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本文故事情节皆是虚构,人物、地点、事件皆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文章内容旨在修心明性,启迪智慧,无关封建迷信,若有缘者得见此文,还请理性阅读。
金融中心顶层,第六会议室的空调开得有点冷。
慕清雨刚在最后一页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对面,合作方的老总站起来,热情地伸出手:“慕总,你这个方案,真是没得说。千万级别的项目,交给你,我们放心!”
全场响起礼貌的掌声。
慕清雨站起来,握手,微笑,她的职业素养无可挑剔。她是这家顶尖咨询公司的金字招牌,以冷静、果决和不知疲倦著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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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她放在会议桌上的私人手机发出“嗡”的一声震动。
在掌声的间隙,她瞥了一眼,是母亲刘玉兰发来的消息。
慕清雨微微点头,示意合作方稍等,她拿起手机。没有文字,先是一张图片。
她点开了图片。
照片拍得很随意,有些模糊,光线也暗,但上面的关键信息却像针一样刺眼。
这是一张房产证的内页照片。
“房屋所有权人”那一栏,印着三个字:慕家辉。
慕清雨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但她脸上的微笑没有变,但握着手机的手指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个地址,是她三年前拼尽全力买下的,带院子的一楼洋房。她给母亲买的养老房。
图片下方,紧跟着刘玉兰发来的一条文字信息,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白菜多少钱一斤:
“你给我买的养老小院我过户给你哥了。你嫂子王雅莉怀孕了,家里得换个大房子。你是姐姐,要多担待。”
慕清雨看着那行字,耳边的掌声和恭维声也慢慢消失了。她没有埋怨,甚至没有回复一个字。她只是平静地锁上了手机,抬头,继续微笑着对合作方说:“细节我们下周再敲定,今天晚上我请客。”
没人知道,就在这个千万合同敲定的瞬间,她做出了另一个决定。
01
会议结束,慕清雨没有参加同事们的庆祝,她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她再次点开那张照片,那三个字——慕家辉。
她的亲哥哥。
她把手机扔在桌上,身体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三年前,她为什么要买那套房子?
母亲刘玉兰的膝盖不好,住了几十年的老式家属楼,每天爬六楼,嘴里抱怨了十几年。她说,她做梦都想要一个一楼的,最好带个小院子,能种点花草的房子。
慕清雨记在了心里。
她花了半年时间,跑遍了城南所有的新楼盘,最后定下了那个小区。一楼,一百四十平,带一个三十平的小院子。而且附近安静,配套的医院开车只要二十分钟。
她付了首付,又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把自己的积蓄全部掏空,提前还清了所有贷款。
她清楚地记得,拿到房产证的那天,她特意开车回老家,把红色的本本交到刘玉兰手里。
“妈,这是给你的养老房。写了你的名字,你有安全感。”
刘玉兰当时抱着慕清雨,拍着她的背,反反复复说:“我的清雨长大了,有出息了,妈这辈子值了。”
慕清雨当时觉得,自己吃的所有苦,都值了。
现在想来,那场母女情深的戏码,真是可笑。
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刘玉兰,这次是语音电话。
慕清雨按了接听,开了免提。
“清雨啊,你下班没?妈跟你说个事。”刘玉兰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你说。”慕清雨的声音很平。
“就是房子的事。你哥和你嫂子今天刚搬进去,你嫂子可高兴了。一直夸房子真不错,敞亮。你嫂子说了,等孩子生下来,还得让你这个当姑姑的给个大红包。”
慕清雨没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别怪妈自作主张。”刘玉兰的语气转为一种理所当然的“体谅”,“你嫂子怀的可是我们慕家的长孙,金贵着呢。他们之前那个小两室,哪里住得下?你哥是男人,是一家之主,他得有个像样的房子,在亲家面前才有面子。”
“你呢,你不一样。”刘玉兰继续说,“你是个女孩子,以后总是要嫁人的。你这么能干,还怕夫家没你住的地方?你总不能让娘家给你陪嫁一套房子吧?说出去让人笑话。”
慕清雨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手心里。
“妈。”她终于开口了,“那套房子,全款四百三十万,是我前两年掏空了积蓄给你买的。”
“我知道是你买的。”刘玉兰的声调高了一点,“我养你这么大,供你上大学,你现在出息了,孝敬我一套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妈的房子,不就是你哥的房子?我们是一家人,你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你哥说了,你当姐姐的,多为家里考虑是应该的。你可千万别有什么想法,免得你嫂子知道了,影响她养胎。这事就这么定了,等你放假回家,我们一家人再吃个饭”
