钢笔写出来的,一笔一划都透着力道,就像他这个人。

他的直接领导,许亚军处长,把那份方案放在办公桌上,像是供着一尊烫手的菩萨。

许亚军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已经开始稀疏,说话总是慢悠悠的,带着一种久经世故的圆滑。

他把陈望叫到办公室,特意泡了一杯好茶。

“小陈啊,你这个方案,我看了一晚上,写得确实好,有水平。”

许亚军用杯盖撇着茶叶沫,眼睛却没看陈望。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纸上谈兵,谁都能谈得天花乱坠。”

“可这方案一旦落了地,牵动的就不是数字,是活生生的人,是几十年的老关系。”

“水很深,你这块石头扔下去,是激起浪花还是沉底,不好说。”

“但是,这里面提到的资产重组和人员分流,步子是不是太快了点?”

他用手指点了点方案的某一页。

“一口气裁掉三百个待岗工人,让他们拿一笔钱自谋生路。小陈,这不是三百个数字,是三百个家庭。”

陈望的血是热的,他听不得这种话。

“许处长,纺织厂的仓库里堆着卖不出去的布,机器开一天就亏损几万块。这些钱难道不是国家的钱?”

“刮骨才能疗毒,现在心软,以后就是拖着整个市的财政一起死。”

许亚軍放下了茶杯,声音也冷了一点。

“疗毒?你这剂药太猛,毒没解,人先死了怎么办?”

“三百个工人下岗,三百个家庭没了收入,他们会安安分分地拿着钱走人吗?”

“他们要是去市委门口静坐,去省里上访,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小陈,你要明白,现在的大局是稳定,稳定压倒一切。”

陈望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觉得这简直是因噎废食。

“稳定不是靠捂着盖子,不是靠拿钱养着落后的产能。”

“真正的稳定,是发展。不发展,现在的问题只会越拖越大,最后变成一个谁也收拾不了的烂摊子。”

“我们的工作,不就是为了解决问题吗?难道就因为怕担责任,就看着它烂下去?”

许亚军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陈望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同时又在惋惜这件艺术品太过锋利,没有刀鞘。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事情不是这么做的。你要给所有人一个缓冲,一个台阶。”

陈望没听懂,或者说,他不愿意听懂。

他觉得许亚军是被磨平了棱角的石头,而自己是山上最尖锐的岩石。

那时候的他,不懂得山洪来的时候,最先被冲走的就是最尖锐的岩石。

他和女朋友宋雅琴的事,在经委也不是秘密。

宋雅琴在市文工团跳舞,人长得漂亮,身段也好,走在路上回头率很高。

她喜欢听陈望讲那些她听不懂的经济模型和改革思路。

她会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满是崇拜。

“陈望,你跟他们都不一样,你将来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这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让陈望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他牵着宋雅琴的手走在傍晚的街道上,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自己脚下。

他坚信,自己的才华和那份方案,会是他平步青云的开始。

他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转向。

02

那场庆功宴,陈望后来想了六年,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刻在骨头上的划痕。

市里最大的一个招商项目落了地,在市委招待所大摆筵席。

能上桌的,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陈望因为给项目做过一些基础的数据分析,被许亚军破例带上,坐在了最靠门、最不起眼的一桌。

桌上的茅台酒散发着醇厚的香气,精致的菜肴一道接着一道。

陈望没什么胃口,他被那种官场特有的、浮华又压抑的气氛搞得浑身不自在。

酒过三巡,市委书记周秉义站了起来。

他五十多岁,身材不高,但站得很直,像一棵松树。

他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不怒自威,目光扫过谁,谁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周秉义端着一个小酒杯,开始挨桌敬酒。

他的步子很慢,很稳,每到一桌,都只是简单地碰一下杯,说一句“同志们辛苦了”,然后一饮而尽。

陈望眼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手心开始冒汗。

他想象着周书记走到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夸他一句“年轻人有前途”。

终于,周秉义走到了他们这一桌。

许亚军像弹簧一样站起来,脸上堆着谦卑的笑。

“周书记,您辛苦了。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经委新来的高材生,陈望,那个纺织厂的方案就是他写的。”

周秉义的目光越过许亚军,像两道冷电,直直地射在陈望脸上。

陈望也赶紧站起来,紧张地端着酒杯。

周秉义没有笑,他只是盯着陈望,看了足足有五秒钟。

整个宴会厅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小陈,”周秉义开口了,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

“年轻人有想法、有锐气是好事。”

陈望心里一喜,以为后面就是表扬。

“但是,锐气太盛,像一把没有刀鞘的剑,容易伤到别人,也更容易伤到自己。”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陈望的头顶浇到脚底。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看到许亚军的头垂得更低了,同桌的其他人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幸灾乐祸和玩味。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当众剥光了衣服的小丑。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杯火辣的白酒喝下去的,只记得那酒从喉咙烧到胃里,像吞了一块烙铁。

