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孩子照片在美军营外站了72小时,丈夫军衔太低带不走家属,被活活逼到别人床上
1947年南京下关,海军俱乐部对面那棵法国梧桐掉第一片叶子的时候,阿美把全家福放在树根下。照片背面一行钢笔字:小囡三岁生日。她没敢写孩子大名叫什么,怕被人顺藤摸瓜找到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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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副官在二楼擦枪,按规定,尉官以下不准带家属。阿美从安庆跟过来,船票花掉他半年饷银,结果只能在营外租半间漏雨的棚屋。白天她去码头给人补袜子,晚上回屋把省下的馒头切成薄片烤干,计划攒满一布包就寄回老家。她算过,再走三天水路,孩子就能吃到脆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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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顾问团搬进隔壁楼,周末开舞会,奶油蛋糕切得比砖头还厚。香味顺着窗缝飘出来,阿美蹲在树后咽口水,不是馋,是想起去年孩子生日,家里只剩半碗糙米,婆婆把米磨成粉,蒸成拳头大的糕,孩子吃了一口就笑,说甜。
聂副官三个月没出营。不是不想,是请假要扣饷,家里等着钱买秧苗。阿美托哨兵带信,说孩子发高烧,回信只有七个字:军务在身,勿念。她半夜哭,又怕第二天眼睛肿,用铜簪子蘸水刮眼皮,刮得通红,像刚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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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里流传,美军顾问有奶粉、有青霉素,还能开军车去上海。留守的女人聚在一起,有人劝阿美,去跳一支舞,就能换一罐奶粉。她摇头,说怕聂副官脸上挂不住。直到孩子信里写:娘,妹妹腿肿得发亮,村里郎中让准备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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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换上最体面的蓝旗袍,边角已经洗出毛边,用墨水涂一遍,远看像新的一样。舞会里,她不会跳,只会端着杯子站在角落,美军军官用生硬的中文问,要不要蛋糕。她点头,把蛋糕包进手帕,说带回去给丈夫。其实转身就奔邮局,连盒子寄回老家,邮费花掉她三天工钱。
后来就有了风言风语。王参谋老婆当街骂她不要脸,她不回嘴,把手里补到一半的袜子塞回对方手里,说,线钱不用给了,给孩子买口粥。聂副官升了少校,可以带家属那天,他站在棚屋门口,看见阿美把美军剩下的面包渣扫进布袋,说能晒成面包糠,寄回去炒给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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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进门,转身回营,写了封休书,说军队体面不能丢。阿美收了信,把旗袍叠好,压在枕头下,连夜走去下关码头。有人看见她上了一条去上海的运煤船,怀里抱着新的布包,里面不是全家福,是半包奶粉、两板青霉素,还有一张船票,终点是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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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聂副官在朝鲜战场被俘,交换俘虏回国,组织给安排到农场。他老了以后爱坐在村口晒太阳,有小孩问,爷爷你打过仗吗,他说打过,最难忘是南京城外一棵梧桐树,树下丢过一张照片,照片里孩子笑得露出两颗虎牙。
没人告诉他,阿美回村那年,女儿已经埋在后山,碑上没刻姓,只刻小名。她把剩下的奶粉倒进坟头,说,娘带甜的回来了。之后她再没嫁,在公社猪场煮猪食,煮得比谁都认真,猪肥得流油,她领的工钱全换成麦芽糖,逢小孩路过就发一块,说,吃吧,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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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骂她的王参谋老婆晚年瘫床,阿美每天端一碗粥过去,粥里放糖,一勺一勺喂,喂完擦嘴,转身去猪场。有人问她恨不恨,她说,骂就骂了,孩子没吃到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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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副官八十岁收到一封信,信里夹着一张泛黄照片,背面写着:小囡如果活着,该四十了。落款没有名字,只有一枚梧桐叶,叶脉被针刻成一艘小船。他看完当天夜里悄悄走了,遗物里有一把钥匙,开不开任何锁,没人知道是哪扇门。
现在去下关,老梧桐早砍了,原地盖起商场。地下停车场出口墙上,有人用粉笔写一行小字:阿美,孩子吃了糖,很甜。保洁员每天擦,第二天又出现。管理层最后刷了白墙,第三天,字还在,只是变成刻痕,像有人用钥匙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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