“嘟——”
电话被挂断了。
慕清雨坐在黑暗的办公室里,很久没有动。她感觉不到愤怒,只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荒谬。
她以为她买的是亲情,是孝顺,是母亲的晚年安稳。
到头来,她只是个工具。一个为哥哥慕家辉的幸福生活,提供房产和面子的工具。
她辛辛苦苦赚来的四百三十万,在母亲眼里,抵不过一个还没出世的、所谓的“长孙”。
她闭上眼,脑海里全是那套房子的细节。她亲自挑选的防滑地砖,她为母亲在院子里规划好的花架,她预定好的那套适合老年人起身的智能沙发……
现在,这一切,都属于慕家辉和王雅莉了。
慕清雨慢慢睁开眼,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她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站起身。
02
慕清雨开着她的那辆德系轿车,汇入了晚高峰的车流。车里的音响没有开,只有空调的风声,嘶嘶作响。
她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熟练地从副驾的储物盒里拿出一板胃药,干咽下去两片。
这三年来,她就是靠着这个药片挺过来的。
为了那套四百三十万的房子,她付出了什么?
慕清雨的脑子异常清醒。
三年前,她接下了公司成立以来最棘手的一个并购案。为了这个案子,她带着团队驻扎在项目地整整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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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里,她每天的平均睡眠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办公室的行军床就是她的卧室。凌晨三点的写字楼,只有她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她的同事都说她是铁打的,是女超人。
没人知道,她在那一年里,因为急性胃穿孔被送进医院两次。医生严重警告她,必须休息,再这样下去命都要没了。
她签字出院,转头就回了公司。
她不敢停。
并购案成功了,她拿到了公司有史以来最高的一笔项目奖金。她没有去买包,没有去旅游,甚至没有给自己换掉这辆开了六年的旧车。
她把钱全部砸进了那个“养老小院”的贷款里。
她以为,还清了贷款,她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但刘玉兰的电话又来了。
“清雨啊,你哥那个工作,就是个死工资,一个月几千块钱,什么时候是个头?你嫂子又是个眼皮子浅的,天天跟他闹,你看你能不能帮帮你哥?”
于是,慕清雨又开始接新的项目,她成了公司里最可怕的工作狂。她放弃了所有的社交,朋友的婚礼、聚会,她一概不去。她衣柜里的衣服,清一色的黑白灰职业装。她上一次买裙子,还是在四年前。
她三十岁了,连一场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
不是没人追,是她没时间,也没精力。
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填补娘家那个无底洞了。
她以为,只要她付出得足够多,总能换来母亲的一点点认可。
她以为,她买下了那套房子,写上母亲的名字,这个家就稳了。
现在,她成了最大的笑话。
车子堵在立交桥上,一动不动,前面的尾灯连成一片刺眼的红色。
慕清雨突然感到一阵反胃,她咽下的胃药非但没有起效,反而让疼痛更加剧烈。
她想起了唯一知道这件事的朋友劝她的话。
“清雨,你疯了?全款的房子写你母亲的名字?你不知道你妈那个人吗?她心里只有你哥!你这房子,早晚是慕家辉的,你信不信?”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她当时笑了笑,说:“那是我妈,她总不至于坑自己的亲生女儿。写她的名字,她有安全感。”
安全感。
多么讽刺的三个字。
她给了母亲全部的安全感,母亲转手就把这份安全感,连同她的心血,打包送给了她的好儿子。
车流终于开始缓缓移动。
慕清雨的胃疼得让她额头冒出了冷汗。她没有掉头回家,也没有去医院。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踩下油门,朝着一个既定的方向开去。
那个家,她付出了一切。
现在,是时候拿回点什么了。
03
慕清雨的手机在导航支架上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动着“慕家辉”三个字。
她没有接,任由它响着。
胃里的绞痛让她几乎握不住方向盘,她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气。
电话终于停了。
几秒钟后,微信的新消息提示音响个不停。
慕家辉发来了十几条语音。
慕清雨缓了口气,点开了第一条。
“慕清雨,你什么意思?妈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你是不是对妈有意见?”慕家辉的语气充满了火药味。
慕清雨没有回复,第二条自动播放了。
“我告诉你,这房子是妈自愿给我的,你少在背后搞小动作!你这当妹妹的,你帮我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你买的这房子,地段也就一般般!”慕家辉的声音充满了抱怨,“你嫂子王雅莉今天去产检,打车去妇科医院都要二十分钟!”