那顿饭的后半场,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第二天上午,阳光很好,一份盖着市委办公厅红色印章的调令,被送到了许亚军的办公桌上。

调令很短,只有一行字。

经委陈望,即日起调任市属第七号废弃铁矿区,任资产管理员。

许亚军拿着那张纸,手都在抖。

他看着坐在对面办公桌前,还对此一无所知的陈望,张了张嘴,最后只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03

通往第七号矿区的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山体的一道伤疤。

客车在颠簸的土路上行驶,每颠一下,陈望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车里挤满了去山里赶集的老乡,和他们随身携带的鸡鸭。

那股混杂着汗臭、烟草和牲口粪便的味道,熏得他阵阵作呕。

许亚军把他送到长途汽车站,临走前塞给他两百块钱和两条“红塔山”。

“小陈,基层是个大学校,能锻炼人。到了那边,凡事忍着点。”

许亚军的眼神里,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撇清关系的庆幸。

陈望什么也没说,他接过钱和烟,转身上了车。

第七号矿区,出现在眼前时,比他想象的还要荒凉。

那是一片被彻底遗忘的废墟,几栋破败的红砖楼房像老人的枯骨,散落在杂草丛生的山谷里。

风吹过空荡荡的窗洞,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鬼魂在哭泣。

唯一的活人,是一个叫老马的看守员。

老马五十多岁,背有点驼,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沉默得像一块石头。

他从部队退伍下来,就在这里守了十几年。

老马领着陈望到了一间宿舍,房间里除了一张锈迹斑斑的铁床和一张瘸腿的桌子,什么都没有。

墙壁上满是霉斑,像一幅诡异的地图。

“你住这。”老马指了指床。

“水井在那边,自己打。”他又指了指院子角落里的一口枯井。

“吃饭,自己想办法。”

说完这三句话,老马就转身走了,留下陈望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对着他那突如其来的、被毁掉的人生。

所谓的“资产管理员”,就是每天跟着老马在矿区里巡视一圈。

说是巡视,其实就是散步。

他们要看管的,是一堆已经生锈的、毫无价值的铁轨和机器零件。

巨大的绝望像一张网,把陈望紧紧包裹起来。

他想不通,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从一条康庄大道,变成了一条死胡同。

他开始发疯似的抽许亚军给他的烟,一天能抽掉一整包。

他去山下的小卖部买最便宜的白酒,把自己灌得烂醉,然后躺在冰冷的铁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直到天亮。

他恨周秉义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恨许亚军那虚伪的叹息,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他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除了愤怒地咆哮,什么也做不了。

04

宋雅琴的信,是这片绝望的荒漠里,唯一的绿洲。

她的信纸总是香的,字迹清秀,充满了对他的担忧和思念。

“陈望,你那里冷吗?晚上要盖好被子。”

“我给你织了一件毛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你送去。”

“你不要灰心,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陈望把她的每一封信都读上几十遍,直到能背下来。

他回信的时候,总是报喜不报忧。

他说这里山清水秀,空气很好,像在疗养。

他说老马是个很和善的大爷,很照顾他。

他说他每天都在读书学习,充实自己。

他撒着谎,心里却在滴血。

他不敢告诉她,他每天都在与孤独和绝望为伍,他住的地方连电灯都没有。

第一年的冬天,大雪封山。

宋雅琴竟然真的来了。

她坐了六个小时的长途车,又在雪地里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才找到这里。

当她出现在门口,像一个雪人时,陈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看到陈望瘦得脱了相的脸,看到他那空无一物的房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陈望,我们不待在这了,我们走。我们去求周书记,去给他下跪,他会原谅你的。”

陈望抱着她冰冷的身体,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但他只是摇了摇头,一遍又一遍地说:“雅琴,我没错。”

那份属于读书人的、可悲又可笑的傲骨,是他最后的尊严。

宋雅琴在他这里住了两天,走的时候,眼睛是红肿的。

从那以后,她的信开始变少,也变短了。

信里的称呼从“亲爱的陈望”变成了“陈望”。

信的内容从叮嘱和思念,变成了“最近团里很忙”、“要排练新节目”。

第二年夏天,他收到了她的最后一封信,或者说,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是用圆珠笔写的,力透纸背。

“陈望,对不起,我等不了了,我需要的是一个看得见的未来。”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只有一个冰冷的句号。

陈望捏着那张纸条,在矿区的山顶上坐了一整夜。

月光像水银一样,洒满了他脚下的荒草。

他没有哭,也没有喊,只是静静地坐着。

天快亮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摸出火柴,点燃了那张纸条。

火光映着他年轻而憔悴的脸,他看着那张纸条化为灰烬,被山风吹散。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一部分,也跟着那些灰烬一起,死掉了。

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碰过酒。

他把剩下的半条烟扔进了山谷,开始像老马一样,天不亮就起床。

他心里那团愤怒的火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坚硬的死寂。

他要活下去,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他自己。

05

转机出现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午后。

陈望和老马被困在山上,只好躲进了那间已经废弃多年的资料室。

资料室的门锁早就锈死了,老马用肩膀一撞就开了。

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纸张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堆满了文件柜,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

陈望闲着无聊,随手拉开一个抽屉,想找点东西引火,烤烤湿衣服。

抽屉里塞满了各种图纸和报告,纸张都已经泛黄发脆。

他随手抽出一本,吹开上面的灰尘,发现是一份六十年代的地质勘探报告。

陈望大学的专业就是地质工程,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比小说还有吸引力。

他忘了寒冷和饥饿,一头扎进了那堆故纸堆里。

白天,他跟着老马巡山,但他的眼睛不再是漫无目的地看。

他会观察岩石的走向,地貌的变迁,把看到的一切都记在心里。

晚上,他就回到那间资料室,点上一盏呛人的煤油灯,把白天看到的东西和那些老旧的资料一一对应。

老马看他像是着了魔,也不说话,只是每天会多给他留一个馒头,默默地帮他把煤油灯的油加满。

在一个文件柜的角落里,陈望发现了一本用牛皮纸包裹的、用俄文写的笔记。

笔记的主人,是当年援助中国勘探的苏联专家。

大部分内容都是一些常规的地质记录。

但在笔记的最后几页,那个专家用一种非常潦草的字体,记录下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根据重力异常的数据推断,在主矿脉的深处,可能还隐藏着一个伴生矿体,但他当时的技术和设备无法进行更深层的钻探。

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陈望混沌的脑海。

他疯了一样地翻出自己那些已经蒙尘的大学课本,找出计算尺和绘图工具。

在那间漏雨的资料室里,他就着昏暗的灯光,开始了长达数月的疯狂计算和推演。

他把所有的数据重新整理,建立新的地质模型,一遍遍地验算。

有好几次,他都因为一个数据的错误而推翻了全部的结论,然后又从头再来。

最终,在一个黎明,当他把最后一个数据填进公式,得出的结果让他浑身颤抖。

在主矿脉下方八百米到一千米的位置,存在一个储量巨大、品位极高的钒钛磁铁矿。

那是制造飞机、军舰和特种钢材所必需的战略资源,价值连城。

他看着自己画出的那张新的矿藏分布图,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他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撬动地球的支点。

这个发现,成了支撑他走过剩下四年多黑暗岁月的唯一光芒。

他开始做更疯狂的事——下到那些废弃了几十年的矿井里去。

他用绳子和最简陋的工具,一次次地深入那片死寂的黑暗。

井下阴冷潮湿,随时可能塌方,充满了致命的沼气。

有一次,绳子被尖锐的岩石磨损,在他距离地面还有几十米的时候突然断裂。

他掉了下去,摔在一片积水的巷道里,摔断了一条腿。

他在黑暗和冰冷中躺了不知道多久,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里了。

是老马,这个沉默的男人,发现他迟迟没有上来,不顾一切地用另一根备用绳索下到了井底,硬是把他背了上来。

老马没有一句责备,只是用部队里学来的土办法,给他的腿绑上木板固定,然后每天一口一口地喂他喝粥。

等他能下地走路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那份长达数百页,凝聚了他六年心血和生命危险的报告,终于完成了。

他把它装在一个木箱子里,藏在床下,等待着一个渺茫的机会。

秋天的时候,老马从山下带回一张半个月前的旧报纸。

陈望在上面看到了市委书记周秉义即将退休的消息。

他的心,在那一刻沉到了谷底。

那个把他打入深渊的人要走了,他这把磨了六年的剑,看来是永无出鞘之日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这六年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在他心如死灰,准备把那个箱子永远封存起来的时候,就在周秉义退休的前一天深夜,那台老旧的电话,突然响了。

06

电话铃声在死寂的夜里,像一声尖锐的警报。

陈望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趿拉着鞋冲过去,拿起那个冰冷的话筒。

电流的嘶嘶声像是遥远的潮汐。

然后,那个他发誓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的声音,穿透了六年的时光,清晰地响起。

“是陈望吗?”

陈望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握着话筒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沙子堵住了,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干涩的音节。

“周……周书记……”

“小陈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但依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六年,你没有让我失望。”

这句话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陈望的心上。

他完全懵了,六年来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

“周书记,我不明白。六年前您……”

“六年前那桌饭,不是给你定罪的,是给你‘挡灾’的。”

周秉义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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