慕清雨听到这里,气得笑了起来。
她花四百三十万买的房子,在她哥哥嘴里,成了“一般般”。
她强忍着恶心,点开了下一条。
是王雅莉的声音,尖锐又刻薄:“就是啊,清雨。你别以为给了套房子就了不起了。我这肚子里怀的是你们慕家的根!你当姑姑的,不得出点力吗?”
然后,慕家辉的声音又插了进来,这才是他今晚真正的目的。
“妈说了,你最近又发了一大笔奖金。既然房子都给了,你干脆好人做到底,把配套的也给我们弄齐了。”
慕清雨冷冷地质问:“什么叫配套的?”
慕家辉似乎没想到她会回复,立刻打字过来,好像生怕她反悔。
“你嫂子怀孕了,总不能天天打车吧?医院那么远。你给我们买辆车,总不为过吧?我们要求也不高,你看着买,怎么也得是个SUV吧,空间大,以后放婴儿车方便,三十多万的就行。”
三十多万。
“就行”。
慕清雨看着那行字,胃里的疼痛好像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冰冷。
她全款买的房子,被他们心安理得地占有,转过头来,还要嫌弃地段不好,还要再敲诈一辆三十万的车。
他们的贪婪,根本没有尽头。
她忽然想起来,上个月,慕家辉就旁敲侧击地问她,她的车是不是该换了。
原来,他们早就盯上她了。
刘玉兰、慕家辉、王雅莉……这一家三口,早就盘算好了,要如何把她这个女儿、这个姐姐,吃干抹净。
“清雨,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可想好了,这事关你大侄子的出行安全!”
“你一个月挣那么多钱,一辆车对你来说不是小意思吗?”
慕清雨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
她打出了三个字。
“我在忙。”
然后,她关掉了微信。
她不再看那些闪烁的消息,也不再理会胃里的疼痛。她重新启动了车子,关掉双闪,汇入了车流。
她的脸色在路灯的映照下,平静得有些可怕。
车子没有开往她自己的高级公寓,也没有开往刘玉兰和慕家辉所在的那个“养老小院”。
她开向了城西,那个最老旧的,已经快被城市遗忘的家属院。
04
慕清雨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冷静。
共事五年,没人见她发过火。哪怕是面对再难缠的客户,再棘手的烂摊子,她永远都是一副表情,平静地分析问题,然后解决问题。
同事私下里都叫她“机器人”。
今晚,她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但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闹质问。
她只是异常的冷静,冷静到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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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请了半天假,理由是“家中有急事”。项目主管立刻就批了,还关切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慕清雨摇了摇头,说“私事”。
她开着车,穿过了大半个城市。
晚高峰已经过去,路况很顺畅。
她开得很稳,车窗开了一条缝,晚风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胃药的药效终于上来了,疼痛渐渐被一种迟钝的麻木所取代。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刘玉兰、慕家辉、王雅莉。
这三张脸在她脑海中交替闪过。
她过去三十年的人生,似乎就是为了这三个人而活。
为了让刘玉兰“有面子”。
为了让慕家辉“能成家”。
为了让王雅莉“安心养胎”。
她像一头被蒙上眼睛的驴,拉着这个家往前走。她以为她在尽孝,在维系亲情。
直到今天,房产证的照片发过来,她眼前的黑布才被扯了下来。
她不是家人,她是这个家的“资源”。
车子驶离了宽阔的柏油马路,拐进了一条窄小的巷子。
路灯昏黄,两边是斑驳的红砖墙。
这里是城西的老家属院,是慕清雨长大的地方。
也是刘玉兰住了三十年的地方。
慕清雨把车停在巷子口,没有熄火。
她看着前面那栋破旧的六层小楼,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楼道里的灯是坏的,黑漆漆的,像个怪兽的嘴。
刘玉兰在拿到新房钥匙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搬走了。
这个她住了三十年,抱怨了三十年的地方,现在空了。
慕清雨在车里坐了很久。
她没有立刻上楼,她在想一件事。
一件关于她外婆的事。
外婆去世得很早,在慕清雨的记忆里,外婆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会心疼她的人。
外婆会偷偷给她塞煮鸡蛋,会在她考了第一名时给她五块钱的零花钱。
刘玉兰总说外婆“老糊涂”、“偏心”。
慕清雨现在才明白,外婆不是偏心,外婆是这个家里唯一清醒的人。
外婆去世前,拉着她的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小小的,上了锁的木箱。
外婆说:“清雨,这里面的东西,是外婆留给你最后的体己。你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它。”
这个箱子,慕清雨一直收着。
刘玉兰搬家时,嫌这个箱子又旧又破,要当垃圾扔掉。慕清雨拦住了,说是个念想,把它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可她错了。
她今天忽然想起来,那个箱子,她当时没有带走。
因为刘玉兰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拿这么个破木头箱子回去干什么?晦气!就扔在老房子的储藏室里,跟你那些旧书本放一起!”
她当时工作太忙,吵了两句,最后还是妥协了。
那个箱子,还在老房子的储藏室里。
慕清雨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车门。
05
楼道里的感应灯果然是坏的。
慕清雨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束照亮了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楼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常年不见光的、潮湿的霉味。
她一步一步走上六楼。
站在那扇熟悉的,漆皮已经剥落的防盗门前,慕清雨从包里拿出了一串钥匙。
这不是她自己公寓的钥匙,也不是那套“养老小院”的钥匙。
这是这套老宅的钥匙。
刘玉兰搬走时,把所有钥匙都带走了,她以为慕清雨没有。
但慕清雨有,这是外婆还在世时,偷偷配给她的。
“清雨,有自己的钥匙,什么时候想回来了,都能进门。”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咔哒。”
门开了。
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慕清雨推开门,光束照进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所有的家具都还在,但都蒙上了一层灰。刘玉兰和慕家辉搬走时,只带走了值钱的电器和细软,这些笨重的旧家具,他们嫌弃,都留下了。
客厅的桌上,还放着吃剩的外卖盒子,已经长出了绿毛。
慕清雨皱了皱眉,径直走向最里面的那个小房间。
储藏室。
门被锁着,刘玉兰一直把这里当成她的“宝库”,里面锁着她觉得值钱的东西,防着所有人。
慕清雨从钥匙串上找到那把更小的,已经生锈的钥匙。
锁开了。
储藏室里堆满了杂物,旧衣服,旧书本,还有慕清雨从小到大的奖状,被随意地扔在地上,踩满了脚印。
慕清雨的光束在杂物堆里扫过。
终于,在最里面的角落,一个堆满旧棉被的架子下面,她看到了那个箱子。
一个暗红色的,雕着简单花纹的小木箱。
它安静地待在那里,好像已经等了她很多年。
慕清雨走过去,拨开上面的杂物,把箱子抱了出来。
箱子不重,上面的小黄铜锁扣已经泛起了铜绿。
慕清雨抱着箱子,走出储藏室,把它放在了客厅那张油腻的餐桌上。
她环顾四周。
这个她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此刻看起来无比陌生。
她想起了外婆临终前的话。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它。”
慕清雨想,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她掏出那把更小的,配着木箱的钥匙。
钥匙插进锁扣,轻轻一拧。
“啪”的一声轻响,锁弹开了。
慕清雨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了箱子的盖子。
06
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樟木和旧纸张混合的气味散发出来。
箱子里的东西不多。
最上面,是一封用牛皮纸信封装着的信。
信封上没有字。
慕清雨拆开信封,抽出里面泛黄的信纸。
是外婆的字迹,娟秀,但笔力有些颤抖。
“给我最心疼的清雨:”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外婆应该已经走了很久了。不要难过,外婆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清雨,外婆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我没能保护好你。”
“你妈妈那个人,我最清楚。她这辈子,心里只有你哥哥慕家辉。她被你奶奶洗脑洗了一辈子,觉得儿子才是根,女儿就是赔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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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睁睁看着她抢走你的压岁钱,去给你哥买游戏机。我眼睁睁看着她把你考第一名的奖学金,拿去给你哥交补课费。”
“我恨自己没本事,拦不住她。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给你留一条后路。”
慕清雨的眼睛开始发酸。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流过泪了。
她继续往下看。
“清雨,你妈妈住的这套老宅,是我的。是我当年单位分的房子,房产证上,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我怕我走了以后,你妈妈会把房子卖了,把钱都给你哥。我怕你以后在这个家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我立了遗嘱,就在这封信的下面。”
“外婆把这套房子,留给你,只留给你一个人。”
慕清雨的手开始颤抖。
她把信纸放下,拿出了压在下面的那个蓝色文件夹。
文件夹是密封的,上面盖着“公证处”的红色印章。
慕清雨颤抖着撕开了密封条。
里面是一份文件,不厚,但重如千斤。
黑色的宋体大字印在第一页:
遗嘱公证书
“立遗嘱人:林淑芬,身份证号……”
“本人名下,位于城西家属院六栋601室的房产一套,系本人婚前个人财产,产权清晰。”
慕清雨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
她翻到了最关键的一页。
“……经本人慎重考虑,决定如下:”
“一、本人去世后,上述位于城西家属院六栋601室的全部房产份额,由我的外孙女,慕清雨个人独立继承,系其个人财产,与他人无关。”
“二、考虑到我女儿刘玉兰及女婿暂无他处居住,本人允许其二人在该房产内暂时居住。但该居住权,仅限于刘玉兰本人。一旦慕清雨成年,并有独立生活能力,即可行使房产所有权,有权收回该房产的全部使用权与处置权。”
“此遗嘱已经公证,具有最高法律效力。”
文件的最后,是外婆的签名,以及公证处鲜红的钢印。
公证日期,是二十年前。
慕清雨拿着那份公证书,一遍,一遍,又一遍地读着。
她终于明白了。
刘玉兰根本没有这套房子的所有权,她只是一个“暂住者”!
她住了三十年,就以为房子是她的了?
慕清雨笑了。
她把公证书和信小心翼翼地收回文件夹。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下午三点。
很好。
她该去收回她的东西了。
07
下午三点半,慕清雨站在了那套“养老小院”的门口。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她花高价请来的律师,金牌律师,姓王。另一个,是公证处的公证员。
慕清雨没有按门铃。
她直接用钥匙开了门。
这套房子的钥匙,她也有一把备用的,刘玉兰大概忘了。
门打开。
客厅里传来一阵阵兴奋的笑声。
“妈,我觉得这个浅灰色的墙布好看,大气!”这是王雅莉的声音。
“不行不行,太素了。还是贴带花的,喜庆!家辉,你觉得呢?”这是刘玉兰。
“我都行,你们看。哎呀,这房子真是好,清雨总算干了件人事。”这是慕家辉。
三个人正围着一堆装修图册,高高兴兴地规划着他们的新家。
慕清雨的出现,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的“喜庆”。
“慕清雨?你……你怎么自己开门进来了?”刘玉兰第一个站起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你来干什么?我们不是说了吗,车的事情……”慕家辉皱着眉,很不高兴。
慕清雨没有理他们。
她侧过身,让身后的王律师和公证员走了进来。
“你们是谁?”王雅莉警惕地站了起来,护住了肚子。
“自我介绍一下。”王律师推了推金边眼镜,语气冰冷,“我是慕清雨女士的代理律师,这位是公证处的张主任。”
刘玉兰一听“律师”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律师?你带律师来干什么?清雨,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告你妈?”
“刘玉兰女士。”慕清雨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商量,是来通知你。”
她从王律师手里拿过那个蓝色文件夹,抽出了那份公证遗嘱。
“第一,你现在所住的这套房子,是我全款购买。你发给我的房产证照片,显示你已经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房产私自过户给了慕家辉。”
“根据法律,我作为出资人,有权撤销这份以养老为目的的赠与。王律师,会立刻向法院提起诉讼。”
“什么?!”刘玉兰尖叫起来,“你敢!房子是我的名字!我想给谁就给谁!”
“第二。”慕清雨没有理会她的尖叫,声音提高了一点,压过了她的声音。
她拿出了那份公证遗嘱的复印件,扔在了刘玉兰面前的茶几上。
“城西家属院六栋601室,你住了三十年的那套老宅。”
刘玉兰看到那份文件,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根据我外婆,林淑芬女士的公证遗嘱。该房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是我,慕清雨。”
慕清雨盯着刘玉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刘玉兰,在法律上,只有‘暂住权’。”
“你……你胡说!那房子是我的!是你外婆留给我的!”刘玉兰的声音都在发抖。
“妈,别慌!”慕家辉冲了过来,拿起那份文件,“这肯定是假的!慕清雨你伪造遗嘱!”
公证员张主任上前一步,拿出了自己的证件:“慕先生,请你注意言辞。这份公证遗嘱,我们在半小时前,已经在公证系统内核实过了,真实有效,具有最高法律效力。”
慕家辉的脸,和刘玉兰一样,瞬间失去了血色。
“所以,”慕清雨看着他们三个,“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
“选择一:我起诉你们,撤销这套小院的赠与,同时起诉你们,追讨你们非法侵占我老宅三十年的租金。”
“选择二,”慕清雨顿了顿,“你们立刻,现在,马上,从我这套房子里滚出去。”
“慕清雨!你疯了!你这是要逼死你妈!”刘玉兰终于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哭,“天理何在啊!我养的白眼狼啊!她要抢我的房子啊!”
王雅莉也跟着哭喊起来:“你不能这样!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把我们赶出去,我们住哪里啊!”
慕清雨冷冷地看着她们表演,随后将目光转向王律师。
王律师会意,拿出了另一份文件:“刘玉兰女士,这是慕清雨女士作为合法房产所有人,给您的正式通知函,请您在24小时内搬离。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清退措施。”
刘玉兰的哭声戛然而止。
08
刘玉兰、慕家辉和王雅莉三个人,彻底愣住了。
“清雨,你不能这么做……”刘玉兰的语气软了下来,她开始打感情牌,“清雨,妈错了,妈不该不跟你商量……你把老宅还给我,这套新房子,妈……妈还给你……”
“晚了。”慕清雨打断了她。
“从你把房产证过户给慕家辉的那一刻起,就晚了。”
慕清雨不再看他们扭曲的脸,转身向门口走去。
“王律师,后续的事情,交给你了。”
“放心,慕小姐。”
慕清雨走出房门,把那串她配来的钥匙,随手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她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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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着车,又回到了城西的老家属院。
下午五点,夕阳正浓。
慕清雨站在601的门口,拨通了开锁师傅的电话。
“师傅,可以上来了。”
十五分钟后,开锁师傅提着工具箱来了。
“换最好的锁芯。”慕清雨说。
“好嘞。”
“咔哒,咔哒,滋滋——”
在刺耳的电钻声中,那把见证了慕清雨整个童年和青年时代的旧锁,被拆了下来。
一个崭新的,银色的,看起来坚不可摧的C级锁芯,被换了上去。
“好了,美女。”师傅递给她三把崭新的钥匙。
慕清雨接过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她付了钱,关上了门。
她握着那三把钥匙,站在楼道里。
下午五点半,她的手机准时响了。
是刘玉兰。
他们搬出来后想回老宅,却发现慕清雨已经釜底抽薪了。
“慕清雨!你把锁换了?!你让我们住哪?!”刘玉兰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嘶吼。
“妈。”慕清雨平静地叫了她最后一声。
慕清雨没有再听她的咒骂。
她挂断了电话,打开微信,找到了刘玉兰、慕家辉、王雅莉,以及家族群里所有帮他们说话的亲戚。
一个一个,全部拉黑。
世界,清净了。
慕清雨靠在冰冷的墙上,慢慢地滑坐下去。
她把脸埋在膝盖里,三十年来积攒的所有委屈、愤怒和疲惫,在这一刻,终于决堤。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颤抖着,眼泪打湿了裤子。
外婆,我做到了。我把我们的家,拿回来了。
第二天,慕清雨把老宅挂牌出售。因为地段好,又是学区房,很快就出手了。
拿到钱的那天,慕清雨去了一家信托公司,为自己设立了一个不可撤销的信托基金。
她再也不用为任何人牺牲了。
她辞掉了那份让她拿命换钱的工作,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
她去了西藏,去了新疆,去了所有她以前想去却没时间去的地方。
一年后,她在一家新的公司入职。她不再拼命,准时上下班,周末会去学插花和烘焙。
至于刘玉兰和慕家辉他们,听说日复一日,互相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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